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黑魔王掃了他一眼，意有所指地說：“我以為你會更樂意留下來見一見熟人呢。”“怎麽，”湯姆問，“今天還有人要來？”他笑得露出了尖尖的虎牙，不懷好意地問：“是鄧布利多校長嗎？”“對此我抱有不同的意見。”黑魔王回答說，指了指長桌上的某些空位，熟悉得就好像食死徒們仍然坐在那裏一般，“今晚那裏少了六個食死徒。有三個為我死了，有一個沒膽子回來……”黑魔王冷笑了一聲，“他會付出代價的。一個仍然是我最忠實的仆人，他已經重新為我服務了。”“我猜是那位瘋眼漢穆迪先生。”湯姆試探他。但是黑魔王隻是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還有最後一位，”黑魔王摩挲著魔杖說道，“我想他是永遠離開我了。我倒是想看看他有沒有膽子回來，以及……他到底是為了什麽回來。”湯姆心裏一沉，他已經猜到了黑魔王指的是誰了。何況在剛才的晚宴上他的確沒有看到斯內普教授的身影。湯姆沉默著拉開一把椅子坐了下來，隱身在一旁的家養小精靈殷勤地為他倒滿了一杯奶茶。“換成熱牛奶。”湯姆彈了一下杯子，吩咐道。狡猾的馬爾福夫婦一個借口送哈利上樓休息，另一個則找著了送客的理由，兩個人都一去不回。烏鴉明目張膽地吃了兩個冰淇淋球，還想吃第三個的時候被湯姆攔住了“你還記得你是隻烏鴉嗎？你腸胃受得了嗎？”烏鴉不高興地拿翅膀虛扇他，怪叫著跳著繞開他伸出來的手臂還要去吃，被黑魔王喝止了。於是烏鴉不高興地飛走了。偌大的宴會廳裏除了角落裏生吞小羊羔的納吉尼之外，隻留下他抱著牛奶杯半醒半睡地陪著黑魔王在長桌旁等著，有一搭沒一搭地挖著甜品吃。算起來也沒有等待多久。大概是宴會本身就已經耗時不少，霍格沃茲那邊尋找失蹤的黃金男孩無果，黑魔標記又傳來召喚，斯內普和鄧布利多商議後自然就會到黑魔王這裏來試探一番。斯內普裹著鬥篷，站在了馬爾福莊園的鐵門外。漆黑的布料襯得他的臉色比平日裏更加蒼白了，那雙冷冰冰的黑眼睛裏閃爍著怪異的光。他舉起左臂，像穿過一陣煙霧一般穿過了鐵門。他的老朋友盧修斯並沒有出現，就像任何一個審時度勢的斯萊特林該做的那樣隻有他在黑魔王麵前證明了自己的忠誠，順利在黑魔王的魔杖下逃生，他的那位朋友才會帶著微笑，仿佛無事發生般熱情地招待他。畢竟死人是無需浪費交情的。整個馬爾福莊園裏隻有夜風刮過枝葉的簌簌聲，黑黝黝的，隻在遠處的宅邸裏亮著幾扇窗。但是他已經習慣在黑暗中獨行了。斯內普大步走向了宅邸，踩著砂礫路進了門廳，順著手臂上滾燙劇痛的黑魔標記的指引走到了一扇沉重的木門前，略微頓了頓，他轉動了青銅把手。華麗的大理石壁爐裏燃著的熊熊火光照亮了屋子，裝潢考究的長桌前坐著的是長相猙獰的黑魔王，而黑魔王身邊那個消失了大半年的格蘭芬多學生正在哈欠連天地舀著布丁吃，就好像黑魔王的惡名和長相統統都沒有影響他的食欲一般。斯內普沒有想到這裏還有其他人主要是這個其他人還是他的學生，這讓他跪下去親吻黑魔王袍子的動作顯得沒有那麽行雲流水特別是當湯姆看到他的動作之後突然驚天動地地咳了起來，一邊咳還一邊去扯黑魔王的袖子，一股快要被布丁嗆死急需救命的鬼樣子。黑魔王：“……”斯內普：“……”湯姆：“咳咳咳！”他是真的吃了一驚啊！雖然之前也看到其他食死徒這麽謙恭的動作，但是那都不認識嘛，唯一認識的大馬爾福還是個狡猾地逃過行禮環節的家夥。加上斯內普教授平時一副冷傲毒舌的樣子，誰知道他需要低頭的時候也能直接就把自己壓到塵埃裏去？黑魔王毫不掩飾地翻了個白眼，動了動手指，無形的力場衝擊在湯姆的胸腹部，逼迫他把嗆住的布丁吐了出來。“蠢貨。”黑魔王說著，指使著一塊方巾飛了起來，沒好氣地甩在他臉上，“擦擦吧。”斯內普目不斜視地跪在黑魔王麵前，再一次清空了大腦。“久違了，”黑魔王俯視著斯內普，“西弗勒斯。”他緩慢地說道，“我們上一次正式碰麵的時候，還是在十三年前。那時候你也是這樣跪在我麵前，苦苦哀求我留下那個女人的性命……”斯內普麵不改色地聽著，倒是湯姆猶疑著移開目光感覺好怪異哦，當麵聽長輩的八卦什麽的。“怎麽，今天是想故技重施，哀求我留下那個女人唯一的兒子的性命嗎？”黑魔王冷笑著問道。哈利.波特還活著。斯內普一邊想著，一邊清空了大腦，迅速回答了黑魔王的問題：“主人自有安排，輪不到我多嘴多舌。”黑魔王居高臨下地打量著他。斯內普不動聲色地望著他的臉，回想著他對波特的怨恨，忍耐著黑魔王在他腦子裏肆無忌憚地翻找。等感到黑魔王的動作稍緩，他立刻把話題拉回他準備好的領域裏：“我原本應當第一時間迎接主人的回歸，但想著主人交給我的任務，我還是等那邊安排妥當了才來的。是我來遲了，主人。”“你的忠心真令我感動，西弗勒斯。”黑魔王仔細地調整著方向，用魔杖瞄準著斯內普，給他施加更大的心理壓力，“這十幾年來，隻有你一直忠心耿耿地惦記著我的任務，”他陰陽怪氣地說道，“我還以為，你已經順理成章地投靠了那個慈悲的鄧布利多呢。”“鄧布利多對於斯萊特林從不慈悲，主人。”斯內普真情實感地說道，把這些年在一個瘋瘋癲癲、充滿奇思妙想、還亂給格蘭芬多加分的校長手下全年無休地打工的怨氣都在腦子裏翻出來給黑魔王看。他說著，還意有所指地瞟了一眼湯姆，不明白為什麽黑魔王還讓一個孩子待在這裏。雖然這個孩子能在黑魔王手下存活大半年，而且看樣子混得很不錯就已經很不可思議了。但是事關間諜的事情，讓一個未成年巫師聽著是不是不太靠譜？還是說，故意放一個他的學生在這裏，就是為了進一步刺激他的心理防線？斯內普謹慎地再次清理了大腦。“我回避一下？”湯姆終於逮著了台階，抓著他的牛奶杯快樂地準備退場。坐在黑魔王身邊看著自己的老師跪在地上隨時可能被處死，自己知道對方的身份還要提心吊膽地看著對方演戲，順便生怕最後破綻是從自己的表情裏流露出來的……還不如快點躲開的好。“你無需回避什麽，”黑魔王卻製止了他，“坐下。”“西弗勒斯.斯內普，原本隻是一個生活在麻瓜世界肮髒角落裏的混血，”黑魔王輕蔑地指了指他，對著湯姆說道，“是我挖掘了他，提拔了他，培養了他……現在這位可是魔法界最年輕的魔藥大師，能勇敢地同時糊弄黑白魔王的雙麵間諜……”“不過你要是覺得我和那個老糊塗了的鄧布利多一樣好糊弄，”黑魔王眼睛裏亮起了紅光，“你可就打錯主意了，西弗勒斯。鑽心剜骨！”斯內普顫抖著匍匐在地上，咬緊了下唇沒有叫出聲來。他能從一眾食死徒中脫穎而出，年紀輕輕就爬到黑魔王身邊，自然不是隻靠著他的魔藥天賦。他內心隱藏著的黑暗天性讓他能迅速貼近並領會黑魔王的性情他這個喜怒無常的主人壓根兒瞧不起那些唯唯諾諾、戰戰兢兢的仆人，而且在折磨他人的時候，慘叫和掙紮隻會進一步激起他暴虐的興致。湯姆動作輕微地換了個坐姿他感覺不太舒服，但是顯然開口勸阻黑魔王隻會把他自己也搭進去。好在在他忍耐值降到穀底之前，黑魔王停了下來。“很好，西弗勒斯，看來你還沒有忘記服從的美德。”黑魔王懶洋洋地說道。斯內普將額頭抵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麵上，顫栗著緩緩平複自己的呼吸。“現在，盡情地說服我吧，不然我想，納吉尼大概是不介意加點兒夜宵的。”吃小羊羔吃得飽飽的納吉尼發出了抗議的嘶嘶聲。黑魔王假裝沒有聽見。“我沒有什麽好說的，主人。”斯內普直起腰，慘白著臉，毫不躲避黑魔王審視的視線。他心裏很清楚，今天他就是舌綻蓮花說得天衣無縫，多疑的黑魔王也絕對不會打消半分疑心的。千言萬語其實都不如他服從的態度和有用的身份。所以他幹脆不解釋了。“是忠是奸，您一眼可辨；是殺是用，您一言可決。雷霆雨露，俱是天恩，絕無怨言。”斯內普甚至坦蕩地撤去了大腦封閉術，賭的就是他的主人不會再次進來翻找如果真要較真地去一個個辨忠奸，他的那些食死徒同事大概十有八九都得喪命。黑魔王並不是個十分計較手下的小心思的主人，出身斯萊特林的伏地魔很明白手下心思活絡是正常的不然頭一個死於不忠的就是馬爾福了。黑魔王和他的食死徒們都十分明白，黑魔王至高無上的權利源於他的舉世難敵的力量。所以在他虛弱的時候，他壓根兒不敢召喚他的仆人們，同樣的，在他歸來的時候，他也很篤定他的仆人們會收起他們的小心思，繼續團結在黑魔標記之下。黑魔王收起了魔杖，哼笑了一聲：“斯萊特林。”在場所有人都明白這一場資格審查算是過去了。“說說吧，鄧布利多交給了你什麽任務？”黑魔王一邊問，一邊揮揮手，示意湯姆可以離開了。嘴上說他無需回避，等不需要殺雞給猴看、談到幹貨的時候，又叫他走開……湯姆撅撅嘴，一手端著他的牛奶杯，一手撈起納吉尼往樓上走他還記得洛哈特之前說過斯內普和蛇的問題，安全起見，還是把蛇一起薅走的好。納吉尼盤得好好的，突然被湯姆撈起來，懵了一瞬，不高興地張開嘴假裝要咬他。湯姆敷衍地用下巴蹭了蹭納吉尼的蛇頭，安撫它：“好啦好啦。”納吉尼掙開了他的手，自己遊上了樓梯，順便用尾巴不輕不重地抽了一下湯姆的小腿。斯內普用餘光看著湯姆和納吉尼的動作，確認他們隻是在嬉鬧之後，在心裏怒扣了格蘭芬多五十分，這才收回了目光，卻迎上了黑魔王審視的眼神。“你倒是很關心那孩子，西弗勒斯。”黑魔王玩笑般說道。“我大膽揣測您留著那孩子還有用處，主人。”斯內普低聲回答道。“當然，當然。”黑魔王似乎心情很好地笑了起來，“下學年我會送那孩子回去上學，到時候還需要你多多關照啊，西弗勒斯。”“我不明白您的意思，主人。”斯內普說，“您是說要把他再送回霍格沃茲？”黑魔王沒有接這個話茬了，他指了指他身邊的位子，說道：“坐下來說話吧，我想聽聽你是怎麽說服鄧布利多的。”斯內普服從了他主人的命令，默默把黑魔王說的那句話記在了心裏。--------------------之前在網上看到一種說法，說馬爾福肯定是那種敷衍大師，每天回家後就大談“摸魚、下班、劃水、甩鍋、咕咕咕、下次一定”等話題的那種高級劃水大師，所以不僅他的兒子也是一個敷衍派學員一年級就知道約了哈利和羅恩然後放鴿子連帶著他們家的小精靈都飽受熏陶與眾不同天天想著自由……哈哈哈哈哈哈好像也有道理？所以真要論忠心，伏地魔頭一個就應該幹掉“狡猾的朋友”馬爾福，畢竟是原著裏伏地魔當眾蓋戳說他魁地奇賽上看到黑魔標記溜得飛快的家夥呢……感謝在2021-09-24 00:33:55~2021-09-25 23:26:3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一隅、wky731、周某某 10瓶；悄悄是心上肖 5瓶；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第201章 伏地魔回來了==============================斯內普返回霍格沃茲的時候是拎著一隻茫然的波特回去的。本來他還應該順便把另一個討厭的格蘭芬多小鬼一起領回去的他自然不會多嘴去問一句是否需要把湯姆也領走，是永遠學不會看人眼色的波特張口問了一句：“湯姆不走嗎？”黑魔王自有打算，讓一個顯然心思活絡的雙麵間諜就這樣領走他的弟子或者說他的魂器，未免也太抬舉這個不忠誠仆人了。不過讓他把那個喪家之犬一樣的所謂救世男孩領回去倒是正好，正彰顯他魔王氣度，也好讓鄧布利多知道，他的救世男孩兒不過是個三言兩語就能從鄧布利多指定路線上偏移的小孩子而已，已經不被他放在眼裏了……但是湯姆反應激烈的拒絕倒是讓他忍不住多看了一眼。“我不！”已經躺在床上的湯姆飛快地說，並牢牢拽住了被角，一副非常警惕的樣子，“這會兒回去豈不是正好撞上學年末檢測？我可是一整年沒正經去上課了！”這是什麽見鬼的“考試猛於黑魔王”的孩子話！這要是在霍格沃茲，斯內普發誓格蘭芬多的寶石一定會猛地下去一大截。“如果跟著我一年學到的東西還沒有你在學校裏學得多，”黑魔王笑著說，“那我就要考慮一下清理門戶的問題了。”湯姆大逆不道地衝著黑魔王翻了一個白眼：“那我隻好請求您稍微考慮一下您的課程設置的問題了您當年讀書的時候當真沒有偏科嗎？”“全o，”黑魔王反手指了指自己，“優秀畢業生。我隻是去掉了一些畢業後發現不太實用的課程。”湯姆露出了敷衍的假笑。我看對你來說最實用的應該是《英國魔法界法律法規大全》和《逃犯須知的一百條實用小技巧》吧！“好吧，小混蛋。”黑魔王假意是尊重了湯姆的選擇才讓步的，無形的教鞭不輕不重地敲打了一下他的腦袋，然後轉向斯內普說道：“轉告鄧布利多，我非常思念他，簡直迫不及待要和他見麵了。”黑魔王咧開了他幾乎沒有嘴唇的嘴巴，露出了白生生的牙齒。斯內普麵不改色地對著他的主人頷首，然後拽著哈利的胳膊退了出來，毫不意外看到他的老朋友盧修斯正獨自站在黑黢黢的花園的角落裏等他。“西弗勒斯！”盧修斯熱情地和他打招呼，“我親愛的朋友！”他上前匆匆地擁抱了一下斯內普斯內普不動聲色地忍耐了下來就像以往一樣，斯內普感覺到他的巫師袍上的口袋微微一沉，心知是盧修斯又塞了什麽打包好的珍貴魔藥材料進來。他對著盧修斯簡單地點了下頭，隻說了一個字：“嗯。”他會看顧好馬爾福家那個小混蛋的。於是盧修斯臉上的笑容更加真誠了。“不敢耽誤你們的時間，想來那位是有吩咐的。”狡猾的馬爾福直接用“那位”來代指，就連斯內普也沒聽明白他指的到底是黑魔王還是白魔王。或許是一語雙關吧。馬爾福家主親自為他們拉開了大門，並說道：“今天一切都很匆忙，沒能好好招待你們，如果下次有機會……”他飛快地向斯內普暗示黑魔王的回歸也是出乎他的意料的，並試圖約斯內普找時間聊聊現在到底是個什麽狀況。“再說吧。”斯內普沒給他一個明確的回答，拉著哈利快步走出大門，直接幻影移形了。盧修斯看他們徹底消失了，這才驀地撤下了笑容。他的小龍……雖然明知什麽都看不見，但是他還是忍不住憂慮地向著霍格沃茲的方向遠眺。斯內普拽著哈利穿過了霍格沃茲的鐵門，費爾奇端著蠟燭在門口守著，跳躍的火光印在他臉上，顯得格外陰深。但哈利發覺自己竟然很高興在此刻看到他。這至少能證明斯內普教授真的帶他回霍格沃茲了，這讓他稍微鎮定了一下。費爾奇那隻瘦骨嶙峋的灰貓瞪著凸起的大眼睛嗅了嗅哈利，拖長聲音叫了幾聲。“你聞到了什麽？”費爾奇低聲問他開始顯得有點興奮的愛貓，並斜著眼睛警惕地望著哈利，似乎在懷疑他趁機夾帶了什麽違禁品進校。“勞駕，讓一下。”斯內普不怎麽耐煩地說，“我要帶他去見校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