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桌,你是不是換沐浴露了?”雖然都是薰衣草的味道,但這個香味,明顯跟同桌之前的不一樣。“啪!”聽到同桌的詢問聲,幸村手一滑,香皂啪地掉在地上,他有些不自覺地有些羞赧和喜悅,原來同桌對他身上的氣味記得那麽深啊。明明他特意選了差不多的味道。不過……抿著嘴唇,把心底的愉悅歸結為運動後產生的多巴胺和內啡肽作用,他不動聲色地吸一口氣,故作鎮定地解釋,“因為這不是我的沐浴露。”他們在教練準備的臨時小木屋,同桌是忘了嗎。“哦哦哦。”雖然知道同桌看不見,但立花依舊尷尬地撓了撓臉頰。從教練準備的沐浴露裏隨手抽了一瓶,三兩下塗在身上,用水衝洗。他一定是腦子進水了,才會問出這種愚蠢的問題。一定是這樣。從浴室裏出來,吹幹頭發,齋藤教練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來三個盒飯,和一個保溫桶,招呼他倆坐過去。立花湊上去看了一眼,3個菜,看樣子還有碗湯,葷素搭配合理。咽下嘴裏的飯,齋藤嘴唇勾起,聲音溫和,但話語卻格外冰涼,“快點吃,吃完就開始下一項。”聽見這話,立花瞬間感覺午飯都不香了。而且,“教練,要科學訓練,吃完飯難道不應該午休……”頂著教練越發溫軟的視線,他自覺退讓半步,“至少該休息半小時吧。”“當然沒有問題。”見立花這麽迫不及待地想知道訓練內容,齋藤狀似欣慰地點點頭,“隻要你可以,別說休息了,就算睡覺我也不攔你。”夾菜的動作停頓一瞬,幸村偏過頭觀察著教練的表情,他總覺得齋藤教練意有所指。不過這都不是重點,幸村岔開話題,選擇詢問自己需要的內容,“齋藤教練,我們一直有聽說三船總教練,他還通過視頻電話看見了我們,但是當時前輩們擋住了,沒看到臉,他是個怎麽樣的人啊。”畢竟是總教練,以後會經常打交道,而且還有那個秘密,幸村想從多方麵了解更多的信息。“他啊。”想了一下,反正麵前的兩個小少年已經聽過了三船教練的聲音,對他的性格大體應該有些了解,齋藤也沒想著要隱瞞,“你們屬實也是運氣不太好,前幾年三船教練脾氣還行,但這兩年不知道怎麽了,越發,嗯,有個性了,不過你們也別想著從我這裏套話,弄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所有教練都喜歡實力強的,隻要你們夠強,總教練不會把你們怎麽樣。”隱秘地和同桌交換了個眼神,幸村借著喝湯的機會擋住自己思索,看來那個預言隻有三船教練自己知道,回去之後可以告訴柳從教練這個方向入手調查了,沒必要。沒有像同桌那樣思考很多,立花扒拉兩口米飯,望著一臉保密的齋藤教練,有點想笑。他特別想跟教練瑟一句,就是說,有沒有一種可能,他們知道的比他多。吃完飯擦了擦嘴,齋藤也沒停留,帶著兩個少年來到木屋後麵。相距5米的兩棵樹上綁了根綢帶,綢帶上固定著兩塊木板,齋藤指著兩塊木板,語氣輕鬆自在,“不是說午飯之後要休息嗎,你們兩個一會兒就盤腿坐在上麵,如果能堅持一個小時不掉下來,算通過。”兩個巴掌寬的絲綢,風一吹上麵的木板就跟著晃悠,他一個人上去都不知道會不會摔個四仰八叉,還得跟同桌一起。也就是說,他倆萬一有一個不能保持平衡,另一個鐵定也得摔下去。太狠毒了。這不是挑撥同桌關係嗎!被立花莫名幽怨的眼神盯著,齋藤不自在地後退幾步,還以為他在擔心人身安全,“放心,一共就離地半米。”不,他不放心,這就是他跟同桌關係的絆腳石。可眼看教練並沒有反悔的意思,垂著頭,立花靈巧地翻身上去,先一步坐在上麵,“同桌,你等我實驗一下。”一分鍾、兩分鍾,心裏默默計數,等5分鍾時,他睜開眼睛,咧著嘴朝同桌招手。“同桌,好像沒有……”“砰!”話音未落,綢帶一個翻轉,立花咚一下掉下去,還好反應及時用手撐住地麵。臉頰不自覺鼓起,除了妨礙同桌感情之外,他還要加一條,可能會破相!完了,那同桌會不會不喜歡他了。畢竟他們立海大還有傳言的,說能進網球部的第一條就是看臉。以前他對這種傳言都嗤之以鼻,但現在,當下,真的要麵臨這種問題時,還是不免會有點心虛。應該,不能吧。反正總歸就是教練的問題!幹嘛要練這種奇奇怪怪的項目!自覺不動聲色地瞪了齋藤一眼,立花重新坐到綢帶上。摸了摸鼻梁,回想著總教練給他的安排,齋藤總覺得明天該跟小黑換一下,這麽針對大老板的弟弟,他不會被大老板的保鏢拎起來打吧。憋著氣再次坐在上麵,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起來,好像這次有些希望的樣子。抬起頭,立花吸取之前的教訓,不敢揮手,也不敢說話,隻能靠眼睛發送著光波。等待同桌坐穩眼神撲閃地望過來時,幸村抿著嘴,試探著跨步上去。可他發現,隻要他一動,同桌就馬上咚地掉下去。換過來也一樣,隻要同桌上去,他也會馬上掉下來。細長的綢帶根本無法著力,兩塊木板在上麵隨著綢帶不斷搖擺,怎麽看都不像是能保持平衡的樣子。在腦子裏規劃了片刻,幸村牽起同桌的手。“我們一會兒一起跨上去,然後,我搭左腳,你搭右腳,我們同時搭上去。”必須要保證綢帶兩端的平衡,才有可能成功。摔得腦子已經不轉了,立花點點頭,下意識選擇聽同桌的。綢帶劇烈晃動,兩個人的注意力全放在身下小小一塊木板上,屏住呼吸,生怕出現一點差錯,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都盤腿坐在上麵。這樣應該就不會……“砰!”仿佛是在跟他作對一樣,剛想著沒事,馬上他就再次咕咚摔了下去,還連累同桌一起趴在地上。交握著的手不知道什麽時候鬆開的,隻能感覺到上麵黏膩的汗液和微微停留不散的薰衣草香。可是以往能讓他心靈平靜的薰衣草香此時卻成了他暴躁的源頭,恨恨地錘了一下地麵,立花咬著嘴唇,他又給同桌拖後腿了。要不是他,同桌也不會摔下去。“來,同桌,把手給我。”纖長的手指帶著些許灰塵,立花仰起頭,看著麵前彎腰朝他笑的同桌,遲疑著沒有伸手。見同桌沒有反應,有看到他懊喪的表情,幸村勾起嘴角,把手湊得更近,“沒關係的同桌,我們總能成功。”這不過是一個很小很小的挫折,還不值得同桌這麽沮喪。他明明應該是,像陽光一樣的人啊。是他昏暗的過往中,那道驅散寒冷的光。可是……“如果沒有我,你肯定能成功。”垂著頭,立花抿著嘴,越發和自己慪氣。同桌那麽厲害,那麽聰明,如果沒有他拖後腿的話,對方肯定不至於摔到,還摔了不止一次。原來是這個原因,幸村了然,索性蹲下來,與同桌平視,雙手像花托一樣承著下巴,兩頰因為這個動作微微鼓出兩團軟肉。這種心情他再了解不過了,當初生病時,他也覺得自己就是個拖累,拖累同桌天天看望他,給他找醫生,商量各種方案;拖累家人時時刻刻擔心他,工作都做不安穩;拖累其他隊友們在備戰三連霸的間隙還要來回跑,逗他開心。但是,他後來想明白了,這不是拖累。這是……“因為你是我同桌啊,所以我願意。”幸村歪著頭,喜悅像星星一樣在眼睛裏閃閃發亮。這是責任,是羈絆,是斬不斷的感情,是關懷與愛。太、太犯規了!腦子裏什麽沮喪都沒有了,全是同桌鼓著小肥臉歪頭朝他笑的表情。臉倏地一下變得通紅,還有什麽願意什麽的。太超過了!完全忘記手掌沾滿灰塵,立花啪地捂住灼熱的臉頰,聲音悶悶的,“同桌你別看我。”名倉這是,害羞了嗎?眼睛在同桌麵前來回打量,看到縫隙處的泛紅以及藏在發絲間的胭脂色。幸村臉上閃過一絲狡黠,不僅沒有起身,甚至湊得更近了些,這樣的同桌,意外的可愛呢。發現同桌還越看越起勁了,立花沸騰的大腦直接燒掉理智,頂著對麵人的視線,從地上坐起來,一把將同桌拉近懷裏。“都說不讓你看了。”臉上依舊泛著紅暈,但沒有同桌的眼神,在冷風吹拂下,漸漸冷靜下來。相反,猛地撲到對麵人懷裏,尤其是往日的皂角香變成了如今更溫暖柔和的麥香,混合著同桌的體溫,一股腦衝進幸村鼻腔。就好像,全身都沾滿了同桌的味道。原本的些許寒意全然退卻,在狹小的空間裏,暖呼呼的溫度順著皮膚侵入到體內,緊接著,過分多餘的熱意不顧主人的阻攔,非要往臉上跑。同桌怎麽能……“喂,你們兩個小鬼頭什麽情況?”齋藤剛上趟洗手間的功夫,一出來就隱約看到兩個人靠在一起,坐在地上,嚇得他離很遠就朝他們喊,“是受傷了嗎?”聽到教練的聲音,就仿佛奇怪的屏障被打破,幸村掙紮著起身,剛才腦子裏的想法也迅速消失得無影無蹤。暗暗地橫了同桌一眼,臉上帶著標準弧度,語氣鎮定平和,“剛才摔倒了,同桌拉了我一把。”這樣啊,齋藤走到旁邊,撩開額前碎發仔細觀察了下,發現沒什麽問題,放鬆地點點頭。隻不過……“快把臉擦擦吧,怎麽像隻花貓一樣。”手指蜷縮抵在唇邊,齋藤看著臉上黑一道灰一道的立花,輕笑出聲。誒?趕緊胡亂擦兩把,可沒有鏡子的情況下,臉上的灰痕被整個暈染開,在臉頰形成圓乎乎的兩坨黑,整張臉變得更奇怪了。聽旁邊齋藤教練笑聲越發張揚,再看對麵同桌發來的“求救”眼神,幸村好笑地丟了個白眼,手指縮到袖子裏,用袖口給同桌耐心擦幹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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