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裏咳嗽了幾聲, 從地上站起來。


    他想要說點什麽, 但是此刻他的聲帶火辣辣的疼。


    巴裏捂著自己帶著一圈掐痕的脖子, 忍不住咳嗽了起來, 「咳咳……」


    這一咳嗽, 帶動著聲帶更加疼痛了,而聲帶的疼痛又加劇了咳嗽,簡直是惡性循環。


    倫納德看著自己認定的畢生之敵現在這副慘狀, 心中竟然出奇的沒有一點高興的感覺。


    也許是因為這一切不是自己造成的?他半信半疑的想到。


    縱使心中思迅萬千,倫納德的身體卻很誠實的走到了巴裏身邊,幫他拍了拍背。


    這邊中心城的英雄和反派正在溫馨互助,那邊哥譚的父子兩已經開始大打出手。


    雖然傑森最後被布魯斯打倒在地,但最終勝利的那一方,卻還是傑森。


    因為布魯斯在這一場戰鬥中逐漸清醒了過來,他蝙蝠俠的一麵暫時壓製住了小醜的一麵。


    看著被自己打倒在地的傑森,又看了看一邊脖子上還帶著掐痕的巴裏,布魯斯陷入了沉默。


    「布……咳咳……」


    巴裏好不容易壓下去的咳嗽因為他的開口,突然又湧了上來。


    布魯斯張了張嘴,卻連一句「對不起」都說不出來。


    縱使此時他是清醒著的,可是看著傑森和巴裏身上的傷,他的心中卻止不住的湧現出一股快意,甚至是想要讓他們傷的更深的惡意。


    懷揣著這樣的心情道歉,未免顯得沒有一絲誠意。


    巴裏看出了布魯斯的歉疚與掙紮,他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事,然後用疑惑的目光看著布魯斯和傑森,希望他們能有個人為自己解一下惑。


    傑森冷哼了一聲,轉身就離開了。


    他和布魯斯之間,可以說是一筆亂帳。布魯斯曾經是他的全世界,他崇拜對方、敬仰對方,可他們終歸是背道而馳。


    不過哪怕如此,他們依舊是親人,他們依舊是在乎彼此的。可是現在,他們看向對方的眼睛中,卻是滿滿的猜忌。


    傑森不是不信任布魯斯,他是不信任布魯斯身體中那屬於小醜的一麵。他們都太過了解對方了,這種了解在現在,是致命的。


    但是哪怕如此,傑森也從未想過要放棄,甚至是殺死布魯斯。他過去曾經那樣痛恨對方的不殺原則,但現在,他願意用自己的生命來為對方守住底線。


    哪怕他嘴上總是說著痛恨,哪怕他曾經真的痛恨過、失望過,哪怕布魯斯現在已經不再是他的全世界了。但是他依舊崇拜著對方、敬仰著對方、愛著對方。


    在傑森心中,布魯斯是自己永遠的父親。


    在傑森離開後,倫納德麵帶警惕的看著布魯斯。剛剛因為太過急著救閃電俠,他都沒來得及看蝙蝠俠一眼,可現在一看。


    ——這tm的不是布魯斯·韋恩嗎?!


    倫納德感覺有些恍恍惚惚,布魯斯·韋恩竟然是蝙蝠俠!


    自己看到了對方的臉,不會被殺人滅口吧,要知道剛剛閃電俠都差點被掐死,更何況自己這個反派呢?


    倫納德緊張的冷汗都出來了,但是不論是布魯斯還是巴裏,都沒有看他。


    布魯斯在傑森離開之後,就將自己全部的注意力放在了巴裏身上,「我……」


    他忍不住嘆了口氣,將心底的負麵情緒全都壓了下去,「巴裏,我很抱歉。」


    巴裏因為現在不方便說話,搖頭表示沒關係。


    可是看到這樣輕易就原諒了自己的巴裏,布魯斯一點也不開心,相反,他簡直愁壞了。


    在這個混亂的世界中,這樣的巴裏要怎麽辦呢?


    「巴裏,我恐怕幫不了你什麽了。」現在,遠離自己,也許才是對巴裏最大的幫助。


    想到巴裏曾經對自己說過的那封來自未來的信,布魯斯不得不承認,自己還是大意了。


    因為發不了聲,巴裏隻能用口型表達自己的意思——布魯斯,這一切都是怎麽回事?


    布魯斯是看的懂唇語的,「小醜是一種病毒,而我是它現在的宿主。」


    巴裏聞言瞳孔微縮,不過很快,他反應了過來,無聲的問道:「沒有辦法嗎?你現在感覺怎麽樣?」


    因為太過震驚,他在說的同時,還手舞足蹈的比劃著名。


    布魯斯現在的感覺,當然是不能更糟糕了。但是他沒有這樣對巴裏說,他隻是道:「還好。」


    事實上,他曾經是想過要殺死自己的。可如果他死了,先不說阿爾弗雷德他們會是怎樣的心情,小醜病毒顯然不會因為他死了就消失。


    為了不造成更壞的結果,他拚命地壓抑自己,再加上傑森他們的幫助,這才導致了他至今為止沒有真的殺過人,沒有真的徹底墮入深淵。


    但是心中無時無刻不在湧現的惡念,腦海中的瘋狂,時時刻刻折磨著布魯斯,他的理智在一點點被消磨。


    現在,與其說是他不能給巴裏任何幫助,不如說是他不敢給巴裏任何幫助。因為巴裏根本分不出來,幫助他的究竟是蝙蝠俠還是小醜。


    在這方麵,布魯斯本人有時候都渾渾噩噩的。


    布魯斯沒有讓巴裏久留,他在給巴裏塞了一份對付超英的參考書後,就將他和倫納德趕了出去。


    在巴裏他們離開之後,他獨自一人站在蝙蝠洞中。提姆和泰坦成員一起消失了。在有一次差一點殺了阿爾弗雷德和達米安後,布魯斯將他們趕了出去,現在他們應該是和傑森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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