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整個次神界,所有的先天之境及以上者,不論身處何地,幾乎同時心有所感,不由地紛紛抬頭,凝視著高懸於空的玄元塔影。


    一股無形的意念波動,化為洪鍾大呂般的大道之音,響在每一個人的耳內和心頭。無需仔細傾聽和思索,自然而然又無比清晰地聽清且讀懂了每一個字的含義:


    “由於月異門的元磁大陣的誤打誤撞,導致次神界與小天神界的空間壁障被打通。後者的六族大軍,在降臨次神界的路上,被塔影所擋,然後兩者達成了一係列的協議。


    協議一,在兩界空間通道之間設一特定戰場,雙方可在各種規則的範圍內戰鬥廝殺,直到一方全體投降認輸、滿足對方提出的所有條件為止。此過程,沒有一定的時間限製,包括三年後的地戶開啟;


    協議二,此特定戰場名為‘絕空重域’。顧名思義,其中的規則是‘兩個絕對’和一個‘重力’——絕對壓製與絕對禁止。


    規則一,絕對壓製。是指每一個在戰場中的戰士,且不論是身屬哪一方的陣營,其靈識運用與禦空飛行會麵臨著這一條規則的絕對壓製。比如說,正常情況下其靈識的籠罩範圍是數裏,但是在絕空重域中,會被壓製在半丈範圍之內,或者更小;至於騰空飛行,也是想都別想,隻能依仗身法步法或借力一個支點來施展速度;


    規則二,絕對禁止。是指每一個進入戰場之人,禁止攜帶任何形式的空間器物,包括儲物囊或者各種儲物器寶等等。犯者後果自負;


    規則三,重力。是指此戰場相比較其他界域,有著超強的重力。其重力從百倍到數百倍乃至千倍不等。在這種超強的重力環境下,即便是平時所攜帶的兵器,進入戰場後也會激增至恐怖和難以承受的重量;


    協議三,整個絕空重域分為三大戰區,分別名為混元戰區、碎玉戰區和裂丹戰區。這是為了區分戰力層級從而避免實力境界碾壓而設定的。而且當三年後的地戶開啟之時,還會出現第四個戰區——嬰變戰區。


    這四大戰區之間,都留有一條由下往上、由低入高的單向通道,也叫‘天梯’。比如從混元戰區進入碎玉戰區,或者由碎玉戰區進入裂丹戰區,甚至在三年後,再由裂丹戰區踏入嬰變戰區,需要通過天梯來實現。隻要本人願意,均可前往。


    但是,若是由嬰變戰區進入裂丹戰區,或者從裂丹戰區進入碎玉戰區,從上往下,則毫無可能。理由請參考協議三的設定。


    規則四,絕空重域中,一切戰鬥廝殺的手段和方式,沒有規則限製;每擊殺一名敵人,獎勵半寸鏡象空間和一枚元晶顆粒;殺己方陣營之人,沒有獎勵。


    提示一,鏡象空間可用來儲物或存放物品。隻要殺敵足夠,那麽得到的鏡象空間就越大,以及收獲的元晶顆粒就越多。元晶的層級雖然及不上元髓,但是比元石高出一大截,可用來修煉和恢複戰力;


    規則五,每越級殺一名對方的強者,則在原有的獎勵上,加獎兩寸的鏡象空間和一枚天元石顆粒。一次戰鬥中擊殺兩名以上,則獎勵的鏡象空間翻倍,同時獎勵天元晶顆粒一枚;


    很顯然,與元晶相比,天元石的層級又高出一截,估摸著與元髓不相上下。


    規則六,所有的獎勵都沒有上限。等到離開時,鏡象空間暫存於域內,下次可以接著使用,而獎勵則歸屬個人所有;


    規則七,每一次進入絕空重域,最少需要待足三個月,然後才能離開;第二次進入時,則重新計時;


    規則八,從即時開始,雙方都有半年的時間準備。半年過後,絕空重域正式開啟;兩年半之後,地戶也將如期開啟;


    最後提示,此戰將是兩界之戰,每一個修士都重任在肩且責無旁貸。又因為族異種別,交戰的雙方,都不會接受任何個體的投降與妥協,直到滿足協議一所商定的條件。”


    隨著玄元塔影一陣微微的扭曲,最終變淡消失不見,整個次神界一片沉寂。所有人都被剛才那股意念所傳達的‘三協議、兩提示、八規則’給深深震撼到了。


    然而,在短暫的沉寂過後,整個次神界宛如一鍋燒開了的水,徹底沸騰起來!


    各處傳送陣的光芒閃耀不停,無數飛符傳信縱橫虛空,有的甚至直接以法力千裏傳音,通知本宗門在外曆練的弟子迅速回歸……


    更多的在外曆練者,就像此時的伍德和十八侍衛,則根本不需要宗門的通知,在接收到玄元塔影的傳達後,便在第一時間踏上了回歸俠王島的行程。


    一時,帝靈洲,尤其是赤月峰上空的那個大窟窿,引來了無數的目光。接下來,這個大窟窿將成為整個次神界所有修士共同的目的地。


    還未踏入大廳的陽禹衝著君北笑道:“現在,我們兩宗之間的合作事項,恐怕要多添一條了。”


    君北笑道:“ 多多益善。”


    二人相視大笑,渾然沒把即將到來的兩界血戰放在心上。


    或許在他們二人看來,危中有機,既是危險,又是機會。


    ~~~~~~


    三天後,以君北為首的全體俠王島成員,目送陽禹一行乘坐的飛舟離去。


    君北猶在回味著剛才送別他們一行登上飛舟的一幕。


    準確地說,他在回想著剛才與葉輕盈分別時的情景——她一步三回頭,將萬般柔情與依依不舍盡然顯露。直到君北衝著她重重一點頭,她才嫣然一笑,腳步輕快地登上了飛舟。


    飛舟消失在天際,君北的腦海中,依然飄著那一片被風吹拂的淡黃色裙角。


    忽然一隻玉手在他的眼前上下晃了晃,“喂,人都走遠了,還傻站著幹嘛?”


    君北此時才像是雙眼恢複了焦距,看著眼前如花似玉、巧笑倩兮的人兒,有些茫然地問道:“怎麽了?”


    蝶魅兒的一雙星眸中滿是笑意,“聖子如今財色兼收,該怎麽謝奴家?”


    君北不自然地道:“什麽財色兼收?別胡說。”老臉卻是一紅。


    這三天中,主持與陽禹商談的正是蝶魅兒。


    對於她和陽禹之間的唇槍舌劍和討價還價,君北自是視若無睹。因為那時他的眼中心裏,全都在靜靜坐在對麵的葉輕盈身上。


    而後者,自也是深情地與之對視。二人的目光之間,仿佛有著一條蜜糖融化後拉成的絲線,濃稠又甜蜜。


    隻是,兩個人終究還是情愛初萌的少男少女,彼此之間互生好感的程度尚處在青澀和朦朧的階段,除了那一次的牽手,還有相互的深情凝視之外,再沒有任何的逾矩之舉。


    用蝶魅兒的話說,畢竟來日方長嘛!


    卻說蝶魅兒忽然露出傷心又委屈的神情,一雙美眸中布滿霧氣,淚花隱泛,似乎下一刻就要潸然淚下,君北心中“咯噔”一下,忙問道:“你……你又要做什麽?”


    “這三天之中,奴家絞盡腦汁、費盡唇舌,便是為本宗爭取最大的利益。可是聖子呢,隻顧著與別的女子眉目傳情,眉來眼去,對奴家連一句關心的話都欠奉。奴家在聖子的眼裏,是否人老珠黃而麵目可憎?”


    看著蝶魅兒傷心欲絕的表情,君北也是暗暗自責,自己的確忽視了她,不過那隻是一種來自本能的戒備與提防。畢竟,自己曾經著過她的道兒。


    見君北毫不猶豫地搖頭,否認她的最後一問,蝶魅兒立即悲色大減,霎時露出令人為之驚豔的嫵媚之色,卻一閃即逝。


    此時的蝶魅兒,像是在突然之間又變成了一個天真爛漫、清純可人的少女,嬌豔的臉上帶著促狹與狡黠的笑容,“那麽,聖子準備如何獎賞奴家?”


    這才是蝶魅兒的真實目的。


    君北立告舉手投降,“好吧,大總管隻管提,本……聖子無有不從。”


    “那好。半年後,奴家要進絕空重域,裂丹戰區。”


    “咱們都去了,俠王島怎麽辦?”


    “本總管保證安排得妥妥貼貼,聖子放心就是。”


    “那……好吧。”


    想著隻要在裏麵待足三個月,就能出來,那時再重新商量也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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