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淼一頭霧水,茫然的視線尋到喻霖。


    偷偷觀察著的喻霖擺了擺手,讓她安心:“沒事,就是醉了。別管他,等會兒有得鬧騰了。”


    喻母瞪了忙著看好戲的大兒子一眼,譴責道:“一看就是你搞的鬼。老二可是你弟弟,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喻霖無辜眨眼,還沒等過兩秒,義正言辭的喻母突然喃喃道:“不早點跟我說,我先去把壓箱底的攝像機找好。”


    說著就要往樓上臥室走,連飯都顧不上吃了。


    母子二人一個翻箱倒櫃找攝像機,一個拿著手機對準喻淮那張臉連著拍了好幾張,連眼中的水潤光澤都一覽無遺。


    吃得差不多了的時淼幫著喻父收了碗筷到廚房,放了熱水準備洗時聽得客廳一陣響。那跌宕起伏的海豚音被音響設備放大了好幾倍,殺傷力極大,刺得時淼耳朵嗡嗡響。一不留神哢嚓一下,徒手掰碎了一個白瓷碗。


    “……”站在一旁目睹了徒手掰碗全過程的喻父與一手拿著半邊碎碗的時淼麵麵相覷,半晌深沉道:“嗯,歲歲平安。”


    把時淼趕出廚房的喻父深覺心情沉重,抽出藏在秋褲兜裏、壓得扁塌塌的煙抽了起來,吧嗒吧嗒吐著煙圈。


    他原先以為自己東躲西藏偷著抽煙,被老婆發現後罰跪搓衣板的日子有些苦了。如今一看兒子,他發現自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這小子敢背著他小女朋友搞事情,被發現後,那顆圓潤的腦袋不得被打扁了?


    兩人結婚的事八字還沒一撇呢,喻父已經能想象到他兒子未來的婚後生活會有多銷魂了。不會一周挨八頓揍吧?以那小子的狗脾氣,還真有可能。


    喻父嘴裏叼根煙,不厚道地笑了起來。


    被魔音貫耳的時淼到了客廳,見飯桌被移到了邊角,許久不用的音響、話筒重新被翻了出來,幾張老歌的碟子丟得到處都是。


    腦子不清醒的喻淮一手拿著通了電的話筒赤腳踩在地板上,另一隻手搖著花手,身子跟著播放出來的歌曲搖擺,表情特別沉醉,來了個歌曲串燒。從死了都要愛唱到狼愛上羊,又接著哼兩隻蝴蝶。


    喻霖在一邊拍腿哈哈大笑,終於找到攝像機的喻母也調整好了角度,把喻淮又唱又跳的姿態全都錄了下來,客廳裏一陣雞飛狗跳的。


    時淼張了張嘴又不曉得能說什麽,默默掏出手機對著盡情甩頭蹦迪的喻淮拍了兩張,存到自己的手機相冊中。


    還好別墅間的距離比較遠,再加上又是除夕夜,外邊很多人在放煙火。哪怕喻淮這麽折騰,也沒左鄰右舍上門來抗議。


    從晚上九點左右一直鬧到了十一點多,喻淮唱到嗓子沙啞後終於不蹦迪了,整個人盤腿乖巧地坐在沙發上看春晚。


    零點倒計時,該點鞭炮了。喻霖拿著打火機走到院子中,時淼跟著出來湊熱鬧。她沒近距離體驗過放鞭炮,那劈裏啪啦的聲音嚇她一跳。想往客廳走,一回頭就見一張臉差點貼到自己身上。


    院子裏黑燈瞎火的,煙花青綠的光芒印在那張臉上,看著陰森森的。時淼沉了口氣,下意識揮手,啪的一巴掌甩在那張臉上。


    那人愣了一秒鍾,眼淚唰的飆了出來,哭哭唧唧的,望著時淼的目光充滿了控訴。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看清是喻淮,時淼趕緊給他揉了揉臉,非常誠懇地數落自己的不是。


    喻淮睜大了朦朧的雙眼,哭聲漸漸小了,哼唧道:“嚶,貼貼。”


    說著把自己的側臉湊過來,猝不及防地貼在時淼的臉頰上。接著整個身體的重量傾覆過來,盡數壓在時淼的肩頭。良久如蚊蠅般小聲哼哼:“香香。”


    瘦小的身板撐著喻淮這個高個子,時淼沒覺得吃力,就是有些不習慣。她禁不住想,醉酒是否會影響智商這個問題。不然的話,沒法解釋喻淮智力倒退這件事。


    “噫~疊詞詞,惡心心。”喻霖受不住地隔著毛衣搓了搓自己的胳膊,絲毫沒有上去搭把手的意思。


    不知道喻淮是不是聽懂了來自親哥的嘲諷,鬆了揪著時淼外套的手,蹙著眉朝喻霖走過去。


    一邊的喻霖抱著胳膊,饒有趣味地看弟弟搖搖晃晃朝他奔過來。他瞧著喻淮抿緊了唇,一隻手揪著他的衣服,定定地盯了他一分鍾。而後倏的彎了腰,哇的一下吐了。


    “……”毫無準備被親弟弟吐了一鞋子的喻霖再也維持不住麵上的雲淡風輕,一張俊臉先是紅了又轉青色,最後黑得跟煤炭一樣。


    仿佛被抽走了靈魂,他僵直著身子久久沒有反應。而喻淮吐舒服了,往旁邊幹淨的地方挪了幾步,一屁股坐在地上,雙手抱著膝蓋把自己團成了一朵蘑菇。


    急劇地喘了兩口氣,喻霖兩隻眼珠子緩慢地轉了轉,脖子像生鏽的機器哢哢動了動。目光觸及自己被弄髒的拖鞋,他高昂地嚎了一嗓子,衝站在院子門口的喻母大喊:“媽,你看他!吐了我一身!”


    “都多大的人了,遇到事情還叫媽?”喻母拚命忍著唇邊即將溢出口的幸災樂禍的笑意,半晌哈哈哈地笑:“活該,誰讓你整他的!”


    喻霖委委屈屈地閉了嘴,捏著鼻子打著赤腳,一口氣從院子跑回了客廳。回房找了睡衣,跟火燒屁股般躥進了浴室。嘩嘩嘩地放熱水,把自己從頭發絲到腳趾縫搓了五遍,恨不能把自己搓掉一層皮。


    盯著坐地上裝蘑菇的喻淮,又看了眼喻霖倉皇跑開時落下的兩隻拖鞋,時淼神情迷茫,站在一邊不知所措。隻覺得這世界變化真快,一眨眼事情就變成了這樣。


    好笑中透著一點心酸。好笑是他們的,心酸是喻淮與喻霖兄弟倆的。喻霖是自食惡果,他如果不故意把喻淮的果汁換了果酒,也不會被吐了一鞋子。


    至於醉酒後徹底放飛自己的喻淮,時淼隻想提前為他點一排蠟燭。真不知道喻淮腦子清醒後,回想起他在除夕夜的所作所為,會不會羞恥得尋條地縫鑽進去。


    第22章 二十二隻桃花精   沒有


    宿醉醒來的喻淮睜了睜眼睛, 難受地將手按在太陽穴上,撐著身子坐了起來。外邊陽光明媚,天氣正好。他發現自己身處客廳的沙發, 一床薄薄的被褥從身上滑落,可憐兮兮地搭在他的腿部。


    喉嚨又幹又澀,左臉還火辣辣地疼, 喻淮摸了摸自己作痛的臉,沒忍住打了個噴嚏。


    “喲, 醒啦?”端了碗小米粥在喝的喻霖圍著沙發晃悠了一圈,沒安好心地問:“認真做自己的感覺怎麽樣?是不是很爽?”


    在喻淮一臉莫名的表情中, 喻霖歎息了一聲:“弟弟,平日別太壓抑自己了。瞧你, 昨晚多狂野啊,冬天裏的三把火都沒你燒得旺。”


    喻淮用看精神病人的目光注視著他哥, 語氣冷冷地道:“有病就去看醫生,不要諱疾忌醫。出門左拐打個車, 三醫院的大門為你常打開。”


    “哼。”喻霖掃了親弟弟一眼,哼著氣捧著自己的小碗坐到了桌邊,咬了口皮薄餡大的小籠包, 意味深長道:“你會後悔的。”


    “食不言,寢不語。”喻母瞪了他一眼, 讓他收斂著點。大過年的,她可不想兩兄弟鬧起來把家裏的房頂掀了。


    警告完唯恐天下不亂的大兒子,喻母又笑著給時淼夾了個蝦仁餡的湯包, 還把熱好的牛奶盛了一杯放到她麵前:“多吃點,瞧你瘦的。”


    想下桌關切一下喻淮情況的時淼被喻母拉著,又是一籠湯包下肚, 除了牛奶還喝了碗燕窩。時淼覺得自己已經很飽了,看喻母的架勢還打算給她盛一碗粥。她趕緊說自己吃不下了,撂了碗筷坐在一邊。


    喻母他們也沒吃了,就剩下一個起得晚了的喻淮才梳洗完拿了幹淨的碗筷。一口熱粥喝下去,喻淮感覺空泛泛的胃好受多了。


    他覷了眼在不遠處各幹各事的喻母三人,又想起先前喻霖那賤兮兮的話,猶豫了片刻,問雙手托腮一眨不眨盯著自己的小精怪:“我昨晚,沒做什麽事吧?”


    時淼眼睛睜得大大的,小聲問他:“你不記得了?”


    心裏咯噔一下,喻淮直覺昨晚肯定發生了什麽了不得的事,但他還是誠實地搖頭:“沒印象了。一醒來就覺得喉嚨痛,跟感冒了一樣。左臉有些疼,不知道怎麽弄的。”


    看著喻淮那仿佛比右臉更紅了一丟丟的左臉,時淼下意識心虛,眼神都在閃爍,含糊其辭道:“你也沒做什麽。喉嚨痛可能是近來天氣比較幹,喝水喝少了。左臉,應該是睡覺時不小心翻到地板上了。”


    翻到地板上沒磕到頭,反而左臉著地?這個解釋可以的,喻淮的眼角都控製不住在抽搐,又問:“我怎麽睡客廳了?”


    這要怎麽編?難道要她說他昨晚喝醉了裝蘑菇,非要把自己種到地裏。喻母看不過眼,招呼著喻父拎著他的胳膊,費了好大勁才把人從院子裏拖了進來。


    興許是折騰累了,喻淮窩在地上沒了動靜。又不能讓人直接睡在地板上,還是喻父受累,一大把年紀了還對兒子實行了一次公主抱。把人抱起來丟在沙發上,喻父喻母就回房歇著了,還讓時淼別管他。


    時淼哪能真不管啊,噔噔地抱了床被子過來,給睡得死沉的喻淮蓋上。否則,今兒喻淮真該感冒了。


    “夢遊吧。”時淼表情真誠,努力讓自己看起來一點不虛,可惜那閃爍的眼神把她出賣得一幹二淨。


    喻淮當作沒看出她拙劣的演技,冰冷冷的“哦”了聲。而後一口吞了一個湯包,燙得他麵色立馬扭曲起來。口腔差點燙出水泡不說,嘶吼過度的喉嚨更痛了。


    草草吃了一頓早飯,喻淮越想越不對勁,總感覺包括小精怪在內的幾人有事瞞著自己,並且一上午看著自己的眼神還怪怪的。


    尤其是喻霖,跟屁股生了痔瘡似的坐不住,一直在他身邊轉悠,嘴裏還哼著老掉牙的歌。神經質地湊他衣服上聞了聞,張嘴就唱“你身上有她的香水味”。


    到底什麽毛病啊?一頭霧水的喻淮心裏泛著嘀咕,困惑了將近一天,終於找著機會解開謎底。


    大年初一早早地吃了晚飯,喻母敷著麵膜在跟小姐妹煲電話粥,喻父抖著腿坐在客廳看財經雜誌。喻淮往樓上走,像是要去拿睡衣洗澡的樣子。


    擺弄著手機的喻霖回頭望了一眼,見弟弟走出三米開外,連忙衝正在追劇的時淼招了招手,示意她過來。


    時淼疑惑,湊到他跟前問:“怎麽了?”


    “看個好玩的東西。”喻霖笑得賊兮兮的,點開了存在他手機上剪輯過的視頻:“好東西要大家一起欣賞才更有意思。”


    狐疑地探出視線,時淼就見那個三分半鍾的視頻開始播放了。是喻淮昨晚一邊搖花手,一邊沉醉唱歌的畫麵。柔軟的身子扭得跟一條水蛇似的,愈顯身材的曲線,那撅起的屁股瞧著都那麽挺翹。


    錄下的原視頻造作時間太長,喻霖特意截取了其中非常具有代表性的片段,配上音樂與各種搞笑的元素,熬夜剪了個三分半的濃縮版視頻出來。精華全在裏邊了,又鬼畜又沙雕。


    他還用自己的賬號投稿到了某字母站。才一個晚上的時間,播放量與點讚量攀升鬼畜區第一,今早還出現在了首頁推薦上。刷到這個視頻的人無不在哈哈哈,紛紛誇讚好腰。


    當然,喻霖對待親弟弟還是沒那麽趕盡殺絕的。他發到字母站的視頻,全程用一朵大大的菊花把喻淮的頭遮了,就留了脖子以下的部位。給時淼看的是未遮擋版本,由於喻淮麵部表情太豐富,給這鬼畜視頻添了不少笑點,看著更好笑了。


    “哈哈哈哈哈,怎麽樣,好玩吧?”喻霖洋洋得意,又將手機界麵切換到字母站,自己給自己點了個讚。


    “嗯……”時淼張口要回答,在開口之際眼尖地瞥見反著光的手機屏幕上似乎映著一張冷峻的臉。


    她把要說的話咽了回去,默默挪得遠了些,語氣一本正經道:“不好玩,你這樣是不對的,怎麽能夠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喻淮的痛苦之上呢?每隻駱駝被壓死前,沒一片雪花是無辜的!”


    “說串了,壓死駱駝的是稻草。”喻霖沒有接收到從時淼的眼神中傳遞出來的危險信號,還有閑情逸致糾正她語句中的錯誤。


    “……”死道友不死貧道,時淼在喻霖還沒反應過來之前就撤了,跑到最安全的喻母身旁,避免自己被喻淮的怒火波及到。


    看著視頻中呈現出來的鬼畜畫麵,喻淮一張臉黑得跟什麽似的,咬牙切齒地從牙縫擠出一句嗬嗬,將沉浸在愉悅中的喻霖嚇得一個激靈,顧不上穿拖鞋就原地跳了起來,回過頭看著從沙發後探出半個身子的弟弟,幹巴巴地問:“你不是上樓了嗎?”


    “你猜?”喻淮麵無表情地瞪著親哥,手裏拎著一根拖把。要不是他留了一個心眼假裝要上樓,其實趁著他們放鬆警惕時悄悄殺回來,他還看不到這麽精彩絕倫的東西呢。


    一想到視頻裏那個搔首弄姿的人是自己,喻淮就忍不住額角青筋直跳。難怪都不肯告訴他昨晚發生了什麽,原來合起夥在看他笑話。


    再粗壯的神經,喻淮此刻也已經認識到昨天年夜飯上他喝的那杯果汁有問題。一直都知道自己酒量很差,幾乎到了一杯就倒的地步,然而喻淮卻沒想到自己酒品還那麽差。


    又是肆無忌憚扭腰,又是搖花手的,倘若沒有親眼看見喻霖手機上播放的那段視頻,喻淮都不敢相信自己還有那麽熱情奔放的一麵。


    喻父喻母已經注意到了沙發這邊的動靜,在喻淮的視線一寸一寸掃射過來時,他們不約而同偏過了臉,仿佛與自己沒有幹係。


    喻母把臉上敷著的麵膜取了,理直氣壯跟喻淮告狀:“都是你哥一個人幹的。我們還勸他來著,可他就是不聽啊。非要拍視頻,說是留著做紀念。”


    一番話把自己撇得幹幹淨淨,正麵對弟弟疾風怒火的喻霖震驚地看著他親媽,兩隻眼睛都寫著“你在說啥子”。


    “媽,你昨天可不是這樣幹的!”喻霖委屈地嚎了一聲。


    明明拍視頻拍得比誰都起勁,笑得比誰都大聲,現在翻臉不認賬了?


    這口鍋一扣下來,壓得喻霖辯解都沒有時間。因為喻淮把一根拖把揮舞得虎虎生威,眼看著就要給他引以為傲的俊臉來一下。


    “江湖規矩,打人不打臉!”喻霖邊抱著頭鼠竄,一邊大叫著往廚房跑。


    砰的一下,廚房門被率先跑進去的喻霖關了。他死死拉住門板,隔著玻璃門衝喻淮叫囂:“你看什麽,有本事進來單挑啊!你打我,來呀。”


    廚房安裝的是滑動玻璃門,上不了鎖的,全靠喻霖一隻手使勁往右掰著。仗著自己力氣大,喻霖以為喻淮進不來,因而臉上挑釁的表情要多生動有多生動。


    或許人在關鍵時刻爆發出來的潛力是巨大的。喻霖在廚房裏邊往右使勁掰著門,喻淮站在外邊往相反的方向一樣用力。兩人僵持了十分鍾,誰都不肯放手。


    “看,蟑螂。”喻淮提醒喻霖看後方。


    喻霖並不上當,笑嘻嘻道:“這招太幼稚了,你哥幼兒園那時候就不用了。”


    話剛說完,喻霖就感覺自己的腳踝處好像爬了什麽東西上來。他一隻手抵著門,空出另一隻手撩起自己的褲管。隻見有隻褐色的蟲子趴在他的腳脖子上,隱隱有往上爬的趨勢。


    “蟑螂!!”喻霖原地蹦得老高,哪還有心思管廚房的門。見喻淮拎著拖把進來,竟一躍跳到了他身上,跟見著能夠救命的親人一般,嚇得聲音都劈了叉:“嗚嗚嗚,弟弟,快把那隻蟑螂碾死。”


    風水輪流轉啊,喻淮抿著唇笑得善良,而後將親哥往地上一丟:“不怕。那隻蟑螂已經被你一屁股坐死了。”


    聞言的喻霖臉色一僵,緩慢起身看了眼地板,果然隻有一具被壓扁的蟑螂屍體。


    “……”喻霖尖叫著又去洗澡了。這次不僅把全身搓了五遍,連那身弄髒的衣服都直接扔了。


    **


    大年初三那天,時淼捏了兩張電影票打算去看電影。喻淮眼尖地瞅見了,一早就把自己收拾得板板正正,等著小精怪邀請他一塊兒去。然而他左等右等,隻等來了時淼拎著小包包準備出門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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