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吻,吻到她神色迷離,眸光渙散,他才鬆開。雙目凝望著她,眼底越漸灼熱。商時雨回神,捏著拳頭捶了他一下。唐未火熱的掌心,扣住她的手腕,喘息一聲,半晌,才啞聲道:「……你進去吧。」


    他沙啞的聲音,性感到了極點。


    商時雨還有些迷濛。聽到他的話,微微抬起頭來看他,「你……」


    「但是,吃完飯盡快出來。」唐未將她的話打斷,手指落在她紅唇上,他深深的注視著她,「也不要考慮和他進一步,如果真想要考慮,請好好考慮考慮我吧。」


    他最後那句話,讓商時雨心裏泛起酸來。她苦澀一笑,眼裏有了一圈濕潤的波瀾,「你從來都是說消失就消失,一走就走好幾年,我有什麽資格來考慮你?」


    唐未目光幽深了些。


    「兩年前,你是我男朋友,可是,到頭來,你是死是活,是好是壞,我什麽都不清楚。你瞞著我離開沔城的時候,你也許覺得你夠偉大,可是,你知不知道,我是多絕望的才熬過來這兩年?你又知不知道,這兩年裏,我想了多少種自殺方案?」


    「商商……」唐未心有虧欠。可是,若是時光倒流,再給他一次選擇的機會,他依然會選擇離開。


    「我下車了!」商時雨將眼淚咽下去,她推開車門,腳踏下去一隻後,又回頭看他,「我要的男朋友,是一個不管出什麽事,永遠都不會丟下我玩消失的男人。哪怕很多時候是和他共苦,那我也心甘情願。」


    她吸吸鼻子,「如果隻剩下我一個人活著,活得再長久,也不過是具沒有靈魂的空殼。」


    她說完,邁步下了車。


    唐未坐在車內,望著那背影,久久沉默。


    商商,一個人強撐著活下來,也許隻剩下一個空殼,可是,至少未來還有無盡的希望。但一個人當生命都不再擁有的時候,才是真正的可怕。


    他始終希望她活著,無論活成什麽樣子。


    ——————


    餐廳裏。


    如父母所說,對麵的男人其實是個還算優秀的男人。


    但是,再優秀的人,她也不打算考慮。


    「我姨母說,商小姐看起來會有些清冷,但我現在看來,好像並不是這樣。」


    商時雨扯了扯唇,「也許昨天見到我,我還不是現在這樣。」


    「所以,今天是有什麽好事發生嗎?」


    「是,有。」商時雨幹脆的回應,對於這個話題,她一點都不吝嗇和對方分享,「自己最珍愛的某樣東西,原以為一輩子都要失去了,可是今天卻突然失而復得。這對我來說,應該是這輩子遇上的最美好的一件事了。」


    「那我應該恭喜你。」


    「謝謝。」商時雨喝了口湯,「有件事,我必須和你先道歉。其實今天來這裏,原本隻是為了哄我爸媽開心。我……其實一開始就沒有想過要談戀愛。」


    「那現在也沒有考慮嗎?」


    「現在……」商時雨想了一下,腦海裏閃過某人那句『考慮考慮我吧』,「現在也許會考慮吧。但是……」


    她抱歉的看了對方一眼,為了顧及對方的麵子並沒有繼續往下說。對方是個很聰明的男人,她的暗示,他已經很明白,笑著接話道:「看來,商小姐那件最珍愛的寶貝,是一個人。」


    和聰明的人說話,總會輕鬆很多。


    商時雨沒有隱瞞的點頭,「是。」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吃頓飯,彼此認識一下,當交個朋友。我相信你心上的那個人,應該也不會介意。」


    「嗯。他不會介意的。」商時雨暗想,自己可還是他親自送過來的!


    這一頓晚飯,吃得還算愉快。隻是商時雨偶爾會走神,不知道唐未這時候又去了哪裏,他以後還會不會聯繫自己,如果聯繫,會是今晚還是明天?


    半途,兩邊的父母都打了電話過來。樸姨在電話裏一直叮囑侄子將商時雨送回去,商丘也讓商時雨坐他車,否則就親自來接。


    商時雨不想讓父親再辛苦的跑一趟,隻得答應讓對方送自己。


    買完單,兩個人並肩出來。男人道:「商小姐,你等一下,我現在去車庫開車過來。馬上就好。」


    「好。我等你。」


    商時雨頷首,對方便離開了。她下意識的往前坪的車庫看了一眼,看到那輛熟悉的車,驚愕。


    唐未?


    他竟然還沒有走嗎?


    心裏,波動了下。她邁步朝他的方向過去。


    果不其然,還真是他的車。


    駕駛座那邊,車窗降下,他就安靜的靠坐在那,這會兒竟是已經睡著了。外麵的月光和城市的霓虹交錯著打在他臉上,他整個人看起來還有些疲倦。大概,他的身體現在也還在恢復的階段吧,和過去一樣容易疲勞。


    商時雨心裏又軟了幾分。不知道這兩年他到底禁受了什麽。


    商時雨站在車門邊打量他,感受著他淺淡均勻的呼吸,打量著他立體的五官。在今天他出現之前,她真的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竟然還能離他如此近,近到觸手可及。


    心裏一時間百般滋味在縈繞著,她難以自持,抬起手來想去觸碰他。


    就在她手指情難自禁的要碰上的這一刻,他扔在儀錶盤上的手機,突然『嗡嗡——』的震動起來。


    他睫毛顫了顫。


    商時雨一驚,連忙把手收了回去。


    他摁了摁疲倦的眉心,緩緩睜開惺忪的睡眼,一眼看到她就站在車旁邊,意外一瞬後,他慵懶一笑,「吃完了?」


    「你怎麽還在這兒?」商時雨心跳加快,垂在身側的手稍稍捏緊一些。


    他坐直身子,眯起的眸子看她,「以防幼稚園的小朋友被壞人拐走。」


    「……我才不是小朋友。」她嘟囔。


    唐未不置可否的笑笑,「吃完了就上車吧,我送你回去。」


    「商小姐。」就在此刻,之前同她約會的男人這會兒也開著車從車庫裏出來了。對方降下車窗在叫她。


    商時雨側目看他一眼,又回頭看了看唐未。唐未正在打量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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