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媽的!”何兆君破口大罵,“這要是還在楠京,老子一招手總能叫上幾十號人,就不信攔不住他。這放高利貸的就算再橫,還能把人都殺了嗎?”


    袁蔚佳幽幽投來一瞥,沒有說話。


    她把頭擺正,眺望著遠方,隨即發現了問題。


    “你一直開得是同一條路嗎?”


    “是啊!我對瑪鞍山也不熟,就怕開著開著掉山溝裏沒路了,所以都沿著繞城的幾條主幹道在開。”


    “那我知道問題了。對方一定是摸出了汽車行經的路線才找到我們的!不行,你要換條路!”


    正好也接近岔路口了,何兆君猛打了一圈方向,車子向左拐過一個大彎,沿著另一條路疾馳。


    開上了全新路線,眼前景象也變得陌生,袁蔚佳再一次閉上雙眼冥想。


    片刻後,她把眼睛睜開,眼角血紅一片。


    “為什麽?”她無力地拍打著大腿,“怎麽未來還是沒有改變?”


    何兆君扭頭看著她,似乎被氣急敗壞的情緒感染,緊閉的大嘴裏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忽聽得來自前方的喇叭聲,他趕忙回頭,雙目幾乎撐裂。


    對麵來車的頭燈都快懟到自己麵前了。


    何兆君急打方向,車輪發出聲嘶力竭的悲鳴,終於在千鈞一發之際和來車錯身而過,一頭紮進了路邊的雪堆。


    他驚魂未定,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從扶手箱上取過半包抽紙,擦拭滿頭滿臉紅色的油汗。


    事發突然,袁蔚佳倒是直接逃過了驚嚇的過程,眼裏隻有深深的錯愕。


    她搶過所剩無幾的抽紙,也往臉上擦起汗來。


    跟何兆君不同,她的汗水主要是熱出來的。


    “你可以把溫度調低一點嗎?太熱了!”


    “不行啊!”何兆君手上抽紙都已浸濕,臉上汗水卻仍未止住,“我其實很怕冷的,沒暖氣活不下去。”


    “開那麽高,油都快開沒了!”


    何兆君本想嘟噥一聲你們女人懂個屁的車,往油箱表掃了一眼,還真是低過了紅線。


    他翻出地圖,研究了半天,又把車從雪堆裏倒出來往前開了一段,走走停停。


    終於,他確認了往前再到下一個路口拐過彎就有最近的加油站。


    滿懷希望地過去,心懷忐忑地拿起已經被人破壞了控製電路板的油槍。


    按了一下,運氣還不錯,有剩油。之前光顧的人一次沒拿完。


    他這車是油老虎,本來應該備幾桶油應急的,可誰叫車廂裏頭都塞滿了吃的沒空間了呢?


    何兆君像撒尿似的把最後一滴油也抖進了油箱,做賊一樣往四周望了兩眼,隨即上車,發動,一溜煙遠離了這個死一般寂靜的地方。


    他開得太快,以至於根本沒注意到離開加油站一百米外被雪半埋著的那輛皮卡。


    趁著加油的檔口,何兆君也稍微休息了一會兒,總算驅散了幾分濃重的睡意。


    看著剛加進去的半箱油,他又有了信心,開到天黑都沒問題。


    按照袁蔚佳預言裏的描述,那人是在白天把他們攔下的。這就是說,他隻要能撐到天黑,就打破了預言。


    何兆君樂觀地在方向盤上打起了拍子,不經意往左邊一瞥,卻看到後視鏡裏有一輛車正在迅速擴大。


    “砰!”


    車尾傳來一聲巨響,同時何兆君隻覺得眼前的景象都朝著一邊疾速掠過,這讓他頭暈目眩,身體也不受控製地往外甩,安全帶深深箍進了肉裏。


    等視野回歸靜止,何兆君發現自己的車已經原地打了個橫,車頭頂在了對側的路邊。


    從後麵撞了他的,是一輛皮卡。


    何兆君憤怒地想要推開車門,才打開一道縫就動不了。再一看,車門已被皮卡車頭粗壯的防撞欄頂死。


    肇事司機下了車,慢悠悠地走到他們車前。


    何兆君剛想搖下車窗痛罵,卻聽到身旁的袁蔚佳發出一聲尖叫。


    “他來了!他找到我們了!”


    秦康本想坐到後座去的,往那頭看了一眼,堆得滿滿當當的食物都快擠爆窗戶掉出來了,他也隻好打消了這個想法。


    來到副駕一側,秦康用手槍柄在車窗上輕輕砸了砸。


    車窗搖下,時隔多日再相見,闊綽姐早沒了之前的神采飛揚,上下嘴唇不住打顫。


    “不要殺我。”


    秦康搖了搖頭:“我們目的隻是收債,誰又想要你的命了?何況你的還款期限還沒到,我隻是來問你一件事的,為什麽要逃跑?”


    聽到這話,袁蔚佳倒一下來了精神:“對啊對啊!我的還款期還沒到。我隻是出來旅遊的,到了時間我一定會還你。急什麽急啊?”


    秦康的嘴角往旁邊勾了一下:“首先,你簽的借貸協議上已經承諾了還款前不離開楠京市;其次,你把我當傻子嗎?”


    說完,他一手抓上了車門,跟著使上勁,哢噠一聲掙斷鎖舌,便把整扇門都拉開來。


    整個過程不過一秒鍾的時間,袁蔚佳就毫無阻隔地暴露在他麵前。


    何兆君剛想掛上倒檔,黑洞洞的槍口也指向了他的腦門。


    “你不要亂來啊!”他大張著嘴,無數唾沫星子橫飛,“你知道我是誰嗎?”


    秦康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時間久到何兆君都以為自己的威脅起到了作用。


    “我當然知道你是誰,我還知道你為什麽跑路到瑪鞍山來。所以別擺沒用的譜了,是你自己下來呢,還是要我把你拖下來?”


    好不容易把何兆君的龐大身軀塞進皮卡後座,那一整排已經不剩半點空間了。


    這下隻好把袁蔚佳扔在了副駕位置。


    總算這女人嘴硬不過三秒,秦康稍稍展露實力之後,就變得比老教父手裏的貓還溫順。


    何兆君蜷曲著身子,顯然頗為難受,但此時也顧不得這些,隻是惴惴不安地向前排的秦康問道:“你什麽都知道了嗎?”


    秦康能了解到的也就是何兆君對袁蔚佳說過的那些,既然本尊在此,他當然希望知道更多細節。


    “你說楠京很快會發生動亂,哪來的消息?”


    這話本來是由何兆君告訴有著預言異能的袁蔚佳的,讓整件事顯得頗為諷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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