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水蔓延過喉嚨,淹沒的窒息感將身體緊緊包裹。


    夜風吹拂過的江麵,破碎的甲板遊艇,從她眼前搖搖晃晃飄走。


    她嗅到血腥的氣息...】


    楚夕是被一陣尖銳的鈴聲給吵醒的。


    楚夕最近總在做夢,正是春光初露的春天,北半球的夜晚並不平靜。


    迷迷糊糊抓過床邊的手機,懶洋洋道:“喂,是我...”


    下一秒,楚夕蹭得從床上坐起來,瞪大眼睛:“你說什麽!我老爸住院了!半隻腳踏進棺材的那種住院?”


    ————


    美國別墅。


    秋柱赫修長指尖整理著衣袖,穿好衣裳,轉身問闖入他房間的女子:“小夕兒,你真要回南都市?”


    楚夕一屁股坐在沙發上,給自己倒了杯茶壓壓驚:“歐叔說,我老爸昨天摔了一跤,現在還在重症監護室躺著,我能不回去嗎?”


    這三年,她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泡美國妞,對聖華國的情況壓根不了解。


    隱隱約約聽人提起,聖華國的經濟形勢正在慢慢恢複穩定,南北方的經濟交流日益繁榮。


    三年前震撼世界的事件,早已經塵埃落定。


    日新月異的聖華國,還有誰會記得曾經攪動半邊天的楚夕?


    秋柱赫沉默著,望向楚夕,欲言又止。


    他靠在背椅上,試探地問楚夕:“小夕兒,你會回來嗎?回我身邊。”


    楚夕不明就裏,點頭:“放心,我很快就回來,中年人偶爾生個大病,這是正常的現象。”


    楚正豪正是老當益壯的年紀,楚夕還有在外麵混幾年的本錢。以後楚正豪年紀大了,楚家龐大的成人用品公司,就會落到楚夕的肩膀上...


    秋柱赫默默望著楚夕,三年來,她像是一顆閃閃發光的明珠,哪怕是女扮男裝,依然無法掩蓋住散發的魅力。


    這樣光芒萬丈的她,重新回到聖華國,恐怕會掀起新的風波...


    秋柱赫疏忽站起來,道:“你等我五分鍾。”


    楚夕低頭倒茶壓驚,心不在焉點頭。


    沒過一會兒,房間裏的燈忽然熄滅,臥室黑漆漆,空氣裏飄來醉人的玫瑰花香。


    楚夕下意識從沙發蹦起來,無奈質問:“秋柱赫,你丫又忘記交電費了?”


    話音剛落,一盞燈忽然亮起。


    柔和明亮的燈光下,羊絨地毯上踩過腳印。


    那人恍惚從黑夜裏走出來的美麗吸血鬼,身長玉立,步伐穩重。


    手持一束鮮豔欲滴的玫瑰花,遠遠瞧去,一時間竟然分不出來究竟是花更美、還是秋柱赫更讓人驚豔。


    楚夕眨眨眼,丈二摸不著頭腦。


    秋柱赫步履優雅移動到楚夕身邊,精致美豔落在楚夕身上,將玫瑰花塞到楚夕的手裏,冷冷道道:“過來,配合一下。”


    楚夕罕見地震驚萬分,下意識揪住自己的襯衫領子,防備似問:“你、你做什麽?”


    秋柱赫麵無表情:“向你求婚。”


    楚夕:...


    我滴個乖乖,秋柱赫腦子是被什麽品種的驢踢了,瘋地如此有特色。


    秋柱赫深呼吸,將藏了許久的戒指取出來,別扭開口


    :“手伸過來,給你戴戒指。”


    楚夕無語:“給我戴戒指,我特麽沒有同意你的求婚...”


    秋柱赫伸出手,手指粗魯地在楚夕栗色的短發上揉了揉,冷冰冰開口:“你父親身患重病,最擔憂的莫過於你的婚姻大事。若他問起,你就把戒指拿給你父親看,說你和我情投意合,明年在美國結婚。”


    楚夕這樣一想,好像還挺有道理的。


    她出國三年不歸,回去後,老爸第一件事肯定是問她的婚姻大事。


    到時候楚夕傻乎乎地說,她至今單身,沒準他老人家一個激動,直接雙腿一蹬命喪黃泉...


    於是,楚夕大大方方地接過戒指,正要往自己的手指上套。


    秋柱赫阻止她的動作,親自將銀色戒指戴在楚夕無名指上,冰冰涼涼的觸感,從指尖劃過,楚夕唇角翹了翹。


    秋柱赫低著頭,楚夕看不見他幽暗的眸色,戴戒指的動作無比認真,仿佛在做一件關乎終身的事。


    楚夕伸出五指,瞅著無名指上的銀色指環,誇讚道:“簡單奢華,鉑金打造,價值在兩萬美刀左右。”


    秋柱赫轉過身,聲音冰冷囑咐:“你回國的期間,不準取下。兩萬美元放在你身上,要保管好,丟了雙倍賠償。”


    楚夕訕訕一笑,默默打消了回國高價轉賣戒指的念頭。


    ...


    回國的行李相當簡單,楚夕帶著護照和銀色戒指,秋柱赫親自護送到機場。


    機場人來人往,楚夕嘴裏叼著棒棒糖,抬頭看大屏幕上的登記時間,還有五分鍾檢票。


    托米躲在不遠處的柱子下,吹口罩假裝看風景。


    秋柱赫戴著黑色口罩,藏住那張讓人驚豔的臉龐。


    他將行李遞到她手上,再次囑咐:“楚夕,你若遲遲不回來,我就...”


    楚夕歪頭,挑釁開口:“你就怎麽來著?”


    秋柱赫妖冶的眸子劃過不安,再度欲言又止,話到嘴邊,又強迫自己壓下去。


    秋柱赫別過臉,聲音悶悶,罵了句髒話:“你要是不回來,老子就回南都市,直接將你打包打走。”


    楚夕噗嗤一笑,眉眼彎彎。


    喲嗬,這家夥膽子肥了?給他一點陽光就燦爛?


    秋柱赫心裏滾過濃濃的不安,這三年裏,他幾乎和楚夕朝夕相對,形影不離...然而即使這樣,楚夕的心依然封地很緊,再也沒有人能走進來。


    楚夕把秋柱赫當成推心置腹的朋友,哥們似開玩笑調侃。


    哪怕秋柱赫多次開玩笑似強調,他對楚夕壓製不住的愛意,楚夕也隻當是開玩笑,擺擺手直接甩開。


    銀色機翼掠過西雅圖機場,很快消失在藍天白雲之間。


    隔了好一會兒,托米才從柱子那邊走過來,壓低聲音安慰:“赫哥,你放心,楚哥她肯定回來。要是不回來,咱們就回去,反正秋家的億萬家產等著你繼承。”


    秋柱赫搖頭,他擔憂的是———死灰複燃。


    他不想讓楚夕剛愈合的傷口,再度被血淋淋的現實給挖開。


    托米是局外人,看得清清楚楚。


    秋柱赫的戒指和玫瑰花,豈是隨隨便便就能拿出來的?他走過華爾街最奢華的飾品店


    ,百般挑選;他在西雅圖最大的玫瑰花田,購買了自己的花圃;他和最好的婚禮公司聯係,在最漂亮的小島籌備婚禮...


    隻等著有一天,在天時地利人和的時候,向楚夕求婚。


    可今天,秋柱赫像是給楚夕變了一個魔術,所有的幕後努力,化為烏有。


    托米瞅著秋柱赫,勸道:“赫哥,比楚夕好的女孩子多的是。隻要你一開口,多得是好女孩湧過來,何必非要楚夕呢?”


    秋柱赫涼涼撇了眼托尼:“你不懂,就閉嘴。”


    世間好女孩那麽多,他非要喜歡最不省心的那個,能有什麽辦法?


    托米摸摸鼻梁,假裝抬頭看天。


    ——————


    VIP機艙.


    楚夕懶懶靠在軟椅上,窗外是萬米高空飄逝而過的雲霧,天空藍的純淨,仿佛一伸手就能觸碰到天空。


    楚夕伸出右手,秋柱赫送的銀色戒指泛著光芒,小小的銀環落入楚夕黑色的眸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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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便想到了曾經,某個人也送過她戒指。


    她戴上了那人的戒指,又取下了扔進垃圾桶...誰說戒指能套住一對男女一生一世?不過是利益熏心的商人們編造出來的借口,連她曾經也像個白癡似相信著...


    楚夕無聲無息歎了口氣,那種悲涼再次湧上心頭。


    這麽多年,她已經感受不到心痛,時間是良藥,治愈她的創口。


    她想要將銀色戒指摘下,左手指觸碰到戒指邊沿...秋柱赫這家夥,世界上比她好的女人男人多得是,為什麽非得黏在她身邊?


    頓了頓,終究沒有取下秋柱赫的戒指。


    小小鉑金戒指光芒微露,楚夕心頭湧起莫名的煩躁之意,幹脆取過一本薄薄的軍事雜事,斜斜躺在機艙椅上,隨手拉了白色簾子,將軍事雜事蓋在臉上———睡覺。


    VIP機艙座位較少,相對獨立。


    某財團助理走了進來,手裏帶著最近的文件資料,穿過走廊的時候,餘光透過沒拉嚴實的白色簾子,無意匯總看見躺在座椅上、雜誌蓋臉、睡姿隨意散漫的“男子”。


    雜誌擋住“男子”的臉,依稀能看見優美的下巴弧線。甚至還能聽見,細微的打呼嚕聲。


    助理幽幽歎口氣。


    VIP機艙上都是商界名流,居然還有人睡姿如此低劣。


    瞧這牛仔褲、白外套的打扮,估計又是哪位大公司的公子哥,在國外浪習慣了準備回國。


    助理穿過走廊,將一摞資料遞到最前排的座位上,壓低聲音報告:“收購計劃的相關文件已經送達,請您過目。”


    “嗯。”


    有人淡淡回了一聲。


    助理恭恭敬敬彎腰,轉身離開。


    最前麵的VIP座位,白色簾子拉上,從縫隙裏,隱隱能看見黑色整齊的西裝袖,一個人冷峻的側影。


    他骨節分明的手指,正隨意翻閱這份收購資料。


    資料封麵,黑體字標標準準印刻,寫著:


    【南都市正豪成人用品公司——收購計劃】


    飛往聖華國南都市的飛機,正在徐徐緩緩朝目的地飛行。


    命運清脆的鈴鐺聲,無聲無息再次響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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