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哈利木然地站在原地，扭頭對羅恩說：“我寧可他強迫我吐鼻涕蟲或許不需要他強迫，我已經快吐出來了。”羅恩笑得嗆出了兩條鼻涕蟲。直到深夜哈利才從洛哈特辦公室脫身，精疲力盡地爬進了休息室。湯姆一直在休息室等他，因為他一直覺得洛哈特教授有哪裏不對勁。“別提了。”哈利癱在沙發上揉自己的手腕，“你絕對想象不到，他在牆上掛滿了自己的相框，就連桌麵上也堆著一大堆簽名照。”“一個洛哈特的微笑就夠受了，當四麵八方各個角落全是洛哈特對你露出大白牙傻笑”哈利翻了一個白眼，“我今晚肯定會做噩夢的。”“聽起來很不同尋常。”湯姆說，“即使是那喀索斯也沒有這麽瘋狂。”“那是誰？”哈利問。“水仙花，愛上自己水中倒影的美少年。”“我倒真希望他愛上他自己的影子呢，”哈利抱怨說，“這樣至少他不會再找上我了！”洛哈特的確對哈利有著非同尋常的興趣。自從第一節課發生了小精靈的災難事件之後，他就再也不把活物帶進課堂了。現在，他把他寫的書大段大段地念給學生們聽，每節課都要選一些富有戲劇性的片段表演出來。他一般選擇而且隻選擇哈利協助他進行場景重現。哈利通常被迫扮演被毆打教訓的怪物，或者是被迫中招、隻能等神通廣大的洛哈特前來解救的倒黴蛋。每次哈利配合場景摔倒在地，或者發出無奈的慘叫聲時，洛哈特教授臉上的笑容都更加真摯和愉快了。“他到底哪裏看我不順眼！”再一次被迫假裝被洛哈特製服，然後被這位沒輕沒重的教授勒痛了脖子的哈利拍著身上的灰回到座位，很不爽地說。“得了吧，他就是覬覦你的名氣。”羅恩說。而湯姆對這種無窮無盡的朗誦和表演已經厭倦了。他舉起手，迫使洛哈特注意到他。“怎麽啦，洛克先生？”洛哈特問道，“你也很喜歡《與食屍鬼同遊》中的這一段嗎？”他熱情地讀出來：“我看著那個怪物的微笑，卻絲毫沒有被他偽裝的友善外表所欺騙不管你信不信，朋友們，我竟然是在場中唯一一個沒有被這個怪物迷惑的人”湯姆總覺得這段話意有所指。“……於是我作為一個孤膽英雄，就像傳說裏那些隻剩下最後一人也要鼓起勇氣向敵人衝鋒的勇者們一樣，大喊了一聲，堂堂正正地向那怪物發出了挑戰”所以這真的不是洛哈特特意挑選的一段話嗎？“呃，教授，你的文筆非常好，引人入勝，讓人仿佛身臨其境。”湯姆說，“但是我想問一問，什麽時候我們可以開始學習您那些高超的魔法技藝呢？”“你們現在還需要多聽、多看、多感受，”洛哈特一本正經地回答說，“至於那些高深的法術是的，是的，在你們讀懂表演之前，你們根本領會不到那些魔法的高超之處。”他不等湯姆繼續說什麽了，一把把手上的書塞給了湯姆，說道：“真高興你這麽欣賞我的小說不如你繼續讀下去吧？”湯姆帶著微妙的表情讀完了這一章小說主角莽撞地挑戰了食屍鬼，結果反而被狠狠教訓了一頓。--------------------第52章 忌辰晚會=========================十月來臨了，濕乎乎的寒氣彌漫在場地上，滲透進城堡。洛克夫人打發啾啾運了很多薄毛衣、單層薄圍巾、烘幹器（她不知道電器在霍格沃茲裏無法正常使用）等等，把小烏鴉累得夠嗆。好在啾啾也得到了幾條新圍巾作為報酬。湯姆看著啾啾的窩裏散落著各式各樣的彩色迷你圍巾和披風等等，幹脆動手給啾啾手工製作了一個小衣櫃，專門用來收納它的裝飾品。為此啾啾感動地從窩裏翻出一根漂亮的羽毛送給他。“你什麽時候啄掉了福克斯的羽毛？！”湯姆大驚失色地問道。啾啾蹦蹦跳跳，專心吃它的鳥食，表示它隻是一隻普通的小烏鴉，聽不懂你在說什麽呀。湯姆沒辦法，隻好把鳳凰羽毛夾在書裏藏好了要是被福克斯看到了，是要出事的！這幾天都在下暴雨，子彈大的雨點劈裏啪啦地打在城堡的窗戶上，湖水上漲，花壇裏一片泥流，海格種的南瓜一個個膨脹得有花棚那麽大湯姆偷偷摘了一個用來實驗魔咒的威力，可惜後來發現四濺的南瓜泥太難清理了。他還有閑心去做實驗，但哈利就得在這狂風驟雨之中保持魁地奇練習了。上學年魁地奇獎杯的獲得，給了伍德極大的信心，他每天都癡迷地把獎杯擦得亮閃閃的，甚至一天擦好幾次，煩得麥格教授都警告他不許再偷偷進她的辦公室了。伍德絕不允許他“心愛的小東西”韋斯萊雙胞胎幫他取的愛稱離他而去，所以這學期的訓練更抓緊了。再加上馬爾福慷慨地給斯萊特林隊每個人都配上了新掃帚，這點大大刺激了伍德。所以再怎麽風雨交加、天氣惡劣，他都要定期開展魁地奇訓練。“想想吧，”他大聲給隊員們鼓勁，“如果比賽天氣也這麽惡劣，而我們已經練習了這麽久，斯萊特林們一下雨就躲進地下室，他們肯定不能戰勝我們！”哈利對此興致不高，他總覺得如果比賽天氣真這麽惡劣，狡猾的斯萊特林們一定會想辦法要求延期的。可惜他動搖不了伍德的想法。所以他隻能忍受著訓練後的滿身泥濘，疲憊地回到休息室。“快去洗個熱水澡暖和一下吧。”湯姆一邊寫作業，一邊叮囑哈利，“別感冒了。提神劑可不好喝。”等哈利終於換好衣服，感覺自己緩過勁來之後，他才向朋友們說起剛才的經曆。“差點沒頭的尼克，你們還記得嗎？”哈利說，“他要開忌辰晚會，邀請我們去參加。”“忌辰晚會？”赫敏興致勃勃地說，“我敢打賭沒有幾個活著的人能說他們參加過這種晚會肯定是很奇妙的！”“我在書上讀過吸血鬼的忌辰晚會的確沒有幾個活著的人能說自己參加過因為吸血鬼的宴會上被邀請的活人，都隻能算是生鮮食材。”湯姆說。“是啊，除了這種理由，我想不到為什麽有人要慶祝他們死亡的日子。”羅恩帶著怒氣說道，他正在做魔藥課的作業，越做越氣悶，“總不能是因為死掉了就不用做作業了吧。”“賓斯教授死了多少年了，還在工作呢。”湯姆開玩笑地說道，“區區死亡，怎麽能阻止做作業？”萬聖節到來了，學校裏其他同學都開開心心地前往禮堂參加萬聖節的宴會了。哈利還在猶豫著，到底要不要去差點沒頭的尼克的忌辰晚會。“聽說校長還預定了骷髏舞蹈團表演呢。”哈利向往地說。“隨你。”湯姆說。“一言既出，駟馬難追。”赫敏堅定地提醒他，“是你說你要去忌辰晚會的！”於是晚上七點鍾的時候，他們幾個朝地下教室的方向走去。通往忌辰晚會的那條走廊也已經點起了蠟燭，但那些蠟燭都閃著細小微弱、藍盈盈、陰森森的火焰，搞得整個過道都像墓道一樣。他們每走一步，氣溫都在降低。早有準備的湯姆給他們幾個都施了溫暖咒這其中隻有他和類似幽魂的生命體密切接觸過，所以他早有做好心理準備了。隨著他們的走近，一種仿佛指甲在黑板上刮來刮去的刺耳噪聲越來越響。羅恩忍不住皺眉，說：“這也叫音樂？”湯姆倒是笑了起來，說：“看來麻瓜們的恐怖電影還是很寫實的。”於是赫敏和哈利也忍不住笑起來，恐怖氣息一掃而空。他們轉過拐角，看見披著黑色天鵝絨幕布的差點沒頭的尼克正在門口衝著他們脫帽行禮：“歡迎……歡迎……你們能來，我真是太高興了……”誒？湯姆感興趣了。幽靈也能換衣服嗎？怎麽做到的？要生人燒給它們？但顯然這不是提問的好時機。他們客氣地打了招呼，走進地下教室，看到令人難以想象的一幕教室裏擠滿了幾百個乳白色的、半透明的身影，他們大多在擁擠不堪的舞場裏遊來蕩去，和著三十把樂鋸發出的刺耳而顫抖的聲音跳著華爾茲舞。由於場地的限製，和幽靈半穿透性的特質，不少幽靈的身子甚至是重疊的，它們快活地在場地裏穿梭，完全不在乎中間穿過了多少夥伴。“我的天啊……”湯姆低聲說，“簡直像遊戲建模出了bug……”“哈利.波特……”有幽靈似乎認出了大難不死的男孩，對著身邊的幽靈低語。於是場地裏掀起一片亡靈低語的浪潮，連懸浮的鬼火都因此搖晃著散發出更強烈的寒氣來。哈利僵硬地衝它們微笑。“我沒想到死人也會這麽八卦。”他咬著牙嘶嘶地說，“我是誰關它們什麽事呢，難道幽靈還能再死一回？”“關心時事也沒什麽不好。”羅恩安慰說，“我們去吃點東西暖暖身子吧。”湯姆對這個建議一語不發。他們經過赫奇帕奇的胖修士，斯萊特林的血人巴羅，還躲開了盥洗室的哭泣的桃金娘，終於到了地下教室的另一頭，看到了擺放食物的長桌。不過很可惜，漂亮的銀盤子裏放著大塊腐爛的肉、焦炭狀的蛋糕、長蛆的肉餡羊肚、發黴的奶酪……總之，沒有一種正常人能接受的食物。“我感覺我要吐了。”羅恩捂著鼻子說。湯姆終於忍不住笑了：“忌辰晚會！為幽靈們準備的食物當然不會是活人能吃的那種。”“你早知道！”赫敏叫起來，“那你帶了什麽吃的來？”“沒有，”湯姆攤開手，“這個環境我可不認為我們能吃下東西。”哈利覺得他說得很有道理。“我覺得我們最好走吧。”哈利建議說，“現在回禮堂還不晚，我們還能趕上大餐呢。”其他人都很讚成這個建議，除了湯姆。“不了，你們先去吧。我想留下來做個調查。”湯姆的眼睛發著光，“多麽難得的機會啊，這麽多幽靈濟濟一堂！又是在安全的霍格沃茲！”“活著和死了到底有什麽區別？死後的世界是什麽樣的？為什麽有的能留下來成為幽靈，有的卻不行？靈魂有多重？是麻瓜們聲稱的21克嗎？……”無頭獵首隊的突兀出場打斷了湯姆的滔滔不絕。“哇喔！看，他們的身軀還可以徹底分離！”湯姆一邊觀賞一邊說道，“讓我想起了無頭騎士的傳說！但也有傳言說隻要把無頭騎士的頭重新安裝上去，無頭騎士就會徹底消散……魔法界的幽靈會真正死去嗎？”羅恩趕緊說：“那你慢慢調查吧，我們先上去了。”哈利也說：“我們會給你打包些吃的。”赫敏有點猶豫，但忌辰晚會惡劣的環境最終還是打消了她的積極性。“到時候給我看看。”她說完，就和兩個男孩兒一起走了。差點沒頭的尼克幾次試圖繼續他的答謝詞，但是無頭獵首隊玩的頭頂曲棍球的遊戲徹底吸引了觀眾們的注意。所以他隻好沮喪地飄開。“啊，你還沒有走。”他看著湯姆說。“你好，爵士。”湯姆禮貌地打招呼，然後迫不及待地進入正題，“對不起，我很好奇，您是怎麽成為幽靈的呢？”“啊，啊。”差點沒頭的尼克顯然有些吃驚，“哦，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我那時候還是個宮廷法師”“不不，我不是想問您是怎麽死的，”湯姆說，“我是想知道，人怎麽能變成幽靈再回到人世？”“這個啊，”差點沒頭的尼克遲疑了一下，“不是每個人都可以作為幽靈回來的。”“當然，不然這個世界早就到處充斥著白色幽靈了。”“呃，隻有巫師可以。巫師可以在這個世界上留下他們的烙印，這樣一來，他們就能夠在他們生活過、走過的地方無力的行走。”尼克痛苦地說，“但很少有巫師會選擇這條路。”“唉，唉，孩子，你問我怎麽回來的？我隻能說我不夠勇敢，我沒能走下去。”“走下去？走到哪裏？冥府嗎？陰間是真實存在的嗎？”湯姆追問道。“我不能說了，孩子，我不能說下去了。”尼克不安地回答，“我並不真正了解死亡的秘密，所以我隻能作為幽靈徘徊在我生前活動過的地方。”“幽靈隻能存在於自己生活過、走過的地方，那有沒有可能，有幽靈突破這個限製？”湯姆問。差點沒頭的尼克瞪著他，就好像他講了一個冷笑話。“我沒有見過這樣的例子。”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