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之前她們怎麽也拉不開的大門忽然打開了,白衣紅裙的巫女站在門口,神色冰冷如霜,並沒有任何哀戚的模樣。在她身邊,則是一個黑衣青年靠門站著,眼中仿佛藏著刀劍一般的寒光。毛利小五郎、柯南、服部平次、遠山和葉等人也分別從倉庫的不同角落站出來。服部平次的旁邊還有一個殘破的人魚模型,遠山和葉一眼都不敢看過去。而毛利小五郎則是自貨架上取下一個還在運轉中的攝像機。“君惠?”三人驚詫地轉頭去看那無聲落淚的“島袋夫人”,慌亂地說:“可是……這不是……”“我有一個問題要問你們三個。”北原蒼介冷漠的聲音響起:“為什麽不驚訝呢?”“什、什麽?”“我注意到,當‘人魚’變成‘島袋夫人’的時候,當‘島袋夫人’質問你們的時候,你們三個……好像對‘被自己殺死的人魚真實身份其實是好友的母親’這件事並不驚訝?”他側首看向三人,問道:“能說一下為什麽嗎?”島袋君惠慢慢睜大了眼睛。她本來以為自己已經盡可能把她們想得很壞了,沒想到事實還可以更加殘忍。“什麽意思?”遠山和葉震驚地說:“難道她們早就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麽嗎?”眾人全都看著門脅紗織她們,三人臉上心虛、驚惶的表情、下意識躲避的眼神還有顫抖的嘴唇都完全暴露了她們。“她們當然知道。”北原蒼介冷笑:“如果真的對人魚傳說心懷敬畏,哪怕醉酒的時候也不可能做那種事。正是因為她們懷疑她的力量,質疑她的身份,又心存惡意,所以才會去放火。一開始……這些家夥就是衝著殺人去的。”“或許也有被酒精麻痹的原因。但酒精隻是她們釋放心中惡念的催化劑,不能把善良的人變成惡魔。事後,警方調查的結論說那是一具中年女人的骸骨,其實那時候你們就已經意識到真相了吧?一直以來篤定人魚具有長生不死的力量,甚至自我催眠到好像真的對傳說深信不疑,其實隻是潛意識裏要掩蓋自己犯下的罪孽,不是嗎?”海老原壽美哭道:“不是的……不是的……我沒有……我不知道……君惠,你相信我……”島袋君惠不願去看她醜陋的模樣,她恨得眼睛充血,求助似地看向北原蒼介。隻見黑衣青年衝她點了點頭,露出一個充滿安慰的淺笑。雖然不知道他是什麽意思,但女孩那滿腔的仇恨確實稍微平息了一些。“有什麽話,請你們之後跟警察去說吧。”北原蒼介掃了一眼三人,說道:“毛利桑,服部,我們把她們三人暫時分別關押起來,免得在警察到來之前串供。還有……”他看著那神色絕望的三人,道:“諸位,你們剛才在這裏所說的一切都已經被錄下來了,所以請不要抱有什麽不切實際的願望。要知道如果某個人拒不承認自己的罪行,其他兩人卻如實招供的話,那兩人可以減刑,某個人可是會加重量刑的。這種簡單的法律常識……你們也是知道的,對吧?”他說完,輕輕的笑了笑。第225章 守護騎士清晨, 福井縣的警察乘船到了人魚島。分別關在不同房間裏的門脅紗織等三人經過短短的一個晚上,好像全都老了十年一樣,一個個憔悴不堪, 眼角和臉頰上甚至出現了淡淡的細紋。在被警察詢問的時候,三人也都沒有垂死掙紮,老老實實地把當年事情的經過全都闡述了一遍。問到為什麽當年不說、現在卻願意供述時,北原蒼介等人裝鬼嚇人的事情自然也就暴露了。不過這種惡作劇隻要沒把人嚇出事來, 也夠不上犯罪的標準,警察隻是口頭上教育了一番就作罷。唯一讓眾人感到驚訝的,就是門脅紗織並沒有說出前幾天自己被島袋君惠囚禁的事實雖然在那期間她一直是昏迷的, 但隻要對比前後的時間,自然能知道在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麽事。島袋君惠其實也已經做好了被逮捕的準備,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事,門脅紗織除了說出當年的事實以外, 一句多餘的話也沒有提起。在被警察帶走的時候,她也從頭到尾都低著頭,誰都沒看。村民們站在岸邊,看著被警察們帶上船的三個女孩,全都詫異無比。海老原壽美的父親原本準備出海打魚, 聽到消息以後跌跌撞撞地跑過來, 想要拉住自己的女兒,被警察直接攔住。“壽美!壽美!放開我!你們要帶著她去哪兒?我的女兒……我的女兒她犯了什麽罪?壽美!”“抱歉。”聽過海老原壽美供詞的警察雖然對這個看上去很傷心的父親心生同情, 但對那個女人並沒有什麽好感, 冷冰冰地說:“她們涉及到一起殺人事件,請您不要妨礙執法。”“殺人?”海老原船長愣愣地咀嚼著這個詞, 難以置信地說:“不、這不可能!壽美……壽美怎麽可能殺人?她連隻雞都不敢殺!你們是不是弄錯了?”海老原壽美聽著父親在那裏悲痛地喊叫, 她站在船頭, 蹲下去捂著臉哀哀痛哭。海老原壽美的未婚夫福山祿郎看著她這個樣子,心中有些同情,但也悄悄地鬆了口氣。壽美要去坐牢了,這下父母總不會再逼自己去履行那個自己根本不想要的婚約了吧?這樣的話……君惠是不是就會願意跟自己一起離開了呢?心中牽掛著那個白衣紅裙的靚影,福山祿郎神色微微恍惚,並沒有如海老原壽美所期待的那樣去安慰她、鼓勵她。最後的希望也破滅了,女孩痛哭的聲音陡然變得更加悲切。“奈緒子,你說句話啊!到底是怎麽回事?我知道你是不會殺人的!你跟警察解釋一下啊!”黑江奈緒子的父母也擠到前麵著急地大聲喊道,想要用身體擋住路,不讓警察帶著他們的女兒離開。但黑江奈緒子卻一言不發,她轉過身背對著眾人,死死地咬住嘴唇,不肯讓他們看到自己狼狽的樣子。還能解釋什麽?這種丟人的時候,她隻希望自己能藏起來不被任何人看見,也不要看見任何人,哪怕是自己的父母。“紗織,你這個死丫頭!又給我惹了什麽麻煩?嗝兒……”門脅紗織的父親姍姍來遲,居然還是醉醺醺的。他都沒搞清楚發生了什麽事,說話的時候還打了一個酒嗝。一滴眼淚終於從門脅紗織的眼角滑落下來,她沒有理會那個曾讓她十分痛恨的父親,而是抬起頭來,看向遠處。神社離海岸的距離不近,但是因為那裏地勢比較高,所以她遠遠地、還能看到那個一襲紅裙的身影。島袋君惠就站在那裏。………………………………縣警終於還是擺脫了島上居民的糾纏,帶著三名犯人乘船遠去。“挺好。”北原蒼介站在巫女旁邊,說:“無風無浪,正適合遠行。”島袋君惠伸手拂過鬢邊被海風吹亂的頭發,隨口說道:“嗯,人魚祭的這幾天曆來天氣都很好,沒什麽風浪。”北原蒼介就看著她笑了笑。女孩或許以為他是隨便找了個話題打破寂靜,但隻有北原蒼介自己知道劇情中,當警察要帶走連殺三人的島袋君惠時,海上掀起大風浪,讓船隻一時無法出航。當然,此刻的時間與劇情中並不相同,但北原蒼介還是更喜歡劇情中的說法:那風浪,是這片海、這座島都不願意與三年來獨自支撐著島嶼的巫女離別而掀起來的。如今要帶走的是犯人,自然風平浪靜,恨不得快點兒把她們送走。回到神社,就看到毛利蘭和遠山和葉頭上綁著圍巾、身上穿著不知從哪兒翻出來的灰色舊圍裙,正在幫忙擦洗神社裏的各種顏料和番茄醬。十七八歲的女孩子,哪怕穿得像是往身上套了個破麻袋,也一樣顯得青春靚麗,活力十足。兩人一邊勤快地打掃,一邊感歎島袋君惠神奇的化妝技術、好似魔法一樣的冷焰火。說著說著,話題就拐到了各自的心上人身上。毛利小五郎則帶著服部平次和柯南在拆倉庫裏安裝的機關。這些東西裝上去的時候井井有條,等要拆的時候卻變成了一團亂麻。柯南一不小心被鋼琴線割破了手指,被暴躁的毛利小五郎提起來扔到了女孩組那邊。毛利蘭接住柯南,剛要習慣性地抱怨自家老爸出手太重,就聽到遠山和葉忽然驚叫一聲,她奇怪地抬起頭,也跟著害怕地尖叫一聲,連自己還會空手道都忘了。被她抱在懷裏的柯南也跟著抬起頭,隨後滿臉黑線地說:“服部,你在搞什麽?”麵前,能把人嚇到心髒驟停的人魚後麵,服部平次鑽出來,咧嘴一笑:“你們也太膽小了吧?昨天晚上不是已經看見過了嗎?怎麽還害怕?”遠山和葉氣得握緊拳頭,氣得大聲喊道:“平次!”鋼鐵直男服部平次才不管她的心情怎麽樣,胳膊往人偶的脖子上一搭,轉頭問道:“大叔,這東西怎麽辦啊?”手上正在纏鋼琴線的毛利小五郎扭頭瞅了一眼,說:“那種東西還留著幹什麽?當然是扔了!”“這個……還是先問問島袋小姐的意見吧?”毛利蘭遲疑地道:“這畢竟是她花了很多心思做出來的,而且……”或許是因為昨晚曾經扮演過“人魚變化的島袋夫人”的緣故,在毛利蘭心裏,這隻人偶雖然醜了點,可怕了點……好吧,是很可怕……但是在某種程度上,它代表著島袋小姐的母親,所以不希望被簡單地摧毀。再偷偷看一眼……哎呀,果然還是很可怕!島袋小姐的特效化妝技術真的太厲害了!絕對能去拍恐怖電影的程度!“那行,先放著吧!”服部平次也沒什麽意見,還找出遙控器,又操縱著人魚在院子了轉了轉,一臉很好玩的樣子。人魚的尾巴與其說是魚尾,不如說是“蛇尾”,因為內部是用竹子纏成圈,像蛇的骨頭一樣是一截一截的,外麵用紙貼了一層魚尾的偽裝。當前麵的身軀被嵌在底座的遙控汽車帶著前進的時候,後麵的尾巴就拖在地上,怪異地扭動著,看得人san值狂掉。恰在這時,北原蒼介和島袋君惠結伴回來了。服部平次急忙關掉遙控器,看著巫女不好意思地一笑。“抱歉啊,君惠小姐。”遠山和葉急忙走過來說:“平次就是個大笨蛋,你不要生氣啊!”島袋君惠知道他們為什麽緊張,她輕輕搖了搖頭,說:“沒關係的,我本來就沒打算把這個東西留下來。而且我母親真的不是人魚,她死得時候也不是這個樣子的。當大火被撲滅的時候,我母親的屍體已經被完全燒焦了,幾乎隻剩下一具骸骨……”遠山和葉:……(t ^ t)怎麽辦?更愧疚了……北原蒼介走過來,問道:“島袋小姐,關於這件事的後續,你有什麽打算?”“嗯?”“要說清三年前的命案,就必須說明你們母女兩代人先後假扮命的事實。這樣的話,這座島上的人魚傳說就會變成一場騙局。恕我直言,人們恐怕並不會體諒你們的難處,隻會發泄自己上當受騙的憤怒。尤其是你,也許會遭受難以想象的攻擊。”“怎麽會這樣?”遠山和葉擔心地說。北原蒼介用一種格外客觀的語氣道:“所以如果你想要繼續假扮命的話,我可以讓這件事不公之於眾。但是……那三人雖然進了監獄,其實也判不了幾年。如果你想讓她們得到徹底的懲罰,也可以選擇把這件事宣揚出去,讓它出現在晚間新聞上、早報上、網絡論壇上、談話節目裏……這樣一來,那三人哪怕出獄,也會因為身敗名裂而社會性死亡。”“所以……你要怎麽選呢?”眾人沒想到,會聽到這樣一番看似冰冷的話語。毛利蘭和遠山和葉看看北原蒼介,又看看島袋君惠,擔心地小聲道:“君惠小姐……”島袋君惠低頭沉思了許久,忽然展顏一笑:“我可以選第三種嗎?”“命因為年紀太大,在睡夢中離世。命案也好,長生不老的傳說也好……都到此為止,怎麽樣?”她眨了眨眼睛,笑容甚至有幾分俏皮。一瞬間,那個拿著掃把趕人的女孩子好像又回來了。於是北原蒼介也莞爾一笑。第226章 守護騎士服部平次撥開擋在眼前的樹枝, 抱怨道:“這麽冷的天氣,這些樹未免也長得太好了吧?而且路還這麽難走。”“好啦,平次, 快點趕路。小蘭他們買東西可用不了多少時間。”遠山和葉在後麵說道。“因為我們這裏的山上沒有什麽特產, 平時上山的人也很少。”島袋君惠倒是習以為常的模樣, 說:“而且當初……我特意挑了十分偏僻的地方。”此時此刻, 她說起母親當年的逝世,已經十分平靜了,讓人看不出她內心的悲傷。北原蒼介問:“這三年,一直都沒有被人發現嗎?”“嗯。”島袋君惠說:“因為我都是在淩晨大家都還沒有起床的時候偷偷來祭拜。而且為了避免被那些尋找‘人魚屍骨’的人發現, 我沒有在墳墓上留下任何標記。就算被人看到了,也隻會當作是什麽無名的野墳吧?啊……到了。”她喘了口氣,站定。前方樹叢之間的一小片空地上,有一塊鵝卵狀的石頭立在小小的底座上, 前麵還有一些殘存的香灰。石頭上麵正如島袋君惠所說並沒有“xx之墓”的字樣,就像以前人們為某些不知名的屍骨隨便立下的無名之墓一樣。島袋君惠跪下來,雙手合十默默禱告。看到這一幕, 比較心軟敏感的遠山和葉已經不自禁地在腦海中浮現出島袋君惠孤零零一個人在墳墓前哭泣的模樣, 眼淚不由自主地湧出來。她伸手擦擦眼淚,忽然注意到腳邊有個殘破的木牌。【前方有懸崖危險】走在前麵的服部平次半蹲下來, 對著那塊石頭說:“大嬸,我們來給你換個住的地方, 以後就不用這麽委屈了呀!”他的手搭在石頭上, 不小心一用力,那鵝卵形的石頭下方忽然發出“哢啦”一聲輕響, 隨後就直接滾了出去。“啊!糟糕!”服部平次下意識地追上去。島袋君惠急忙大叫:“危險!前麵是懸崖!”“不能往那邊去啊!”遠山和葉飛撲出來要拉住服部平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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