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子彈崩碎槍手腦幹,連皮帶骨掀飛了頭蓋,挨在他身旁被濺了一臉血的同伴才如夢初醒。


    隻見他抬起一隻手,帶起的卻並非揮向秦康的拳頭,而是有如往賭桌上擺的大海碗裏扔骰子似的,手往下甩五指分張,隨即人往後接連躍出幾步。


    見到這怪異的舉動,當下也不容細想,秦康一腳蹬在雪地上,追著那人離去方向就掠了過去。


    殺手仍在倒著身子後跳,足尖將落未落之際,秦康後發先至,已挨近他身前。


    這時,身後傳來爆炸的巨響。


    殺手和秦康臉貼著臉,看得清彼此的毛孔,聞得到各自散發的殺氣。


    他後撤步伐剛想躲開,一隻腕子卻已被秦康牢牢鉗上。


    慌亂中,殺手抬起另一隻手,照著秦康麵門一揚。


    這回看清了,從殺手攤開的掌心裏,拋出一粒形似黑色玻璃珠的東西,正在減緩的時間流速裏蠕動。


    秦康側過頭避開,跟著便拖拽著殺手的腕子,朝反方向狂奔幾步脫離危險區域。


    身後又一次發生了爆炸。


    疾速拖行中,殺手的一條胳膊已被拉脫了臼,身子骨也快散架。


    他看到了前方的一團火光,那是尚在燃燒的雪地摩托,自己正被拖近那堆炙熱的殘骸。


    他不知道對方在打什麽主意,求生的本能讓他不顧一切再次拋出了念力炸彈。


    整整十顆!


    感知到身後傳來異樣,秦康在跑動中變向,繞開了摩托殘骸,又一氣衝出十多米遠。


    跟著他刹停了腳步,借著慣性把那個殺手向前重重摔在了雪地上。


    這次的轟然巨響震顫了冰封日久的湖麵。


    秦康回頭望去,哪裏還有摩托殘骸?


    隻見湖麵上裂開了一個大洞,如血盆大口吞噬了原本留在那裏的一切。


    他低頭看了眼昏死在地上的殺手,眉頭緊皺。


    原本的計劃被他的垂死掙紮打亂了。


    不管,還是先看這人的記憶。


    在殺手身邊蹲坐良久,秦康再一次直起了身,臉上卻掛起了笑意。


    他已經知道了想知道的,也有了新的主意,並且做好了安排。


    清理完現場,秦康把還在昏迷的殺手從地上架起,扛到了他們開來那輛越野車上。


    隨後他也鑽進了駕駛位。


    ……


    動次打次的dj版勁歌金曲,像把大錘一樣敲打著聽眾的鼓膜與神經,也終於讓炸彈殺手顧權蘇醒過來。


    這是在哪?


    揉著迷離的雙眼,他觀察著四周。


    自己正被一根安全帶綁在汽車駕駛位上,車還是一樣的車,隻是本來開車的王瑞陽已經掛了。


    他不由想起先前那場慘烈的戰鬥,渾身打了個哆嗦。


    還好老子命大,活下來了,也完成了任務。


    隻是自己怎麽開著車都能睡著呢?


    一定是小玉那個磨人的妖精,這幾天太操勞了,晚上就讓她自己動吧。


    又往前開了一小段,顧權認出了路旁的地標,似乎有些偏離了回程的方向,還好沒差了太多。


    他單手打了圈方向盤,在空蕩蕩的馬路上調轉車頭。


    等到了目的地,老大已經在裏屋等候多時了,今天他身旁椅子上還另外坐著一個人。


    一個戴麵具的怪人。


    看到顧權一個人回來,伍玉軒的臉上也找不出太多的驚訝。


    他慢悠悠喝了口茶,眼皮也沒抬一下:“事情都辦妥了嗎?”


    “辦妥了。”


    伍玉軒擱下茶杯:“說說經過。”


    “是。”顧權咽了口唾沫,開始講述。


    “那個秦康出了調查局,我和老王一路跟蹤來到玹武湖才動的手。老王開槍打爆了秦康坐的雪地摩托,那小子沒死,反殺了老王。我和他大戰一場,用念力炸彈把他逼到摩托殘骸邊上。趁著他退無可退的檔口,我火力全開,扔了十顆炸彈,把玹武湖都炸開了,他連人帶摩托都掉進了冰窟窿。”


    伍玉軒目光一凜:“確定死了嗎?”


    “那肯定呀!我杵在原地守了有十分鍾,鬼都沒爬上來半個!”


    那戴著光頭強麵具的怪人突然問話:“你的手是怎麽回事?”


    顧權看向自己那條耷拉在一邊的右臂:“被秦康拽脫臼的。”


    “他都抓住你的手了,你居然隻是脫臼嗎?”


    “我拋出了炸彈,做出同歸於盡的架勢,那他也隻能撒手了呀。”顧權忽地笑了,“可既然是我布的炸彈,隻要我不想,那就不會爆炸。”


    光頭強沒有再說什麽。


    伍玉軒朝顧權擺了擺手:“這趟辛苦了,下去找醫生給你接個骨,到賬房領賞。”


    等到顧權也退下,空蕩蕩的大廳上就隻剩伍玉軒和光頭強兩個人,並排隔了張茶幾坐著。


    “可惜啊!”伍玉軒仰頭籲了一口氣,“立場不同,也隻能下黑手,其實我還挺喜歡他的。”


    對這貓哭耗子的行為,光頭強冷哼一聲。


    “拉攏不過來,還是早點除掉的好。”


    伍玉軒轉過頭,饒有興味看著他。


    “怎麽啦?”


    “沒什麽,”伍玉軒微笑著,“我隻是在想,一個人若是把麵具戴久了,會不會跟麵具越長越像?”


    “你不用挖苦我,”光頭強別過臉去,“沒了秦康這個阻礙,我的大事指日可成。”


    “說實在的,我到現在還想不通,你們都做了半輩子兄弟,你就不能再多等幾年嗎?”


    “放以前,我可能會。畢竟那麽多年也這麽過來了。”光頭強握緊了一隻拳頭,“但有了異能,我的想法變了。這就等同於擁有了第二次人生,要是還跟先前一樣按部就班活著,不是太無趣了嗎?”


    伍玉軒嗤笑一聲:“可是你從趙雲航那兒換到我這邊,好像也沒什麽改變嘛!”


    一把拉下麵具,嚴瑛的臉部肌肉都有些抽搐。


    “我本來不用找你的,”他咬牙切齒地說,“要不是半路殺出個秦康,最後一場比賽,趙雲航贏不了!”


    “哦!”伍玉軒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難怪我覺著上半場打得那麽順呢,你把自家能力信息賣給對家了吧?”


    嚴瑛沒有吭聲,算是默認。


    “現在的結果也不錯。至少在公司裏,在放貸這一行,以後都是我說了算。不用伺候完老的再伺候小的,為趙家打一輩子的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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