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懿能忍,這也能忍】


    ·


    “住手!”


    李世民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尉遲恭那即將落在趙德言臉上的拳頭也是瞬間停下。


    感受拍打在臉上的拳風,趙德言隻感覺火辣辣的疼。


    但心中更是劫後餘生一般的慶幸。


    還好還好,我這吃飯的臉算是保住了。


    “陛下···”尉遲恭放下,轉過身看著禦台之上的李世民想要說些什麽。


    李世民卻是什麽也沒說,隻是揮了揮手示意尉遲恭退下。


    尉遲恭見狀雖然心裏憋屈,但是他又不得違抗李世民的意思,故而隻好轉頭狠狠地瞪了趙德言一眼,警告了一番,然後退了回去。


    趙德言擺出一副毫不在意的冷笑,收回了臉,輕蔑回道:“算你識相!”


    話畢,趙德言又抬頭看向上麵的李世民,卻不知那李世民為何變得十分冷靜。


    “對了前陛下,這次我帝國帶兵出征的乃是你們營州大都督薛萬淑的三弟薛萬均。”


    “想來這位大都督看到是自己三弟領兵,定然會不戰而降的。”


    李世民聞言,原本平靜的臉瞬間皺起了眉頭,怒火在迅速浮現,平放在龍椅上的手恨不得將龍椅抓出一道深深地抓痕。


    不能生氣,不能生氣,這一切都是大夏帝國和頡利的陰謀,都是趙德言這個察言厲色小人故意在氣朕。


    若是朕真的憤怒和生氣了,那就如了這小人的願,中了他們的圈套了。


    四州之地淪陷已成定局,再怎麽憤怒也無濟於事。


    趙德言這小人膽敢在這大殿上,在朕麵前百般橫跳,千百挑釁,定然是為了激怒朕,從而讓大夏帝國和那頡利有借口再度向我大唐進一步開戰。


    如今大唐不僅有災荒,還有山東士族之亂,一旦開戰,戰局難料,實非開戰之機。


    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


    當年司馬懿忍了四十多年,方才在七十歲的遲暮之年一舉奪得大權,如今朕隻需忍個幾年,待我大唐安定富強之際,便是朕真正伐大夏之際。


    如今的一切忍耐,都是為了今後的滅大夏之戰,都是值得的!


    隨著李世民不斷在心裏自勸催眠,憤怒的情緒逐漸被他按耐下來。


    目光微微下垂,看著一臉疑惑而又懵逼的趙德言,冷笑道:“趙德言,你說的這第一件事情朕已經知道,說說其他事吧。”


    “那頡利還讓你轉告朕什麽?”


    百官對於李世民這平靜反應十分不解,趙德言更是不解。


    雖然心中有疑惑,但他還是繼續說道:“帝君讓我轉告前陛下第二件事就是,西突厥對我大夏帝國有不軌之心,我大夏帝國已經派兵征討。”


    “我大夏帝國此次出兵隻為告訴西突厥我們呢帝國不容侵犯的決心與態度,並不會侵占西突厥一寸地。”


    “不過大唐和前陛下可以此時出兵,趁著西突厥內亂和外敵入侵之際開疆擴土拿下西突厥。”


    不侵占寸土?


    那你們為何要侵占我大唐的媯州之地?


    如今又為何要侵占我大唐的另外四州之地?


    李世民心中冷笑沒有表態,示意趙德言繼續往下說。


    說實話,趙德言已經搞不清李世民現在是怎麽個事了。


    他擅長察言觀色沒錯,但是這李世民一不說話,二沒表情,還怎麽察言?怎麽觀色?


    “呃···前陛下,這最後一件事就是···我們帝君夜觀星象,發現你們關中即將 迎來一場規模宏大的蝗災。”


    “若是不能盡早妥善解決,此次蝗災必將在你們大唐持續三年之久,並為大唐今後更大的一次蝗災埋下隱患。”


    “屆時不但關中受災,而且關外同樣深受影響,餓殍千裏,易子而食之景隨處可見。”


    “不過我們帝君說,隻要大唐願意以代州和兩百萬白銀為酬勞,我大夏帝國可以幫助大唐解決這次蝗災。”


    之前趙德言說話時還是昂首挺胸,自信滿滿的模樣,但是現在,說話的聲音小了許多,言行舉止之中都透露著不自信的樣子。


    也就在他剛說完,耳邊頓時響起了兩側文武百官的大笑,就連禦台之上的李世民也對他露出嘲諷的笑意。


    聽到耳邊的嘲笑,眾人那不堪入耳之言,趙德言隻感覺羞憤無比。


    紅著臉和脖子,一副倔強之色地朝眾人反駁道:“你們笑什麽笑!”


    “很好笑嗎?”


    “難道你們忘了之前我們帝君在去年,預測到草原襲來的極寒之流以及山東大旱了嗎?”


    雖然趙德言也不相信頡利能夠預測天象,但是在這些人麵前,他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弱了自己的氣勢。


    與此同時,原本大笑的眾人也全部怔住了,一瞬間大殿內鴉雀無聲。


    片刻之後反應過來,眾人神色各異,有的人惴惴不安,有的人不以為意,有的人低頭沉思······


    ······


    李世民針對趙德言提出這三件事並沒有給出任何回應,讓趙德言退下之後他就匆匆結束了早朝。


    將房玄齡、杜如晦還有長孫無忌三人叫到了甘露殿單獨議事。


    至於趙德言,李世民也並沒有將他如何,更沒有讓侯君集像當初對待執失思力一般抽他的大嘴巴子。


    讓他正常的回到鴻臚寺,並且囑咐鴻臚寺卿韋挺按照對待他國使節的正常禮儀對待。


    韋挺剛陪著趙德言來到鴻臚寺外,就看到前方有兩道人影站在那。


    待看清楚那兩人是誰之後,韋挺立馬上前躬身行禮。


    “下官見過太子殿下和長樂公主!”


    此時的李承乾已經十歲了,身上已經初步凝聚出勢來。


    他保持著臉上的平靜與一絲淡淡的威嚴,朝著韋挺點頭輕聲道:“韋大人起身吧!”


    “麗質已經一年多沒有見過母後了,她非常想念母後,聽說大夏帝國來了使者,所以想來問問母後的情況。”


    “韋大人,你看方便與否?”


    韋挺起身愣了一下,但很快就笑著答道:“方便方便,自然是方便的。”


    說著,韋挺又轉身朝著身旁的趙德言警告了一番,“趙德言,這兩位分別是我大唐的太子殿下和長樂公主,身份尊貴,切勿怠慢。”


    “既然太子殿下和長樂公主有事要詢問趙使者,那下官就先告退了。”


    最後,韋挺也不管趙德言是何反應,知道接下來自己不適合繼續待下去,又行了一禮之後就離開了。


    ······


    ······


    ······


    【朕悟了!】


    ·


    “你就是大夏帝國派來的使者趙德言?”


    “聽說你原本是我大唐的臣子,為何要跑到大夏帝國給那頡利當官?”


    韋挺一走,8歲的李麗質就來到趙德言麵前,眨著眼睛,聲音清脆的問道。


    趙德言在聖山見過李承乾幾麵,但是卻沒有見過李麗質。


    不過在聽到韋挺說眼前模樣可愛的女孩是長樂公主李麗質之後,一下子就明白了對方的身份。


    這不就是他們帝國長孫院長,將來的帝妃之女嗎?


    雖然還沒有正式公布,但在他看來,那位長孫院長遲早入選帝妃,隻是不知道具體是德妃、賢妃還有淑妃之中的哪一個了。


    意識到李麗質背後的身份,趙德言的態度一下子就恭敬了起來。


    將腰彎的很低,笑著臉道:“回公主殿下,我便是趙德言。”


    “我之所以為會在大夏帝國,完全是因為···”


    還沒等趙德言將話說完,李麗質仿佛想起了更重要的事情,揮手打斷。


    “哎呀,這都不重要。”


    “本公主問你,我母後在你們那裏還好嗎?”


    “你們有沒有欺負我母後?”


    被李麗質打斷,趙德言沒有一點惱怒和不滿,臉上保持著一開始的笑容。


    “公主殿下,您的母後在帝國過得非常好,吃得好,睡得也好,深受我們帝君的看重與鄭貴妃的愛護,不曾受過半點委屈。”


    “而且她還是我們帝國研究院的院長,無人敢對您母後不敬。”


    李麗質聽到趙德言這麽說,臉上懸掛著的焦急與擔心瞬間就消失了。


    不過這時,趙德言卻是眼珠子轉了轉,有些遲疑道:“隻是···”


    “隻是什麽?”李麗質剛剛平複的心又懸了起來,擔心她的母後長孫無垢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唉!”趙德言臉上的笑容消失,轉而是一副憂愁與擔心。


    歎了一口氣繼續說道:“隻是我常常聽帝君不經意間提及提及,長孫院長她雖然在帝國過得很好,可是卻經常因想念遠在長安的公主殿下您而憂心傷神。”


    李麗質眨著有些天真的小眼睛,輕聲呢喃,又是高興驚喜,又是焦急擔心。


    “母後她有在想我!”


    “我,我也想母後!”


    “太子哥哥,我好想見母後,母後都因想我憂心傷神,好擔心她會出事啊。”


    李麗質一聽大夏帝國來人了,立馬就拉著李承乾來鴻臚寺找趙德言,想要得知長孫無垢這一年多的近況。


    李承乾此刻看著李麗質那雙期盼的小眼神,十分無奈。


    想又能有什麽辦法,不是光想想母後就能回來的。


    孤總不能讓你,或者說送你去大夏帝國去見母後吧?


    “麗質乖,等過幾年母後就回來了,那時你就能見到母後了。”


    李承乾這般勸了李麗質一句,然後狠狠地瞪了一眼趙德言。


    他又不是傻子,也不是什麽都不懂,隱約間明白剛剛趙德言說那話是在不懷好意。


    趙德言見此諂笑回應,“太子殿下,我可沒亂說。”


    “長孫院長不僅思念公主殿下,也思念著您呢!”


    “試問哪個做母親的,一年多沒見過兒女會不想念的?”


    李承乾聽到這話,眼眸也微微黯淡了下來。


    雖然他如今已經是太子了,但是年齡尚小,不論是朝廷大事,還是其他什麽事,許多地方都說不上什麽話。


    李麗質眼看自己的太子哥哥也沒有辦法,期盼的小眼睛變成了失落之色,思念化為水霧在眼眶之中彌漫。


    趙德言眼見小祖宗要哭了的樣子,嚇得當場打了一個激靈。


    連忙開口搭話,“公主殿下,您知道您母後給您生了一個弟弟嗎?”


    “公主殿下,您知道您的母後正在做一件驚天地,泣鬼神,被世人所不容,又被世間女子所稱讚的大事嗎?”


    “公主殿下,您知道···”


    ······


    趙德言不斷搭話,給李麗質講述著與長孫無垢相關,或是帝國之中的一些趣事、大事,來轉移對方的注意力。


    李麗質被趙德言拋出的一個又一個話題吸引,彌漫在眼中的水霧也逐漸消散,露出了好奇的目光。


    李承乾見此也是心中微鬆,同時也在一旁靜靜地聽著關於長孫無垢的事情,了解大夏帝國的情況,時不時的也會插嘴問上幾句。


    與此同時。


    甘露殿內,李世民手指敲擊著桌麵,麵露思索之色看著眼前三人小團夥問道:“此事你們怎麽看?”


    長孫無忌、房玄齡還有杜如晦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並沒有站出來回話。


    李世民繼續問道:“你們覺得那頡利讓趙德言來我大唐是何目的?”


    安靜了些許之後,一直用眼神交流的三人,最終還是長孫無忌走了出來。


    不過他並沒有回答李世民的問題,有些遲疑看著李世民問了一句:“陛下,今日您怎麽了?”


    怎麽了?


    李世民麵露詫異之色,“輔機這話是何意?”


    “朕怎麽了?”


    長孫無忌沒有再說話,而是回頭看向了房玄齡。


    房玄齡見狀走上前,“陛下,今日你在朝會上有些不對勁。”


    李世民聞言十分疑惑。


    “輔機,玄齡,朕哪裏不對勁了?”


    “依朕看來,你們兩個才不對勁吧?”


    說著,李世民又將目光看向了二人身後的杜如晦,“還有克明,你是不是也有話要說?”


    剛剛抬起腳步正要踏出之時的杜如晦一愣,片刻之後落下腳步與長孫無忌和杜如晦同站一處回道:“陛下英明!”


    “我們之所以覺得陛下今日有些不對勁,完全是因為今日朝會上陛下麵對那趙德言的百般挑釁與激怒,竟然能夠始終保持平靜沒有發怒。”


    “當然,我們並沒有別的意思,隻是陛下對那趙德言和執失思力完全兩種截然不同的態度,讓我等感到十分好奇與疑惑。”


    生怕李世民多想,杜如晦最後又特地解釋了一句。


    李世民此刻也反應了過來,明白為什麽下朝那會百官們看他的眼神為什麽那麽古怪了。


    回想起以往,李世民發現自己好像的確特別容易生氣。


    搖了搖頭朝三人回道:“沒什麽!”


    “不過是朕想起魏征曾經的勸誡:憤怒會使人喪失理智,會讓人不辨是非。”


    “朕就是因為知道那趙德言是在故意激怒朕,所以才一直沒有生氣。”


    “再者,生氣又有什麽用呢?事情都已經發生了,生氣和憤怒並不能解決任何問題。”


    “古人雲:聖人可一朝頓悟。朕也是在今天才真正頓悟,真正想明白,不管麵對什麽事都應該保持一顆平常心,尤其是朕身為一朝天子更應該如此。”


    “隻有時刻保持一顆平常心,不被外物所擾,朕才能時刻清晰的明白如今的處境,理智地做出最正確的決策。”


    見李世民自比聖人,長孫無忌三人不覺得有什麽不妥。


    反而對李世民能夠有這樣的認知感到十分慶幸與高興。


    “陛下聖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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