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3日,下午,季宇寧從他的母校回到定阜街。


    家裏又來客人了。


    現在他京城的家裏,每天預約來訪的人特別多。


    “小季,你給我們做的配樂真是太好了。


    這部似水流年,感覺一下子又上了一個檔次哎。”


    說話的是電影似水流年的製片人,那位五六十年代銀幕上的大美女夏女士。


    坐在她旁邊的,是這部電影的導演,30歲出頭的嚴浩。


    這部電影真正的出資人,正是季宇寧的霍二哥。


    電影似水流年是今年上半年開始拍攝,拍攝封機以後,轉入後期製作。


    此時香江很多電影片名的取名,要請當地的取名師來進行卜算,這個取名師在香江也叫盲公陳,實際上就是算卦的。


    最終這個取名師在若幹個名字中,選了似水流年這個名字。


    最早這個電影立項的時候,片名叫紙蝴蝶,而不叫似水流年。


    這個時候,這部電影的製片和導演,想起了和似水流年同名的歌曲,也就是八零年阿梅唱的那首歌曲似水流年。


    這首歌曲的曲調和歌詞,居然和電影的主旨內容非常合拍、非常貼切。


    季宇寧是參加完奧運會回到京城的時候,接到了那位夏女士的電話,她希望能夠授權使用那首歌曲似水流年。


    季宇寧當即就同意了,另外他還主動提出,由自己來為這部電影進行配樂,而且還是免費。


    其中除了電影質量很不錯之外,更多的是要給這位夏女士麵子。


    主要還是看在他霍二哥的麵子上。


    他在很短時間內就做完了這部電影配樂,和前世喜多郎做的配樂差不太多。


    夏女士這次來國慶觀禮,特地來感謝他。


    “這部影片味道淡淡的,但韻味卻是足足的,更難得的是,它拍出了那種似水流年的感覺。


    那種似水流年的感覺,實際上就是港人對於家國情懷與自我認知的思考。


    那首主題歌似水流年,是我1980年6月份在香江寫的,那一個月我大概寫了上百首歌,與似水流年同名的歌曲,我寫了六首,隻有阿梅這首歌是留下來了。


    因為阿梅能夠唱出那種感覺,還有五首歌叫我撕掉了,那五首歌是寫給男生的,也就是我唱的,但我無論如何也唱不出那種似水流年的感覺。


    主要是聲音缺那麽一點滄桑感。


    當時我就覺得阿梅好厲害。演戲唱歌根本不用學,似乎天生就會。”


    說到這兒,他看著對麵的已經感覺有點美人遲暮的夏女士,他心中也突然間湧現出那種似水流年的感覺。


    當年的夏女士,那是許多人心目中的西施。


    他記得這位夏女士在70年代仍然是風韻猶存,還是非常漂亮。但到了80年代,好像突然就變成帶著一副太陽鏡的中年婦女了。


    他不知道未來再過幾十年,他自己的女人們容顏會變成什麽樣。


    他想起了王國維的那首詞,最是人間留不住,朱顏辭鏡花辭樹。


    時光易逝,容顏易老。


    自從他回到這個世界以來,他頭一次如此深切的有了這種感受。


    不過,他心中的慨歎也僅僅延續了短短的一瞬。


    他繼續著對這部電影似水流年的評價。


    “嚴導,這部電影有一種華夏獨有的詩意般的美,電影中的很多取景,就像是華夏傳統的山水畫一樣。


    和傳統山水畫一樣,華夏的很多藝術門類都是采用傳統的詩化的表現方式,所以這部電影就是一部很有華夏韻味的電影。”


    對麵的嚴浩滿臉都是欽佩。季宇寧的話說到他的心坎裏了。


    “我在開拍前給自己設定了一個美學方向,就是希望能拍出華夏山水畫的感覺。


    來到葛洲村勘景的時候,我看到傍晚炊煙升起,雲彩也來了,遠山看起來也是淡淡的。這一切看起來都是靜靜的,但又蘊含動感。


    似水流年的很多鏡頭都是按照山水畫的標準去找的。”


    前世這部似水流年就非常成功,他們獲得了85年香江電影金像獎的六項主要大獎。


    這位嚴導,在90年代也曾經拿過柏林電影節的最佳導演銀熊獎。


    當晚,季宇寧設宴招待夏女士和嚴導等人。


    同席的還有上影廠的謝晉謝導以及徐廠長幾人。


    他是京城人,比較講究。請人吃飯一定要湊一桌。正好上影的徐廠長和謝導也在京城。


    “小季啊,我聽說你和北影合作的那部末年皇帝,北影這次可是賺大了,一下子就賺到了六、七年的開銷。


    這種好事,以後也多想想我們上影啊。”


    徐廠長是明州人,一臉的儒雅。他和季宇寧也算是老熟人了。


    “徐廠長,好事我可是先想著咱們上影的。


    汪廠長他們還老說呢,說北影要像上影就好了,有一個那麽厲害真掙錢的美術製片廠。”


    到目前為止,季宇寧的夢工廠和華夏國內的電影圈合作最多的就是上滬美術製片廠。


    這個美術製片廠是上影的一部分。


    雙方主要是動畫片的合作製作生產。季宇寧出創意,出資金,由上滬這邊進行動畫代工和生產製作。


    這可以說是合作共贏,皆大歡喜。


    在季宇寧的心目中,國產的動畫電影在全世界都是頂尖的,是要其他國家仰視的。


    前世國產動畫電影在80年代末因為資金和市場的問題逐漸衰落,他可不想這一世還出現同樣的情況。


    席上大家又聊到謝晉的新電影。


    “謝導,其實我覺得像三國演義赤壁之戰這樣的大場麵,不妨等幾年,等到新的特效技術和電腦技術來製作。”


    季宇寧知道上影這時候是有一個想法,就是拍10部三國演義,不過前世他們最終也沒有拍成。


    謝導此時還在和日方談赤壁之戰的合作拍攝,但很快這個合作就沒戲了。


    他記得前世謝導是在明年1月份開始考慮拍攝電影芙蓉鎮。


    “我倒是有一個建議,就是拍那部芙蓉鎮。


    那個本子好幾年前就拿到北影,但他們一直在猶豫,最終也沒拍成。


    還是擔心題材敏感,過審麻煩。


    關於電影的審片,其實我倒是覺得電影題材內容的禁忌,比如像突出自身原始野蠻愚昧這種鏡頭,這種禁忌,無論我們,還是西方,都是一樣的。


    前一段我看到那部黃土地,是過審以後的,有幾個鏡頭讓我很反感,就是頂著樹葉求雨的鏡頭。


    其實華夏就算是最窮的地方也是喝茶的,也是文明社會。


    那種求雨更多的是一種儀式,一種文化。卻拍成了部落式的原始愚昧。


    那個鏡頭也隻有西方人才喜歡看。


    有些導演恐怕是帶有太多的自我功利心去拍電影。


    那個鏡頭我後來跟石局提了,最終也給剪掉了。


    對於芙蓉鎮這種反思題材,我覺得反而審片力度可以放鬆一些。我們不拍,不拍出深度,別人就會亂拍。


    芙蓉鎮是發生在三省交界的一個小鎮上那個時代的故事,我覺得更容易拍出深度,能拍成大作品。


    謝導之前已經有兩部這種反思題材的電影,這樣就可以拍成一個三部曲。”


    看著謝導的兩隻眼睛開始發亮,季宇寧又接著這個話題。


    “芙蓉鎮這個小說,我是有些想法,可惜我拍不了。


    不過我倒是能給出一些自己的建議。比如劇本的情節結構,外景的場地,還有主要演員的人選。


    就像女主角胡玉音,我覺得北影的劉小花就非常合適。”


    飯後,關於芙蓉鎮這個劇本,謝導和季宇寧一直聊到很晚。


    翌日一早,季宇寧就趕往津門末代皇帝的外景組。


    過了一天,謝晉又追到津門,接著聊芙蓉鎮。這讓季宇寧心裏頗為無奈。


    進入10月份以來,季宇寧的電影雨人在北美開始大火。


    北美的很多城市到處都能聽到電影的主題曲see you again的歌聲。


    很多年輕人都喜歡用假嗓來模仿季宇寧的聲音來演唱這首歌。


    it''s been a long day without you my friend


    and i''ll tell you all about it when i see you again


    we''ve e a long way from where we began


    oh i''ll tell you all about it when i see you again


    when i see you again


    ……


    這首帶有說唱rap風格的歌曲,是前世新世紀那部電影速度與激情七的片尾曲。


    前世的這首歌是當時的一首著名的現象級歌曲。


    季宇寧把這首歌用在電影雨人中的公路戲的那段場景的背景音樂,用來表現那種兄弟倆的手足之情,可以說是非常契合的。


    這首歌被認為是繼去年季宇寧的電影人鬼情未了中那首插曲以後的另一首似乎無法超越的電影主題歌。


    季宇寧的電影雨人是9月19日在北美正式上映的,和其同一天上映的是米洛斯福爾曼導演的電影莫紮特傳。


    米洛斯福爾曼是曾經導演了電影飛躍瘋人院的著名導演。


    前世,這部電影莫紮特傳在1985年獲得了第57屆奧斯卡最佳影片、最佳導演,最佳男主角等八項大獎。


    所以,這部電影莫紮特傳是季宇寧的雨人在明年的奧斯卡等諸多國際電影獎項中最大的競爭對手。


    54歲的著名指揮家,維也納國家歌劇院音樂總監和首席指揮,洛林馬澤爾在接受媒體采訪中指出,電影莫紮特傳中的莫紮特的扮演者是不可忍受的,他過分強調了莫紮特的神經質和不可理喻,而忽視了莫紮特本質的作為全世界最偉大的音樂家的氣質。


    洛林馬澤爾更是直接指出,一個不懂得音樂的導演,卻去拍音樂家的傳記片,這真是一個笑話。


    季宇寧也在他的雜誌phoenix journal上發表文章,他認為電影莫紮特傳最大的問題,就是電影中的莫紮特並不像是一個偉大的音樂家,而更像是一個小醜。所以米洛斯的飛躍瘋人院是令人敬佩的,而莫紮特傳卻是讓人遺憾的。


    季宇寧的話,在歐美的古典音樂界引起了巨大的反響。絕大部分人都指責這部電影中莫紮特的扮演者,認為這部電影是一部失敗的作品。


    麵對這種評論,米洛斯福爾曼還真的說不出什麽來。


    他不是音樂家,而做出這種評論的很多都是有名的音樂家。像馬澤爾,曾經8歲就上台指揮過正式的交響樂團,12歲曾經指揮過紐約愛樂樂團。


    而季宇寧在16歲就直接擔任了紐約愛樂樂團的兼職指揮,他幾乎可以演奏世界上所有的樂器,而且他還是享譽全球的作曲家。


    這樣一來,電影莫紮特傳在藝術評價以及口碑上明顯的不如前世了,另外他的票房也不如前世那麽高,前世作為人物傳記片,它的北美票房是超過了5,000萬美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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