與天地神龍旗兵的戰陣一樣, 七截陣也是在七人的聯攻協防之下,形成元力互借和合力攻擊;


    通過陣形的走位和占位,封鎖卡死對手的攻防角度,以及壓縮其可以騰挪的空間。


    在三十六顆“葵籽”和十二片“葵葉”的席卷下,滿嘴利牙的飛魚如雨點般灑落,鋪了一地,絲毫沒有對下方的眾人造成威脅。


    這數以千計的妖化飛魚,在轉眼之間便被屠了個幹幹淨淨,竟然沒有一隻能逃脫。


    隻能說,此時的君北,今非昔比,適才之舉連牛刀小試都算不上。


    尤其是在得到庚隱帖後,對於其中的鍛金萬磁手頗有心得。這便讓他在原先的禦物控物的基礎上,又有了“磁控萬金”的加成。如此一來,令他操縱葵輪,更是如虎添翼,隨心所欲。


    而就在這時,橫行而來的巨蟹與其他海獸,也已經殺到嚴陣以待的眾人麵前。


    葵輪於盤旋當中,收回了葵籽和葵葉,隨即被君北操控著緩緩遊蕩在半空,以便隨時支援。


    眼見許多的海獸極為凶悍地撲了過來,三個七截陣轟然發動。三陣均是以最強者為首,利刃般切入海獸群中,隨即刀光劍影如波浪般向外擴展,層層疊疊,幾無窮盡。


    “嚓嚓嚓!”


    一隻巨蟹被旋風般的刀劍於疾斬之中,生生切成了數塊,一時汁液四濺,鮮美的蟹黃淌了一地;戰陣之威不減,看似雜亂無章的刀劍如電光紛射,瞬間又將一條海蟒斬成數段。


    隨著三個七截陣的前推,湧上來的海獸其攻勢頓時為之一滯。以戰陣為中心的兩丈範圍之內, 無數海獸的殘肢碎體橫空拋飛,灑落如雨。這三大戰陣,儼然成了三個絞肉機的存在。


    組合戰陣的二十一人,此時可謂是漸入佳境,充分體會到了戰陣的玄妙與神奇。這場戰鬥,無異於加速了他們的磨合期,而對於戰陣的運轉和發揮,也從生疏向熟練轉化。


    君北自是在關注著這一切。他不僅要隨時施以援手,還要找出七截陣的不足之處,然後加以改進。


    不知不覺,雙方鏖戰已達半個時辰之久。海獸雖然死傷慘重,但是在兩頭巨大陰影的低沉嘶鳴中,仍然源源不絕地湧上來 。


    組成三大戰陣的人員,除了清風和鳴蟬,其他人均是先天之境。在這種相對來說屬於低烈度的激戰中,一身元力幾乎是不絕不竭,隨時可以通過吸收無處不在的元力因子來補充戰鬥的消耗。


    值得一提的是,隨著妖化的範圍擴大到金霜大陸,天地之間的元力因子也變得濃鬱起來,漸漸有了與元武大陸相媲美的趨勢。


    隻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君北不由地暗暗疑惑起來。因為直到現在,這麽大的動靜,都沒看到有軍隊或者官府來人。


    “難道……發生了什麽?”君北心頭,不禁生出一絲焦慮和不安。下一刻,在他的靈識掃探下,約莫距此二十裏遠,終於有一支軍隊出現了;在靠西的方向,還有另一支規模較小的隊伍也匆匆往這裏趕來。


    萬餘人的一支軍隊和數十名官府人員,終於要來了。


    君北長籲了一口氣,稍稍放下心來,然而那一絲不安仍然縈繞心頭。


    近兩炷香過後,由北而來的萬人大軍進入了君北的視野。為首的三千鐵騎挾著震耳的蹄聲,風一般的疾馳而來。為首一人銀甲燦燦,威風凜凜,赫然便是敬樂帝國的東軍上將軍成勾;


    在他的兩側稍稍靠後的位置,同樣是兩個全副盔甲、氣宇軒昂的將軍。他們是成勾的副將。


    在距離君北約莫百丈之遠時,三千鐵騎動作一致地停了下來,霎時塵土飛揚,肅殺之氣彌漫。


    成勾三將翻身下馬,飛快地奔了過來。


    “參見殿下!”


    三人一拜倒地, 然後才抬頭望著君北。


    與四年前相比,成勾顯得更加沉穩和內斂了,皮膚也變得黝黑。此時他望著君北,看著眼前這個變化極大的王子殿下,心中也是一陣唏噓。


    他身邊的兩個副將,也看著眼熟,一問之下,君北才知他們來自於鷹揚衛。


    “沿海多有海獸登陸襲擾百姓,你這個東軍上將軍,為何視若無睹?”君北也不跟他們廢話,直奔出題。


    “殿下明鑒。”三人躬身抱拳。


    成勾道:“沒有五軍都督府的調令,我們不敢妄動一兵一卒。”略一停頓,又道:“據末將所知,便是地方駐軍,也沒有接到來自兵部的調令。”


    敬樂國在一統金霜大陸後,將後者劃為八十一個州。隻因為金霜大陸太大了,縱橫數萬裏。


    每一個州的最高行政長官為州牧,且不定期地由內閣加派一個刺史來參政或觀政。每一個州,下轄十數個府,其長官為知府;然後每一個府,又下轄數十甚至上百個郡縣。那便是知縣或知郡了。


    理論上,在一州之中,一切由州牧說的算。但是刺史終究是由內閣委派的,而且多數都是來自於京城。所以在一般情況下,麵對刺史,州牧也不敢輕易得罪。


    刺史中的這個“刺”,便是包含有刺探的意思,具有向上密奏、上達天聽的特權。


    在君北的皺眉思索中,成勾又道:“末將雖然不能妄動,但是每天都派出不少哨探,密切關注著東部沿海的動靜。這次正是哨探從那些漁民的口中,得知殿下歸來。末將接到稟報後,便立即來見殿下。”


    說完, 見君北點頭,成勾又道:“有殿下在,即便沒有調令,末將也是師出有名。”


    君北問道:“海軍上將軍還是吳俊吧?他和他的海軍,此時在哪裏?”


    “聽說,西嶺那邊兒也是海獸肆虐,而崇陽島更是商貿重地,吳俊將軍和五萬海軍,全部都集結在那裏,一來保護崇陽島,二來……陛下尚在西嶺行宮。”


    聽成勾這麽一說,君北立即便明白了。主要是因為父王和母後,以及一眾元老,都居住在西嶺。而吳俊自然是重任在肩,不敢分兵。


    這時,成勾身旁的一個副將道:“前日聽一個鷹揚衛的兄弟說,陛下他們在全體內閣成員的勸說下,約莫於半個月之前,便返回皇城了。”


    “半個月前?”君北雙眉微微一揚,“那正是海獸首次登陸過後。大概便是因為考慮到父王他們的安全,內閣這才將父王他們勸返京城。這麽說,吳俊的一部分海軍,就要來東海了。”


    三人均是點頭,表示認同君北的推測。


    說話間,官府的十數人匆匆趕到。


    “臣琅州牧(琅州刺史),參見殿下。”


    在為首二人的帶領下,十數人齊齊一拜。


    “海獸登陸事件,早在月前便發生了,為何官府一直不見動靜?”君北問道。


    琅州牧苦笑道:“實際上早在事情發生過後的第一時間,我們便呈上飛報,但是至今,都沒有接到來自內閣的任何指示。而本州的駐軍,沒有兵部的調令,他們也不敢稍有妄動。”


    一旁的琅州刺史接下去道:“因此,我們隻有組織當地百姓展開自救,積極防衛。但是,這需要不少的時間。各府縣的捕快衙役,也已經傾巢而出,他們正在趕赴沿海的路上。下一步,他們將會配合當地百姓,抗擊海獸。”


    聽完眾人的陳述後,君北的第一反應就是內閣出了問題,而且是大問題。


    “但是,究竟是哪個地方出了問題呢?”君北的腦海中浮現出陸升、陸印這父子倆的身影。隨即又搖了搖頭。然而,心頭的那一絲不安,更加強烈了。


    “沒時間耽誤了。”君北強定心神,衝著成勾道:“將登陸的海獸盡殲之,然後加派軍隊,嚴防死守。若有一個百姓死於海獸之口,我唯你是問!”


    “得令!”


    成勾躬身領命。


    “你們幾個,不管用什麽辦法,給我盡快聯係上吳俊以及鷹揚衛。我要他們的詳細報告!”


    扔完這句話,君北展開風遁,身影淡淡若無,如融入風中,直奔大海。


    實在是沒時間跟海獸耗下去,君北要直接展開斬首行動,目標便是那兩頭藏在海裏的巨大陰影。


    “殿下真神人也!”


    見君北淩空禦風,飄然若仙,眾人心頭震憾,紛紛拜服。


    對於千易殘篇中的逍遙篇,君北目前隻初步掌握了風、水兩大遁術——化風無痕,入水無形。


    “嗆!”


    天兵長刀龍吟出鞘,映日生輝,寒光奪目。


    刹那間,君北人刀合一,一頭紮入海水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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