哨兵一巴掌呼上了自己的臉。


    剛來值勤那會兒,他覺得這活兒好幹極了,躲在防護力場後麵,不懼風雨,水火無傷,每天隻管看條子開門關門。


    可沒過幾天他就明白了現實遠比想象複雜,就帝都這地方,掉一塊磚下來都能砸到三個皇親國戚,有的是人不跟你走正規流程,越是這樣的還越不好得罪。


    萬一惹上了哪個七大姑八大姨,給你嘮叨兩句,看門的空缺是有限的,為了這碗飯擠破頭的可數以千萬計,一紙調令就能讓小小的哨兵飲恨西北。


    所以柳靜芸這句胡扯淡的話起了奇效,哨兵也不得不放下架子,多和她掰扯兩句:“你說的這個浩然哥還是正氣哥,是你的老公嗎?”


    被人這麽一說,柳靜芸登時羞紅了臉,低垂著眉眼:“還沒過門呢……”


    “哦……明白明白。”哨兵繼續往深入試探,“那你老公在哪個部門高就啊?”


    柳靜芸臉上燒起幸福的紅暈,兩手絞纏著外套下擺,嗓音聲細如蚊:“中央衛戍區,異能鐵衛。”


    “我靠!”哨兵兩腳跟一磕立正身形,敬了個誇張的軍禮,“嫂子好!”


    柳靜芸頗為大度地朝前擺了擺手:“那可以放我們進去了嗎?”


    “呃,這個嘛……”哨兵撓了撓腦袋,“按理說嫂子你來探親,我不該攔你,可兄弟畢竟職責在身。而且按規定進入內城都要出示特別通行證……但我們今天特事特辦啊,嫂子你隻要隨便拿出一樣能證明大哥身份的物件,形式不限啊,兄弟我做主,就放你進去!”


    這便是哨兵在工作中學會的處世之道,也不說同意也不說拒絕,就隻管把難題踢回給了柳靜芸,她自然是什麽證明也拿不出來,登時傻眼。


    “要什麽證明啊?”秦康從後高聲叫喚,“我人都來了,算不算證明?”


    聽到他的聲音,又找見了人,秦悠亞興奮地連連招手:“老公,我在這兒!”


    越過哨兵肩頭瞥見秦康,柳靜芸卻是倒退了半步:“你……你來了……”


    哨兵隨即撇下二女,迎著秦康走來:“哥們兒,你是異能鐵衛嗎,我怎麽從來沒見過你?”


    “嗨,別聽那小娘們兒胡咧咧!”秦康對著哨兵擠弄起眉眼,“你懂的,女人家就愛吹牛嘛!我隻不過在李府混了份差使,她就敢往天上吹,看我回去不收拾她!”


    哨兵眼珠子滴溜溜一轉:“哪個李府?”


    秦康豎起一根大拇指往後戳:“還有哪個?你看看坐車上的是誰嘛!”


    順著秦康指向,哨兵伸長了脖子,卡車上的陳子墨也像是配合演出似的搖下了玻璃窗。


    他從車廂裏探出腦袋,拉高嗓門大喊:“他們是劫匪!快扣住那兩個女的!”


    他這一嗓子傳得極遠,非但是站在外頭的哨兵聽見了,連待在警衛室裏麵的搭班也收到了消息。


    所以差不多在同一時候,秦康製住了麵前哨兵的手腕,另一頭從警衛室屋頂也有一束如探照燈的光線射至圈外,將柳靜芸和秦悠亞籠罩。


    二女出於下意識躲避起光線的直射,向著兩邊奔開,卻猶如鏡子的一體兩麵,雙雙撞在透明的空氣牆上被彈了回來。


    那道光線就像是憑空打造出了一個玻璃魚缸,將二女牢牢禁錮於其中。


    隔不多時,陳子墨的叫囂再度傳來:“你的女人在我們手上,二比一,識相的就趕快放了我!”


    秦康的怒氣體現在了手指間的力度,痛得那受製的哨兵折彎了腰,他朝向卡車冷冷對答:“我要是不放呢?”


    陳子墨冷哼一聲:“那就別怪我辣手摧花。”


    他束起的雙手向外一揚招,秦康身後立時傳來二女的尖叫,隻見那道光線圍成的障壁在轉眼間縮小了一大圈,逼得身陷其中的秦悠亞和柳靜芸隻能抱在了一起。


    陳子墨又打了個手勢,嗓音裏附帶了幾分陰森:“再不放人,這兩個乖巧可愛的妹子就要被擠成肉醬了,你難道忍心嗎?”


    這時候,跟在後車的申雪寧與吳叔也趕到了前麵。他倆發現不對勁,剛想上車製住陳子墨,卻見秦康隔遠了擺過兩下手。


    “陳總管,”秦康岔開五指從前到後抓過自己頭發,“你是真不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啊,跟我玩這一出!”


    他的兩眼迸射出精光:“你的菊花這輩子都不會好了,椰酥來了也要拿出十字架捅兩下!”


    麵對秦康的威脅,陳子墨並不在意,臉上依舊帶著陰惻惻的笑。


    然後他的笑容就定格了,因為秦康已經停住了時間。


    接著,秦康快步奔入警衛室,找上了那個正俯身在操作台前、眼睛緊盯著監控屏幕的搭班哨兵。


    閱讀過哨兵新鮮熱乎的記憶,秦康也就知悉了禁錮光線開關的所在。


    他的手指按在了關閉按鈕上,在時間恢複流動的那一瞬,禁錮光線即時消失,同樣化作齏粉的還有挨了一記重拳的搭班哨兵。


    警衛室的門開了,秦康緩步走了出來,隨意和圈外的秦悠亞打過聲招呼後,朝著後方步步逼近。


    向著警衛室徒勞地呼喚過兩聲,陳子墨也終於發現了不對勁,掙紮著拉開卡車門跳了下來,還沒站穩就被申雪寧用異能陷住了雙腳。


    秦康也懶得管他,徑直走向了原先值勤的哨兵。


    伴著空氣中混雜的死亡氣息,秦康低沉的嗓音也鑽進了哨兵耳朵:“開門!我不想說第二遍。”


    隨著在手持遙控器上的一番操作,一股寒風襲麵,標誌著防護力場在特定位置開出了一方洞口。


    排在檢查口的車輛依次通過,包括了秦康帶出的兩輛卡車,出於保險起見那個哨兵和陳子墨都被他押送著跟在了卡車後頭。


    出了力場,秦悠亞即刻奔近秦康身邊招呼過一聲,柳靜芸跟在她後頭,卻有些欲言又止。


    偏轉視線朝著柳靜芸上下打量過,秦康也是什麽都沒說。


    看過哨兵的記憶,開啟力場的密碼是定期更換的,秦康看向手裏的遙控器,想想留著也是無用,便對著一旁不住打著擺子的哨兵吼道:“滾!”


    哨兵如蒙大赦,趕忙一溜煙跑回。


    還沒逃出十米遠,身後傳來淒厲至極的破空聲,未等作出任何反應,那隻遙控器便從後砸穿了哨兵的後腦。


    陳子墨眼觀了這一幕發生與結束,幽幽吐露一句:“死得雖然慘,倒也足夠快。我都有些羨慕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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