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的喻淮長著一張包子臉,小胳膊小手都是肉嘟嘟的。由於長得太精致,好多人第一次見麵都以為他是個女孩子。喻霖更是過分,攛掇著喻父喻母買了特別多裙裝給他換上,把他打扮得像個洋娃娃。


    那時候喻淮不懂事,他哥讓幹什麽就幹什麽,於是被拍下了一張又一張穿著公主裙的照片。後來他大了些,知道自己是個男子漢,就再不願穿小裙子了,還哭著讓父母把以前那些照片全都扔掉。


    被喻淮的哭聲鬧得腦袋疼,喻父喻母非常敷衍地當著他的麵扔了一本相冊,告訴他已經扔掉了。四五歲的喻淮是個傻白甜,以為父母說的是真的,當即就不哭了。


    其實被扔到垃圾桶裏的,隻是一本空的相冊。


    過了這麽多年才知道自己被騙了,喻淮氣成了一隻河豚。尤其他哥還把那些辣眼睛的照片拿了出來,全部攤在了時淼麵前。這下好了,他是裏子麵子都沒有了,還隱隱產生了一種羞恥感。


    一看弟弟委屈得都要哭了,喻霖趕緊溜之大吉,走前還不忘將那本相冊揣在懷裏。院子裏一下安靜了下來,連風卷起枯葉的聲音都聽得見。


    喻霖倒是溜得快,躥出去就不見了影子。留下時淼在這寂靜的院子裏,麵對著背過身一句話不說的喻淮。


    摳了摳自己的指甲,時淼挪著小步子,轉到了喻淮跟前蹲下,揪著他的褲腿,微微歪了頭看他:“你生氣了嗎?”


    不自在地挪了挪腿,喻淮別過臉,還是矜驕地不說話。時淼跟著挪了挪,看著他的同時還在想喻淮為什麽要生氣。難道是因為他覺得那些照片拍得太醜了嘛?


    越想越覺得自己真相了,時淼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他的手臂,淺褐色的眸子裏都是認真:“那些照片不醜,你以前特別可愛,讓人一看就想抱在懷裏哄那種。”


    豎著耳朵聽的喻淮一下子紅了臉,他掩飾性地咳嗽了一聲,這才變扭道:“我沒生氣。”


    他就是想按著喻霖狠狠打一頓而已。照片就算了,當著小桃花精的麵也不給自己弟弟留點臉麵。一想到剛才他被喻霖一隻手摁趴下了,喻淮就如鯁在喉。


    真是太丟臉了!等回去後,他要健身,他要舉鐵!等練出八塊腹肌後,他就找喻霖一雪前恥。


    突然生起的雄心壯誌使得喻淮原地滿血,他一掃之前的頹樣,高抬著下巴像隻招搖的公雞。這前後截然不同的兩副麵孔讓時淼看傻了眼。


    這是學過變臉麽,也太厲害了叭。她暗暗稱奇,心想喻淮能夠管理那麽大一家公司,內裏還是有點東西的。


    兩人在院子裏坐著吹了會兒風,等喻母招呼著吃飯,喻淮才領著時淼進了客廳。一見著他哥賤兮兮地衝他眨眼睛,喻淮理都沒理他,全然當作沒看見。


    喻父喻母早就對兄弟倆的相處日常習慣了,要是哪天,這倆混小子勾肩搭背、好得跟穿一條褲子似的,他們反而要擔憂起來了。


    菜品非常多,擺了滿滿的一桌子,時淼最愛的麻辣魚喻母特意放在了她的麵前。洗了手上桌,喻母一個勁兒地招呼她吃,還讓她別拘謹,當自己家就是了。


    喻父也跟著頷首,說了幾句客套話,大家長的姿態拿捏得死死的。並非對時淼有什麽不滿,他就是有點尷尬。一見到這小姑娘,他就會想起上回自個兒滿身汗臭味地出現在兒子家裏,還被這姑娘撞見了。


    作為一個早就身價過億的大老板,喻父還是要麵子的,再見麵總覺得尷尬。還有就是他沒有與小輩相處的經驗。


    盡管有兩個兒子,但其實喻父沒怎麽管過。以前是做生意忙,時常出差不在家裏。後來生意做起來了,兒子差不多也長大了。十幾歲的小子成績好,長得也好,沒什麽需要他管教的。


    因而喻父與倆兒子的相處就一個模式:打錢。


    考了年級第一,打錢。競賽得了一等獎,打錢。沒什麽事兒是錢不能解決的。後來喻霖與喻淮相繼上了高中,就不怎麽需要家裏給錢了。他們總有自己的賺錢渠道。


    喻霖閑來無事做出了幾款小遊戲,出手後賣了幾十萬。而喻淮則更厲害了,完全是空手套白狼。高中那會兒他尚未成年,不能開戶買股票,就慫恿別人去買。


    喻父有好些個朋友,關係親近的有時會帶著孩子來家裏坐坐,約著一起去釣魚什麽的。喻淮平時多高冷一人啊,從來不搭理人的。某一天忽然轉了性子,肯跟那些個皮小子一起玩了。


    喻父以為是兒子大了,懂得朋友的重要性了。過了好長一段時間他才知道,喻淮是懂得朋友很重要了,但跟他想的不太一樣。


    他兒子從未有過與別人相互扶持的念頭,隻想著怎麽壓榨那些小子的剩餘價值。他們混在一起也不是聊理想、聊人生哲學,而是被喻淮忽悠著去炒股了。


    那幾家的小子比喻淮大個兩三歲,還在上大學,但那精打細算的心思還真沒喻淮厲害。也不曉得喻淮是怎麽說服那些小子相信他的,紛紛將手頭的閑錢投入了股市。


    而喻淮的零花錢還是不少的,可他偏偏一毛錢都沒出。跟那些小子約定,他做軍師出主意,炒股賺的錢他隻分三成,多的一毛不要。至於賠了錢,那不好意思,自己兜著吧。


    一塊錢都沒從兜裏掏出來,還要分走三成,說不要臉他喻淮認第二,怕是沒人敢認第一。可那些小子是憨的,全都同意了。


    出人意料的,他們幾個還真賺了好一筆錢。那些小子興高采烈地將從頭到腳的裝備全換了新的,頭發梳得一絲不苟,整個上層精英的模樣。連走路都帶著風,跟父母說話腰杆挺得筆直。大概是覺得不用伸手跟家裏要錢,說話都硬氣了。


    也是那時候幾家的大人才曉得,幾個小子合夥去炒股了。自家的孩子有幾斤幾兩,作為家長的還能不知道麽?還炒股呢,丟進公司裏連個項目部都玩不轉。要真有縱橫股市的能耐,怕是祖墳冒青煙了。


    幾個十八/九歲的少年被老父親剝了褲子,摁在板凳上抽。那哭聲哇哇的,差點沒將房頂掀了。這幾個小子硬氣,愣是沒將罪魁禍首喻淮供出來。


    在家裏挨了一頓打,幾個小子抽抽噎噎的,不敢再去股市飄了。跟喻淮說這個做出的艱難決定時,還覺得非常對不起他。哪知喻淮很是大氣地擺擺手,表示並不介意。讓他們在大學好好學習,以後接管了家裏的公司再一起賺錢。


    一番話說得那些小子對他又是感激又是愧疚的,恨不能拖著喻淮當場認個兄弟。其實他們哪裏曉得啊,喻淮賺了個百八十萬後本就打算收手了。股市有風險,他也不能夠保證自己次次都穩賺不賠。


    倘若幾家的家長沒有提前介入這件事情,他也是要把幾人炒股的事兒捅到他們麵前的。縱然喻淮把人家當賺錢的工具人,但好歹他還是有那麽一丟丟良心的。知道沒自己帶著,那幾個小子鐵定會賠得褲衩都不剩。


    可嚐到了不勞而獲的甜頭,哪是那麽容易收手的?這時候讓幾家的家長介入好好管教一番,後續的發展就不需要他操心了。


    賺得兜裏鼓鼓的,喻淮功成身退。非但沒受到一點波及,還收獲了幾個能夠為他兩肋插刀的好朋友。盡管是那幾個被當作工具人用了還不自知的小子一廂情願的。


    喻父也是偶然知道兒子攛掇著別人炒股這件事的,當時的心情那叫一個複雜。不過他也沒什麽好說的,因為當時距離那件事過去都好幾個月了。


    總之吧,喻父對倆兒子的教育就是給錢。再加之男孩子皮實,打兩下、說幾句都沒事。可喻父從未跟這麽嬌滴滴的小輩相處過,以前很想要個香香軟軟的女兒,可惜沒有那個命。


    兒子找的女朋友跟他想象中的女兒差不多,喻父是滿意的。一滿意就不自覺端起了家長的架子,偏他還沒覺得有什麽不對。坐在旁邊的喻母看見丈夫那端著的扭捏作態,頓時想翻白眼,一腳踩在了他的鞋子上。


    “嗷。”喻父嚎叫了一聲,在幾雙眼睛望過來時住了嘴,扭曲著一張老臉訕笑:“好吃。這鹽焗蝦做得真好,老婆,你嚐嚐。”


    喻父不知道自己又做錯什麽惹到了喻母,但不妨礙他的狗腿,當即剝了一隻蝦放到喻母的碗裏,還笑得又傻又憨。喻母滿臉嫌棄,不過還是嚐了一口。


    看著兩人的互動,時淼若有所思,也學著喻父的做法剝了一隻大蝦放到喻淮的碟子裏。餐桌上其他人一愣,尤其是喻母,看著喻淮的目光裏寫滿了不讚同。心裏在暗罵老二真不愧是個棒槌,哪有讓女孩子給自己剝蝦的?


    偏生喻淮心安理得,沒有一點眼力勁兒地用筷子夾起那隻蝦,一口塞到了嘴裏,邊吃還邊點頭:“味道不錯。”


    時淼笑了笑,又給他剝了一隻。


    一邊看得牙酸的喻霖捂著自己的腮幫子,眼珠子轉了轉,也剝了一隻蝦放到喻淮的碗裏,笑得一臉慈祥:“弟弟,吃蝦~”


    喻淮瞥了他一眼,臉上是與喻母如出一轍的嫌棄,夾起那隻蝦轉而放到喻父跟前,語氣硬邦邦的:“爸,吃蝦。沐浴著你大兒子愛心的蝦,別浪費了。”


    “……”聽著怪惡心的,喻父沉默,默默換了隻碗。


    那隻被人嫌棄的蝦還是進了喻霖自己的肚子裏,他不禁哀歎單身狗沒人權。話沒說完就被喻淮塞了個茶葉蛋堵住嘴,險些把他噎著。


    一頓飯在奇奇怪怪的氛圍中吃完了,喻母留時淼住一晚。而從未被挽留過的喻淮沾了時淼的光,跟著留下了。


    臨睡覺前,喻母領著時淼進了客房,被褥、床單都是新的,整個房間布置得很漂亮。看時淼很喜歡,喻母笑了笑,不過一看到門口跟一根棒子一般杵著的喻淮,她的臉立馬垮了下來:“還不進來,站著幹嘛?”


    喻淮心想這您給小精怪準備的房間,我進來做什麽?但在喻母像要拿鞋板子抽他一頓的目光中,他還是磨磨蹭蹭地挪了進來。喻母臉色稍微好了些,輕哼一聲走了。


    “等等。”喻淮抬腳追了過去,停在走廊邊問他親媽:“您怎麽就走了?我住哪兒?”


    “喏。”喻母朝剛才那個房間努了努嘴,比喻淮懵逼的表情更加困惑:“你當然跟淼淼一起睡啊,不然你還想睡哪兒?難道你想跟你哥住,也不是不行。”


    “……我就不配單獨住一個房間嗎?”喻淮心累,誰他媽想跟喻霖一起住啊!


    “沒空房了。”喻母不知道喻淮在矯情個什麽勁兒。不跟喻霖住,就跟自個兒女朋友一塊兒睡唄,反正他們又不是沒睡過。


    喻母一直以為時淼與喻淮是睡一起的,其實這就是個陰差陽錯的誤會。前幾個月的時候,天氣還挺熱的。有一回時淼與喻母出門逛街,被喻母發現脖頸上有一塊紅痕,那形狀讓她產生了誤解,認為是被吮出來的。心想都做那檔子事了,二人還能分兩張床睡?


    那會兒她光顧著樂了,以為自家的豬終於懂得啃白菜了。怕時淼覺得不好意思,就沒多問。誰知道那不是種的草莓,就是被蚊子咬了,時淼忍不住撓成那樣的。


    “您又騙我,明明還有那麽多間客房。”喻淮隨手指了指好幾個閉著門的房間,眼睛裏寫滿了不會屈服的倔強。


    喻母用看傻子的眼神瞥了眼喻淮,不耐煩道:“愛睡不睡,老娘說沒空房就是沒了。”


    “……”沒就沒了,凶什麽?喻淮委委屈屈地往回走,路過喻霖那間客房時頓了腳步,糾結了很久打算敲門。剛抬起手還沒挨到門板,就聽裏邊飄出來幾聲沉重的喘息聲,嚇得他瞳孔都在顫動。


    作為一名五講四美三熱愛的純潔青年,喻淮哪裏碰到過這種情況?別說打飛機了,他就連那種片子都沒看過。這一下子撞見親哥在做那種事,頓時尷尬得手都不曉得往哪裏放,僵直著身子踱步走遠。


    在房間裏舒服得直歎氣的喻霖趴在了床上,打算再來一次。真的太爽了,他爸買回來這個按摩器很是實用,他打算也入手一個。下班後回家按上半小時,整個人都輕鬆了。


    被種草的喻霖刷著手機準備下單,而被驚到的喻淮搖搖晃晃回了房,見到時淼才如夢方醒。他想說自己睡地板,讓時淼睡床上的。哪知小精怪往旁邊一滾,掀開暖和的被子拍了拍另外半邊床,眼眸發亮:“快過來睡覺啦。”


    “……”分明是自己占便宜的事情,喻淮總覺得有那麽點怪怪的。他盯著冒著寒氣的地板看了半晌,非常沒有骨氣地脫了鞋爬上床。


    誰讓現在是冬天呢?這麽冷的天睡地板,是個人都會著涼的。嚴重的話,說不準還會落下病根。他這麽年輕,又這麽有錢,當然要愛護好自己的身體了。


    不到一分鍾,喻淮就說服自己坦然接受了與時淼躺在一張床上、蓋著同一床被子的事實。奇異的,他沒有產生排斥的心理,還有那麽一絲不易察覺的歡喜。


    身邊多躺了一個人,時淼的睡眠質量沒有受到任何影響。她很快睡著了,平穩的呼吸聲在黑夜裏聽得分明。相比之下,喻淮就難受許多,翻來覆去睡不著。


    他側躺著,借著照進窗的皎潔月光靜靜盯著女孩兒的側臉。他發現時淼睡相特別乖,小小的一隻窩在被窩裏,不會亂滾亂動。臉頰上鍍了一層月華,朦朦朧朧的。


    伸出一根手指,喻淮輕輕地戳了下女孩兒的麵頰,軟得不可思議。難怪周凝總喜歡捏她的臉,手感竟然這樣好。戳了一下又一下,不曉得是不是被幹擾到了,小桃花精眉心微微皺了皺,直接翻了個身背對著喻淮。


    沒有軟嫩的臉頰給他戳了,喻淮就望著時淼的後腦勺發呆,不知過了多久才迷迷糊糊睡了過去。第二天睜眼,淩亂的床上就他一個人。


    慢騰騰將被子疊成豆腐塊狀,又將床單扯得板板正正不見一絲褶皺,喻淮進了衛生間洗漱,把自己收拾體麵才踩著拖鞋下了樓。


    喻母原本是在笑的,一見到他就不笑了,板了個臉瞪他:“不到飯點不起床,一到飯點就聞著味兒出來了,狗都沒你準時。”


    訓完了喻淮,喻母又笑眯眯地對也就比喻淮早起三分鍾的時淼道:“怎麽不多睡會兒,起來這麽早幹嘛?女孩子多補覺對皮膚好。”


    “噗,咳咳咳。”沒被訓斥的喻霖看著弟弟那張無處安放的黑臉,頓時不厚道地笑出了聲。


    心想單身狗還是有單身狗的好處的。不被親媽當成寶,至少也不會像他弟那樣被襯得跟一根狗尾巴草似的。


    嘖,真可憐。


    對著喻淮那張無奈、憋屈的臉,喻霖笑嘻嘻地多吃了兩碗飯。


    處處被嫌棄的喻淮從喻母那兒回到家後,發誓再也不帶著時淼去那邊吃飯了。就算吃飯,也絕對不會留下過夜!除非他爸媽苦苦挽留,否則他就算露宿街頭也絕不會留下的!


    幸虧喻母不知道二兒子還有這樣的想法。要知道的話,怕是會一邊挽著時淼的手,一邊唾沫星子噴他一臉,讓他麻溜地滾蛋。


    心裏沒一點數的喻淮暗戳戳記著仇,同時不忘去健身房辦了年卡,打算認真健身了。畢竟他還對自己被喻霖按趴下的事兒耿耿於懷,心心念念著要一拳捶爆他哥的狗頭。


    這個遠大的夢想能否實現尚未可知,喻淮自個兒就堅持不住心態崩了一回。究其緣由,還是被時淼打擊到了。


    得知喻淮每天要抽兩個小時去健身房,時淼對此展現出了極大的興趣。她本就精力旺盛,多鍛煉消耗些精力也好,省得一到下班時間點就跟著公司那群女職員跑沒了影。喻淮是這樣想的,然而他全然忘了以前在休閑會所,時淼輕飄飄的一拳將沙袋砸了一個洞的壯舉。


    這回時淼倒是沒砸壞沙袋,就是將教練給喻淮推薦的鍛煉器材全都試了一遍。小桃花精能有什麽壞心思呢,她就是好奇心太強罷了。


    對於跑一千米都艱難的喻淮來說,再是剛入門的鍛煉於他而言也是難以攀越的高峰。他吭哧吭哧勉強才能完成的項目,在時淼那兒就跟玩似的。


    別的暫且不提,讓喻淮落下陰影的是舉鐵。他本來很想試試的,可教練委婉地說他可能不適合這個。喻淮不信啊,非要試。一試吧,果然沒舉起來。那器材非常不給麵子,動都沒動一下。


    旁邊有個手臂肌肉漲鼓鼓的老哥,對喻淮這種肩不能挑、手不能扛的小白臉很是看不上。這種小白臉一點不能給人安全感,就憑那張臉就吸引了健身房那麽多漂亮女生的視線。


    這老哥心裏不平衡,見喻淮連個那麽輕的杠鈴都舉不起來,不屑地嗤笑一聲。揚了揚手臂的肌肉,氣一沉、身一彎,一把將地上紋絲不動的器材舉了起來。收獲一波美女的喝彩後,還挑釁地衝喻淮揚起下巴。


    “……”喻淮心裏一萬頭草泥馬碾過,真想衝這傻大個大喊我就是想安安靜靜健個身,誰他媽跟你比這玩意兒了?有種你別用手舉,用腳啊!


    為了維持自己完美的外在形象,喻淮忍住沒有翻白眼,想直接走開的。時淼那會兒剛過來,她遠遠見肌肉老哥舉鐵,周圍發出一陣讚歎聲,以為那玩意兒特別難。


    一向喜歡有挑戰性的東西,她一過來就盯著地上的杠鈴看了幾眼,挑了最重的那一款把手擱在上邊。注意到時淼舉動的教練出於好心提醒她,讓不要亂動,小心傷著自己。


    “啊?”時淼神情困惑,一下將上百公斤重的杠鈴一隻手舉了起來,跟拎了根塑料棍似的晃了晃,偏頭問教練:“不好意思,你剛才說什麽,我沒聽清。”


    “……沒什麽。”教練露出疲憊的微笑,讓時淼隨意。


    那老哥就不像經曆過大風大浪的教練這般鎮定了,一雙眼睛瞪得大大的,不信邪地也要去舉時淼剛才過手的杠鈴。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堪堪將器材拎離地麵一厘米,麵上已經憋得通紅。


    以往戰無不利的老哥在原地懷疑人生,又見臉不紅氣不喘、跟沒事人一樣的時淼給剛才他的手下敗將遞了瓶水過去,還是擰開了瓶蓋後才遞過去的。


    這老哥不知腦補了什麽,望向喻淮的眼神逐漸微妙起來。用毛巾擦著汗經過兩人身邊時,還衝喻淮豎了個大拇指:“哥們,勇氣可嘉。”


    別的小情侶吵嘴,也就是冷戰兩天。這貨要敢跟女朋友鬧,那不得被捶成一灘肉泥??


    收獲了好幾道同情的視線,喻淮一臉莫名,還摸了摸自己的臉,以為沾上髒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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