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時,厲庭川單膝跪在地毯上,端著滿滿一大盆蟲草烏雞湯正往小崽子粉嘟嘟的小嘴裏送。


    趴在床上的小小的一小隻每喝一口,眉頭就會緊緊擰在一起,就連精致的小鼻頭隨著濃濃的中藥味都會瞬間皺起。


    此時此刻無論有多難喝她也不敢吭出一聲來。


    因為旁邊坐在輪椅上的周寒辰也正往小丫頭嘴裏喂小籠包。


    一口烏雞湯一口小籠包兩個人誰都不讓誰,恨不得將小人兒不大的小嘴給撐個滿滿當當。


    小小的一小隻隻能左邊一口烏雞湯,右邊一口小籠包,多吃一口任何人手裏的東西,他們兩個就像孩子似的爭得麵紅耳赤,你推我搡中都恨不得瞬間打起來。


    為了兩人能相安無事,她也隻能做到公平公正。所以她不敢多吃其中的任意一口,她也不敢說其中任何一個的不好吃。


    厲庭川捏了捏小崽子透亮的小臉蛋,得意地問道,“寶寶,烏雞湯好喝嗎?”


    在厲庭川看來烏雞湯再怎麽樣都比包子好吃,這一回合他穩贏。


    “嗯,好喝,好喝。”小小一隻哄著笑容滿麵的厲庭川。


    周寒辰揉了揉小人兒的小腦袋,“明天早上哥和你東哥哥給寶寶包韭菜蝦仁餡餃子好不好?”


    “大早上就包餃子嗎?太累了。”小小一隻心疼地看向周寒辰那張消瘦的臉頰。


    周寒辰還沒有回話,厲庭川就急不可耐地搶先說道,“哥明天一大早也和廚師一起給寶寶包韭菜蝦仁餡餃子,行不行?”


    “啊?”小崽子不由喊出了聲。


    隻能說厲庭川的勝負欲真的很強,強到可怕。


    “看來明天依舊是被兩人強迫進食的一天。他們倆這個樣子到底要到什麽時候啊?”


    王楚安和張耀東此時也沒有閑著,他們就像兩個預備役隊員,一個手拿果盤,一個手拿堅果盒,準備隨時上場大展拳腳。


    被四個溫柔至極的大男人這麽照顧著,按理來說應該是受寵若驚,欣喜若狂的,可小丫頭此時為什麽感覺到了窒息的壓迫感呢?


    誰也不服誰,誰也不讓誰,四個人你爭我搶的樣子簡直令人頭大。


    他們四個此時就像一塊掉進灰堆裏的豆腐,吹,吹不得;拍,拍也不得。


    隻有坐在一旁的小帥心裏不由得犯起了嘀咕,“他們四個莫非……莫非對可兒都有想法?”


    小帥無奈輕笑一聲,“四個怎麽選?這不是為難可兒嗎?”


    吃過晚飯後,厲庭川從自己臥室拿著六七種抗抑鬱藥物就進了小崽子臥室,“寶寶,我們該吃藥了。”


    趴在床上的一小隻慌張得就將藥瓶全部塞進厲庭川手裏,“拿走,拿走啊。”


    “啊?”厲庭川皺著眉頭不知所措。


    “快拿走啊,別讓我哥看見。你要敢讓我哥知道,你就死定了。”小小的一小隻輕聲呢喃。


    “哦。”厲庭川慌得將藥瓶塞進自己外套口袋裏。


    正在走廊訓練的周寒辰聞聲趕了過來,“什麽藥?吃什麽藥?寶寶你生病了嗎?”


    小小一隻結結巴巴道,“啊?不是……不是我,是哥……是哥治心髒的藥。是不是哥?”她側臉對著厲庭川擠了擠眼睛。


    “啊!對……對,對,對,是我的,是我的藥,我是說我該吃藥了。我吃藥去了。”厲庭川走得匆匆忙忙,他生怕被周寒辰看出什麽端倪。


    到時小崽子真要來個翻臉不認人,可怎麽得了?小崽子可是出了名的難哄,難溝通,動不動就將他關到門外,上演一出絕食抗議,就他的心髒,他無論如何都受不了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小崽子說什麽就是什麽吧。


    周寒辰坐在床邊眉頭微微挑起,“是嗎?我剛才聽錯了?可我明明聽到厲庭川說是讓你喝藥啊?”


    小小的一小隻將圓滾滾的小腦袋躺在周寒辰腿上,“哎呀,就是你聽錯了嘛,我生龍活虎的,能有什麽病?”


    男人忽然捏過這一小隻的小下巴,使她被迫抬頭看他,“也是,隻要我家寶寶好好吃飯,吃得胖嘟嘟的,吃得圓滾滾的就不會生病。”


    小人兒聽到這裏頓時就不願意了,“胖嘟嘟?還圓滾滾?哥,你是把我當豬養了吧?隻有小豬才是胖嘟嘟,圓滾滾的。”


    小人兒撅著小嘴兒,“我才不要胖嘟嘟,圓滾滾呢。我要美,要美懂嗎?”


    男人捏著小丫頭精致的小鼻尖不肯鬆手,“都夠美的了,還要怎麽美?你要再美下去,天上的小仙女還要不要活?”


    小丫頭忽然話題一轉,她來回搖晃男人的胳膊,“哥,我想吃棒棒糖,你給我拿。”


    “棒棒糖?哪有棒棒糖?”周寒辰裝傻充愣著。


    小丫頭的小腦袋又往男人懷裏鑽了鑽,夾著嗓子嬌嗔道,“哎呀,有嘛,有嘛,那會兒東哥哥去行李箱裏拿小籠包的時候我看見了,有兩大包呢,你給我拿嘛!”


    周寒辰無奈地將小人兒的小腦袋掰了過來,“張嘴,讓哥看看牙,看看這小牙還能不能要?”


    小小一隻捂著小嘴兒躲避著男人那道犀利的目光,“嗯~,不要,不要看。”


    男人控製著小人兒的小腦袋,“你告訴哥來緬甸後你看過幾次牙醫了?補了多少個窟窿了?”


    “沒,沒有幾次嘛。”小小的一小隻竟鬼話連篇。


    “不說實話是不是?”周寒辰忽然黑臉道。


    小丫頭扯過男人那隻骨節分明的大手放在自己臉頰處,賤歪歪地討好道,“哥,你幹嘛呀?剛來第一天打也打了,罵也罵了。到現在還在吹胡子瞪眼睛地嚇唬人。我都……我都害怕你了。你都不是我溫柔的哥了,總是罵人。”


    她睜著她那雙無辜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男人冷著的那張俊臉。


    “行,哥不生氣了。但你要告訴哥,你到底補了幾次牙了?”周寒辰麵色悄悄有所緩和。


    “八次了。”小小的一小隻就像一隻小鴕鳥,瞬間將小腦袋埋入男人淺灰色的羊絨衫裏,無論男人怎麽扯她的後脖領,她是死活都不肯出來。


    “又耍賴是不是?哥數三個數,給我立刻馬上出來。否則後果你知道。”男人冷聲威脅著。


    “3……2……”


    剛數到2,她就慌得將小腦袋從衣服裏鑽出來了。


    男人眼眸犀利,小丫頭滿眸子的委屈,兩人視線交織。忽然男人稍稍用力捏過她的小臉,“張嘴,快點,哥沒耐心了。”


    淒淒慘慘的一小隻隻得張大嘴巴,任由男人控製著她的巴掌小臉,左看右看上看下看。


    “就這麽多補過的窟窿,還敢吃糖?還吃不吃糖?”男人似乎很生氣,像訓斥不聽話的孩子,話語明顯得犀利了很多。


    小小的一小隻癟著小嘴兒搖了搖頭,隨後便委屈地躺回到床上去了。她側身對著床頭,從背後看那一小隻孤零零地瑟縮在床上委屈極了。


    周寒辰看到她這個樣子不免又心疼起來,他骨節分明的大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委屈了?小東西,哥在你這毫無底線可言,哥的底線在你這兒,就是用來打破的,是嗎?好了,不許委屈了,吃一支好不好?”


    小人兒轉過頭來嘟著小嘴兒,皺著鼻子衝她哥做了個鬼臉。


    男人輕刮她高挺的鼻骨,“你呀,哥拿你這不聽話的瓷娃娃真的沒辦法。什麽時候才能不任性,才能聽話啊?”


    周寒辰能拿林可兒有什麽辦法?寵著唄,除了寵著,他還能拿這不聽話的一小隻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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