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分鍾, 卡邁爾如是想著, 身體往前靠了一點點, 隱蔽地觀察著北原家的大門。嗯,沒有人。看樣子是回去了。卡邁爾拿出手機,翻出剛才偷拍的照片,準備把它發給上司詹姆斯布萊克。就在這時,他忽然覺得脖子那裏有些癢。像是什麽動物的毛發。卡邁爾是個有些粗心的人,他沒有在意,用手撥了一下,繼續擺弄手機。“啪嗒。”一滴粘稠的液體落在他的手機屏幕上。那鮮紅的顏色……是血!卡邁爾一怔,他仰頭看去一張半邊泛著青色、半邊血肉模糊的臉就懸在他的頭頂,眼睛陰惻惻地看著他,長長的頭發垂下來,有的搭在他的頭頂,有的落在他脖子上。一秒。兩秒。“啊啊啊啊”一直都是硬漢形象的卡邁爾連滾帶爬地衝出巷子,一不小心絆倒摔了個狗啃屎。“哈哈哈哈哈”身後忽然爆發出一陣狂笑。趴在地上的卡邁爾愣了愣,灰頭土臉地站起來一看,隻見身後的牆頭上站著剛才的那個門衛,他手裏提著剛才把卡邁爾嚇到魂飛魄散的鬼臉麵具,年輕的臉歡快無比,迎著太陽好像會發光。他笑得前仰後合,一不小心笑岔了氣,“咕咚”一聲從牆上掉了下去。卡邁爾:“……”“喂,你沒事吧?”有些憨厚的fbi連忙問道。“少擔心他了,先想想你有沒有事吧?”身後傳來一個冷笑的聲音,卡邁爾連忙回頭,隻見背後站著一個濃眉大眼、雙手抱劍的男人。卡邁爾看了一眼,立刻轉身就跑!作為fbi,他們來日本調查黑衣組織的事並沒有事先跟日本警方溝通過,也沒有取得類似的許可。當然,實際上這件事不算很嚴重,隻要不被當場抓到就好了。重點是不能抓到!穿過巷子,他的車就停在那裏。隻要開上了車,卡邁爾不相信有誰能跟上自己!男人邁開長腿,像脫韁的野馬一樣飛奔,就要穿出去的時候,眼前忽然出現了一個穿著長風衣的男人。他腰間別著一把武士刀,微微低著頭,擺出拔刀的姿勢。盡管這個人一言不發,但卡邁爾卻感覺到了極大的危險。“大個子,跑得挺快嘛!”剛才拿鬼麵嚇他的年輕人已經從牆那邊爬起來,此時正半蹲在牆上,手裏還把玩著一把匕(首)。卡邁爾回頭,身後是剛才那個抱著劍的人。“你這家夥,在我們北原家附近鬼鬼祟祟待了有兩天時間了吧?到底有什麽目的?”左邊的牆上,竟然也站著一個男人。他麵相有些滄桑,手裏拿著的……是一把廚刀?卡邁爾猶豫了一下,舉起手來說:“我沒有惡意……”此時他隻能慶幸,因為是跟蹤任務,所以為了方便出入某些場合,他並沒有帶著槍。就算被抓住,大概隻要好好解釋一下就能被放掉吧?大不了挨一頓打。卡邁爾心裏並不是很緊張,隻是失落於又一次沒有好好完成赤井桑交給他的任務。不過他現在的這種情況,赤井桑之前也有過預料,曾經叮囑他說如果被人發現,就說自己是偵探,因為委托人懷疑他跟公交車劫持案件有關,所以才來調查。在日本這個國家,能合情合理地跟蹤別人而且會被理解的職業隻有兩種,一個是警察,一個是偵探。冒充警察是作死,但是私家偵探的身份卻無法被證偽。而事實上,北原蒼介跟那個案子根本無關。他問心無愧,就不會認為你的跟蹤是什麽大事。好好解釋一下,道個歉,這件事不會有更多的影響了。但是之後如果還想要跟蹤他的話,恐怕也不可能。卡邁爾心情放鬆、表情誠懇地說:“其實我是……”話音未落,腰間忽然感覺到一種劇痛,隱約似乎還聞到一股燒焦的味道。電(擊)槍?腦海中閃過這個念頭,卡邁爾渾身麻木,瞬間喪失了行動能力,頭腦發懵。暈倒前,他想起了接下任務時赤井桑帶著些擔憂的眼神。那時候,他說什麽來著?那個人不簡單,不要大意。萬一有異常,立刻撤退,絕不要多停留。‘是啊,在看到鬼臉的時候,我就該知道自己被發現了,應該立刻跑。’‘為什麽要回頭?’帶著一絲隱約的後悔和愧疚,卡邁爾暈了過去。幾人圍了過來,低頭看著倒在地上的fbi。“這家夥怎麽處理?”吉永純平問道。“鬼鬼祟祟的,反正也不是好人,要不就……”秋田直人用手指在脖子旁邊比劃了一下,看著其他人。吉永純平笑嘻嘻地說:“同意!”“喂!剛才這家夥還在擔心你呢!”阪田光皺眉不滿地說。“那又怎麽樣?”匕(首)在吉永純平的手掌中間打轉,他無所謂地說:“難道你還要我為了他一句問候就放過一個潛在的敵人嗎?讓他在睡夢中沒有痛苦的死去,就是我的仁慈了。”鬆崎銀次皺了皺眉。在經曆了那一係列事情之後,他感覺周圍這些人的心態都有些變化對身邊的人越在乎,對旁人就越無情,而且反應還異常激烈。該跟北原少主提一提這件事。心裏存著這個念頭,鬆崎銀次說道:“看體格就知道這家夥不是一般人,而且他跟蹤的目的、是不是受人指使都還不清楚,交給神野桑和北原少主來處理吧。”秋田直人和吉永純平本來也就不是非要殺這個人不可,聞言也沒反對,點點頭認可了。阪田光拿出鑰匙,打開巷子側麵的一扇門,眾人把卡邁爾拖了進去,然後門“吱呀”一聲關上了。暗中跟蹤的卡邁爾並不知道,北原家坐落在這裏,對於周圍的鄰居都是不小的負擔。在東和會事件爆發以後,有一段時間極道的人經常來拜訪北原蒼介,某人的名聲也在各種都市傳說中變得越來越可怖,住在附近的人家全都想要搬家了。於是北原蒼介讓集團裏的不同人出麵,把附近的房子全都拿下了,明麵上這些房子的主人一部分是阪田光、鬆崎銀次等人,一部分是北原集團安保公司的成員,還有一些是街頭巷尾常見的一些生意不景氣的小店鋪,實際上全都屬於北原蒼介,監控覆蓋的麵積也同步增長。所以卡邁爾來到這附近的第一天,其實就已經被發現了。隻是眾人想要釣出他背後的人,所以才觀察了幾天。誰知卡邁爾就像是腳底下生了根一樣,吃喝從小賣鋪解決,睡覺就在車裏眯一會兒,完全沒有離開的意思。於是今天,失去耐心的眾人就決定動手了。…………………………悠揚的樂聲一陣陣傳來,如潺潺流水,如徐徐微風,聽著格外的清淨安寧。神野東站在一旁,看著那個彈著鋼琴的青年,目光中滿滿的都是欣賞和讚歎。剛才進門的黑發男人則坐在一旁,閉著眼睛,神色中也流露出沉醉的感覺。正當兩人聽著樂曲的時候,米原櫻子匆匆走過來,低聲跟神野東說了兩句話。神野東站起來,衝那黑發男人微微俯身示意,然後轉身離開去處理雜事。黑發男人皺了皺眉。就在剛才,樂聲忽然出現了一個不該有的失誤,破壞了整體的和諧。隨後,彈琴的北原蒼介也停了下來。他笑了笑,抬頭說:“這首曲子有點難。”黑發男人微微點頭,又搖頭,說:“對於初學者來說是很難,但對於你來說應該還好……我還是第一次見有人學習樂器能像你一樣進步迅速。吉他、陶笛、鋼琴……每種樂器都隻用了兩三個星期就能達到別人三五年的水平,實在是很驚人。下一種你還想學什麽?”“唔……”北原蒼介想了想道:“小提琴吧?”黑發男人點點頭,笑道:“也好,我最擅長的就是小提琴。”看著他臉上柔和的笑容、幹淨的眼神,北原蒼介忽然問道:“羽賀老師,我跟你學習樂器多長時間了?”“大半個月吧,怎麽了?”黑發男人也就是羽賀響輔略帶疑惑地問道。我跟你學了三種樂器,最短的學了十三天,最長的學了二十二天,結果隻有大半個月?北原蒼介笑了笑,說:“沒什麽,就是問問。”他低頭,手指在琴鍵上滑過,彈奏了一個小節。拉赫瑪尼諾夫的《帕格尼尼主題狂想曲》?對於擁有絕對音感的羽賀響輔來說,哪怕隻有幾秒鍾的一段,他也立刻認出了這首曲子。他有些驚訝,因為這首曲子的彈奏難度較大,他還沒有教過北原蒼介,但麵前這個時不時讓人感到驚歎的青年居然彈奏的很不錯。當然,以他的水平還是能聽出其中的幾許瑕疵,但是對於初學者來說,已經是非常出色了。隨後羽賀響輔皺了皺眉。北原蒼介彈奏的這一節極富有力量,猛烈中仿佛帶著幾分陰暗和怒火。如同海上深不見底的漩渦。第240章 守護騎士“什麽時候學了這首曲子?”北原蒼介彈完後, 羽賀響輔好奇地問道。“聽人說是很考驗技巧的樂曲,所以就想試試。”北原蒼介放下手,笑著說道。羽賀響輔看著他,但曲聲結束以後, 青年的神情就恢複了平靜從容, 看不出有什麽隱藏的情緒。他笑了笑, 沒有提那些額外的話題, 而是就著剛才北原蒼介的彈奏,開始教授演奏的一些技巧和剛才出現錯誤的地方。他出生於音樂世家,水平很高, 卻半點沒有天才的恃才傲物,脾氣十分溫和。兩個小時的學習時間好像眨眼間就過去了,結束時羽賀響輔問道:“那麽, 按照約定,下周開始學習小提琴,是嗎?”“對。”北原蒼介道:“小提琴我也已經準備好了,是兩把埃德蒙小提琴。如果羽賀老師覺得這種小提琴不習慣的話, 也可以更換。”實際上在看到自己聘請的的音樂老師竟然是羽賀響輔時,他更想買到一把斯特拉迪瓦裏小提琴羽賀響輔一生的悲劇正是緣於一把他父親的斯特拉迪瓦裏小提琴。可惜這種小提琴大部分都被私人收藏著,每一把都至少價值數百萬美元不說, 擁有者一般也不願意出手。在得知這個情況以後,北原蒼介就改為購買其他稍次一些的小提琴。他對音樂並沒有多麽執著,隻是覺得無論學習還是彈奏都令人感覺愉快。加上最近的自由點數也比較富裕,就把一部分分配到了各種藝術種類上。“不用了, 埃德蒙小提琴就很好。”羽賀響輔說道。約好了下次上課的時間之後, 他告別離開, 北原蒼介起身相送, 消失了好長時間的神野東也冒出來,把羽賀響輔送出門,轉身回來的時候,就看到北原蒼介又坐下來開始彈奏。但是這一次,卻是一首完全沒聽過的曲子。曲調歡快,每個音符都好像在跳躍飛舞,但是彈到後來,卻讓人漸漸感覺到幾分憂傷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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