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


    「晶卡識別錯誤達到上限,再次識別錯誤後將鎖定開門權限,啟動警報。」


    冷汗浸透了襯衣,軍服緊貼後背,林牧心中一陣煩躁,踉蹌著後退兩步。


    手臂半懸在空中,林牧正猶豫著是否進行最後一次嚐試,就有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從身側繞過,輕輕覆蓋上他的手,力道很穩,掌心的溫度灼熱。


    牽住他的手,將晶卡覆蓋在了正確的位置。


    「嘀」的一聲,門被打開,晶卡從指間滑落,掉在了門外。


    「我有……」


    林牧倏地關上大門,將邵冷沒說完的半句話截斷在門後。


    「別進來。」林牧短促地留下句話,咬緊嘴唇,身體抵上冰冷的門麵,抵死守住最後一道防線,像走投無路的困獸,畫地為牢將身體禁錮。


    將渴求狠狠撕碎,丟進深淵,將退路封鎖。


    可心底偏住了惡魔,在他耳邊放肆引誘,不斷暗示他打開身後那道門,迎接他想要的信息素。


    敲門聲陡然間響起,粉碎了惡魔的暗語。


    邵冷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比心底不斷驅使他的聲音更像魔咒:「你怎麽樣?」


    ……當然糟透了。


    「需要的話,我可以幫你。」


    ……我不需要那種幫助,我自己能夠克服。


    「如果你同意,我就進去。」


    ……洗手間裏的事情絕對不會再發生第二次。


    大概是感覺到了林牧的堅持,外麵很長一段時間都不再有動靜。


    林牧用手扶住額頭,輕輕喘息著,手指在軍服領口處的皮膚上用力抓了幾下,立刻浮現了幾道觸目驚心的血痕。


    靠近頸動脈的位置,疼痛喚起了強烈的危機感,讓理智漸漸復甦。


    十分鍾後,邵冷的聲音終於再次傳入:「……你放心,我在外麵,不會進來。」


    那句話裏的退讓,似一道溫柔的警示,調動了全身毛孔的不安。


    理智頃刻間炸裂開來。


    心底死守的領地被那個狂妄的惡魔顛覆占領,迫使壓抑了二十一年的身體去接受陌生信息素的傾注。


    片刻前好不容易建立起的心理屏障,在那一刻徹底化作無用。


    「你……進來。」林牧艱難地開口,剎那間,抵死堅守的底線無限後退。


    門外的腳步聲倏地停住。


    「就用那張晶卡,」林牧低聲,又重複了一遍,「進來。」


    說完後,身體一陣疲憊,幾乎從門後滑落。那場理智與本能的對抗幾乎消耗了他的全部力氣。


    林牧快速騰出一隻手,借著身邊一台機甲穩住了身體。


    汗水沿著麵龐滑落,浸透睫毛,濕了眼眸。


    係統驗證晶卡的冰冷提示,門鎖開啟的聲音,熟悉的腳步聲,以至於細微的呼吸聲……對他現在過於敏感的身體來說,都變成了傲慢的挑釁。


    大門打開的剎那,一隻手繞過林牧的腰,扶住他身體。


    林牧後背被迫撞上他胸膛,熾熱的氣息噴灑在頸間,帶來比傷痕更加強烈的危機感。


    「怎麽樣?撐得住嗎?」聲音猶如低音提琴一般。


    戰慄由耳膜擴散全身。


    他猛地意識到自己剛才說了什麽。一個「omega」,在一個alpha麵前提「幫助」,是有那層意思的。


    怎麽辦?現在趕他出去,還來得及嗎?


    邵冷等了他一會兒,見他一直毫無動靜,才主動出聲:「需要我……」


    林牧眼底神色黯淡下來,偏過頭,打斷他的話:「不用說了,你直接——」


    打暈我。


    然而剩下的半句哽在了喉嚨間。驟然間洶湧起來的欲望燒灼了他的喉嚨,嘶啞了聲帶。


    那聲音無力又曖昧,落在邵冷耳中,被曲解成了另一層意思。


    邵冷明顯怔住,眼眸微沉:「其實你不用……」


    林牧倔強地對上他目光,明明是已經發生過一次的事,在現在卻變得尷尬無比。


    麵對邵冷那張臉,林牧隻覺得無比屈辱。


    讓他不可迴避地想起重生前,自己發情的時候。


    毫無溫度的房間,連暖黃的燈光都讓人覺得無情。


    邵冷斜倚在門口,雙手抱臂望著他,眼底湧動著不知名的複雜情愫。


    回憶浸泡在海水之中,每一幀都冰冷晦暗。


    一想到這裏,林牧心裏莫名其妙難受起來,主動背過身去:「換下位置。下手輕點。」


    正麵被打這種事,實在是太有損形象。


    「嗯?」邵冷明顯一頓。這個姿勢?輕點?


    「快點。」林牧咬牙,剛一說完,就發現自己正對上了訓練室的攝像頭。


    糟了,萬一這裏的監控錄下了他們……


    這一念頭剛一升起,他就聽見黑暗中傳出的細微聲響。


    林牧轉過頭去,正看見邵冷利索地把黑色的軍服外套拋在了攝像頭上。


    他脫衣服做什麽?!


    林牧愣了一下,一抹不好的預感升上心頭:「你——」


    「……放鬆。」耳邊響起的聲音低沉,是解禁的咒語。


    緊繃的身體在溫柔的包裹下逐漸放開了戒備,閉眼的剎那,伏特加的信息素炸裂開來,與他的信息素交融,灰燼殘餘帶著灼傷人的溫度,貪食附骨,纏繞成永不磨滅的刻痕。


    過了很久,林牧才勉強恢復意識,撐著身體,眼神漸漸恢復清明。軍服有些淩亂,林牧利索地整理好,就好像剛才什麽也沒有發生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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