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你也不想自己的夫君被本汗鞭打吧?”


    “你若是不想看到自己的夫君、兄長、舅舅,還有這些文武及將士丟了性命,便快快打開城門。”


    頡利主動打破沉默,饒有興趣地盯著城牆上的長孫無垢。


    此時的長孫無垢,內心早就亂了,根本無法保持冷靜。


    不過尚存一絲的理智告訴她,這個門,開不得。


    開了,她就是大唐的千古罪人。


    “不,不可能!”


    “本宮絕對不會下達這個命令。”


    長孫無垢雙拳緊握,身軀不斷地顫抖著。


    如果說之前的秦瓊沒得選,那麽她這個大唐皇後,則是根本就沒有選擇的權力。


    突厥人凶殘,暴虐嗜殺,不把人當人。


    若是放對方進城,城內的數十萬百姓必將遭到滅頂之災。


    同時長安作為大唐的國都,匯聚著所有的皇室宗親,以及滿朝文武,和大量在外臣公、將領的家眷。


    一旦被攻破,直接相當於被滅國,再無回天之力。


    頡利聽到這般回答,雖有些遺憾,但也沒有覺得意外。


    “啪!”


    “康蘇密,再殺兩百人給這位大唐皇後瞧瞧。”


    在毫無征兆地抽了李世民一鞭子,頡利再次給康蘇密下達了命令。


    頃刻間,又是兩百道血箭噴灑在半空之中。


    城牆上的滿朝文武,個個憤怒不已。


    甚至有人大叫著想要出城一戰,營救李世民等人,順帶著給頡利一點顏色看看。


    其中就以程咬金的情緒最為激烈。


    不過這城門到底是不可能打開的。


    因為頡利早就吩咐了一隊人馬在城門下候著,但凡城門打開一道口子,那就再無關上的機會。


    至於說城樓上的守軍會不會對著這隊人馬發動攻擊,頡利手上的這麽多人質可不是擺設。


    即便真的遭到了攻擊,這點人頡利也不覺得心疼。


    換一個攻進城裏的機會,簡直不要太劃算。


    半刻鍾後,頡利見城牆沒有任何回應,也不急。


    再次抽了李世民一鞭子,朝著康蘇密揮了下手。


    “啪!”


    “再殺三百!”


    一刻鍾後,


    “啪!”


    “再殺四百!”


    一刻半鍾後,


    “啪!”


    “再殺五百!”


    兩刻鍾後,


    “啪!”


    “再殺六百!”


    隨著六百道血箭噴出,原本兩千多名的玄甲軍俘虜,此刻就隻剩下一百道身影在那挺立著。


    這百人,親眼看著自己的同胞慘死,卻無一人求饒,更無一人露出懼色。


    就好像完全將生死看淡了一般。


    兩刻鍾半鍾後,


    “啪!”


    堂堂的大唐天子,在這一刻落下了兩行清淚。


    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


    李世民流淚,並不是因為頡利鞭子抽在他身上的痛而哭。


    而是親眼看見自己耗費心血培養出來的玄甲軍,一個個沒有死在戰場,而是這般屈辱死在自己麵前的錐心之痛。


    不止是他,就連秦瓊,此刻也是流下了悔恨的眼淚。


    雖然對於如今的場麵早有預料,但是當他真正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卻是無比悔恨。


    這一刻,他多麽希望那時的自己沒有答應頡利的要求。


    可話又說回來,若是真的重回當時,他難道真的會做出不一樣的選擇嗎?


    城牆上,看著玄甲軍成片倒下,長孫無垢同樣是淚流不止。


    尤其是這玄甲軍,還是她親眼看到自己夫君不分晝夜,耗費海量資源以及大量時間訓練出來的。


    他們不僅戰鬥力強大,是精銳中的精銳,更是為大唐立下了赫赫戰功。


    可這等功勳之人,她卻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這般屈辱的死去,什麽也做不了。


    她麻木了,其餘人憤怒了,但是卻始終無可奈何。


    眼看著頡利就要讓康蘇密將這最後百人斬殺,長孫無垢再也無法繼續沉默下去。


    身軀倚靠著垛牆,朝著頡利伸手大聲喊道;“夠了,夠了,不要再殺了!”


    頡利剛準備揮下的手,聽到這話,立馬就放了下來。


    “哦?”


    “這麽說的話,皇後是想通了?”


    “那就趕快打開城門,本汗也好讓你們夫妻二人團聚才是。”


    頡利言語之中透露著興奮,手中的馬鞭輕飄飄的抽在李世民身上,好似調戲一般。


    “汙汙汙!”


    “汙汙汙!”


    原本麻木得一動不動的李世民,突然瘋狂地掙紮起來。


    用盡所有力氣將口中堵塞物吐出。


    然後朝著城牆上淚流滿麵的長孫無垢大聲喊道:“不能開!”


    “城門不能開!”


    “不要管朕!”


    “朕若有意外,就讓大皇子李承乾登基,萬不可讓這大唐江山斷送在朕的手裏。”


    “各路勤王大軍已經趕來,諸位隻要···汙汙汙。”


    李世民的話還沒說完,嘴就又被人堵上了。


    “你們兩個,怎麽看的人,竟然讓這李二愣子開了口!”


    “去,用繩子把他的口給勒緊,相同的事情,本汗不希望再次發生。”


    此時的頡利,臉色黑的嚇人。


    他之前之所以讓人堵住李世民等人的口,就是為了不讓他們亂說話。


    可是現在,到底還是出了差錯。


    也不知道是不是繼承了原主的嗜好,“啪啪”兩下,就給了看管李世民的那兩人一鞭子。


    二人雖然痛的齜牙咧嘴,但不敢有任何怨言,反而一個勁地求饒。


    頡利終究不是原主,也沒有要了二人的性命。


    吩咐了二人一聲,便繼續朝著城牆上的長孫無垢的看去。


    還不等他開口,對方的聲音就先響了起來。


    “頡利,除了開城門,其餘的咱們都可以談。”


    頡利聽到這話,很不爽地朝著那看管李世民的二人瞪了一下。


    “談?”


    “你們連門都不開,一點談的誠意都沒有。”


    “再說了,本汗這次帶兵四十萬南下,二十萬大軍更是已經將這長安城圍的水泄不通,拿下隻是時間問題。”


    “你們除了開城投降,咱們還有什麽好談的?”


    “難不成皇後還想與本汗談風花雪月?”


    頡利剛說完,周遭的突厥人就立馬附和的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


    “我家大汗說得不錯,大唐皇後莫不是真的要與我家大汗談風花雪月不成。”


    “大唐皇後,反正你的夫君也要沒了,國也將破,還不如跟著我家大汗!”


    “李世民與我家大汗相比,廋如雞仔,能給你幸福嗎?從了我家大汗算了。”


    ······


    長孫無垢聽到這等汙穢之言,整個人羞怒無比。


    “頡利,你身為突厥大汗,怎能這般不要臉皮的亂言。”


    “總之本宮可以明確的告訴你,這城門本宮是無論如何也不會開的。”


    “本宮不開,滿朝文武不會開,城內的數十萬百姓更不容許開。”


    頡利見長孫無垢鐵了心,也不再多勸。


    “既然如此,那我們也沒有繼續談下去的必要了。”


    “等這些玄甲軍死完,本汗就讓你親眼看看這些人,你的夫君,你的兄長,還有你的舅舅是怎樣死在你麵前的。”


    “讓全天下人看看,你這位賢良淑德,寬厚仁慈的皇後,是何等的冷血和薄情寡義。”


    “康蘇密!”


    就在頡利準備讓康蘇密將剩下的百名玄甲軍給斬殺的時候,一道低沉有力的聲音,從前方傳來。


    “阿史那·咄苾(duo bi)!”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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