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趕在約定時間前,趙雲航和嚴瑛開著皮卡,拉著用作贖人的大米,一路來到仲山腳下,開進了車道的盡頭。


    好消息是,作為一個風景區,仲山的主峰高度也就隻有幾百米。


    壞消息是,跟所有風景區一樣,車道隻到山腰,攀登主峰全靠步行。


    看向把皮卡貨鬥塞得滿滿當當的大米,已經被層層疊疊壘起來,細心捆紮成了一個巨大的立方。


    趙雲航伸出手抓住了其中一根捆紮帶,一使勁,便把整堆大米從貨鬥裏拖了小半截出來。


    他一矮身將背脊貼住米堆的一邊,兩手各自拉住一邊的捆紮帶,腳下用力一撐,便將這米立方整個扛起來。


    對趙雲航這份神力,嚴瑛早已見慣,臉上依然是化不開的凝重。


    “大哥,你一個人上去小心。我把人手都安排在下山的路口,他們跑不了,等你把嫂子換出來,大米還是我們的。”


    “嗯!”趙雲航點了下頭,“不要硬拚,攔不住拍照也行,回頭靠你的念寫,端了他們老窩。”


    吩咐停當,趙雲航就背上了三千斤米,踏上了登山的路,在雪地上留下了兩行深深的足跡。


    總算今日天公作美,沒有擺出大風大雪在本就難走的山路上增加難度。


    可即使這樣,等趙雲航終於來到山頂時,也已經累得氣喘如牛。


    他把米立方從背脊上卸下,重重壓在了地上,看向不遠處集聚的人群。


    那是十幾個蒙麵黑衣人,圍坐一圈簇擁著自己的老婆姚淑蘭。


    還好她看起來精神不錯,應該沒受什麽苦。


    趙雲航抬手抹了一把流淌到眉眼的汗水,衝著對麵大喊:“你們要的大米,我帶來了,快放開我老婆!”


    那些黑衣人沒有答話,隻是紛紛站起了身,隨著這動作也讓趙雲航看清了他們原本擱在膝上的槍。


    趙雲航咽了口唾沫,心中盤算著雙方的實力對比。


    如果對方隻是持槍的普通人,以他的速度和力量,隻要近身就是單方麵的宰割。


    最壞情況就是被打中一兩槍,隻要沒打中要害,對於皮糙肉厚的體術型,那隻是不值一提的輕傷。


    但這樣姚淑蘭就懸了。


    所以想歸想,他此刻能做的也就是繼續喊話。


    “喂!你們這裏誰是管事的?一手交人,一手交貨!”


    對麵的黑衣人依舊保持著沉默,像是賭了氣非要憋出兩塊金子。


    “他們都不是管事的。”


    趙雲航聽到了一個無比熟悉的聲音。


    他猛然回頭,對上了從一邊山路上現身的嚴瑛。


    “所以還是讓我來回答你吧,”嚴瑛的臉上勾起了一抹神秘笑容,“人和貨,我都要留下。”


    “你?”趙雲航很快從最初的困惑中嗅出了異樣的味道,“是你在搞鬼?”


    “對啊!”或許是終於摘脫了麵具,嚴瑛回答得無比輕鬆,“可惜你明白得太晚了。”


    趙雲航冷笑一聲:“嚴瑛,算我看走眼了。可是你哪來的自信,覺得你能幹得過我?”


    趙雲航剛擺出個迎敵架勢,耳朵裏又聽見了妻子的呼喚。


    “雲航!”


    他不禁扭頭看向姚淑蘭,忽地想到,這還是到了山頂後她第一次叫自己的名字。


    未容他細想,嚴瑛已經一邊擺著手一邊往人堆的方向靠了過去。


    “趙雲航,你最好對我客氣點,別忘了你老婆還在我手裏。”


    這是事實,所以他也隻能把一肚子火憋回去,看著嚴瑛恨恨地說:“你到底有什麽目的?”


    “其實你說的沒錯,”嚴瑛在這檔口忽然從挎包裏取出了他的素描本,“我的能力確實不適合正麵戰鬥。但是……”


    他走到姚淑蘭跟前,伸出一手挑起她的下巴,又扭頭邪魅地看向趙雲航:“不是正大光明又怎麽樣?贏就夠了!”


    趙雲航氣得七竅生煙:“混蛋!你放開她!”


    激怒對手的目的已經達到,嚴瑛便朝著一眾手下示意。


    黑衣人變換了陣型,隻留下一個舉槍對著姚淑蘭,其他人都走出幾步,排了個內凹圓弧攔在前方。


    “我不和你打,我的手下會陪你玩玩。”


    聽到這裏,趙雲航忍不住嗤笑一聲,他還以為嚴瑛能搞出什麽陰謀詭計,就這?


    不過是一兩個呼吸時間,他已有了決策。


    姚淑蘭暫時不會有事,他要趁此機會解決掉大部分的槍手,然後一舉擊殺首惡。


    心意已決,他的目光也變得堅定,直直地射向那一排槍手。


    趙雲航的一隻腳用力踏向了地麵。


    “嚓!”


    趙雲航身子晃了晃,仍在原地。


    他錯愕地看向自己大腿上莫名其妙多出的一道傷口,鮮血正從口子裏汩汩冒出,滴滴嗒嗒灑落在潔白的雪地上。


    趙雲航抬起頭,越過槍手的肩膀,他看到了嚴瑛向一邊揮出還未及收回的右手。


    那隻手上沒有拿任何武器,隻是握緊了一支鉛筆。


    此刻在他的左手攤開的素描本上,赫然就是趙雲航的全身畫像,畫中人的左腿上有一道橫向劃出的鉛筆印。


    隨著嚴瑛越發上揚的笑容,那十幾個槍手也一齊扣動了扳機。


    趙雲航怒吼一聲,用一條完好的右腿蹬實在了地上,向著側邊竭力一躍。


    電光石火之間,他硬生生避開了劈頭射來的密集彈雨。


    剛剛落地,趙雲航就覺得右腿上也傳來鑽心的疼。


    他瞥了一眼,是和先前差不多的傷口。


    槍手們倒也沒急於下一輪射擊,可是趙雲航分明就連站起來都已顫顫巍巍。


    “嘖嘖嘖,”嚴瑛裝模作樣搖晃著腦袋,“大哥,你這就要不行了嗎?我可還沒發力呢!”


    趙雲航沒有搭理他,兩手捂著傷口,盡力平緩著呼吸。


    “沒想到吧!你一直覺得沒啥用的念寫能力,還藏了這等殺招。”


    嚴瑛出言譏諷的同時,一把將姚淑蘭摟進了懷裏。


    趙雲航的怒斥才到一半就咽回了肚子,因為他看見這一次姚淑蘭竟然依偎到了嚴瑛身上。


    原本看守她的槍手也已不見了人。


    “阿蘭!你這是在做什麽?”


    回答他的是嚴瑛無情的嘲笑。


    “阿蘭早就是我的女人了。全靠了她,我才能拿到你的頭發,這才完成了對你的念寫。”


    趙雲航幾乎咬碎了牙,眼睛裏像要噴出燒死這對狗男女的怒火。


    嚴瑛還在嬉笑:“看你那麽不開心的樣子,我再分享給你一條喜訊。”


    他摸上了姚淑蘭的肚子。


    “阿蘭已經懷上了,是我的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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