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安室透一驚,下意識地要站起來,但在浴缸裏一打滑,又坐了回去,濺起一大篷水花。“別這麽驚訝。”黑川凜一隻手安撫地搭在他肩膀上,聲音仿佛惡魔的低語,“你不是問,我這麽厲害,是不是從小訓練嗎?藥物實驗……也算是訓練的一種吧。某種意義上來說,我們三個,還真和普通人類不太一樣了呢。或者說,是怪物?”第123章 心跳的聲音房間裏熄了燈, 然而不夜城的燈火依舊頑強地從窗簾的縫隙裏鑽進來。安室透之前在車上睡了一覺,這會兒毫無睡意。他睜著眼睛,乖乖地窩在黑川凜的懷裏, 把頭貼在他的胸口, 聽著那一聲聲有規律的心跳, 才有種感覺,這個人……還是活著的。他沒有像景光那樣,一言不發地就永遠離開。人體試驗……的產物嗎?黑川凜如此強大,是因為藥物?就像是基因變異那種?在浴室裏, 他並沒有繼續問下去。那樣的事,回憶起來都是痛苦, 沒必要撕開傷口。何況, 這件事……不僅不要問, 最好自己也當做不知道。不外傳,不上報。如果上層知道這種逆天的人體實驗存在, 誰也不敢保證會有什麽後果。在毀滅組織的時候,優先要做的就是破壞實驗室和所有資料。不能讓公安知道黑川凜是成功的實驗體。宮野誌保。那個女孩也不能落在任何官方機構手裏。安排假死麽……操作起來似乎有點難。那女孩隻信任黑川凜和……要是景光還在就好了。“怎麽, 睡不著?”黑川凜的聲音在頭頂上響起。“嗯……”安室透含糊地應了一聲。“我不會死的。”黑川凜的左手插進他的頭發裏, 任由金色的發絲在指尖滑落,“別怕。”安室透隻是緊貼著他的心髒,一言不發。兩年多了, 景光死了,黑川凜不知所蹤……他問過琴酒和朗姆無數次都沒有答案。再也沒有能安心睡眠的環境,也沒有能交付後背的戰友, 每次從噩夢中驚醒,總能看到萊伊的槍口頂在他腦門上,冷冰冰地說道:“叛徒該死。臥底該死。”於是, 他結束了法國的任務就飛回日本找萊伊幹架,一遍遍破壞著他們四個人的安全屋,直到再也沒剩下曾經景光布置的東西,他終究也沒踏進二樓的主臥一步。最後是收到一封來自boss的郵件,把他調到美國區。他盯著“召回”那個詞看了許久才勸服自己等待。無論是為了“安室透”的私人感情,還是公安降穀零通向組織核心機密的橋梁,他隻能等待。幸好,兩年零四個月,終於等來了一個結果。我會救你我會帶你離開。我在這裏失去了景光,不能再失去你。那樣把你當做實驗體的組織不值得留戀的,我們一起毀掉它,一起離開,好不好?他張了張口,一句祈求幾乎要脫口而出,卻又被屬於降穀零東西那部分生生按了回去。不,還不是時候。何況,弄清楚黑川凜對組織的忠心到底有多少,這才是當務之急。先不說不熟悉的貝爾摩德,另一個實驗體琴酒可以說是最忠於組織的人了,誰知道那種人體實驗是不是還帶催眠洗腦的?不能著急,要慢慢來。黑川凜能察覺到懷裏人的不安,但也不能說出更多的安慰來。他很清楚,這一次,他還是要離開的。係統的隱藏規則之一,時間線不可重疊。所以,就在他第一次進入柯南世界的那一天之前,他必須死遁離開。否則,時間線覆蓋重疊,同樣會造成世界崩潰。按照未來的狀況倒推,他們還要分離半年也就是說,從現在起兩個月後,就是他離開的時候。不過幸好,下一次、下一次見麵,我再也不會放開你了。“要是睡不著,就聽聽這次的任務?”黑川凜說道。“好啊。”安室透小幅度地點頭。他現在確實需要一些別的事來轉移注意力。“任務不難,以前我們做過很多次。”黑川凜拍了拍他的背,輕描淡寫地說道,“從目標隨身攜帶的筆記本電腦裏銷毀一份文件唔,把電腦整個兒物理銷毀也問題不大。要是目標在洛杉磯還麻煩些,可他跑到拉斯維加斯來狂歡,也沒有在賭場裏還把電腦帶在身邊的道理。到時候我把他拖在賭場,你潛入他的房間去銷毀資料。”“我猜,他就住在這家酒店?”安室透懶洋洋地問道。黑川凜一聲悶笑,表示默認。“任務沒這麽簡單的吧?”安室透又說道,“僅僅是銷毀資料的話,這個任務我一個人就能做。朗姆知道我在洛杉磯,早就可以交給我了,沒必要讓你來。”黑川凜微微一頓,自然地說道:“其他是我的任務。”“滅口?”安室透毫不意外,“朗姆知道我不殺人,他拿我沒辦法。”“這兩年,你就是這麽回絕他的?”黑川凜有些好奇。“嗬。”安室透一聲冷笑,“我隻是借調,但還是屬於你的直屬部下。你是被boss召回又不是死了,朗姆當然有顧忌。”“所以你是理直氣壯地恃寵而驕。”黑川凜笑著捏捏他的鼻尖。“我看他不順眼。”安室透毫不猶豫道。“真巧,我也看他不順眼。”黑川凜順口接道。安室透忍不住抬頭和他對視了一眼,隨即一起笑出來。“好了,很晚了。”黑川凜摟緊他的腰,“睡吧。”“不想。”安室透回答得格外任性。“還不想睡的話,要不先說說你手機忘機充電的原因?”黑川凜涼涼地說了句。“就是忘了。”安室透立刻答道。“真的?”黑川凜的語氣更怪異了。“怎麽,犯了一次錯就要被你記黑名單嗎?”安室透不滿。“那倒不是,我隻是對你在洛杉磯調查的事比較好奇。”黑川凜的手指隔著一層布料,順著脊柱一下下撫摸,就像是給炸毛的貓咪順毛一樣,又意味深長道,“我告訴朗姆,你調查的事和我有關,讓他別多事透,你告訴我,和我有關嗎?”“不算吧。”安室透聞言,不禁氣弱了些,畢竟這人也算是在朗姆麵前幫他遮掩了。而且還是在剛剛回歸,什麽都不知道的情況下,下意識就選擇保護他。可是,無論如何他也沒辦法告訴他,自己要尋找的人是誰。“那麽,找到你想找的人了嗎?”黑川凜換了個問題。“沒有,也許……找不到了吧。”安室透搖頭,有些悵然。當初,是他主動切斷了和烏羽涼的聯係,而且徹底地清空郵件、注銷郵箱,沒給自己留下一點後悔的餘地。如今僅剩的東西,隻有烏羽涼在第一封郵件裏給他發來的兩張照片。因為是沒有拍到任何人物和標誌性建築的風景照,所以他私心留了下來。然而,僅憑兩張幾年前的沒有特征的舊照片,想要在洛杉磯這麽大的地方找到拍攝地點哪有這麽容易。何況,就算找到了,也不能保證烏羽涼是在自家附近拍的,而且他一直沒有搬家。不過是一點念想而已在這段加入組織後僅有的,無人監控的時間,想要抓住一點過去的夢。“誰沒有點走不出去的過去呢。總要向前看的。”黑川凜歎了口氣,拍拍他,示意不問了。安室透卻是一怔誰沒有點走不出去的過去這句話,似乎在什麽地方,聽人說過?“睡吧。”黑川凜再一次催促,伸手將他的頭按在自己胸口。或許是真的困了,或許是心髒有力的跳動聲像是一首催眠曲,安室透終於慢慢閉上了眼睛,陷入睡眠。等他醒過來的時候,身邊早就沒了人。“真是的,以前每次都是我催你起床。”安室透像隻貓一樣,抱著被子蹭了蹭,聲音還帶著一絲初醒的慵懶和沙啞。坐在窗口的圓桌前敲打電腦的黑川凜看了他一眼,溫言道:“我起來的時候試過了,沒有溫度,中暑應該全好了。我叫了早餐服務,等你準備好也差不多來了。”“哦。”安室透抓了抓頭發,下床去洗漱。果然,剛換好衣服,門鈴就響了。端著早餐回來,他好奇地湊過去:“大早上的,忙什麽呢?”“拉斯維加斯作為賭城,為了防止作弊,對監控的監管可是很嚴密的。”黑川凜不慌不忙地說道,“雖然黑進去很簡單,但想要對方不察覺,還是有點困難的,你先吃,我就快好了。”安室透皺眉看了看桌上的食物,或許是因為他病剛好的緣故,黑川凜點的是容易消化的中式餐點。皮蛋瘦肉粥、佐粥小菜,還有兩根……嗯,油條?看起來炸得鬆脆,可過一會兒就會軟掉了。黑川凜盯著屏幕,繞過一道道防火牆。可以說,這個防火牆的設計者是他在柯南世界的黑客領域遇見的第一個強敵了。忽然間,一個溫熱的東西戳到了嘴唇邊。“張嘴。”安室透笑吟吟地說道。黑川凜下意識地咬了一口。油條咬起來酥脆,內裏綿軟,幾乎入口即化,隻留下滿滿的香味,讓人食欲大振。他忍不住一轉頭,隻見安室透兩手各拿著一根油條,自己咬一根,另一根就像是拿著胡蘿卜勾引驢子一樣,在他麵前晃呀晃的。“你不是快好了嗎?”安室透抬抬下巴,示意他去看電腦。“……”黑川凜仿佛從他得意洋洋的腦袋上看到了兩隻毛茸茸的貓耳朵,還一動一動的。安室透咬了一口油條,正想說什麽,下一刻,整個人被勾著腰拽過去,坐在黑川凜大腿上,又被按低了腦袋堵住唇。“確實味道不錯。”黑川凜卷走他嘴裏的食物,鬆手放人,像是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麵色如常,繼續敲打鍵盤。“!!!”安室透紅著臉僵在當場,咬牙切齒。兩年多不見,簡直更惡劣了!“好了。”終於,黑川凜敲下最後一個鍵,推開電腦站起來,伸了個懶腰,“我把你的房卡刷成了樓下2712房間的,你可以直接進去。今晚9點到9點15分,隻有15分鍾,我會把走廊的監控畫麵替換成事先錄好的片段。”“了解。”聽到任務內容,安室透也隻能先按下了脾氣,仔細聽著,又問道:“你確定他的保鏢不會留在房間?”“不確定。”黑川凜一聳肩,輕鬆道,“不過,我查看了賭場的監控,他每天晚上都會帶三個保鏢出門,剩下一個守在房間裏,對你來說不是什麽問題吧?”“當然。”安室透挑眉。“那就……嗯?”黑川凜疑惑地看他,“還有事?”“不需要裝任務記錄儀了嗎?”安室透眼巴巴地看他。“朗姆的任務,管他呢。回頭隨便跟他說一聲完成了就行。”黑川凜滿不在乎。“那我倒是有樣東西給你。”安室透說著,快速解決完自己那份早餐,擦了擦嘴,走過去從自己的背包裏翻出一個盒子。“是什……”黑川凜說到一半,看到他手心的東西,不禁啞然,半晌才澀聲問道,“這個……怎麽會在你這裏?”“當年去法國的時候,我也不知道為什麽要把一對都帶走,也許是不想你和別人一起用?”安室透一聳肩,“要我幫忙嗎?”“好啊。”黑川凜放低了聲音,聲音繾綣。安室透湊過去,在他耳朵上戴好單邊耳釘。鴿血紅色的寶石熠熠生輝。“我來。”黑川凜從他手裏拿過另一枚耳釘,給他帶上,眼裏盡是笑意。小騙子。如果是不想他和別人一起用,帶走自己那隻就行了。而且兩年都不忘記一直充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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