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大早便起床的君北,來到了城樓上,麵對東方天際的第一縷晨曦,開始了一天的功課。


    他先練習了一遍武經上所載的拳掌武技,配合相應的步法和身法,施展起來虎虎生風,隱約可見其周身上下,有著淡淡白色的氣流在呼嘯盤旋。


    這正是超越了聚氣境,體內內勁完全轉化為真氣的標誌!


    隨著時間的積累和沉澱,這一套整整八十一式的武技,在他使來更加的純熟圓潤,每一次的出招發招,也更具威力。


    當一輪紅日噴薄而出的那一刻,君北已經完全沉浸在武學的玄奧之中。


    全身真氣流轉鼓蕩,充斥在每一條經脈之中,令他在出拳擊掌之際,都發出沉悶的風雷之聲。


    隨著步法的加快,他的身影如一隻穿梭在花叢中的翩翩蝴蝶,姿態靈動而輕盈,每一下看似隨意的錯步轉身,都蘊含著磅礴的爆發力量。


    “呼!”


    最後一式使完,由動到靜的極劇變化,令君北身體周圍的氣流,發出一聲悶響。


    隻見君北站在那裏,如淵停嶽峙。動與靜之間的轉換,是如此的隨意和自然。


    這時,君北才發現,不知何時,周圍已經聚滿了觀眾。


    他們大多是城樓上的守軍,此時都在用無比崇拜的目光對君北行注目禮。


    君北含笑點頭,忽然目光一凝,周立將軍正笑盈盈地看著自己。


    見君北已經收功,以周立為首的眾將士齊齊行了一個軍禮:“殿下威武!”


    ~~~~~~


    用過早飯,在周立的邀請下,君北在演兵場,檢閱了整支五萬人馬的邊軍。隻見他們陣形齊整,士氣高昂,明亮的盔甲和兵器,映日生輝。


    君北對陪在身側的周立問道:“後勤裝備以及物資供應方麵,有沒有什麽問題?”


    周立答道:“鎧甲兵器包括弓弩,都裝備一新,該換的該修的,也已經完工。至於糧秣、草料、戰馬等物資,因邊境暫時無戰事,也還夠用。目前唯一的問題是……是……”


    見周立欲言又止,君北問道:“是什麽?直說無妨。”


    周立鼓起勇氣說道:“邊城的將士,已經有兩個月沒發軍餉了。他們戍守邊城,不會餓肚子,但是他們家中還有父母妻小……這個全得靠他們的這點兒軍餉過日子。”


    君北明白了,心中在思索怎麽沒聽陸升他們提起此事,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想到這裏,君北道:“我現在就寫信給國相,讓他盡快籌措軍餉下發給將士們。”


    ~~~~~~


    齊語瑤幽怨地望著君北,“君北,你變了,你變了。你就是在找種種借口,不讓我跟著你去析野。”


    君北抬頭望天,口中喃喃,“完了,這事若是不能及時解決,輕則軍士嘩變,重則倒戈投敵,那時,我靖南國休矣。”


    見齊語瑤依然盯著自己,君北又歎道:“我一心隻想修煉,靖南國會怎麽樣,我也無法兼顧。但是父王和母後,定會與靖南國共存亡,而我作為他們唯一的兒子,那時,也絕不會坐視不理。大不了血戰到底……”


    “好了好了,少拿這些來嚇唬人家。”齊語瑤跺腳,小手一伸,“把信給我,我立即出發。師姐是上輩子欠你的。”


    考慮到事情緊急,君北隻好讓齊語瑤返回王都送信,順便問清楚事情原由。


    誰能有她的速度快呢!所以齊語瑤是最佳送信人,哦不,是信使。


    “就信你這一回。說好了,你一定要等我回來,然後一同去析野。”


    “放心吧師姐。此事若不解決,我也無心北上。”


    君北將齊語瑤送出南門,在她耳邊輕聲道:“師姐這次回王都,不急著去見國相,先去另一個地方找一個人。”


    “誰?”


    “鷹揚衛,指揮使鄭林。”君北目光閃爍,帶著一種經過深思熟慮後的冷靜,“鷹揚衛一半成員,都去了境外刺探消息,指揮使鄭林以及另一半的鷹揚衛,尚在王都總衛處理要務。你去了之後,單獨與鄭林將此事說清楚,然後讓他立即秘密調查。本王子授他專權。”


    “知道啦。”齊語瑤橫了他一眼。因君北靠的太近,其呼吸令她的耳朵微有些麻癢,心裏更是有些異樣之感,“等人家回來,咱們一起去析野。否則,哼哼。”


    ~~~~~~


    此後的幾天,君北就待在北部邊城中,一麵等候齊語瑤,一麵盤算距離諸國盟會召開還有多久,時間夠不夠。


    這次拖欠軍餉一事,來的蹊蹺,君北決定秘密調查,不能鬧得人盡皆知。所以飛鴿傳書之類的奏報,以及八百裏加急的正式行文,肯定是不妥的。


    這也是他讓齊語瑤特地往返一趟的原因所在。


    而秘密調查,鷹揚衛是最為合適的選擇。被授予專權的鄭林,眼下在王都,其權力已經超過了國相陸升。


    得知君北盤留在此,是因為軍餉之事後,周立等一眾將士,均是感動莫名,由此對君北更加的敬仰了。


    卻說齊語瑤返回王都後,按照君北的囑咐,她先去鷹揚衛找到了鄭林。


    對於齊語瑤的身份相貌,王都中稍有頭臉的人,都十分清楚或了解。可以說,她的身份地位,比君北還要超然。


    後者畢竟有著儲君王子等名聲的牽扯,齊語瑤就不同了,作為南夫人的弟子,君北的師姐,無官無職,無欲無求。


    這就是修仙者的逍遙自在,不為任何凡塵俗事所累。


    鄭林在了解到具體情況後,也是暗暗震驚。以他豐富的經驗和靈敏的嗅覺,斷定了這事不簡單,很有可能是一個潑天大案。


    五萬邊軍,一共兩個月的餉銀,最保守估計,也達到白銀三十萬兩之巨。


    在送走了齊語瑤後,鄭林不敢怠慢,立即招聚人手,分頭行動起來。他讓副指揮使去了戶部,先封存賬目;自己則親自帶著數十人,直奔兵部大堂而去。


    邊軍的餉銀,是由戶部調撥,然後經兵部按名單下發的。所以鄭林在第一時間開展的行動,方向正確,沒有問題。


    齊語瑤出了鷹揚衛後,也顧不上休息,直接去了國相府。


    陸升在得知情況後,二話不說,連夜出府與鄭林接洽上了。


    在陸升的建議下,查賬與查人同步進行,圈出了相關的一些官員,作為重點關注和盤問的對象,包括他們的家人和與之來往密切的人員。


    在這一文一武的默契配合下,僅僅不到四個時辰,他們就鎖定了最終的兩個嫌疑人,正是兵部和戶部的兩個郎官,堂堂正三品大員!


    “抓人!”


    鄭林下達了抓捕的命令後,又與陸升商談了一會兒,然後自己也風風火火地趕去了。


    可結果卻讓鄭林傻眼了,這兩個侍郎的宅邸,早已是人去樓空。從現場留下的種種跡象來看,他們已經離開了兩三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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