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沒有遲疑,把耳機塞進了自己的耳朵裏。他聽到了熟悉的聲音“小蘭,你的數學考得怎麽樣?”“還好吧,題目有些難,最後一題不太會做。”“真的?隻有最後一題嗎?”鈴木園子驚訝地大呼小叫。“嗯?怎麽了?”“天哪,我每一道題都覺得難……”“唔……”毛利蘭似乎也覺得十分無語,柯南甚至能想象出她此刻為了安慰朋友而絞盡腦汁的模樣。剛才還假哭了一場的男孩此刻竟然有種熱淚盈眶的衝動。最擔心的事情發生了,炸()彈……果然就安裝在那個對他來說全世界最重要的人身邊。但是幸好……幸好在一切發生之前,這起爆炸就被阻止了。柯南摘下耳機,對周圍看著他的警察說:“帝丹高中……”男孩努力讓自己言辭清晰,沒讓人發現他語氣中的微微顫抖:“他正在竊聽的地方是帝丹高中。”目暮十三接過耳機自己聽了一陣,鬆本清長沒有質疑,直接下令到:“立刻派爆()炸()物處理班去帝丹高中!”“是!”眾警察轟然應道。北原蒼介挑眉看了眼中年男人,輕鬆地說道:“看來學校的這個底牌已經沒用了。你剛才說什麽?還有百貨商場、醫院和地鐵,對吧?不過真奇怪啊!你這樣喜歡掌控局麵的人,為什麽沒有竊聽那些地方呢?”“我……”男人知道自己其實已經失去了全部的倚仗,心底發慌,卻還在努力撐著不要求饒。“對了,忘了告訴你一件事。”北原蒼介笑道:“你不會以為我這半天光顧著跟蹤你,什麽都沒有做吧?”他的語氣幾乎跟之前男人威脅警察的語氣一模一樣。“今天早晨你出門以後不久,就有人潛入了你家。你猜他們會不會發現點什麽東西?比如……炸()彈設計圖、犯罪計劃、你前期的調查材料、還有……七年前你們通過威脅警方得到的贓款什麽的……總有那麽一兩樣你是藏在家裏的吧?”男人近乎絕望地看著他。事實上,不是一兩樣,而是全部!他像一個影子一樣生活在這個有1200萬人口的大城市裏,從沒有人關注過他,他也不覺得自己會暴露,因此也沒有給自己準備其它安全屋的意識。如果去搜查的話,肯定會發現他之前隻是在虛張聲勢而已。那麽……他肯定會被判刑……說不定是……死刑!最清楚自己做了什麽的男人怕得手腳冰涼,連斷指的疼痛好像都微不足道了。“叮鈴鈴鈴……”北原蒼介的手機忽然響了。他低頭看了眼號碼,笑了一下:“那句話怎麽說來著?說曹操曹操到。”他自然而然地往旁邊走了兩步,接通電話,眾人的視線便跟著他往旁邊偏移了一段距離。“神野,調查的結果怎麽樣?”北原蒼介用所有人都能聽到的聲音問,同時打開了免提。“整個房間都已經搜查過了,包括地下室和閣樓。”站在又髒又亂的屋子裏,神野東依然身姿筆挺,仿佛在參加宴會一樣,形成強烈對比的就是灰頭土臉的其它幾個人。“我們檢查了他購買爆炸物的材料單,還有近期的犯罪計劃,可以確定他的炸()彈安裝在東京塔和帝丹高中兩個地方,南杯戶站的全都是玩具。”“那麽醫院、商場或者電車這樣的地方呢?”北原蒼介追問道,外放的聲音不是很大,眾人全都豎起耳朵靜靜地聽著,甚至身體都不自覺地傾斜過來。“沒有。”神野東肯定地說道:“類似的資料至少也是三年前的。據我所知,當時有一名警官在那次事件中喪生,沒有造成更大的傷亡。這一次他把目標放在了完全不同的地方,還為此編了一首……”神野東嫌疑地丟下幾張草稿紙,說:“一首亂七八糟的詩。”沒有?眾人長出一口氣,心神跟著放鬆。抓著中年男人的警察隻覺得自己的身體好像都突然麻了一下,手上的力氣一鬆。中年男人身體一個踉蹌,卻意外地發現旁邊的警察沒有抓住他,頓時大喜,不假思索地撞開警察朝馬路跑去!“站住!”“不要跑!”眾多警察一驚,紛紛大喝著追了上去。安室透卻好像早就在等待這一刻似的,搶步而上,俯身撿起了佐藤美和子的槍!男人雙手持槍,正是在警察學校學到的標準的開槍姿勢,他看著那個倉皇逃走的身影,眼睛都是紅的。風吹起他的衣擺,金發男人臉上全是帶著悲痛的殺意。“住手!”“別開槍!”“冷靜!請你冷靜!放下槍!”不知道是哪個警察看到了他的舉動,急忙大喝道,撲上來要阻止他。安室透一腳將那人踹出去,拿著槍的手卻紋絲不動。神野東聽到這邊混亂的動靜,已經停止了說話。北原蒼介轉頭,靜靜地看著安室透。他是會選擇複仇,還是遵守身為公安警察的紀律和製度?快意恩仇,北原蒼介完全可以理解。但是約束和克製,他也同樣覺得很好。安室透……或者說降穀零,他會怎麽選擇?怦!怦!怦!怦!安室透眼神掙紮不定,心髒響如擂鼓,幾次要扣下扳機,卻始終沒有真的開槍。直到原千速忽然雙手握住槍口,用自己的身體擋住,大聲喝道:“喂!清醒一點!擅自撿警察的槍也是不被允許的!”安室透愣愣地看著他。中年男人已經不要命地一頭紮進了川流的車輛之中,警察們卻被擋了一下。在誰也沒有注意的地方,一枚粉色珠子飛了出去,奔逃中的男人忽然腳下一滑,整個人就朝著一輛來不及刹停的卡車撞了過去。“嘭!!!”在司機驚恐的眼神中,人體飛起,又重重地撞到了對麵方向駛來的另一輛小汽車上,然後滾到地上,一動不動。滿街寂靜。第337章 守護騎士鮮紅的血在地上攤開了大片的花, 公路上車輛急刹,尖叫聲和刹車聲響成一片,撞到人的兩名司機一個急急忙忙跑下來, 一個呆呆地坐在車上還沒回過神來。警察、路人來來往往,眼前所見都是亂糟糟地一片。死去的人肢體扭曲地躺在地上, 他看在眼裏,卻隻覺得心中暢快。有人奪走了他手中的槍, 並且把他壓在了地上, 他沒看那人是誰, 也沒去聽周圍的人都在喊叫著什麽,隻是看著那擴散的血跡、碎裂的玻璃、一動不動的屍體,想大笑……又想哭。鬆田、原………………………………………………“喀拉。”鎖鏈被打開的聲音驚醒了躺在狹窄單人床上的安室透,他猛地睜開眼睛,下意識地去摸槍,隨後看到自己所處的環境,才略微放鬆下來。夢裏,他又回到了爆炸犯死亡的那天。此刻醒來, 整個人依然沉浸在當時的那種心情中。聽到來人的腳步聲,他也隻是單手托著額頭,沒有出聲。金色的發絲遮住了男人的表情,也讓他難得地顯出了幾分脆弱。“降穀桑……”剛走進門的風見裕也見狀, 推了推眼鏡, 無奈地歎氣喚道,反手關上了房門。“我是不是很失敗, 風見?”安室透輕聲道:“被仇恨吞噬了理智, 甚至連自己的任務都忘到腦後……抱歉, 對我的處分是什麽?盡管說吧……我已經準備好了……”事情結束, 理智回歸,被套上頭套壓往警局的時候,安室透已經注意到不少路人都拿著手機在拍照,猜到自己的模樣或許已經暴露了。惹出這麽大的事端來,組織不可能不知道,臥底的任務已經沒辦法繼續了。多少人的沒日沒夜的付出、景光為了掩護他而犧牲了自己、還有他這七年的煎熬都隨之化為烏有。所有的一切,都源自於他的一時衝動。安室透沒有把責任推到通知他的北原蒼介身上去,他很清楚,不管別人說了什麽或者做了什麽,做出決定的人終歸都是他自己。所以他也沒有提自己往日的功勳無論什麽樣的處分,他覺得都是自己該得的。“降穀桑,”風見裕也問:“如果早知道會是這種結果,你那時候還會做出這種選擇嗎?”“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我知道……但假如你有第二次機會呢?”安室透沉默了許久之後,才疲憊地說:“……我不知道。”風見裕也再歎了口氣,但心中竟然有一點輕鬆。自從他知道安室透在審訊中逼死了嫌疑人之後,他就一直覺得這個比自己年輕的上司是個表麵溫柔、其實極為冷血的人,為達目的可以不擇手段,甚至連人命也不顧及,讓人懷疑他是不是已經無形中被犯罪組織給同化了。因此風見裕也雖然極為敬佩自家上司的能力和忠誠,心底裏卻隱隱覺得他是個十分可怕的人。然而此時,見到安室透不那麽優秀、也不那麽理智的一麵,他反而覺得親切了幾分,坐下來說:“降穀桑,你被免職了……”安室透心裏一緊,手掌也下意識地攥住,痛苦攫取了他的心髒。然後隨後,他就聽到自己素來沉穩可靠的下屬說:“……本來我是要這麽說的,但是事情出現了意料之外的轉機。安室桑你的模樣並沒有出現在網絡上,似乎是因為當時的情況太混亂了,大家的注意力都被那場車禍給吸引了。包括警視廳內部討論的重點都是一個叫佐藤美和子的警官,我們在經過這幾天的排查以後,發現您的身份真的沒有暴露。當然,安全起見,上麵還是建議您放棄臥底任務,不過具體的情況還是要您自己來判斷……降穀桑?”風見裕也滿臉帶著笑容、期待能夠看到對方驚喜的表情,然而轉過頭後,卻迎上了安室透帶著殺氣的目光。“風見……”“……?是!”“你把排查的過程、對這件事的分析,還有警視廳內部的意見等等,給我整理一份資料出來,明天早上九點我要看到。”“……啊?”……………………………………順手給下屬安排了能讓人早衰禿頂的工作去熬夜,安室透拿回自己的東西,跟上司聯絡,選擇盡可能繼續臥底任務,然後離開了這兩天名義上□□、實際上是保護的住所。點開手機,略過那些偵探業務和業餘打工的人情往來,組織這邊倒是沒有新的郵件。以他一貫的神秘主義和打工狂的作風,偶爾斷聯幾天並不會讓朗姆神經敏感地立刻派出琴酒來追殺他,安室透迅速地發了一封郵件,把前些日子安排的一個調查任務結果發過去,朗姆倒是立刻回複了。看樣子,似乎也並沒有懷疑他。走出去沒多久,他忽然有一種強烈的被注視的感覺。安室透好奇地轉頭看去,就見那天跟他一起救人的女人騎在摩托車上,她淺棕色的頭發在陽光下看似乎是金色的,穿著騎裝長靴,手裏握著摩托車把微微俯身,含笑看著他。安室透一愣。他就算當時被仇恨蒙蔽了眼睛,也記得這個女人不要命地擋在他的槍口前麵,還有那句故意喊出來的話“擅自撿警察的槍也是不被允許的!”好像他拿著槍不是為了殺人,而是好心地幫警察撿起了掉下去的東西一樣。盡管她阻止了自己的打算,但那種善意卻是不容否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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