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趙家的慶功家宴是趙紫蘭掌勺的。


    別看她年紀小,烹飪手藝上倒是得了親媽的傳承,端出來都是有模有樣的。


    隻是今晚上的菜全都偏鹹。


    看她哭腫的雙眼,秦康都要懷疑菜裏滴進了淚水。


    趙雲航給到她的說法是姚淑蘭死於意外,在營救過程中失足跌下了山路台階。


    味不對口並沒有影響到老丈人喝酒的心情,拔了內憂除了外患,還把伍玉軒的家底全盤接收,可謂三喜臨門。


    他甚至也照搬了那套論功行賞的兌換體係,搞得在身旁伺候的小妾盧美芸如坐針氈,生怕老頭子什麽時候就把自己也標了個價格。


    或許被綠過一次之後,是男人都會有所改變吧。


    飯後,趙雲航又把秦康單獨叫進了書房。


    “小秦啊!”趙雲航和秦康肩並肩坐下,“有件事我之前就和你提過,現在形勢變了,免不了又要問一次。爸爸想讓你接班。”


    比起上次話裏多少還有些回旋,這次幹脆就是直球,連問詢的意思都沒有。


    “爸爸,”秦康一臉鄭重看著他,“我的態度還是跟上次一樣。讓我幫忙可以,要接過這副擔子,我怕是做不來。”


    看他態度堅決,趙雲航也沒繼續勸說,反正話又沒說死,慢慢把業務交過去也是一樣的。


    當務之急是把女婿拴在楠京。


    “那也行,我們先不說這個,聊家事。”


    “家事?”


    “小琪是不是把你看得很嚴啊?”趙雲航意味深長地笑了笑,“今天我們都去逛鎖春樓了,就你守在了外頭。”


    “爸爸,我……”


    “哎喲!”趙雲航擺手打斷秦康的話頭,“其實男人嘛,有點想法很正常。評判男人的標準從來不是好不好,隻看他強不強。你隻要夠強,就有為所欲為的資本!”


    不等秦康給出任何回應,趙雲航繼續說道:“小琪愛吃醋,像她媽媽。要不是她當年鬧得凶……哎,不提這個。你覺得小蘭怎麽樣?”


    “挺好的。”


    趙雲航一拳砸在攤開的手心上:“那不就結了?爸爸做主,把小蘭也嫁給你。這丫頭心思我清楚,心裏早向著你了。你也不用顧慮小琪,我去和她說。她們終歸是姐妹,那麽好的男人分一分怎麽了,總比便宜外頭的女人強!”


    看老丈人百無禁忌的樣子,秦康不禁苦笑:“怕是已經不夠分了。”


    “什麽意思?”


    “爸爸,有件事情上我也就和您透底了。確實像您說的,我挺為所欲為的,小琪愛吃醋不假,卻也足夠包容。喏,晚飯時候坐小琪邊上那兩個女孩,其實都是我老婆。”


    “啥?”趙雲航霍然站起身,“虧得我還當你是老實人,你小子藏得挺深啊!”


    他背負著雙手在書房裏來回踱著步,沉默半晌,又看向秦康:“所以小蘭再過門就是老四了嗎?”


    “是老七,還有三個留家裏沒帶出來。”


    聊家事聊得不歡而散,可“為所欲為”的牌子是自己豎起來的,趙雲航再不爽也沒好意思打自己的臉。


    最多也隻能這幾天不給秦康好臉色看罷了。


    幸好還有上門的生意轉移注意力。


    那是一個女人,看上去不到三十歲,化了妝還算得上漂亮。


    “我要一份帝王蟹。”


    女人沒有兜圈子,第一句話就提了要求。


    隻是這要求也太過離譜,秦康不由得看向了丈人。


    不想在趙雲航臉上卻看不出波瀾,他淡淡地問道:“是熟客介紹你來我這兒的嗎?”


    “對!”隔著辦公桌,女人翹起了二郎腿,“上個月,我閨蜜韋娜在你這裏拿過三文魚。我還聽說,你有很多外麵買不到的尖貨。”


    趙雲航翻起了賬簿,並吩咐秦康把庫存表也找出來。


    趁這檔口,秦康自己先查了一遍,還真有。


    看品類之豐富,這是收了個海鮮倉庫嗎?對過賬簿信息,又看了秦康指過來的庫存條目,趙雲航兩肘撐桌,食指前並、餘下八指交叉擺了個千年殺的手勢。


    女人從椅子上挪開屁股站起,並沒有如秦康擔心的那樣背轉身,反是從桌子對麵俯過身來。


    “我就要帝王蟹。有沒有?”


    “有。”趙雲航仰頭冷視著她,“不過我把話說在前頭,這玩意兒可比三文魚貴得多。”


    “貴就對了!”女人嘴角勾起了笑意,“要的就是這效果!”


    “行吧!”趙雲航鬆開握緊的手,又在計算器上按了一通,倒轉屏幕給到女人。


    “兌換成大米的話,算一千斤。利息還是一樣的,十天五成。”


    女人眼裏沒有一絲猶豫:“可以。”


    看她答得那麽幹脆,趙雲航饒有興味地打量起了眼前這個一身名牌的女人。


    “可以問下你為什麽一定要帝王蟹嗎?之前來拿海鮮的客人也有,單價那麽高的不多。”


    “過兩天,我家小奶狗過生日,我要為他準備一頓大餐。”


    秦康插了句嘴:“其實三文魚也不錯啦。”


    “那可不行,”女人輕哼了一聲,“我家寶貝怎麽能和韋娜老公一個待遇。”


    隨後秦康就按既定規矩帶著女人辦理借貸手續,知道了女人名叫袁蔚佳,異能是預言。


    這倒讓秦康也提起興趣。


    “你怎麽證明呢?”


    女人凝視窗外:“五分鍾後,雪會停。”


    五分鍾後,秦康給她辦完了手續。


    現在沒有了嚴瑛的念寫能力,流程裏不免要加上一條,對家庭住址的確認。


    袁蔚佳住在雨花苔區,離開有段距離。


    或許為了化解兩人共處封閉空間的尷尬,開車前往她家的路上,袁蔚佳嘴就沒停過,反複說著她給有頭有臉的大人物預言的案例。


    在秦康看來,她要表達的通篇就一個意思,姐有錢。


    “那麽袁小姐,”秦康臉上露出前所未有的肅重,“如果我跟你打聽未來的事,要收費嗎?”


    袁蔚佳神秘一笑:“那要看你問什麽?”


    “這世界什麽時候能恢複正常?”


    袁蔚佳愣了一下,隨即又堆上無比惋惜的神情。


    “如果你口中的正常是指回到以前,那你我都該明白這不可能。如果你問的是新秩序的建立,抱歉我也不知道答案。”


    “為什麽?你不是可以……”


    “我隻能知道三天以內發生的事情,告訴你那時候還是這衰樣,有意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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