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偏頭,身旁另一個身材瘦削的人打開了一個藥品冷藏盒,露出裏麵一排裝著暗紅色藥水的針劑。見到那些東西,即便安室透意誌堅定如鋼鐵,也情不自禁地顫抖了一下,瞳孔收縮,眼中流露出幾分恐懼。他知道這些東西是什麽。在身份暴露以後,安室透先是麵臨了組織的嚴刑拷打,在拷問無果之後,他就被帶進了這所秘密實驗室。過去安室透曾經無數次想要刺探關於組織實驗的秘密,但作為情報人員,他們跟科研機構分屬於完全不同的部門,除了琴酒那樣深得組織首領信任的成員可以接觸一部分研究人員和項目以外,如安室透這樣的身份,哪怕隻是打聽兩句消息都會引來組織的懷疑。因此他隻能將自己的目的深深地隱藏起來,隻默默地用自己的眼睛看,用自己的耳朵聽,卻從來都不多問一句,以此來博取組織的信任。即便是最近組織屢次遭遇重創,不得不收縮成員,他也沒機會接觸某些組織隱藏最深的秘密。不過趁著組織內一時管理混亂,安室透趁機取得了一樣非常重要的東西,為了獲得那個東西,即便暴露身份他認為都是完全值得的。卻沒有想到,他也因此進入了這個即便是組織內部成員都很少有人知道的秘密實驗室。在被關進這裏的時間中,安室透曾經見過這些人不止一次地將那種藥劑注射到實驗體中不知道什麽原因,黑衣組織進行實驗的頻率非常高大部分實驗體在注射以後不到五分鍾的時間內就會死亡,而活下來的人則更加不幸他們的身體發生了急劇的惡化和變異,而且似乎是因為組織一直在對藥劑做出調整的原因,每次實驗體變異的表現不完全相同有時全身潰爛,有時內髒融化,有時神經紊亂,有時部分肢體膨脹到爆炸。安室透甚至親眼看到一個流浪漢被注射藥劑之後,全身的骨骼都軟得就像麵條,一個原本至少有一米七左右的男人最後變得像是地上一灘漏了氣的皮袋,那模樣恐怖到讓他每每想起來都感到不寒而栗。最為可怕的是,對於那些發生了變異但沒有立刻死去的實驗體,這些研究人員並不會立刻終結他們的痛苦,反而會用盡手段來延長實驗體的壽命,以便獲得更多的實驗數據。因為實驗室完全隔音的緣故,安室透不知道那些實驗體在死前曾經發出過怎樣淒厲的哀嚎。他隻知道,每一個被拖出去的屍體上,五官都扭曲到了極致,死灰般的眼睛中流露著無邊無際的怨恨。高個子男人看出了安室透的恐懼,冷笑一聲,道:“波本,看在我們曾經是同僚的份上給你一個忠告不要以為你抵抗到底的犧牲能有什麽意義。”“我知道你把那東西藏起來了,但是你從沒有機會離開基地,所以那東西還在基地當中。在通訊完全封鎖的情況下,你也不可能把情報傳遞出去。”男人的話安室透眉頭微微一動,但他卻始終沒有說話。實際上,他現在也沒有多少開口的力氣了。男人繼續道:“或許組織中還有跟你一樣的老鼠,你把一切都托付給了他?坦白告訴你吧,這也沒有用朗姆先生已經下令,在通訊恢複之前如果找不出東西來,那麽組織內除了寒鴉小隊,其餘所有人……”他頓了頓,輕聲道:“全部清除!”安室透即便此時意識昏昏沉沉,聞言也瞪大了眼睛,愕然看向對方。高個子男人微微點頭道:“你沒有聽錯。既然老鼠怎麽都抓不玩,那麽把所有人都殺了,老鼠自然也就沒有了。甚至連這個基地,或許都會炸毀廢除。”捧著藥劑冷藏盒、瘦削一點的人聞言也微微抬起頭來,似乎同樣為此感到驚訝。隻是他這一點細微的動作,在防護服的遮蓋下並不明顯。“所以明白嗎?”高個子男人繼續道:“你的堅持並不如你自己所以為的那樣重要。當然,組織會為此損失很大……但是因為最近局勢不利的緣故,上麵本來就打算收縮人手,計劃中絕大部分行動人員都不過是棄子而已,包括像你這樣擁有代號的幹部!”“當然,原本他們還有可能以普通人的身份隱藏下來,等待將來被組織重新啟用的一天,但是因為你的緣故,所有人都要被處死了。波本,不管你的同夥是誰,我都可以肯定地說,他必然在此次的清理行列當中。”他很清楚這種臥底人員的心態身處敵營,周圍沒有一個可以說真話的人,時時刻刻都處在提心吊膽當中。這時如果身邊有另一個臥底的同伴,共同的處境和心理作用下,雙方的關係甚至可以比骨肉血親更加親密,為了對方的安危,往往會做出自願犧牲、甚至放棄任務的行為。他很清楚自己的話確實對安室透產生了動搖,但是幾息之後,金發男人重新閉上了眼睛,一言不發。耐心等待了幾分鍾之後,高個子男人道:“我不得不說,你做了一個愚蠢的選擇,波本。或許你以為我剛才的話是在詐你,但我要說,那都是真的。”說完後,他後退一步,對身邊那人道:“給他注射吧!讓我們看看,這位偉大的臥底人員,能不能比其他實驗體堅持的時間長一些,這也算是他為組織最後的貢獻了。”說完後,他似乎覺得自己最後的話很幽默,還輕輕笑了一聲。那個瘦削一點的人沒有說話,隻是取出一支注射器,然後伸手在門邊的感應器上按了一下。玻璃門打開,他走進去,將針管紮向了安室透的頸部。“砰!”一聲槍響,忽然自頭頂響起。正要注射的人肩頭爆出一團血花,慘叫一聲,竟是女性的聲音。緊接著,有一枚子彈射穿了高個子男人的胸膛,讓他直挺挺地倒了下去。霎時間,實驗室內警報聲大作。安室透震驚抬頭,看到頭頂的管道之間露出一雙閃著紅光的眼睛!悠樹輕輕一歎秘密潛伏的計劃,這下可完全泡湯了。他抬起手臂,胳膊上伸出了閃著金屬光澤的槍口,對準了實驗中還沒有反應過來的那些人開槍!第405章 守護騎士原本昏昏沉沉的安室透被熟悉的爆裂聲驚醒,他強撐著精神,看到子彈如暴雨般傾瀉,眨眼之間就已經開了幾十槍。按理來說,這樣密集的開槍雖然看上去恐怖,但命中率卻很低,然而眼前的景象卻並非如此。每一聲槍響,似乎都有一個人倒下。當槍聲停止的時候,實驗室裏已經沒有站著的人了。甚至除了那個矮個子女人還在□□以外,實驗室裏已經再沒有其他人聲,隻有警報還在堅持不懈地鳴叫著。難道說……所有人都已經被殺了嗎?時間才過去了多久?五秒鍾?還是十秒鍾?這是何等可怖的槍法?即便是琴酒和赤井秀一……也沒辦法在這麽短的時間裏擊中實驗室中殺死所有的研究員吧?要知道,這個實驗室裏可不是一馬平川的,室內布置著各種實驗儀器和營養罐,無論從哪個角度射擊,都必然存在著各種視線死角。但在那名槍手眼中,實驗室就好像是透明的一樣……安室透從來沒有聽說過……還有這麽厲害的狙擊手……他仰頭看向子(防)彈射擊的方向,想要看看藏在天花板上的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警報聲中,槍聲停頓了片刻,然而忽然又是一聲“砰!”安室透眉頭一跳眼前的玻璃上出現了一片蛛網狀的花紋,中間則嵌著一枚藍色的彈丸。對方竟然對他也開槍了!隻是組織的防彈玻璃質量很好,一枚子(防)彈的衝擊力並不足以將其擊穿。但是之前……在射擊那個研究員的時候,不是一下就擊穿了嗎?當安室透正感到疑惑的時候,緊接著便又聽到“砰!砰!”又是連續兩枚子彈,並且精準地打在了同一個地方,防彈玻璃終於破碎。遍體鱗傷的安室透並沒有感覺到被子(防)彈擊中的疼痛,隻覺得身體一麻,意識就開始變得模糊起來。怎麽會……催(防)眠彈嗎?這家夥到底是……什麽人……金發男人眼睛半睜半閉,腦袋也垂了下去。被擊穿肩膀的矮個子女研究員也咬牙忍住了慘叫,她捂著肩膀,驚恐萬狀地看向外麵,一個人影從天花板上跳了下來。小孩?不……不對……看清楚對方的時候,女研究員隻覺得毛骨悚然!那是一個看上去像是隻有六七歲的“人類男孩”,但是他的手腳皮肉撕裂(為了伸出槍管或者攀爬牆壁的吸盤),甚至可以看到折斷的骨骼(為了躲藏在狹小的空間裏),原本可愛的臉蛋缺失了一大塊皮膚,甚至可以看到裏麵的肌肉和牙齒(仿真皮膚被蹭掉了),雙眼中閃爍著懾人的紅光(開啟了夜視和掃描的功能)!這絕不可能是人類!女研究員白眼一翻,差點暈了過去!雖然過去他們親手製作過許多“怪物”,但那些實驗體都被關在密閉的罐子裏、捆在實驗台上,無論外表怎麽可怖,但對方除了無力的嘶吼以外,根本無法反抗什麽。研究員們自然不會感到恐懼,反而有種玩弄生命、掌控生命的優越感。但是……當這樣一個“怪物”忽然能自由行動、並且無人能製地走到她麵前的時候,根植於人類基因深處的恐懼似乎也都被喚醒了。女研究員無意識地尖叫著,看著對方走過來,並且手一揮,往常十分堅固的防彈玻璃就碎了一地。悠樹伸手撕掉了對方用來防護的護目鏡和口罩,露出一張黑眼圈很深的、因為過於瘦削淩厲而顯得刻薄的臉。此刻,這張臉因為過於恐懼而變得扭曲又猙獰,女人大張著嘴巴,好像連呼吸都忘了,隻驚懼萬分的看著他。悠樹知道自己此時的外表有多麽恐怖,這也是他選擇讓安室透陷入昏迷的原因反正以金發男人現在的身體狀態,即便清醒著也不能給他提供多少幫助。“女士,請冷靜點。”悠樹溫和的聲音在女研究員聽來如同惡魔的低語一樣,她抽著氣,仿佛在醞釀一個更加慘烈的尖叫。男孩可以“看”到,此時基地內部有大量的黑衣人正在朝這邊趕來,隻是往常為了防止入侵者而設置的機關此時成了他們自己人的障礙,一時半會兒,那些人還沒辦法跑進來。“我本來不想這樣,但是……”悠樹俯身撿起被女人扔在地上的注射器,拇指輕推,便有淡紅色的液體從針管中一滴一滴地湧了出來。他看著驚恐的研究員,說道:“請您配合一下。否則的話,我隻能把這些藥全都打進你自己的身體裏了……明白嗎?”女研究員眼睛驀地瞪大,眼珠子似乎都要從眼眶中瞪出來,隨後忙不迭地連連點頭,好像生怕慢了一秒鍾,眼前魔鬼般的男孩就會把那可怕的藥劑注射進來。“那好,首先……這個金發男人是怎麽回事?”悠樹說道,“對了,不要撒謊,不要拖延時間。你的那個同伴也還沒死呢!問完你之後,我還會跟他再確認一遍!”女研究員下意識地看了一眼,隻見躺在地上的高個子男人確實還有微弱的呼吸。她的眼神顯得更加畏懼,隨後戰戰兢兢地說:“他叫波本,是潛伏在組織的臥底……”……幾分鍾後,悠樹發現外麵的人已經關閉了走廊中危險的機關,馬上就要打開實驗室的大門了。他站起來,在女人充滿哀求和渴望的眼神中,伸出手臂指向對方的額頭。“感謝你的配合。但是,你這樣的人……就算沒有經過審判,我也知道你根本不配活下去!”“砰!”槍聲響起,女人身體往後一倒,眉心間血液汩汩流出。悠樹並沒有如他之前所說的那樣,再找那個高個子男人驗證一遍在詢問的過程中他一直監控著對方的心跳、表情和呼吸,可以確認那個女研究員並沒有撒謊。編造謊言也是需要智慧的,而對方被他嚇得連正常的思考好像都不會了,完全是憑著本能在回答。悠樹將地上的藥劑拿出兩支,打開自己的胸膛把注射器藏了進去,然後把剩下的藥劑通通打入到那個高個子男人的體內,對方在昏迷中依然哀嚎起來。隨後,悠樹在一旁的電腦上操作一番,實驗室內所有的實驗體都突然掙紮起來連接他們身體的注射器裏忽然注入了大量致命的藥劑,兩三秒之內,所有的實驗體都失去了生命的跡象。男孩靜靜地看著這一幕,直到實驗體們都停止掙紮以後,各個儀表的數據忽然極速升高,而悠樹轉身,將安室透放下來,拖著他走向實驗室的另一側。一分鍾後,實驗室的大門忽然打開,黑衣人還沒來得及衝進來,神情忽然都變得一片駭然。“轟”劇烈的爆炸聲中,熾白的火光噴湧而出!第406章 守護騎士“嗤”黑暗深邃的管道中,人影高速下滑。實驗室爆炸的震動傳到這裏,讓人感覺整個管道似乎都在震顫。不過上方閥門的密閉性顯然很好,不說火光,連煙塵都沒有逸散到這條管道當中。兩道黑影無比順滑地從管道口飛了出去,徑直下落了兩三米後,重重地砸在不斷旋轉咬合的鋸齒形合金轉子上,轉眼間無論骨肉還是衣服,都被像豆腐一樣攪成了一團不分彼此的血泥,周圍布置的噴槍中頓時噴出了大量白色的噴霧,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烈的消毒水的味道。。緊接著,管道中傳出尖銳刺耳的摩擦聲北原悠樹扛著幾乎比他大了兩倍的安室透,一隻手和雙腳都變成了“金剛狼爪”的模樣,在管道內側抓出了五道長長的爪痕,終於在兩人即將從管道中跌落的時候穩住了身形,堪堪停在出口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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