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榮公主抬眸,冷冷說道:“這是我和你夫人的賭局,世子摻和什麽。”


    容祈順著聲音,‘看’向她,目光森冷:“那我也和公主打個賭。”


    富榮公主饒有興趣地看著他,麵帶憐憫之色:“可你能拿什麽賭呢?容祈,你現在什麽都沒有了。”


    “安定軍。”容祈淡淡說著。


    燕行瞪大眼睛,富榮公主也收了慵懶的架勢,直直看著他。


    安定軍是容家麾下前鋒,素有尖刀之稱,容家落敗後雖被官家打散,可誰都知道那是一塊誰也啃不下的硬骨頭。


    “我若是輸了,安定軍徹底消失。”他淡淡說道,“可若是我出來了,你向寧汝姍道歉。”


    富榮公主沉默片刻,燕行悄悄看了一眼二姐身後的嬤嬤一眼。


    “成交。”


    “成交。”


    容祈冷冷說道。


    “他是不是真的是梅園後人?”燕行等人進去了,這才小聲問道。


    “是不是,今天不就試探出來了。”富榮公主搖了搖頭,“我本以為容祈會見死不救的,看來水嬤嬤說的沒錯,夫妻兩人感情甚篤。”


    “寧家還有這等美人,竟然瞞了十五年,也是厲害。”燕行摸摸下巴,小聲說著。


    “十五年。”富榮公主捧著杯子,突然念了一聲,“真巧。”


    容祈一入迷霧,就瞬間能感受到濃鬱的水汽貼著自己的手背,濕潤了自己的衣袖。


    “好潮濕啊。”冬青站在路口,這是一條三岔路口,左中右,正好三條。


    “夫人既然要上山,想必是朝著上麵走了。”他看著正前方的路,謹慎說著。


    “不急。”容祈搖了搖頭,“你之前看去,覺得這山高嗎?”


    “不高。”冬青回想一下,仔細說道,“我們現在明明在半山腰,按理應該向上向下看都差不多,但我卻覺得現在看去這山似乎離我們很近,而且很陡。”


    “三條路長度坡度是一樣的嘛?”


    “都說看山跑死馬,往上走是最近的路,按理應該最陡峭才是。”容祈淡淡說著。


    “那我們現在怎麽走……”


    “世子?”


    兩人明明已經還站在入口,卻聽到背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冬青轉身,隻看到寧汝姍灰頭土臉地站著兩人身後。


    “夫人。”冬青驚訝喊著。


    容祈抿了抿唇,目光不知落在何處,第一次痛恨自己竟然看不見,隻能低聲喊道,眉眼低壓,伸出手來:“過來。”


    寧汝姍抹了一把臉,小聲問道:“你們怎麽在這裏啊。”


    他剛剛把手放在容祈手中,就被人拉了一下,直接跌坐在他膝蓋上。


    “手受傷了?”容祈摸著她的手,皺眉問。


    寧汝姍看了下手指,隨意說道:“不礙事,剛才扯樹枝的時候被劃到了。”


    “夫人怎麽在後麵。”冬青關切問道,“怎麽這麽……狼狽。”


    “我剛才動了第一層機關。”寧汝姍擦了擦臉,“很髒嗎?”


    話音剛落,就看到容祈的手落在自己臉頰上,仔細擦著:“還有受傷嗎?”


    冰冷帶著硬繭的指尖細嫩的臉上,動作輕緩,慢慢在臉頰上劃過。


    “沒。”寧汝姍覺得有點癢,扭著頭想要站起來,突然覺得腰間一緊。


    容祈臉色冰冷,生氣質問道:“誰讓你進來的。”


    寧汝姍一愣。


    “你知道這是什麽地方嗎?”


    “你會死的。”


    他咬牙切齒說著,掐著腰間的手不由收緊。


    寧汝姍不得不伸手按住他的手,小聲說道:“你弄疼我了。”


    容祈‘盯’著她的臉,最後緩緩放輕動作,卻沒有把人放開。


    “我們回去。”


    “回不去了,千山陣隻要動了機關就不能回頭了。”她細聲解釋著。


    “你知道?”容祈皺眉。


    寧汝姍皺皺鼻子:“我就是覺得莫名眼熟,試了試。”


    “你會?”


    “我不會。”寧汝姍心虛說著,話音剛落,果然看到容祈的臉黑了下來,“但小時候張叔帶我玩過,我都記住解迷的步驟了。”


    “你會吃飯,可不代表你會做飯。”容祈冷冷嘲諷著。


    寧汝姍握著他的手腕,小聲說道:“可我也想幫世子。”


    容祈一愣。


    “我知道世子在做什麽,一個人走太累了,我送世子第一步路。”


    “你知道?”他目光‘落’在她身上,抿唇,輕聲問道。


    “本來不清楚,但今日來這裏好像突然就茅塞頓開了。”寧汝姍小聲說著,“世子不繼續頹廢下去,我很開心。”


    “我們還是商量一下怎麽出去吧。”一側的冬青有點著急,硬著頭皮說道。


    “你怎麽會看這個?”容祈問道。


    寧汝姍臉色微紅,慌亂從他膝蓋上站起來,理了理頭發:“我小時候什麽都看,應該是張叔帶我的吧。”


    “張叔就是玄門出身,後來惹了一些事情,之後才改學醫了。”


    “那倒是厲害。”


    “那當然,張叔很厲害的。”寧汝姍忍不住誇著。


    容祈冷笑一聲。


    “後麵要怎麽做。”他問道。


    “我們從右邊上前就好了。”寧汝姍說道,“其實這個機關所有人都以為上了山才算開始,其實從我們每個人踏入梅園開始就已經觸動了。”


    “什麽意思?”冬青驚訝問道。


    “千山陣靈感來源於地勢高爽,林木環秀,千山南峙,如列劍槊。陣法借助高山和樹木,再施以五行八卦,形成環環相扣的殺機,如萬劍懸掛,隻求攀登險峰時,獲得一線生機。”


    “梅夫人卻打破故人的桎梏,不再拘泥於群山,縮小在一個靠山園林中,同時糅合其他守門陣法,把陣法的開始布置成入門的那一刻。”


    “我們並沒有觸動任何機關。”容祈質問道。


    “但我們一直踏在這片土地上。”寧汝姍興奮說著,“我一進來就發現千山陣糅合的第一個大陣就是在厚土陣,世子不覺得梅園很繞嗎,遊廊庭院都格外曲折環繞,我們走的每一步都在觸動機關,而且跑馬場在半山腰,哪有跑馬場在半山腰的。”


    她帶著容祈一直向前走著,也不知為何,隻覺得突然間原本的直路突然峰回路轉,露出一條小道。


    “跑馬場在半山腰,我們也是從從半山腰進來的,所以現在我們應該在一條線上。”


    她站在岔口打量著,突然跑到一側巨石上。


    “夫人,讓我來吧。”冬青見人顫顫巍巍地站在石頭上,趴在一處懸崖上張望著,嚇得心驚肉跳。


    “不礙事,我們打開第二層機關,一定是需要借助跑馬場的地勢的,隻是我還想明白要如何借助。”


    她聲音因為墊著腳,顫巍巍的,混在風中顯得飄忽不定。


    容祈聽得眼皮子一跳。


    “下來,冬青上去。”


    冬青連忙上前,對著寧汝姍抱拳:“得罪了。”


    他伸手,直接把寧汝姍抱下來,麻利地塞回容祈懷中,自己站了上去。


    寧汝姍被人抱著坐在膝蓋上,隻好說道:“你看看這裏有什麽奇怪的。”


    冬青一站上去就覺得這位置好生奇怪,那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


    這位置按理不過是半山腰,但莫名卻有種一覽眾山小的感覺。


    “嗯,跑馬場好像在我們腳下,不是在我們的直線上。”他仔細看了一會,這才發現層層樹影下,幾麵大紅色的旗幟。


    是跑馬場上的東西。


    “那就對了,按理應該是統一平麵上的。”寧汝姍眼睛一亮。


    “虛非形質轉分明,這應該是第二層的設計理念,就是說我們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真假時刻都在變化中。”她解釋著。


    “你仔細看看身邊有什麽東西很奇怪。”她掙紮著要下去,卻被容祈攔住。


    “讓我找吧,這條路背靠懸崖,很窄,兩個人也不方便。”冬青說道。


    冬青仔細轉了一圈,最後盯著那塊大石頭:“我覺得隻有這塊攔路的大石頭是最奇怪的。”


    “它為什麽要擋住路。”他摸摸下巴,蹲下來仔細摩挲著,突然摸到最下麵的一塊地方手感不一樣。


    “我可以按下去嗎?”他摸著那塊地方,扭頭問道。


    寧汝姍想了想:“你說得對,這塊石頭一開始我以為是攔路的,現在看來才是中心眼。”


    冬青按了下去


    入手極為沉重,他頗為用力這才按下。


    “沒動靜。”他嘟囔著,“不會找錯地方了吧。”


    寧汝姍驚訝:“不該啊。”


    “你去看看巨石身旁的石壁上有沒有奇怪的地方。”容祈開口。


    他小時候也被韓相帶著走了一遍,他總是一邊說話,一邊漫不經心地解開機關,不費吹灰之力,閑庭漫步,淡然悠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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