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找人評評理唄。”黑川凜一把拽住他。“找誰?”安室透愣住。他們是用日語在交談,但要是拿這話去問旁邊的法國人,會不會打起來啊?23:10,日本東京,米花病院。“諸星君,今天感覺怎麽樣?”綠川明匆匆踏進病房。“好多了。”諸星大拄著拐杖回到病床上坐下,“明天就可以拆石膏,再修養一陣,醫生說不會有後遺症。”“那就好,不過複健要注意適度哦。”綠川明說著,把帶來的食盒放在病床桌上,“抱歉今天我有訓練來晚了,這是明天的早餐……咦,等等。”他說到一半就察覺到了手機在震動,拿出來看到上麵顯示的來電名字,臉上流露出一絲訝異,用手勢示意了一下諸星大,隨即一邊接通電話一邊往病房外走去:“黑川先生?您不是說這個月不要聯係您嗎?是不是任務有什麽需要……”諸星大沒有試圖跟上去,以他現在的情況硬要跟蹤偷聽,沒把握瞞過一個組織成員。不過,僅僅是聽到的兩句話,已經足夠浮想聯翩。一個月不要聯係?所以黑川凜目前不在東京,去了外地執行一個長達一個月的任務,而且有極高的保密要求。現在那邊主動聯係綠川明,是不是代表任務不順利,需要支援?那要不要通知fbi監視綠川明……還是再放長線釣大魚?他還在思考著幾種方案的優劣,綠川明卻很快回來,臉上的表情……一言難盡。“怎麽了?”諸星大好奇地問道,“是黑川先生他們出了什麽事嗎?”“呃……”綠川明猶豫。“如果不是我該知道的,就當我沒問。”諸星大立刻改口,“我隻是覺得,你的臉色很難看,我是不是可以幫上忙。”“其實也沒什麽。”綠川明撓了撓頭,苦惱道,“黑川先生和安室君問我,東京鐵塔和埃菲爾鐵塔……”【……哪個更適合狙擊?】諸星大在心裏補充。“……哪個更醜。”綠川明終於艱難地說完了。諸星大呆怔了好半晌,才發出一個“啊”的單音。“你也覺得很莫名其妙是吧?”剛剛被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隔著話筒互懟而怨氣滿腹,綠川明忍不住吐槽,“那兩個人到底還記不記得自己有任務啊!橫跨半個地球打電話,也不管日本這邊已經半夜了,結果就是問我東京鐵塔和埃菲爾鐵塔,哪、個、更、醜!”甚至不是“哪個好看”,而是“哪個更醜”,這到底是有多閑!黑川凜就算了,組織成員幹出什麽都不奇怪,但是zero你還記得自己身上有組織和公安的雙重任務嗎?諸星大的表情也很開裂,那兩人聽起來是在巴黎吧,可是比起出任務,真的不是去結了個婚順便度了個蜜月嗎?“抱歉,讓你看笑話了。”綠川明笑得很難看,自己都不信地想拉回上司和好友的形象,“其實他們平時不是這樣的……”畢竟,朗姆那邊的審查已經接近尾聲,既然沒發現諸星大的身份有什麽問題,那他幾乎已經算是板上釘釘的組織成員了,就等黑川凜回來正式加入。總不能讓新成員覺得以後的上司和同事都有大病。“我明白。”諸星大當然也不會信兩個組織成員都這麽不靠譜。所以,會不會他們其實是在為什麽重要任務做掩飾?其實根本不在巴黎?還是,組織在調查自己的背景中發現了什麽,所以安排了局試探?想著,他又抬頭觀察綠川明。男人一貫的溫和好脾氣,隻是眉宇間帶了點淡淡的煩躁,似乎還有一絲憂慮。嘖,完全看不出來,演技真好!巴黎街頭。“還生氣呢?”黑川凜拉著安室透的手安撫。安室透白了他一眼。他剛剛被幼馴染背刺了,還在傷心呢!雖然知道景光為了表現和自己不熟,肯定會順著黑川凜說,但還是……不爽。好像幼馴染被搶走了。黑川凜強忍著笑不拆穿他,要不是立場不對,他其實很想告訴他:其實不爽幼馴染被搶走的是大洋對麵的那個才對。不過,搶都搶了,想要我還回去?沒門!賞金獵人的規則,搶到手就是我的。等回到小旅館,黑川凜照例讓安室透先去洗澡,慢慢欣賞著玻璃印出來的風情也不知道小貓離開巴黎前能不能發現浴室的秘密呢。而在安室透把今天買的新衣服和髒衣服一起拿去送洗後,卻發現黑川凜卸掉了臉上的偽裝,恢複了本來麵目。“怎麽了?”黑川凜奇怪地看他。“不怕惹麻煩嗎?”安室透問道。“法國區自顧不暇,沒人有空管我,而且……原本也沒人認識我這張臉,就是這兩天避著點老板。”黑川凜一聲輕笑,“要是他把你當成腳踏兩隻船的渣男就很糟糕了。”“說什麽啊!”安室透順手把枕頭扔到了他臉上。“透。”黑川凜拉下枕頭,表情卻很認真,“你知道的,我們是用偽造身份出國,機票、酒店、餐館、景區,任何地方都不會留下我們自己的姓名,黑川凜和安室透在這裏是不存在的。但是起碼我希望,人是真的。”安室透抿了抿唇,微微低頭。“還剩十九天,嗯?”黑川凜溫柔地看著他。安室透沉默許久,就在黑川凜以為他不會回答的時候,他卻抬起頭,笑意從唇邊延伸到眼底,他說:“好。”黑川凜被撲倒在床上啃的時候還有點懵,自家的貓突然就不矜持了啊。還是說,安室透這個人果然就不適合被撩,他更喜歡主動撩?那以後要不要多躺平勾引他過來主動?然而,很快他就被唇上那種毫無章法的啃咬弄得哭笑不得,忍不住一掌扣住了他的後腦勺,反客為主。許久,安室透趴在他身上,喘著氣,眼中流露出來的是能將人灼傷的火焰。十九天,他對自己說,這裏沒有安室透,更沒有降穀零,有的隻是“星野建司”,沒有任何人認識他,也不存在任何責任和任務,他想放縱自己,認認真真、徹徹底底去談一場瘋狂的戀愛。以十九天為期限。“隻談不做。”他鄭重地說道。這是一場有賞味期限的愛戀,他必須給自己留下退路。身為降穀零,他不能把自己的一切拿來做賭注,賭一個很可能沒有結果的未來。“到此為止。”黑川凜笑著點在他唇上,輕輕蹭了蹭。他也不想現在就跨過這層關係,僅僅身體上的聯係太過脆弱,在那之前,他要先在小貓咪的精神裏留下抹不去的烙印。我不會逼迫你,我放你自由,但終有一日,我要你意識到,是你離不開我。然後主動沉淪。倒數第十九天,他們走過盧浮宮、巴黎聖母院,在藝術橋上扣上了一把愛情鎖。倒數第十六天,他們在瑞士的庫克勒斯旋轉餐廳用餐,從窗口欣賞阿爾卑斯山的雪景。倒數第十三天,他們在巴塞羅那的球場裏喊得聲嘶力竭,又隨著人流到酒吧一夜狂歡。倒數第十一天,他們躺在小船上,順著水流漂過威尼斯的大街小巷。倒數第七天,他們的奧地利的音樂廳裏欣賞了一場鋼琴獨奏。倒數第三天,他們沐浴在玫瑰穀的濃香中,在漫天花雨下留下唯一的合影。最後一天,他們於落日之下,站在聖托裏尼藍頂教堂前擁吻。第46章 威士忌組集合東京,成田機場。一架國際航班劃破黎明的晨曦,緩緩落下。靠在車子旁邊的綠川明拿出煙盒,將還剩下一半的煙頭放進去按滅。不一會兒,就看見兩道熟悉的身影從出口走了出來。他眯著眼睛打量逐漸靠近的現任上司和幼馴染。好像有什麽不同,又好像沒什麽。黑川凜拉著一個行李箱,安室透背著一個登山包,兩人之間前後相差半步。黑川凜回頭不知道說了什麽,安室透似乎是愣了一下,隨即笑得不行。綠川明微微皺起了眉。或許不同的就是這裏零對黑川凜的笑容,原本是七分職業三分本性,可如今,真實得就像是當年他們五個人在警校的櫻花樹下打鬧的模樣。“綠川,好久不見。”安室透看到了不遠處來接機的幼馴染,揚手打了個招呼。橫豎以後就是一個小組,也不必一直擺著不熟的樣子,反而會在一些小細節上露出破綻。不如從現在開始,大大方方先把關係拉近。至於一個暴露會牽連另一個的問題……從他們第一次在安全屋見麵開始,早就已經無法避免了。“安室君。”綠川明勉強笑了笑,很快調整好自己,“黑川先生,東京這邊……”“我們很累,想回去休息,報告什麽的,明天再說。”黑川凜直接打斷。“好。”綠川明本想說諸星大的事,見狀也咽了回去。然而,當他把行李放進後備箱後,打開駕駛座車門,看到的景象又讓他的心髒跳了一下。黑川凜閉著眼睛,靠在安室透肩膀上養神,而後者似乎根本沒注意,整個人都很放鬆,拿著手機“啪啪”地打字,用力得不知道是跟手機有仇還是跟發信息的人有仇。手機這手機,怎麽看都是黑川凜的吧?那個人,居然允許零拿著他的手機,代他發消息?“朗姆說,時間你決定,人他會安排。”安室透停下打字,咬牙切齒道。“不急,休息幾天,等你把身體的狀態調整回來。”黑川凜沒睜眼睛,懶洋洋地回答了一句。“那到底要怎麽審訊我?”安室透試探道,“鞭子辣椒水?電擊?藥物?還有……”“閉嘴。”他說一種,黑川凜的眉心就跳一下,終於忍無可忍,“有我在,他敢?”“噗……”安室透忍不住笑出來。綠川明剛剛係好安全帶,聽到“審訊”兩個字,手一抖,鑰匙沒插進鎖孔,第二次才發動了車子,一邊努力讓自己的聲音平靜:“為什麽要審訊安室君?是組織懷疑他嗎?”“不是。”黑川凜答道,“是代號考核的最後一關,你若是想要拿到代號,也會經曆的。”綠川明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從後視鏡裏看了一眼後座的情況,繼續關心道:“常規審訊的話,應該不會對成員造成永久性傷害的吧?”“一般來說不會。”黑川凜終於睜開了眼睛,一聲嗤笑,“不過,比起他,你不如自己先做好心理準備。”“我?什麽意思?”綠川明一怔。“我需要盡快建立自己的固定行動組,沒時間讓你們在底層耗一兩年的。考核任務,很快就會下來。”黑川凜說道。聞言,別說綠川明精神一振,連安室透心裏也有一點小雀躍。如果景光也有了代號,他們在組織裏也可以守望相助。“但是你和諸星最好做好覺悟……”黑川凜惡劣地笑了笑,“我偏心了這一次,朗姆肯定很生氣,接下去你們倆的審訊考核……估計他要找回場子來。”綠川明:……不知道應該是痛苦還是高興。安室透有點心虛,弄得好像是自己坑了幼馴染一樣!不過這不是還有一個墊底的嗎?不如想個辦法先去坑那個討厭的諸星大好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我靠馬甲橫行柯學世界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唐棲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唐棲並收藏我靠馬甲橫行柯學世界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