優秀的,有頭腦的,理性且利己的人。


    悠悠地吐出一口煙, 聶霄靠在鐵欄上,觀察起一個孩子。


    那個男孩麵無表情地看著卷子, 臉上沒有絲毫的情緒波動。


    聶霄兩指夾煙,朝男孩的方向點了點, 對下屬吩咐道:


    「把他的資料拿過來。」


    「是。」


    男孩似有察覺,轉頭看向窗外,與抽菸的男人四目相對。


    聶霄夾著煙狠吸了一口,挑眉看著他。


    男孩用十分平靜的目光看了他一眼後又重新看回了卷子。


    接過下屬拿來的資料,聶霄隨手翻動了幾下。


    在看見照片旁的名字寫著「一」時,不禁停留了片刻。


    聶霄的下屬將院長喚了過來, 這個憨態可掬的胖女人搓著手, 對著聶霄滿臉殷勤的笑容。


    如果沒有聶霄的支助,她這間福利院也辦不長久。


    現在他來選孩子, 當然傾盡全力地滿足他的一切需求。


    她瞄了一眼聶霄手上拿著的資料, 首先開口問道:


    「聶先生可是看中了一眠?」


    聶霄轉頭看她, 也不管她介不介意,就朝她呼出一口煙。


    女人捂著口鼻咳嗽了幾下,但還是堅持為聶霄介紹男孩。


    各方麵的表現都是最優秀的,名為「一」。


    「眠」則是他在繈褓時就有的名字,大概是因為喜歡睡覺的緣故。


    聶霄也不知道聽沒聽進去,就是盯著一眠的照片看。


    可能已經在心底裏作出了決定。


    等考試結束後,孩子一窩蜂地湧了出來。一眠還坐在座位上慢吞吞地收拾文具。


    聶霄抬腳走了進來,皮鞋踏在瓷磚上的聲音格外地響亮。


    ……


    等到成績出來的那一天,一眠就已經被聶霄帶回了別墅。


    最開始的時候,聶霄會將他送到升學率最好的學校接受教育。在工作閑暇之餘,聶霄還會將他帶出去遊玩,為他闊展眼界。


    聶霄對他很好,盡管有時候他一語不發,他也能將所有的事情安排得麵麵俱到。他給了他父愛中最基礎的東西。


    盡管在聶家需要學習的東西還很多,但聶一眠已經在逐漸地對聶霄敞開了心扉。


    他願意在這種條件下努力地汲取知識,的為將來繼承聶霄的產業做鋪墊。


    他已經做好了以「聶一眠」的身份成為聶家一員的準備。


    直到那一天,聶霄為他舉辦了生日宴會。


    宴會上,名媛大牌,富商子弟,都舉著酒杯向當時還隻有十二歲的他慶賀。


    他抿了抿嘴,也舉起了自己的酒杯一飲而盡。


    酸澀的味道充灌了咽喉。


    聶一眠第一次喝酒,臉色微醺。


    後來聶霄抱著他回了房間。


    在觸碰到柔軟的床褥時,聶一眠閉上眼睛就要睡去,但想到聶霄還在身旁,便輕輕地喚了一聲「爸爸。」


    聶霄為自己倒酒的手一頓,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床上的人。


    「你喊我什麽?」


    聶一眠迷糊地又叫了一聲。


    視線裏的聶霄的身影在逐漸的放大,一片巨大的陰影投在了聶一眠的上方。


    聶一眠瞳孔一縮,猛然驚醒。他捂著自己的脖子,感覺全身上下都像是著火了一般。


    喝酒……會有那麽大反應麽?


    不知道什麽時候,聶霄傾壓了上來。他拉起他無力的手臂,沙啞地說了一句話:


    「我也許並不是一個稱職的父親……」


    聶一眠臉色慘白,用力地推拒著他強壯的軀體。


    不要。


    聶一眠瞪大了雙眼,掙紮著滾下了床,跌跌撞撞地朝門口跑去。


    但是手還沒握到門把,就被身後的人狠狠地摁在了門板上。


    聶霄將下巴搭在他的肩上,眼神陰鷙地低語:「你再跑一下試試……」


    聶一眠吃痛地揚起纖秀的脖頸,眼角溢出淚光。


    他想,他從來就不可能擁有真正的感情。


    暗無天日的生活,無休無止地瘋狂。


    他唯一的希望溺死在了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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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9章 【番外】心魔


    聶一眠抵在門上絕望地抽泣。


    聶霄在他的耳邊不斷地抒發出內心的愛意。


    他們的關係還沒有正式成為親情意義上的父子, 就已經跌落到了冰點。


    昏暗的光線投下, 聶一眠被迫麵對著聶霄。


    他說:「放過我。」


    聶霄捏著他的臉頰, 殘忍地拒絕。


    聶一眠哭喊著,伸手抓撓著身邊能抓住的一切。


    聶霄將他拖拽到了另一處地方, 他也還在不斷地掙紮。


    紅酒被打翻了。


    熱。


    疼。


    倦。


    空氣是灼熱的。


    腥膻味和酒氣渾濁在一起。


    翻江倒海,令人作嘔。


    聶一眠微眯著眼,無力地呼出一口氣。


    他是砧板上的魚肉,任人擺布。


    他手裏握著的,唇上啃噬著的, 身體上晃動著的,都不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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