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賽中間這樣太不合規矩了。”“手塚還是別去了,聽聽那群高中生,沒去都這麽說,要是去了,還不得被賴上。”與鬼隔空對視一眼,入江笑了一下,轉向身後的夥伴們,“我們在旁邊安靜等待就好,畢竟這是佑大的最後一場比賽。”他們都知道,大和佑大的手已經沒有辦法在支撐高強度的訓練了。而5號球場的鬼,則更為簡單粗暴,拉下臉,眼睛一橫,隻一句話,“閉嘴。”滿意地重回安靜,鬼似是不經意地掃過下麵緊挨著的兩個人。嘖,笨蛋小鬼頭,就是會給他找事幹。可下一秒,仿佛是心有靈犀般,兩人同時轉頭,朝著他的方向露出笑容。哼,連眼睛都笑沒了。太、太傻了!但是,也有點可愛吧。算了,畢竟作為哥哥就是要多承擔一些。鬼一言不發,視線平靜的遊移開,重新回到球場。看看看,鬼哥耳朵又紅了!立花戳了戳同桌的胳膊,眼睛擠了一下。手指抵在唇邊,幸村淺笑著搖搖頭,示意同桌快別看了,可不能讓鬼哥發現。場上,察覺到兩邊都沒有阻攔的痕跡,再加上對麵的人是曾經的部長,手塚遲疑了片刻,還是大步走上前。頭頂被重重一壓,緊接著,歎息聲傳進耳朵,“我聽冰帝的部長說,你在當完青學的支柱後,又想當世界賽的救世主?”說到救世主這幾個字,手塚眼睛裏彌漫出些許尷尬。跡部總有很多奇怪的形容方式,那天晚上,對方就是倚在牆邊,眼睛斜睨著他,“依本大爺說,以後當不上職業選手您就進娛樂圈吧,個人英雄主義電影純粹就是按您的性格寫的,這世界要是有個救世主,那必須是您啊,您腦袋上不是才華橫溢之極限,那是聖光啊。”表情平和,聲線優雅,但也陰陽怪氣。扶了扶眼鏡,明明那天晚上並沒有什麽感覺,隻是想讓對方別這麽生氣,因為他知道,跡部是為他好。可現在他才發現,這個詞從跡部之外的人嘴裏說出來,就變得格外羞恥。還沒來得及搖頭反駁,就看著對麵的部長撩開衣袖。“你可能還不明白,傷病對於職業選手意味著什麽。”摸著手臂上有12、3厘米長,凹凸不平的傷疤,大和望向手塚,“你看,我的網球生涯已經結束了,我究其一生,就隻能到這裏了。”瞳孔緊縮,手塚從來沒有這麽直白的麵對一個人的一生,尤其是已經被下定判決,再也無法逆轉的人生。大和部長對網球的熱愛與他們一樣強烈,可就是這樣一個人,告訴他,沒有以後了。“我不希望你重蹈我的覆轍,既然有天賦,那我希望,你起碼可以看到更遠的風景,而不是被困在這裏,碌碌無為。”放下衣袖,溫熱的手掌揉了揉對方的發絲,大和難得有些感歎,原來當年的小朋友已經這麽大了,已經是能經受風浪的雄鷹了,“為自己而戰吧,手塚,你做得已經足夠多了。”“為自己而戰吧。”“是誰當初答應本大爺,要努力站到最高處,成為本大爺永遠的對手的?”“我希望你能看到更遠的風景。”“自己把自己困在原地,手塚國光你可真有出息。”“你已經做的夠多了。”“青學沒你不會有事,實在放心不下,本大爺替你扛一部分行了吧。”“我究其一生,隻能走到這裏。”“本大爺之後還不知道能不能打網球呢,你這麽幸運,別不知足。”“你想成為世界賽的救世主嗎?”“做你自己吧手塚,少你一個世界不會崩塌,還有本大爺和其他人呢,別把你看得那麽重要。”大和部長與跡部的聲音交替著在手塚腦海裏盤旋不散,嘴唇抿緊,手塚的呼吸逐漸變得急促,攥著球拍的手指也越發用力。或許,他們是對的。或許,他也有資格,隻為自己的理想而奮鬥。眼底的光芒徹底點亮,刺目的光彩籠罩住整個球場。是天衣無縫。彎著腰,鄭重朝部長鞠了一躬,手塚又轉過身,朝場外的跡部鞠了一躬,抬起頭,是不必言說的默契。之後的青學、隊友、世界賽,一切的一切,可能就要拜托你了。手指搭在眉骨,跡部輕鬆讀懂了那塊木頭的眼神,嗤笑一聲,“救世主終於落地變凡人了。”再不變他就打暈那家夥,扔到德國去。“笨蛋小景,你還說我呢,你不也是天天有著揮灑不掉的善良和寬容?”站起身,抬手攬著小景的肩膀,立花忍不住調侃著。剛剛上揚的嘴角立刻自由下垂,什麽寬容善良,名倉這家夥,現在怎麽學會用這麽惡心吧啦的詞匯形容他!這個幼馴染果然可以扔了。狠狠白了旁邊人一眼,“少惡心本大爺,本大爺不過是高興年底俱樂部資金可以增長而已。”行吧行吧,小景大爺說的都對。“game won by手塚,6-4.”與大和部長做了最後的告別,手塚轉身走回場邊,還沒等他開口,跡部趕緊擺擺手,不想聽對方多說什麽,畢竟剛才就能被形容成寬容仁慈,再多聊兩句,還不知道名倉的嘴裏能冒出什麽東西。“這支隊伍就交給本大爺……”餘光瞄到幸村,跡部回憶著剛才幼馴染調侃他的話,總覺得名倉就是一天天太閑了,才會說這些七七八八的東西,至於為什麽太閑……肯定是因為旁邊那家夥平時的縱容,這麽想著,他話鋒一轉,“和幸村吧。誒?跟同桌聊天的幸村聞言抬頭,發現跡部的眼神沒有落在他身上,反而是瞅著同桌,立刻想明白一切,他被同桌連累了呢。用力捏了下同桌的手指,幸村勾起溫和的笑容,朝手塚頷首,“請放心。”並沒有察覺到他們之間的暗湧,手塚點點頭,抓緊時間走到隊友旁邊,做最後的道別。一直沉默著看完整場比賽,不二向前一步,站到手塚對麵,湛藍的眼睛比天空還明朗,“手塚,在你走之前,我們比一場吧。”*本來是循著聲音找過來的,可當切原走近時才發現,正在比賽的竟然是手塚前輩和不二前輩。剛想站起來走過去,可他敏銳的感覺到兩個人氣氛好像不對,想了想,又重新躲到樹後麵,露出大半個毛茸茸的腦殼和兩隻眼睛,悄悄觀察。“砰!”“停止,不二。”手塚攥住網球,“現在的你,不適合跟我比賽。”繁亂的心思全部反映在網球上,力道、技巧沒有一個過關。而且……“去尋找你自己的網球吧。”青學不止用責任困住了他,也同樣用隊友情困住了麵前的隊友,雖然看起來雲淡風輕,但不二對他們的情感不比任何人少,甚至因為不願訴說,全部壓在心裏。可青學終究不是終點,網球之路道阻且長,就像他一樣,不二也該找到屬於自己的方向。這麽想著,手塚收拾好背包,果斷選擇推門離開。見手塚朝著他走來,似乎也脫離了不二前輩的視線,切原才小心探頭,勾了勾手指。等前輩走到麵前,停頓了片刻,小聲詢問,“前輩,你真的要走了嗎?”之前的比賽沒聽真切,但配合上剛才聽到看到的,足以讓切原確定這件事實。可是momo他們都不知道誒,甚至沒有跟前輩說聲再見。類比自己,如果部長退部時他沒有看到,一定會很難過的。“啊。”麵前這個學弟還是幸村拜托他們要看好的人,眼睛柔軟了一瞬,“有什麽事情跟海堂他們說。”早在很久前,他就已經跟海堂他們談過話,要好好幫助切原。啥?手塚前輩在說啥?他有什麽事當然是要跟前輩們說的啊,跟海堂說有什麽用,離那麽遠。雖然是這麽想的,切原依舊乖巧地點點頭,畢竟前輩要走了。對了!他找前輩過來是因為站直身軀,切原整理了一下衣服,用力鞠了一躬,“手塚前輩,一路順風!”他要替小矮子、momo、海堂、乾前輩、大石前輩跟對方好好道個別才行,說不定這樣,能讓他們知道這件事時,少一點點失落。身體僵直一瞬,手塚望向對麵人,看著他格外真誠的眼眸,難得有些說不出話來,沉默了許久,才勉強應和,“啊,謝謝。”等之後給幸村發個消息提醒一下吧,手塚攥緊網球帶心裏仔細琢磨著,起碼要讓切原知道,坐飛機的祝福語不能是一路順風。目送前輩離開,切原剛要去找不二前輩問路,就發現對方還依舊躺在地上沒有動。這……要不他再躲會?剛想好主意,重新往樹後麵鑽的切原就聽見遠處沙啞的嗓音,“既然來了就進來吧。”僵直著轉頭,發現不二前輩還捂著臉仰躺著,他有些猶豫,前輩是在炸他嗎?就像小時候玩躲貓貓,他一直炸其他小夥伴那樣。沒等他相通,聲音再一次傳過來,而這次,更加具體,“赤也,過來吧。”真的,被發現了!遲疑著磨蹭過去,前輩好像,還哭了?趕緊別過頭,從口袋裏掏出手帕,“我什麽都沒看到,但、就是我覺得,可能前輩你需要手帕。”“噗!”悲傷的心情被學弟的話語衝散些許,如果沒看到,為什麽要給他手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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