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爾德顯然也沒覺得自己做了什麽了不得的事,他看了一眼結界內部的天內理子,又收回了視線,轉而問牧野裕司,“你還有其他想做的事麽?沒有的話不如我現在就送你回去?”牧野裕司愣了一下,“等下,我剛剛就想問了,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太宰跟你說的?”對方沉吟了片刻,“我不確定,是不久前有人在我留在原來的世界的畫上留的言,告訴我你今天一定會過來這裏,讓我來這裏找你你。”那大概就是另一個世界的太宰治留的言了……但那家夥為什麽不直接聯係他?牧野裕司困惑了一下,但他很快就完成了自我說服,畢竟太宰治那個性格幹出啥龜毛事都不奇怪,因為跟他賭氣所以不想聯係他也是完全有可能的嘛!他又想了想,覺得既然太宰治給王爾德留了言,以他對對方的了解來看,這未嚐不是那家夥在借此傳達‘我氣消了,你可以死回來了’的暗示,不然太宰治隻會讓他死的再遠一點,別礙他的眼……大概。眼下的時間點也正好,天內理子和天元的事情也都已經解決了,在利用了天元的身份,占據了一定話語權的情況下,咒術界的那群老粽子也沒法再利用權勢威逼其他人,當然要是對方惱羞成怒地想要動手就更無所謂了,五條悟自然會教他們花兒為什麽會這樣紅。既然這樣的話回去瞅一眼太宰治幹的咋樣了好像也沒什麽問題,更何況原世界還有個酒廠他還沒研究明白對了,還有這一茬呢!隻不過牧野裕司很快意識到,就像是超越者的異能放咒術界很無解一樣,咒術界的某些事物丟原世界也很無解,兩個世界完全可以是相輔相成的關係。在想通了這一點後,牧野裕司立刻爽快地回答,“能再給我一點時間嗎,我想帶點特產回去。”王爾德顯然沒想明白什麽才能算是這個世界的特產,就算他不是日本人,但常識這種東西他還是有的,這幾天看下來他也沒發現這個世界的日本和他認知中的日本有什麽太大的不同。隻不過他本身就不怎麽想念原世界的英國,所以對此也顯得相當佛係就是了。“沒關係,”王爾德回答,“我原先的確在擔心這是個隨時都有可能毀滅的世界線,畢竟這裏的空間波動一開始有些……不過現在看來這似乎是多餘的考量。”“這也能看出來麽?”“不能說是看出來的,隻是一種簡單的判斷罷了。”他回答,“這個世界的空間波動一開始和我們原先的世界截然不同,硬要說的話,這裏給我的空間感明顯更淺薄也更混亂,不過現在這裏的空間波動似乎已經穩固了下來,那種混沌感也消失了。”王爾德頓了頓,又像是調侃般開口,“或許是我們有幸親身經曆了一個世界的誕生呢?”他說的誕生顯然不是指‘誕生曆史’,而是指空間意義上的誕生,如果說先前的世界像是浮木般無依無靠,隨時都有可能被流水衝下懸崖,那現在的它就像是已經在岸邊紮根發出新芽了的小枝一般……從某種角度來說,不再隨波逐流亦是一種新生。牧野裕司則是立刻意識到係統之前的確並沒有跟他滿嘴跑火車,他當機立斷道,“我就說嘛!等等,我先去跟我朋友說件事”第150章 在牧野裕司回到地麵上的時候, 其他幾個人大概還在聊咒術界的事,就連一貫對著這些東西顯得漫不經心的五條悟都安安靜靜地聽了下去。這家夥其實什麽都懂,隻是一直不在乎罷了。說實話牧野裕司也壓根不覺得改變咒術界有什麽難的, 反正解決問題時隻要抓住問題的根源就行。咒術界雖然混亂, 但畢竟不是哥譚這樣的風水寶地,大部分咒術師, 或者說, 除了幾大家族的元老級存在以外, 其他人大多還是安安分分地過著日子,有情況發生就去出一趟任務罷了, 真正搞事的也就那幾個老不死的。說實話這種簡單的局麵想要破局實在是太簡單了,實在不行大不了豁出臉不要說對方綠了他然後跟對方決鬥把對方幹掉也不是不行嘛!成大業者當不拘小節!雖然聽起來的確有點離譜, 但是真有人這麽幹過……所以說,當你覺得小說離譜的時候,就去翻翻曆史書吧, 那上麵的東西有時候可比小說離譜多了。當然了, 鑒於咒術界一向小貓兩三隻的境況, 擴大招生其實也是個不錯的方案, 隻要讓大家族的人占比少到一定程度, 話語權自然而然地會被稀釋,不過這樣見效比較慢,牧野裕司本人還是更推薦前一種辦法……【太宰治】對咒術界的態度則一向是‘人別死我家門口’的嫌棄, 一方麵是咒術師雖然作風古板,但大部分咒術師還真的是在勤勤懇懇地祓除咒靈、維係秩序, 這樣的情況下他顯然沒法直接複刻自己對裏世界的那一套拿來對付咒術界。另一方麵則是咒術師的實力分化實在是太過兩極分化, 基本上隻分為特級咒術師和餘下全部, 舉個例子來說一級咒術師可能可以打得過三五個二級咒術師聯手, 但幾個特級咒術師不說打一千個一級咒術師吧,打一百個估計是沒什麽大問題。說實話這用寶o夢進化都不太好解釋,硬要說的話從一級咒術師升級到特級咒術師之間的差距大概類似於綠毛蟲直接進化成裂空座……所以對【太宰治】來說,隻要盯住了那幾個頂尖戰力,咒術界自己內部怎麽玩都隨意,這會聽的也有些漫不經心,甚至當牧野裕司返回到地麵上之後,他立刻心不在焉地道了句“失陪”後便離開了原地。牧野裕司看到他過來還愣了一下,因為牧野裕司本來想著出來找夏油傑商量個事再跟【太宰治】說一聲就跟王爾德走,他就自己一個人上來了,“你們不繼續談了嗎?”對方應了一聲,“後麵的事情跟港口mafia沒什麽關係,因為咒術界比較封閉,隨隨便便插手可能會起到反效果……我以前也是出於這種考慮才沒有繼續跟他們加深來往。”他緊接著一臉理所當然道,“不過接下來的事對阿裕你來說應該會很無聊,不如和我回去吧?”牧野裕司下意識地跟他抬杠,“跟你回去就不無聊了嗎?”“唔,”【太宰治】可憐巴巴地回答,“至少這樣的話我可以不無聊了?”“下次一定下次一定。”牧野裕司敷衍了他一下,緊接著便毫不客氣地伸手打算把這位在他麵前毫無威嚴的首領撥到一邊去找夏油傑。結果他這一動徑直露出了被他夾在臂彎間的畫軸,【太宰治】的目光下意識地在上麵巡梭了片刻,“你把天元帶出來了?”“沒有啊,我把他帶出來幹什麽,千年的老粽子還是別給傑吃了吧,拉肚子怎麽辦?”結果話音剛落,牧野裕司便一頭霧水地注意到眼前的家夥毫無征兆地給他來了一出川劇變臉,對方不止立刻神色一冷,甚至徑直伸手攥住了他的手腕。“……原來如此,那時候的要求,是出於這個目的嗎?”【太宰治】輕聲細語地開口,他的唇邊甚至依然染著笑意的弧度,隻是眸中的神色卻像是正在緩緩地沁出的火山口的熔岩般近乎能噬咩一切所觸之物,“我也沒打算做什麽,隻是希望你能多留下來一會而已,難道這種程度的願望都不被允許麽?”如果換成是個不熟悉他的人來或許還會被這種令人如沐春風般的柔和語氣所迷惑,但熟悉他的人恐怕已經連滾帶爬地連夜準備逃亡火星了可惜牧野裕司這會被正主揪著逃不了。“等等、等等!”牧野裕司大驚失色道,“你不要自己擅自在腦內調頻道啊,而且你調頻道都沒有前後邏輯的?難不成你寫論文不寫開頭不寫結論直接寫感謝辭的嗎?這鬼才能跟得上你的思路啊!”結果對方偏了偏頭,露出了甚至可以算得上是有些可愛的困擾神色,“因為阿裕很會說話,我怕我會忍不住想要相信你,所以唯獨這次不想聽你解釋呢。”啊?啊??牧野裕司人都麻了,“那你想幹嘛?”“不回去也沒什麽關係吧?”【太宰治】垂著如鴉雀翎羽般精致翩長的眼睫,“既然這個世界的存在現在也已經穩固,那麽回不回去都沒有什麽區別?那個世界能給你的我都能給你,給不了的我也可以”“那我希望我能有個獨立一點不太粘人的朋友。”對方猛地沉默了一下,緊接著像是沒聽到一般繼續若無其事地說了下去,“更何況,對你來說本來就無所謂的吧?”牧野裕司這下不樂意了,“怎麽就無所謂了?”就在【太宰治】的心猛的一沉,某些被他按捺已久的晦暗念頭忍不住地自被他自己深深掩埋的深淵中爬出,重新浮現之時,牧野裕司振振有詞道,“我不是跟你說過我到底要什麽了,你這不是沒做到嘛,雖然沒什麽關係,但是做人如果沒有目標跟鹹魚有什麽區別?”【太宰治】像是愣了一下,直視向了他的雙眸。在牧野裕司一臉不明所以的神色中,【太宰治】單手按在他的頸後,緩緩地俯下身,直到距離拉近到牧野裕司甚至能感受到對方吐息間氣息的起伏時,他猛地意識到了事情好像有點不對勁。尤其是當係統刺耳的雜音再度響起,混雜著隱隱約約的【是否進行……模式切換】的提問時,這種不對勁的感覺就更重了!牧野裕司一邊在心中大喊著【不換】,一邊迅速開口,“沒錯,我的目標就是要成為別人心中最崇拜的人!”【太宰治】的動作猛地頓了一下。第151章 雖然在牧野裕司看來【太宰治】這會應激應的莫名其妙, 就像是每天回家照常給貓貓順毛時對方突然猛地弓起了背,對著他炸開了毛,還是那種連尾巴都開花了的標準炸毛法。但這純粹是因為對方的思考速度實在太快, 以至於在牧野裕司看起來【太宰治】就是完全跳過了前因後果,甚至沒有一般朋友之間鬧矛盾時的質問環節,直接快進到了應激階段。類比一下的話, 就是你上一秒還在跟朋友興致勃勃地聊著天, 下一秒對方就臉色一變,立刻跟你說你無情你無義你無理取鬧……牧野裕司這會倒是隱隱猜出了【太宰治】的動作意圖, 但他的反應也不慢, 很快就聯想到了自己之前說過的話, 並且猛地意識到自己的說法好像的確有那麽一絲歧義。雖然對玩家來說,遊戲中的仇恨對崇敬的確是很正常的匹配,可現實中的恨往往與愛才是真正的反義詞,在想通了這一環後,牧野裕司立刻意識到對方很可能是誤會了他的要求。問題是你聽完了我的要求之後就沒覺得奇怪嗎??而且你為什麽想都不想的就自己上了啊??你看人王允想到要用美人計離間董卓和呂布時他也是找的貂蟬而不是想都不想地直接自己上啊!好怪啊你!他當時就在內心感慨了起來,他媽的,年糕成精了, 太粘人了!!也不知道一直在內心自詡為深淵般令人畏懼的存在的某位首領知道自己在對方心中更像是一塊豆沙餡的粘人年糕時會做何反應,反正應該不會很高興就是了。不過牧野裕司緊接著就意識到跟對方討論對方原先想法的正確與否顯然沒什麽意義,這家夥的三觀本就異於常人,道德感更是幾近於無, 尤其是對方的精神狀態一向堪憂, 對於感情的看法也愈發偏執,想要在短時間內把他扭過來顯然不現實。倒不是說牧野裕司真就如此淡定, 他純粹隻是覺得【太宰治】並不是出於對於普通人而言的‘喜歡’才想這麽做, 純粹是因為這家夥對於感情的理解有問題罷了……沒看到這人都極端到能為了朋友直接不眠不休地連著上了幾年的班嗎?這是一種什麽樣的精神啊!要牧野裕司來說, 他可以為朋友兩肋插刀,但絕不可能為了朋友996!!這是原則性問題!!當然完全不緊張也是不可能的,就像是普通人見到了好看的同性也會忍不住多看一眼一樣,他的審美觀很正常,在對方此刻毫不掩飾自己極富攻擊性的美時當然也會有些局促,不過除此之外他也沒多大反應就是了。“就算是法庭要判我有罪也得有個審判過程吧?你解高數題的時候難道隻寫個解就接答案嗎?”【太宰治】用審視的目光注視了牧野裕司片刻,就像是毒蛇在靜靜地打量著被自己纏繞住的獵物,半晌後才開口,“為什麽不躲開?”牧野裕司沒敢直接說‘因為我覺得你腦子有問題對感情的理解和正常人不一樣你就算真碰到了我也覺得沒啥’,他相當委婉地回答,“那我也不能給你一巴掌再尖叫著跑開吧?”對方沉默了片刻,目光略微挪動了少許,落在了牧野裕司重新帶上來的畫卷上。“因為阿裕你說過要把天元從天內身上分離,封印進畫卷中吧?”他說,“你不是會輕易改變自己想法的人,你也不會給天元說服你的機會,隻能說明有意外出現打斷了你原先的目的。”“如果是敵人的話,咒術界的其他人不可能對此毫無反應,除此之外,雖然並不是沒有其他辦法,天元在地底設立的結界應該沒有那麽容易繞過才對。”【太宰治】一開始還以為牧野裕司是上來找他幫忙把畫遞過結界的,直到對方明顯露出了少許問題已經解決了的輕鬆神態,他這才猛地意識到了不對勁。“更何況是在不破壞結界的前提下悄無聲息地實現你原先的想法……除了我以外,恐怕隻有空間異能才能輕易做到這一點,那麽,是誰來了就已經很明顯了吧?”但這其實還不是【太宰治】會表現的如此反常的關鍵,更重要的是,即便王爾德的空間異能的確可以跨越港口mafia在外側的防線,但對方的異能最大的限製就在於他無法在沒有媒介的情況下做到這一點,也就是說,既然對方能在他毫無所覺的情況下出現,隻能說明對方是提前等在了這裏。這隻有可能是有人提前告訴了王爾德他們的行動,但問題是,在有【書】阻隔兩個世界的情況下,就算有人在王爾德留在原世界作為媒介的畫上留言也不可能被對方感知到,除非……對方是專門趕在【太宰治】解封了【書】的片刻轉達的這一點。而如果不是牧野裕司再三要求,【太宰治】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會留給對方這樣的機會……如果把這一切串聯起來,顯然隻能得出一個結論,那就是牧野裕司一開始就是為了回到那個世界才提出的讓他去確認【書】的要求,而另一個世界的太宰治則是趁著這樣的機會聯係上了王爾德,所以【太宰治】才會不安到了極致。被丟下的恐懼甚至頃刻間蓋過了被背叛的憤怒,以至於幾乎讓他難以控製住自己的行為,就像是溺水的人唯一的反應就是本能地抱住身邊所有可以接觸到的事物一般,他唯一剩下的念頭就是要不擇手段地挽留下對方。幸好牧野裕司立刻反應了過來,不然在【太宰治】的應激狀態下就連對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些什麽。但【太宰治】並沒有把有關於【書】的分析一並說出,以他讀微表情的能力,在說完前半段後就瞬間意識到了對方明顯對後半段發生的事一無所知,大概隻是被另一個世界的太宰治抓住了這樣的機會罷了。【太宰治】沒有急著跟對方計較那個“小誤會”,現在還有對他來說更重要的事,“就算是這樣要求,我也可以替你實現……甚至更簡單。”牧野裕司被粘的有些生無可戀,別人都是人追著貓吸,結果到他這變成貓追著人吸了,這誰遭得住啊!“呃,那要不這樣,實在不行你跟我一起過去總行可以了吧!港口mafia還不至於離開了首領幾天就垮了?”第152章 結果出乎牧野裕司預料的, 【太宰治】一口拒絕了這個提議。因為對方回答的實在太過不假思索,牧野裕司還以為對方依舊是在跟他鬧別扭,“我又不會把你騙過去放生?話說把你放生這得當場功德倒轉到負無窮吧。”他下意識地吐槽完後半句就知道要遭,連忙轉移話題, “你自己也說了在哪對你都沒區別吧?就當給自己放年假了唄。”對方睨了他一眼, 再度冷漠地拒絕道, “不想看到另一個我那張惹人厭煩的臉。”開什麽玩笑你們明明長得一模一樣好不好?!也沒見你把所有見到的鏡子都砸了啊?!牧野裕司試探性地問,“雖然你三觀的確很奇怪, 但至少審美觀應該是正常的吧? ”【太宰治】被哽了一下, “……跟審美沒有關係, 純粹隻是看不慣那家夥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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