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循見她臉色有變,也下意識的跟著她的視線看過去,「嘿,這人,還真是陰魂不散了!什麽情況啊?」


    他們看到的不是別人,就是之前以為已經離開的唐玨。


    而且……


    他現在已不是獨自一人,身邊還挽著一位天仙一樣的年輕女子。


    柒柒遠遠的看著,一眼就認出來他身邊的人來,就是今天阮萌萌提過的溫心。


    所以……


    果然如自己所料啊,這個男人,不會隻對一個人感興趣的。


    她在列,其他女人也在列……


    柒柒看著並列站在一起,非常養眼的兩人,一時間有些走了神。說不清心裏是什麽感受。突然之間確定了唐玨就是和自己玩玩,她該覺得輕鬆的。可是,心底似乎又不是隻有輕鬆。


    「柒柒,回神了。」


    莫循的聲音,讓她回過神來。


    她輕』啊』一聲,莫循低頭壓低聲和她說話,「雖然唐玨是挺好看的,不過,我爸媽在呢,給我留點麵子,行嗎?」


    「……對不起。」她走神了。輕輕道歉一聲,勉強擠出一絲笑來。不再往那邊看一眼。


    ————


    另一邊。


    經理匆匆跑了過來。


    「唐先生,今天……這,不知道您要過來,所以,沒提前清場。」


    「不必了。」


    唐玨隻有冷淡的三個字。


    溫心挽著他的胳膊,溫聲和經理道:「騰出個包廂來吧,我們坐包廂也可以。」


    「好。我現在立刻去準備。」


    「把那桌給我騰出來,我們坐那。」唐玨漂亮的下頷往某個角落裏比劃了下。


    經理和溫心都詫異了下,誰都知道他不喜歡人多的空間,哪怕這樣安靜的氛圍裏。今天,有些反常。


    溫心最是害怕反常的唐玨,所以,不敢有半句多的話,隻是跟著點了點頭。


    當然,能和唐玨在這樣公眾的場合下用餐,對她來說,是再好不過。她巴不得可以和唐玨公開關係。雖然,真正說起來,其實他們並算不上有關係。


    ————


    之後……


    正在陪莫家長輩用餐的柒柒,就看到隔壁桌子的客人被經理再三道歉、賠罪、送禮後請到另一桌去。而緊接著……


    唐玨由溫心挽著,緩步過來。


    越靠越近,柒柒隻覺得如芒刺背。手裏的筷子,幾乎都要握不住。她不知道唐玨到底想要怎麽樣,但是,如今莫家長輩就坐在這,她不想在他們麵前出什麽狀況。


    唐玨和溫心在他們隔壁桌坐下了,經過他們桌的時候,從頭到尾,眼神都不曾朝他們這邊看過一秒。好似,她就是一個不存在的透明人。


    柒柒心裏繃緊的弦稍稍鬆了些,忽然又覺得自己的緊張既沒道理又可笑。他也許隻是和女朋友來用餐而已,她又怎麽會自作多情的以為,他就是衝著自己才出現在這兒的?


    「柒柒,我怎麽一直都心不在焉。不會是唐玨太帥了,把你給迷暈了吧?」


    莫循半真半假的和她開著玩笑。


    柒柒不搭理他,隻是將剛剛剝好的蝦遞到莫母和莫父碗裏。吳頌翎喜笑顏開,怎麽看柒柒都怎麽喜歡,讚賞道:「莫循啊,你看看你們家柒柒,多體貼!也算你有眼光,給我們倆找這麽一好兒媳婦。這輩子,你得給我好好對她啊,媽可就認定她了。」


    「那不隻是你媽,你爸我也一樣。」


    莫循哈哈直笑,看著柒柒,「聽到沒,媳婦,這輩子你都不能拋棄我了。」


    柒柒真佩服莫循,演戲演得和真的似的。『一輩子』三個字也說得特別溜。她便也跟著配合,「知道了,一輩子不拋棄你。」


    另一邊……


    「玨,你沒事吧?」溫心輕呼一聲,立刻抽紙,將唐玨的手心疼的抓進手裏。


    一個水杯,直接碎在了唐玨手上。


    玻璃碎渣,嵌進他掌心,嵌得很深,血流了出來。


    「鬆手。」唐玨漂亮的薄唇掀動,隻給了溫心冷淡的兩個字。


    溫心擔心,可是,但見他眼底夾雜著駭人的風暴,已是一句多的話不敢說。不知道今天的他,到底是怎麽了。往日雖也是陰晴不定,但不見今日這般將情緒浮在了麵上。


    ——


    「爸媽,我去洗個手,你們慢吃。」吃到一半,柒柒站起身來。


    「要我陪你一起去嗎?」莫循非常體貼的問。


    「不用了。」柒柒搖頭,「你留下來陪爸媽吧。」


    她獨自起身,往洗手間裏走。去洗手間的時候,要經過唐玨和溫心的那桌,她目光隻直視前方,學著之前唐玨的樣子,也絕不多看他一眼。可是,心裏,卻還是莫名的七上八下。


    ————


    柒柒洗完手,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嘆口氣。


    這頓飯,莫名其妙吃得和打仗一樣。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過敏感了。


    她晃晃頭,決定待會兒出去後要真正的、徹底無視掉唐玨的存在。深吸口氣,走出去,才走到門口,腳步怔住。


    一道頎長的身影,正站在昏暗的長廊裏,臨牆而立,修長的手指上點了支煙。


    男人慵懶卻又衿貴,頭上的復古宮燈裏灑下來的光影,讓他好看的五官鍍上了幾分神秘的朦朧。


    柒柒隻看一眼,便別開眼去,默默的要從他身邊走過。


    可是……


    經過之時,手肘驀地被男人扣住。


    下一瞬,菸頭在空中拋出一個優美的弧度,穩穩的落在了一旁的菸灰缸裏。


    柒柒抿緊唇,不說話,隻是掰著他的手。他一轉身,將她用力抵在了牆上。餐廳裏,冷氣開得很足。他們頭頂就是風口,柒柒穿著裙子,站在那,隻覺得背後的牆麵,冷得刺骨。


    可是……


    再冷,也不及他此刻看著自己的眼神來得冷。


    「這麽盡心盡力的討好他們,是真想給他們家當兒媳婦了?」


    唐玨的聲音,還是輕柔的。可是,這股輕柔,卻分明是一把鋒刃的刀,像是一刀一刀剃在她身上,刺著疼。


    「……我和莫循是合法夫妻,我本來就是他們的兒媳婦。」


    「形婚你也敢說合法夫妻?」唐玨冷笑,而後,抬起她的眼,眼睛定定的看著她,像是要看穿了她,「柒柒,你的『一輩子』,是不是真就那麽廉價,我可以許,就連一個gay,你都敢隨意許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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