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恩頭上的呆毛成功又從問號彎回了感歎號:“琴酒,你做了這樣的事情,難道你就不應該給我道個歉嗎?”多無辜啊。他無辜,白馬探更是無辜,他們本來應該和這個爆炸完全沒有任何關係的。現在好了,他一直珍惜著的米白色風衣算是毀了,白馬探還不知道會不會留下什麽心理陰影。琴酒伸出手正了正自己黑色的禮帽,長長的銀色睫毛垂下,遮住了森綠色眼眸中的所有情緒。隨後他直接轉身,就這麽走了.....走了。卡恩抽了抽嘴角,雖然有些無語,但也在意料之中。畢竟那可是琴酒,會道歉才怪,他剛才說出的時候,就沒有想著對方真的會做。不過真當他沒有辦法了嗎?卡恩盯著那道遠去的黑色身影,最後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喂,維可,是我,我需要你幫我一個忙,以後琴酒去眼科醫院的報銷單,不準給我報銷,懂嗎?”第215章 卡恩現在覺得, 自己現在好像不知道該怎麽和白馬探解釋。當初送給對方一把槍作為禮物,可以說是槍的愛好者。那現在該怎麽解釋?他們一群人都是愛好者嗎?在愛好槍的同時,愛屋及烏還愛好了八個蛋?卡恩稍微有些頭疼。而白馬探回來之後就一言不發, 隻是默默地擦幹淨了臉上的灰塵,收拾了一下自己身上亂了的衣服, 默默地離開了。這就更讓卡恩頭疼了。眾所周知, 有些事情開誠布公地討論才是最好的出路,一言不發憋在心裏麵, 反倒是會不停地胡思亂想, 而且就憑借白馬探那個腦子那個智商, 卡恩真的覺得對方會想到一些什麽了不得的東西。呃....好像真相確實是什麽了不得的東西呢。但是白馬探很明顯並不是很想說些什麽,一雙紅棕色的眼眸中看不出什麽情緒來,卡恩也不知道從哪裏開始說, 又該說些什麽內容,在看著對方拉了拉帽子離開後,他便陷入了沉思。他覺得自己現在這個身份並不適合和白馬探溝通。一是他現在和對方幾乎差了一輩, 就算他平日和小朋友們玩得再好,年齡的差距都在這裏擺著, 對於未成年人來說, 成年人本身就具有一定的“壓迫性”和“威脅性”,在溝通過程中很容易激發矛盾。二是他也算得上是當事人, 在白馬探的心中已經被歸為團夥中的一員,在這種身份的debuff加持下,他所說的話語都會大打折扣。處於這兩種原因的考慮,卡恩果斷選擇切馬甲。還有什麽比身份絕對安全、又深得白馬探信任的卷卷偵探更合適呢?****卡恩打算切中號去找自家的茶色小貓聊一聊, 但是沒想到他剛剛切號上去,就被眼前的一幕給嚇了一跳。滿目都是喜慶的紅色。卷卷偵探事務所的白牆上被貼了紅雙喜, 豔紅色的綢帶落了下來,百年好合的請帖在一旁疊著,他最喜歡的白木書桌和瓷磚都變成了喜慶的紅色。甚至就連放香水百合的玻璃瓶上麵都被貼了一個“”字。卡恩不理解,卡恩他大受震撼。等他拿過來一旁的一張喜帖一看,裏麵的一個人是他的名字,另一個人壓根不知道是誰後,他就更加震撼了。【係統,這是怎麽回事?】卡恩指了指手中那張印有他名字的喜帖,一段時間不上號,他連自己結婚了都不知道。【哦,那個啊,不用擔心,那個是假的,就是為了引出某些人,女方是虛構出來的,既然你來了,那你就代替我走完這一圈吧,正好我去休個假。】係統則表現得非常淡定,它向卡恩解釋了一下來龍去脈。自從一個半月前,鬆仁財團名下的許多產業都遭受到了打擊,有些甚至是情節非常惡劣的襲擊。一開始,係統還以為隻是再正常不過的商業攻擊,畢竟飛速擴展勢力的鬆仁財團確實擋了不少人的財路,商業攻擊這種事情,它遇到得多了。但是很快,它就發現了一絲不對勁。背後那群陰暗的家夥們來搞他們公司的手段一下子就變得黑暗殘忍起來,和之前的攻擊風格有著天差地別,很像是裏世界的某些勢力。於是係統去打聽了一下,得到了一個讓它覺得十分無語的消息。也不知道是誰想出來的這麽損的一個辦法,居然造謠說是潘多拉寶石在他這裏,而且還有一些似是似非的證據,說是什麽他的爸爸媽媽出國名為旅遊實際為避難,就是因為手中擁有潘多拉寶石。於是一個代號為動物的組織就這樣盯上了鬆仁財團。係統思考了一下,它當然可以選擇澄清,但關鍵是對方要信啊。以那個組織對於潘多拉寶石的執念,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他們恐怕要把整個鬆仁財團都碾成灰,然後在灰裏麵撥拉撥拉,確定沒有潘多拉寶石後才會離開。也就是說,從那個組織懷疑潘多拉寶石在他們手中的那一刻起,他們之間的矛盾就已經沒有辦法和平解決了。想通了這一點,係統立馬就聯係上了自己的警局朋友們,隨後開展了名為“引蛇出洞”的一個計劃。計劃非常簡單,就是大大方方承認潘多拉寶石就在他們鬆仁財團中,而掌握著寶石的鬆仁夫婦決定在大兒子訂婚的那一日,由大兒子親手遞給自己的未婚妻,作為一種傳承和身份的象征。【就憑借一條不知道是真是假的消息,他們就對鬆仁財團發起了攻擊,所以在得到這個關鍵信息後,他們極大有可能會出現在訂婚宴現場來搶奪寶石,而我們已經在訂婚宴會上麵安插了警察,到時候就能把人一把抓住,這就是我們的全部計劃。】係統拍了拍自己的代碼,語氣聽上去還挺驕傲的。卡恩看著手中寫著他名字的請帖,金色的眼眸中滿是複雜的情緒,最後還是長長地歎了一口氣,算是同意了這個計劃。至於找白馬探談話的事,還是等訂婚宴之後再說吧。****不過卡恩遺漏了一個很重要的點。那就是白馬探作為蘇爾的幼馴染,怎麽可能會缺席他的宴會呢?更何況還是訂婚宴這樣盛大的宴會。於是卡恩一臉複雜地看著站在自己對麵的茶發少年,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白馬探也一臉複雜加震驚地看著一身紅色婚服的幼馴染,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些什麽。這個才剛剛十八歲的男孩子前不久才經曆了一次莫名其妙的爆炸事件,窺見了那躲藏在角落裏的一絲陰暗,而且這陰暗貌似還和信任的哥哥有關。結果一轉頭,幼馴染就爆出了一個驚天大消息,這家夥居然悄無聲息就要結婚了!好啊,這麽大的消息居然瞞到現在,不愧是我的幼馴染!白馬探心情十分複雜,有震驚有憤怒也有祝福和感慨。他大跨步走上前,拍了拍蘇爾的肩膀,千言萬語就隻匯集成了一句話:“sol,恭喜,不請我當個伴郎嗎?”****白馬探就這樣成為了對方的伴郎,在換上一身嶄新的、同樣洋溢著喜氣的衣服後,訂婚宴會也算是拉開了帷幕。和當下日本十分流行的西式婚禮不一樣,這個氣派的婚宴是全中式的,從新人身上的衣服到桌子上鋪著的紅色綢布,從牆上貼著的雙喜字到那一道道具有中式特點的美食,可謂是讓來的嘉賓大開眼界。不過除了被這些新奇的婚禮東西所吸引外,更多的人把目光放在了站在角落裏的一對夫妻身上。畢竟這不是一場普通的訂婚宴,而是鬆仁財團獨子(鬆仁裕也為養子)的訂婚宴,這不僅僅是兩個年輕人之間的事情,更是一次背後勢力的合並與洗牌。但是偏偏訂婚的女方卻並沒有流傳出任何消息,光是這一點就足夠很多人聯想出很多事情。究竟是身份保密?政治聯姻?商業聯姻?亦或者是叛逆的大少爺非要和一個無名無姓的平民女孩結婚?新娘目前沒有出場,大家也隻好把目光有意無意地投向了蘇爾和鬆仁夫婦。前者作為日本有名的卷卷偵探,其實在很多人眼中都露過臉了。但是後者作為非常有名的、最後卻帶著妻子環遊世界的企業家,已經將近十多年沒有在大眾麵前出現過,就連國外也顯少有這對夫婦的消息,就像是找了一個地方隱居一樣。如果這一次不是兒子的訂婚宴,夫婦倆估計都不會出現在大眾視野中。和一些老人記憶中的一樣,鬆仁先生依舊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樣子,他穿著一身正裝站在那裏,不怒自威,而鬆仁夫人則依舊有著一頭漂亮的金色頭發,挽著自家先生的手站在那裏,臉上帶著得體的微笑。歲月好像並沒有在這兩個人身上留下太多的痕跡。而在眾人觀察鬆仁夫婦的時候,操控鬆仁夫婦身體的係統也在幫著卡恩觀察周圍。反正它隻用操控這兩具身體站在這裏就可以了,也並不需要走動說話和交流,所以倒是也有閑工夫去看著來往的賓客。【宿主宿主,我發現好幾個熟麵孔哦,你看那邊那個端茶倒水的服務生,是不是你們組織裏麵的波本威士忌啊,我感覺他好像在利用這個身份套話。】係統戳了戳在一旁發呆的卡恩,雖然是疑問句,但語氣分外肯定。【你不是說好要去休假了嗎?怎麽又突然回來了。】卡恩順著係統所說的方向望去,果然看見了一個穿梭在眾多賓客中、擺放酒水的金發黑皮,於是不由抽了抽嘴角,【確實是波本,不用管他,他可能就是喜歡幹這種服務行業的這類型事情。】對方還沒有獲得代號的時候,就已經可以非常熟練地扮演服務生了,等到對方獲得了代號,對於他自己的這種癖好,更是不斷放縱。今天當這個飯店的服務生,明天當那個酒吧的服務生,後天當另一個旅館的服務生,有時候興趣來了,還會去超市當個售貨員或者清潔工。卡恩除了感慨一下安室透這個人癖好特殊以及東京總部真的資金流轉不過來外,倒也沒有什麽特殊的想法。【哦哦,那我就不管他了,宿主宿主,你看角落那裏邊有一個粉頭發的眯眯眼,根據科學的檢測,他的麵容和維可的麵容極其相似,而剛才我借機看了一眼賓客的名字,他好像叫衝矢昴。】係統把自己的注意力從安室透身上移開後,沒過多久,就又發現了一個眼熟的身影,於是趕緊又戳了戳卡恩。【衝矢昴?】卡恩也把目光落在了那個粉發的眯眯眼上麵,對方的臉部輪廓好像確實和維可長得有那麽一點點像,雖然眼睛眯成了一條縫,但是縫隙裏麵還是隱隱約約能看到一絲碧色。這個人的臉也和維可給自己看的那張照片上的人臉重合起來。係統這麽一點明出來,他倒也想起了些事情。維可好像一直想給對方送一點墨西哥特產,幹脆自己就幫對方送了好了,畢竟已經是這麽多年的上司和下屬之間的情誼。如果衝矢昴叫衝矢維是維哥哥的話,他和維可同樣的年紀,那對方就要叫他卡恩哥哥。嘶,又要多一個弟弟了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