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柱赫的聲音非常的好認,像是被春風吹動的藍色風鈴花,聽起來極為悅耳動聽,尤其是叫著楚夕的名字,嗓音而是九曲回腸、柔情地讓人渾身起雞皮疙瘩。


    在走廊明亮的燈光映照下,那紅色風衣翩躚的大“美人”姍姍來遲。


    精致挑飛的眸子落在楚夕身上,眼眸驟然亮起璀璨的光芒,欣喜且歡喜。


    但是餘光不小心瞅到旁邊的陸左煜和陸晴空,秋柱赫俊臉一垮,眼裏的風情萬種驟然變成狂風暴雨,冷颼颼的。


    “喲,這不是那位大難不死的陸氏總裁?”秋柱赫揚起嗓門兒,用下巴鄙視陸左煜,隻差挑起精致的蘭花指,扮作太監來罵人。


    才幾年不見,陸左煜這家夥還是一如既往的冷酷。


    像是一座冰山似佇立在那裏,秋柱赫生平最討厭這種高冷又裝逼的人物了,性格奇葩、偏偏他家的小夕兒還愛的死去活來。


    這三年,楚夕有多想念陸左煜,秋柱赫比任何人都清楚。


    正是因為太過清楚楚夕對於陸左煜的愛意,秋柱赫才恨不得挖個坑兒,把陸左煜這家夥給埋進去,永遠也不放出來。


    陸左煜似乎在回憶眼前這個毒舌美豔的男人,究竟是何方神聖。


    拜良好的記憶所賜,“失憶”的陸左煜總算記起來這人的名字,聲音淡淡:“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秋柱赫優雅地呸了一聲:“後福?我要是你,絕對安安心心呆在地獄裏。又跑出來作甚?有了新歡,就別把想打舊愛的主意。”


    舊愛楚夕:...


    兩人眼神驟然冰冷,互相注視著,空氣陷入詭異的安靜。


    同樣是高高在上的人物,雖然在不同的領域,但是眼神對峙起來,誰也沒有遜色半分,暗地裏在互相打量、互相較勁兒。


    陸晴空美眸微皺,纖細手指拉住陸左煜的胳膊,如水的眸子劃過深思...


    她如果沒看錯,在楚夕和秋柱赫的無名指上,有著同樣款式的鉑金戒指。楚夕來到貴賓通道,有可能是找機會接近陸左煜,也有可能是去接自己的未婚夫...


    當年知道楚夕的女兒身份,陸晴空曾經有好一段時間的擔驚受怕。身為男人的楚夕,本質上對陸晴空沒有太大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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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畢竟陸氏集團的龐大企業,如果後繼無人,那將是整個商業帝國的損失。


    所幸,幸運之神還是站在陸晴空這一邊,南都江上的爆炸案,讓楚夕徹徹底底從聖華國消失...


    往事曆曆在目,統統化為眼前的風景畫麵。


    不過現在瞧見楚夕的戒指,陸晴空心頭微微鬆了口氣。


    “小夕兒,過來。”秋柱赫朝楚夕勾勾手指頭。


    楚夕瞅了眼陸左煜和陸晴空挽在一起的胳膊,抿嘴,乖乖走到秋柱赫旁邊。


    秋柱赫仿佛炫耀似地,修長手指落在楚夕腦袋上,揉了揉她細碎的栗色短發,唇角微勾:“小夕兒,幾天不見,你好像長胖了不少。估計在南都市吃得好睡得好,留我一個人在美國對鏡垂淚、相思不滅。”


    楚夕:...


    強忍住翻白眼的衝動,楚夕腦袋一甩,從秋柱赫的魔爪裏逃出來。


    她道:“走吧,我的未婚夫。”


    秋柱赫明顯愣住,他還是第一次聽楚夕稱呼他“未婚夫”,沒有驚喜,隻有驚嚇。


    楚夕臉上的笑容陽光燦爛,背對著陸左煜,正對著秋柱赫,低聲咬牙切齒:“配合我一下。”


    不得不說,秋柱赫實在太了解楚夕腦袋裏的豆渣,當即反應過來———這小家夥是要和陸左煜較勁兒呢。


    秋柱赫美麗臉龐上的笑容越發燦爛,他手指頭輕輕捏住楚夕的手,似笑非笑:“走吧,咱們回家。這裏空氣太渾濁,損害我完美的皮膚。”


    楚夕瞧了眼兩人扣在一起的手心,秋柱赫的手溫溫熱熱的,像是一塊暖玉,摸上去很舒服。


    秋柱赫拉著楚夕,邊走邊旁若無人地聊著:“小夕兒,今晚要不我還住在你房間裏?反正在美國這麽多年,咋倆早就把彼此了解地透透徹徹。”


    旁邊吃瓜的瘦子,差點把自己的節操砸碎。


    彼此了解?透透徹徹?


    瘦子精明的眼珠子在陸左煜身上掃了掃,想要看看陸左煜的反應,結果陸左煜俊臉紋絲不變、像一塊佇立不動的千年寒冰。


    似乎...陸左煜毫不在意。


    秋柱赫這人最喜歡演習,既然楚夕要她演一場“未婚夫妻久別重逢”的戲碼,那秋柱赫就要踏踏實實的演。


    先是握住楚夕柔軟的手兒,接著身體開始不老實了,有意無意蹭到楚夕的胳膊,最後大半個人都壓在楚夕身上,軟綿綿叫苦:“小夕兒,在美國的這幾天,我生病了,特難受。”


    楚夕翻白眼:“什麽病?”


    秋柱赫勾唇:“相思病,我已經習慣小夕兒的溫度,沒有你,吃不下飯、睡不著覺、做夢全都是你的身影。”


    曖昧不清的嗓音兒,楚夕差點掉下五斤的雞皮疙瘩:...


    楚夕捏捏秋柱赫的手指頭,暗地裏用手指甲使勁掐他的手心兒,用餘光鄙視:你丫別乘機吃我豆腐!


    秋柱赫眉眼彎彎:機會千載難逢,演習認真,陸左煜才會誤會。


    兩人腦袋靠地很近,從陸左煜的方向來看,楚夕和秋柱赫曖昧不清、正低聲竊竊私語,那是屬於親人之間的低喃...


    那一幕,和諧地刺眼。


    陸晴空輕聲說:“煜哥哥,楚夕他們倆看起來好恩愛呢。美國的同性戀法律已經通過,他們訂婚結婚都無人阻止,你說是吧?”


    陸晴空抬起清澈的眸子,朝陸左煜露出漂亮幹淨的笑容。


    陸左煜默不作聲,將陸晴空摟住他的手臂推開,聲音疏離:“別靠近我。”


    陸晴空臉上幸福的笑一下子凍住了。


    “你知道,我一向不喜歡別人靠我太近。”陸左煜轉過身,“你這幾天住在郊區別墅,別打攪我。”


    王特助恭恭敬敬地將最新的集團資料遞過來,陸左煜隨手翻閱幾頁:“會集團。”


    陸晴空心裏忽然不是滋味,莫非他還是為了那個楚夕?


    明明楚夕都已


    經訂了婚!陸左煜為何還對她有感情?還是失去記憶的人,對某些難忘的人依然還保留著淡淡的好感?


    “煜哥哥,我是你的未婚妻,我要和你住在一起。”陸晴空攔住他的路,大膽開口。


    陸左煜舉止冰冷,黑眸落在麵前的女子身上。


    他的眼神疏離冷漠,一股子涼意從陸晴空的後背脊梁往上竄,頭發仿佛炸起來似,陸晴空感覺到恐懼...


    陸左煜邁開步子,身後跟著一眾黑衣助理,朝貴賓通道的另一邊離開...


    ————


    機場外,秋柱赫的私家車已經抵達。


    正是陽春三月,城市大風不斷,揚起地麵的灰塵。


    秋柱赫一出機場,迎麵吹來了涼爽的風,渣滓落入他的眼眸裏。


    “小夕兒,趕緊幫我吹吹,我眼睛裏進沙子了!!”秋柱赫心驚,肮髒的灰塵居然鑽到他高貴的眼睛裏!簡直是奇恥大辱!


    楚夕皺眉:“讓托米給你吹,多大個人了。”


    助理小托米特識趣兒地跑到私家車前排,規規矩矩坐著,假裝又聾又瞎。


    秋柱赫右眼睛驟然紅了一片,他又不肯用手指擦擦髒了的眼睛,可憐兮兮地望著楚夕...


    那眼神,可憐地像一朵凋謝的玫瑰花。


    楚夕歎口氣,道:“你彎下腰,爺沒你高。”


    秋柱赫聽話地彎腰,目光和楚夕處於一條平行線,那張放大的美麗俊臉出現在楚夕麵前,微紅的右眼淚汪汪地瞧著楚夕。


    楚夕伸出手,微扒開他的眼皮兒,果然瞅到一顆黑色的小渣滓。


    “你別亂動,我給你吹吹。”楚夕像是哄孩子似開口。


    秋柱赫當即沒有動了,為了保持身體穩定,兩隻手還特意搭在楚夕的腰間。


    楚夕深深呼吸一口氣,呼啦啦一個勁兒吹,差點把秋柱赫的眼皮給吹翻....


    “疼疼疼,小夕兒你就不能溫柔一點?我的眼睛還有頂級眼霜的代言廣告,毀了的話你隻有把自己賠給我嘍。”


    “別亂動!再動爺把你眼珠子吹出來!”楚夕板著臉,覺得眼眶紅紅的秋柱赫,有別讓人有一種蹂躪的衝動...


    她的動作放輕柔了一點,輕輕吹氣。


    淡淡的青草香味縈繞在秋柱赫的鼻翼間,他壓住劇烈的心跳聲,暗地裏希望時間停止。


    偶爾溫柔起來的楚夕,其實也是不錯的。


    ...


    另一邊,陸左煜和特助們從另一側門離去。


    走到長長的通道,陸左煜忽然瞧見不遠處正在“擁吻”的楚夕和秋柱赫。


    秋柱赫的手溫柔搭在楚夕腰間,彎下腰,楚夕腦袋微微地動,兩人曖昧地接吻...


    陽光明媚,那兩人擁抱的背影異常刺眼。


    那兩人畢竟是未婚夫妻,長期不見,親昵擁吻是很正常的事...可是,楚夕昨天還像隻狗皮膏藥似黏在他身後,口口聲聲說要倒追,今兒就忘記承諾,和其他男人卿卿我我!


    陸左煜冷冷瞧了一會兒,忽的扭頭,大步朝機場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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