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弟子就這麽靠著,其實她也不大能靜得下心來。


    若論做那事情,倘若她真的有了念頭,一般而言害怕的都是弟子.......


    但這鬼地方,實在沒什麽心情就是了。


    她所想的乃是盡可能地吸收此方天地的血氣,至於那血色龍卷所在處,若是那存在敢對他們出手,那便滅了它,若是不出手,那她就直接吸幹此方血氣,也省得麻煩。


    隻是弟子忽然喊她,必然是有什麽事情。


    但和弟子一同看去的時候,什麽都沒有。


    姬清秋頗為無奈。


    “不管做什麽事情,倒也要分得清楚場合,此地委實不行。”


    楚寧直接就傻住了。


    “師傅,弟子可真沒想啊!”


    “剛才,就那邊,鳥人啊!”


    姬清秋翻著白眼。


    “哪呢,再讓它們出現給為師瞧瞧?況且若真有生靈存在,為師如何能不清楚?”


    “大不了師傅觀弟子神識記憶即可,真的是有啊!”


    眼見楚寧模樣,姬清秋也是察覺到他並不是在開玩笑的。


    隻是這鬼地方,劍主和狗子們都說不可能會有生靈的存在,怎麽會有羽人?


    不死鳥一族?


    早就死光了,不死的基礎是留著一片羽毛的前提下。


    喏,沒有羽毛,你還能不死?


    況且真的若是有了,姬清秋的神識必然能有所察覺。


    怎麽可能一直都沒發現危險的靠近。


    正當此時,雲開霧散。


    月光灑落,方才那萬千藍色羽人像,再度出現在二人麵前!


    “師傅,弟子沒騙您吧!”


    “弟子又不是腦子有問題了,就算再想也不可能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啊!”


    畢竟是看感覺的,沒心情那就沒必要去做什麽事情了。


    姬清秋緊皺著眉頭,但仍是調戲了弟子一句。


    “上次還在椅子上......”


    楚寧一時之間竟無言以對。


    這能比麽!


    而玩笑過後,姬清秋望著眼前生靈心中思索許久。


    這種生靈,她亦是不曾見過。


    想到了今日白天饕餮所言。


    不死鳥一族?


    可眼前的羽人,哪個有生靈的氣息?


    而且它們的存在仿佛就是因為這月色?


    隨手一道滔天魔氣砸去,除了激起塵埃,並未見到任何反應。


    那些羽人,仍在此處,甚至腳下都沒了落腳的位置,就那麽漂浮在半空,朝著那血色龍卷匯聚處跪拜。


    “看來,是因為這月色而產生的蜃景,並非是什麽生靈。”


    楚寧聽到這話點了點頭,轉頭便是喊了四狗回歸,誅仙也是很快趕到。


    小丫頭看到眼前的一切陡然愣住。


    “這裏還有活物?”


    饕餮低頭瞧著,打量許久。


    “不是活的,甚至連魂魄都算不上。”


    窮奇也是點了點頭:“或許是萬年前的某個時間段,也正是這個時間,這些不死鳥祭祀的時候被某種術法所籠罩,從而隻會在對應的月影下出現。”


    “倒是不成想,居然還能碰到這個.......”


    饕餮上前張開大嘴猛吸了兩口,隻吸了一嘴的塵土。


    “呸呸呸,確定了,吃不了!”


    楚寧望著眼前的景象沉默許久。


    饕餮的行為固然蠢了點,可吃不了,那意思也就是絕非是魂魄,就隻是影像了。


    而這影像的形成,似乎是因為月影?因為那滅世之威?


    “所以他們在跪拜祭祀什麽?”


    “自然是大父!”


    饕餮嗬嗬笑著,開口說道:“當年三千大洲的萬族生靈,皆是尊燭龍為大父,每隔一段時間都要送上至寶敬奉給大父,從而獲得大父的庇佑。”


    “而各個種族內,自然也有信奉大父如神明的,這不死鳥一族便是,看到那為首的鳥人了不?那就是不死鳥一族的族長,起碼是無極巔峰的存在,如此高規格的跪拜,估計是求什麽大事呢.......”


    饕餮指著那地麵上的蜃景虛影解釋著,同時繼續嚐試著吃下。


    隻是可惜,吃不到.......


    姬清秋得到楚寧傳達而來的心聲之後,思索片刻。


    “有沒有可能是燭龍滅世之時它們有所察覺,乞求燭龍的庇佑,而後因那場滅世之威,整座天地的生靈皆寂滅,碰巧便是烙印下了這景象?”


    饕餮使勁點頭:“極有可能,畢竟族長都出麵了,隻能是祭祀大父,固然此方天下乃是本座坐鎮,但到底大父的層次要更高。”


    楚寧隨即再度望向那血色龍卷所在。


    “所以那個方向,就是燭龍所在?”


    饕餮搖頭。


    “大父身軀破碎,本源真靈亦是破碎,也就是說神魂俱滅,必然是已經死了,絕不可能是大父。”


    “倒是如先前血妖,是大父死後滔天怨念所化的邪念凝聚才對。”


    楚寧有些疑惑。


    “既然是後來所凝聚的邪念,為何這些不死鳥的蜃景會跪拜它們呢?難道燭龍就是死在那個方向?”


    饕餮使勁搖頭,指了指東方。


    “大父方位在東,此地方位在南,要按你說的,那這些不死鳥該跪拜的是東方,而不是南方。”


    姬清秋遲疑了片刻。


    “所以說,它們下意識所跪拜的是燭龍死後的怨念凝聚,是能察覺到的。”


    “饕餮,你乃此方天地之主,它們必然也認得你,釋放一下氣息試試,看看它們是否會跪拜於你。”


    饕餮直接答應下來,這劍靈是它們老大,這楚寧是劍靈親爹,這姬清秋是楚寧道侶,豈敢拒絕?


    身軀陡然暴漲,凶悍氣息直衝遠端!


    下一秒,無數羽人跪拜的動作仿佛停滯。


    它們所有鳥,下意識地朝著饕餮的方位看了一眼,是察覺到了饕餮的氣息!


    縱然是月光蜃景,也是詭異地扭動了一下。


    楚寧二人立刻注意到了這個動作。


    “果然是能察覺!”


    它們仿佛能察覺到饕餮的存在?


    也就是說,不是單純的蜃景?


    隻是這樣的動作僅僅持續了那麽一下,就繼續跪拜那邪念方向。


    “草!”


    饕餮怒罵一句。


    看不起它!


    姬清秋見此,也是忍不住錯愕。


    萬年前遺留的蜃景,竟然真的能對當下的一切產生感應,也就是說這些蜃景必然有可疑之處。


    “倘若滅掉那凝聚的邪念呢?”


    饕餮琢磨了一下。


    “它們所拜的方向是那凝聚的邪念,若是這意誌消失,沒準它們會做點別的事情啥的?”


    姬清秋微微點頭,抬頭喚來誅仙。


    察覺到姬清秋意圖之後的楚寧,亦是魔身大現!


    和師傅闖蕩江湖的第一次聯手!


    雖說這地方也不算江湖吧.......


    .......


    “他娘的,那些人族.......”


    “等老子凝聚更強的肉身,必然讓你等付出代價!”


    身為此方天地的意誌顯化,即便被滅,也能重新回歸天地意誌。


    隻是再次凝聚麻煩了些。


    它也沒想到,那人族居然這麽猛,能扛得住天地意誌的威懾,甚至能隔絕那意誌的侵襲。


    “桀桀桀,待本座重回巔峰,必然凝聚更強的實力,屆時.......”


    忽然,它猛的睜開眼睛。


    隻覺得月光下,遠處那千丈魔身有些熟悉。


    它猛然瞪大眼睛,那魔身已悍然出手!


    不可能啊,人族怎麽殺到這裏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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