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5:43


    張耀東手拿幾本童話書,一束白菊花急匆匆趕到林可兒的墓碑前。


    他將手裏的花和書悄悄放在墓碑前,隨後將自己的外套脫下,想要給熟睡的周寒辰披上的瞬間,他卻身體一僵,怔在原地沒了動作。


    他瞬時淚如雨下,他用顫抖的指尖輕輕摩挲著周寒辰兩鬢斑白的短發,他竟一夜白了頭。


    男人聽見了小聲的啜泣聲,抱著可兒的墓碑緩緩睜開紅腫不堪的雙眸,看向泣不成聲的張耀東。


    “哥!”張耀東一嗓子嚎出了聲,他死死抱著周寒辰不肯撒手。


    “怎麽了?”周寒辰眉頭緊皺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哥,你頭發白了,頭發白了。”


    周寒辰歎了口氣,拍了拍張耀東的後背,“隻是頭發白了,沒什麽可哭的。再說哥已經29歲了,也該白了。”他胡亂安慰著張耀東。


    當周寒辰回眸看向那束白菊花時,他眸色一冷,拿起白菊花質問道一旁的張耀東,“這是什麽?”


    “白……白菊花。”張耀東看到周寒辰這副模樣,好像知道自己做了錯事,可具體錯在哪了,他實在不清楚。


    “你也把可兒當死人了是嗎?白菊花是給死人的,可兒沒有死,沒有死,她隻是太累了,隻是太傷心了,所以她想靜一靜,她想休息休息。”周寒辰說完再一次有氣無力地靠在墓碑前,雙眸再次放空,猶如行屍走肉般沒了一絲精氣神。


    張耀東隻得悄悄把花拿走,他又害怕浪費,隻能將白菊花放在其他墓碑前。隨後他便靜靜坐在角落裏,默默陪著可兒,陪著周寒辰。


    兩個人就那麽靜靜地坐著,眺望著那藍瑩瑩的天,沒一會兒,都已淚流滿麵。


    另一邊 緬甸江倫軍戰場


    這幾天厲庭川對小崽子格外冷淡,可小崽子也不是軟性子,吃飯時,她本想討好厲庭川的,她夾起自己餐盒裏的肉就要放到男人餐盒裏。


    男人陰著臉冷聲道,“拿走!”


    小崽子氣鼓鼓地收回了手,隨後將肉一口塞進了自己嘴裏。“德行,天天拉著個驢臉,不吃拉倒。”她也隻敢在心裏罵。


    小崽子瞥了一眼厲庭川餐盤裏的肉,好像比她的多,她氣鼓鼓地就將自己的筷子伸進男人的餐盤裏,隨後一股腦的將男人餐盤裏的肉全部夾進了自己餐盤裏。


    男人冷著臉,由著氣鼓鼓的小人兒將自己餐盤裏的肉全部夾走。


    小崽子夾完還不算,她還惡狠狠地在自己餐盤裏杵了兩筷子,就當是挑釁了。


    男人吃著自己的飯,依舊冷著臉沒有一句話。


    見男人不理她,小崽子皺著眉頭,狠狠嚼著自己嘴裏的飯,忽然她想到了什麽,那雙好看的鹿眼胡亂轉動著,她嘴角掛著壞笑,故意將自己的筷子扔到了地上。


    “呀,我的筷子。”小崽子蹲下身故意還將筷子往厲庭川腳邊推了推。


    “哎呀,怎麽這麽遠?”說著小崽子還鑽到了桌子底下。


    她蹲在厲庭川腳邊,小心地解開男人作戰靴的鞋帶,隨後將兩隻鞋子的鞋帶快速綁在了一起。


    她憋著笑,從桌子底下鑽了出來,“哎呀,今天屋子裏怎麽這麽熱?出去涼快涼快。”


    說著她端起自己的餐盤走了出去,隨後一路小跑著躲到了一棵大樹後,豎起耳朵去聽指揮室裏的聲音。


    不出所料,數分鍾後,屋裏傳出一聲震響,厲庭川轟然摔倒在指揮室裏,右手手肘處還磕破了。


    緊接著指揮室發出嘈雜的凳子聲,所有人慌忙站起身去攙扶重重摔倒在地的男人。


    小崽子捂著嘴笑得咯咯的,“該,活該,讓你天天冷著臉嚇唬人。”


    厲庭川看著自己的作戰靴無奈的嗤笑一聲,“這個小崽子,在這兒等著我呢?淘的沒個樣子。”


    小崽子在大樹後躲了半個多小時,都沒聽見厲庭川大發雷霆地喊自己名字。“這都不挨罵?”


    小崽子無趣地回到了指揮室,她耷拉著小腦袋站在厲庭川身旁,許久許久。偶爾還會抬眸瞥一眼男人冷著得那張無可挑剔的俊臉。


    小崽子揪著自己的衣角,嘟著小嘴,委屈巴巴地看向男人,“你到底什麽時候才能原諒我?”被人冷著,當透明人的滋味可真不好受。


    男人沒有作聲,起身走到沙盤圖旁和宋岩小聲商量著什麽。


    她再一次緩緩走到男人身旁,緩緩用自己的指尖去扯男人作戰服的衣角。男人斜睨小崽子,將小崽子的小手從自己衣服上扯了開來。


    小崽子再一次鼓足勇氣,她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用自己的食指去勾男人的小拇指,這一次男人沒有將她無情推開,但依然冷著臉。


    隨後她大膽得將自己白嫩的小手伸進男人掌心,她歪著小腦袋,觀察男人的微表情,好像並沒有什麽不妥,她放心地攥緊了男人那蒲扇般的大手。這一瞬間,心裏頓時踏實下來。


    半晌,男人交代完宋岩後,牽起小崽子的小手就往屋外走,男人走得很急。


    讓身後的小人兒頓時不安起來,“慘了,慘了,這是新賬老賬一塊算的意思嗎?”


    男人將小崽子推到大樹後,聲音淩冽,“你知不知道我憋了一個多星期了?”


    小人兒耷拉著小腦袋點了點頭。


    “你知不知道我現在就想結結實實地揍你一頓。”


    小崽子抿著下嘴唇,沒有絲毫猶豫就轉過身去,雙手撐在大樹上,小聲嘀咕道,“我知道。”


    小人兒難得的聽話,這倒讓厲庭川沒了脾氣。


    男人控製著小人兒的肩膀,迫使人轉過身來,但小人兒依然低著頭不敢看男人一眼。“這頓打我先給你記著,以後再犯類似的錯誤,我就老賬新賬一起算,聽清楚沒有?”


    小人兒慌忙點了點頭,“聽清楚了,聽清楚了川哥哥。”


    此時男人的臉色才稍有緩和,小崽子伸出雙臂迫不及待地小聲呢喃道,“能抱了嗎?”


    “什麽?”


    小人兒又一次嘀咕道,“能抱了嗎?你已經整整10天沒有抱過我了,我需要抱抱,我需要安全感。”


    男人歎了口氣將小崽子抱進懷裏,他隨意地揉了揉她的後腦勺,“小東西,你什麽時候才能聽話?你再這個樣子,我早晚被你給活活氣死,再鬧個英年早逝,我厲庭川好不容易打下的江山就要拱手讓人了。”


    他扯著小崽子的耳朵就將人從懷裏扯了出來,“你這麽能氣人,你哥怎麽沒給你氣死呢?我真他媽的同情你哥,被你活生生的氣了20年。”


    小崽子的小耳朵被男人扯的生疼,她不服氣地回懟道,“你嫌我氣人,那你就把我送回中國啊!又沒人求著你留下我,還不是你不要臉的非要把我留在身邊。我哥可不嫌我氣人。我哥說那是童心未泯。再說我也想我哥了。你最好趕緊放我走。”


    厲庭川被氣得臉色鐵青,“你……你休想。你是我厲庭川花了1000萬買回來的,我……我還沒被氣夠呢,等我被氣夠了,自然會放你走。”


    小崽子冷著臉凶巴巴地詛咒道,“那我就活生生氣死你,讓你來個英年早逝。到時候什麽都是我林可兒的了,我再把我哥接過來,讓我哥當你們緬甸的王,當你江倫軍的總司令。實在氣不死……實在氣不死,我就下毒,我毒死你!”


    話語未盡小人兒氣鼓鼓地離開了。氣得身後的男人破口大罵,“你個王八羔子,你他娘的就會氣著我,你給我等著的,我早晚把你收入囊中,到時候我就讓你天天跪在地上,求著伺候我,我讓你猖狂。”


    “真他娘的是個混世魔王,她怎麽比我厲庭川還混呢?前一秒還哭唧唧得求著我原諒呢,這一轉臉倒像變了個人。真是一隻狼崽子,一隻養不熟的白眼狼……”男人無處發泄,隻能在小崽子身後,不疼不癢地罵罵小崽子發泄發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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