掙紮著從孩子們的懷抱中逃離,憑借堅強的意誌,鬼迅速脫離幻境,“小鬼頭,你還真挺不錯的。”這個少年的精神力肯定比教練資料上顯示的還要強,構造出來的幻境真實可信,如果沒有極其頑強的意誌和對勝利的渴望,很難破解。既然他連天衣無縫都能封印住,那麽……周身散發著暗黑色氣息,空氣似乎在這一刻凝固住,眼神冷漠銳利,再也看不到半點暖意。似是隨意揮拍,可小球卻沒有半點溫和,咆哮著奔向對麵,攜帶的颶風將球場的灰塵卷入天際,一時間場內雲山霧罩,隻能看見灰蒙蒙的影子。“咣!”“砰!”球拍直直飛出界外,與小球一起狠狠砸在牆壁上。被網球掀翻仰躺在地,幸村回憶著剛才看到的畫麵,瞳孔緊縮。在那個瞬間,他看到了鬼神。是真切的,鬼神的影子。就在鬼前輩身後。那是,什麽……“異次元。”似乎猜到了幸村的困惑,鬼開口解答著,“你可以先這麽稱呼。”至於其中的分類,還是要等他自己領悟才可以。現在說了也不過是給這個小鬼徒增困擾。走到網前,鬼垂眸看著掙紮爬起的少年,語氣平緩,就像在陳述一個現實,“看看你狼狽的樣子吧,連地獄的鬼神都阻擋不了。”眼神輕蔑,“就這樣,也能成神嗎?”轉頭,沒有管身後的人,重新走到底線。手指蜷縮著,用力攥緊,汗水滴答滴答地砸向地麵,幸村的眼底翻湧著不服輸的烈火。誰也不能阻止他成神的腳步。在球場上,他就是神。抹掉臉頰的汗水,撿起球拍,幸村聲音沉穩,“再來。”“砰!”“3-2,by鬼。”“砰!”“4-2,by鬼。”看著不斷摔倒,身上滿是傷痕的同桌,立花咬緊嘴唇,渾身顫抖著貼緊攔網。勸說的話停在嘴邊,卻怎麽也說不出口。他知道,同桌一定會戰至終點,哪怕鮮血淋漓,哪怕荊棘遍地。可是……他心疼。“咣!”眼神已經渙散,雙腿再也無法支撐,幸村直直地砸在地上。外套早就不知道丟到哪裏去了,身上的訓練服也沾滿了塵土,胸口劇烈起伏,仿佛扔進沙地的魚,每一次呼吸都拚勁了全力。就這樣了嗎?他的實力,僅僅隻是這樣嗎?抬起眼皮,看著對麵黑氣衝天,張牙舞爪的鬼神囂張又傲慢。仿佛在嘲笑他,這點水平,也配稱神?又好像在質問,你對網球的覺悟,就僅僅是這樣嗎?耳邊還能聽到同桌的加油聲,顫抖又破碎。“同桌,你一定可以的!”上一次聽到這麽難聽的聲音,還是在他做完手術那天。嘴角挽起一絲溫柔的弧度,幸村撐著球拍,從地上爬起,搖擺著站立,最終挺直脊梁。沒錯,他一定可以的,因為“在球場上,我就是神。”話音剛落,少年眼神空茫,周身泛起奪目的光輝。“這、這是……”鬼張大了嘴巴,看著對方的光芒越來越刺眼,混合著金色的細線。是天衣無縫嗎?不,這份光芒更強烈,也更刺眼。是愛知之光輝?不不,是落寞之光輝?不不不,是剛毅之光輝?一次次提出又一次次否定,這道光輝,比他見過的所有光芒都更為刺眼,更加閃耀。鬼看著對方的光芒手足無措,這到底是……沒等他想清楚,就見著幸村的身上,又泛起了黑色光暈。怎、怎麽回事?種島和入江已經開始慌亂地掏口袋找電話,不,不是這個,得用訓練場發的智能手機,他們要跟教練開視頻才行。細碎的黑色不斷蔓延,和白光奮力拉扯著,就好像要把籠罩的少年拉到自己陣營一般。不知過了多久,似乎發現奈何不了彼此,才不甘不願地開始融合。那邊的種島和入江終於聯係上教練,幾乎同時開口“喂,三船教練……”“喂,齋藤教練……”看著場上被黑白光暈不斷衝擊的少年,兩個人語速越來越快,拿著手機的手指顫抖著,視頻那邊,教練們被晃得暈暈乎乎。但他們沒有人在意這些細節,齋藤直接從床上滾下來,幾根呆毛支棱在頭頂,隨著他的動作不斷搖擺,衣領歪斜,袖口也敞開著,但他顧不得那些,左手被手機占據著,一時也不敢放下,牙齒咬掉筆帽,隨意抽出一張紙,連凳子都不坐,弓著腰在紙上刷刷寫出大片公式。而那邊的三船,一口酒噴在手機上,胡子上的酒水不斷往下淌,他卻根本來不及擦,眼睛狠狠盯著少年的狀態,急切地走來走去。這個情況應該……“先帶他來精神分析室,我在……”“閉嘴齋藤!”隔著屏幕和另一台手機,三船一嗓子吼住對方,這些沒用的東西都可以之後再測,現在他們需要給少年龐大的精神力一個出口,不然他會迷失在裏麵的。“現在、立刻、馬上打電話給越智。”終於捋順了思路,三船猛地停下,因為不斷搖擺,但他連站穩的時間都沒有,抓住剛才的靈光乍現,朝對麵喊,“告訴越智,不遺餘力地瞪他。”什、什麽玩意?瞪誰?原本著急的就差要喊醫生的立花霍然轉頭,這種情況是找個人瞪就能解決的?教練瘋了還是他瘋了?可場上的三個高中生仿佛瞬間被點醒,鬼三兩步衝到場邊,掏出手機一個視頻電話打過去。“鬼前輩!怎麽這麽早打電話過來?”聽到視頻裏的聲音,立花迅速轉頭,是毛利前輩!“越智呢?”情況緊急沒時間多嗦,鬼省略了無意義的寒暄直奔主題。眉頭微蹙,察覺到鬼前輩狀態不對,毛利迅速拿著手機蹲下,懟到月光前輩麵前。“喂。”抹了把汗,越智結束訓練,腰背用力,從地上爬起來,接過手機,“有事?”開啟後置攝像頭,鬼展示了下對麵的小後輩目前的狀態,“三船教練說,讓你狠狠瞪他。”愣了一下,越智撩撥額前的發絲,寒冰似的眼眸忽隱忽現。對方需要他精神暗殺嗎?“好。”雖然有些猶豫,但三船教練總有他的道理,“你把手機遞給他。”厚重的頭發撩到頭頂,越智露出光潔的額頭和冰冷的眼睛,隔了一段距離,立花偶然瞥到,身體僵直一瞬。脖頸出傳來一道溫熱,“這是不是傳說中的,抓住命運的後脖頸?”耳邊,是種島前輩含笑的嗓音。回過神,立花倒吸一口涼氣。僅剛才那一眼,他就仿佛墜入無盡的深淵。這群高中生真是深不可測,而他果然還差得遠呢。對於立花而言是無盡的沉寂,但這道目光在幸村身上,卻是指路的燈塔。不知道什麽時候起,他仿佛陷入了一個怪圈中,不斷重複著自己生病時的那段經曆。明明他的病痛沒有那麽難捱,明明同桌一直在他身邊陪伴著,但在這個領域裏,他孤身一人。沒有夥伴,沒有同桌,隻一個人默默忍受著無涯的苦難,就好像,世界都是昏暗的。他在漆黑的橫衝直撞,嘶吼著想告訴對方不是這樣的,掙紮著想要脫離,可都沒有用。沒有出口,沒有人拯救,他能感受到,周圍升起的一團團黑霧,試圖把他拽進地獄。最後,他隻能瑟縮在角落,懷念著同桌身上的溫度,試圖抵禦這無際的嚴寒。可就在這時,他的耳際傳來一陣陣呼喊“你們胡扯,本少爺絕對會給同桌治好的!”是同桌的聲音,僅一句話,就讓幸村重新燃起些許力量,藏在心底的回憶越發清晰,眼睛也不自覺彎下,甚至有心情關注別的問題,就比如,同桌是怎麽做到酷喪又憤怒的?“不可以鬆懈,在你痊愈前,立海大請放心交給我。”“啵!精市來吃蛋糕啊!”“puri~笨太,精市才不喜歡吃這些呢,你是給自己準備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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