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那塊毛巾一到了霍憲的手裏就變成了鋼絲球吧。


    “今天不開心?”擰幹了毛巾,霍憲見雲綿綿的臉頰都被自己的力道給擦紅了,也沒敢繼續幫她擦臉。


    摸了摸自己的臉,雲綿綿有些好奇:“很明顯嗎?”


    “嗯。”霍憲伸手握住了雲綿綿的手,手指觸碰到雲綿綿的臉頰時讓霍憲略有些恍惚。


    感受到霍憲手掌的溫度,雲綿綿輕笑:“我隻是做了一個噩夢,還沒有回過神。”


    “噩夢都是假的,”認真地看著雲綿綿,霍憲語氣堅定,“我會保護你。”


    霍老叔從田裏回來的時候就看到兩個小家夥傻乎乎的站在院子裏,一個沒穿襪子,一個隻穿了斷袖,沒臉看呀沒臉看,現在的小年輕談戀愛都這麽彪悍了嗎。


    等霍老叔從房間裏再出來,看見兩個小年輕還站在外麵,忍不住咳嗽了一聲。


    兩人默契地回頭看向霍老叔。


    “天還挺冷,你們要不回屋再說?”霍老叔左手握拳抵在唇邊,提醒了一句。


    聽到了叔叔的提醒,霍憲立刻拉著雲綿綿往屋裏走,半個小時後,兩個人才衣衫整潔的從屋裏出來,霍老叔也不知道他們在屋裏說了些什麽,隻是高興的哼著小曲兒,在院子裏準備過年的東西。


    “叔,我和霍哥要去城裏一趟,下午就回來。”雲綿綿幾乎快被霍憲裹成了個球,手還帶上了毛茸茸的手套,被霍憲牽著走到霍老叔麵前後才開口。


    霍老叔還想提醒雲綿綿多穿一些,一抬頭就看見成了球的雲綿綿,沒忍住就笑了:“去吧,雲二叔家正好要去鎮上,我和他說說,讓他帶你們一段路。”


    雲二叔是村裏唯二有拖拉機的人,中考成績出來那會霍小茹爸爸借的就是他家的拖拉機。


    帶著兩個人到雲二叔家交談了幾句後,雲二叔就從家裏出來,他拿出了大長棍使勁的搖,發動了拖拉機後就樂嗬嗬的讓雲綿綿和霍憲上拖拉機。


    “綿綿很久沒有回村了,今年回來可要多待幾天。”雲二叔對於雲綿綿家裏發生的那些事知道的一清二楚,加上他和霍老叔也是多年的朋友,自然是站在雲綿綿這邊的。


    雲綿綿將腦袋埋入霍憲的懷裏,悶聲悶氣地回答:“學校還有事等我回去,隻能在村裏待幾天。”


    “你們高中這麽早就要開學了?我聽小茹說是過了十五才報道。”雲二叔扯著嗓子詢問。


    “我上大學啦。”雲綿綿回道。


    聽到雲綿綿說自己上大學了,雲二叔有些驚訝,霍小茹和雲綿綿是村裏為數不多考上市裏高中的學生,還是同一批,霍小茹回來的時候村裏還有不少人調笑讓霍小茹幫忙給自家孩子補習,畢竟在他們看來,能考上市裏高中的人就是很厲害的,何況還是市一中。


    而現在,雲綿綿竟然說她已經上高中了,雲二叔第一反應就是不相信,但是在拖拉機上的不隻有雲綿綿,還有霍憲這小子,雲綿綿著丫頭也不是會說謊的人,這讓雲二叔有些摸不著頭腦,現在的學生這麽容易就能上大學了嗎?


    帶著疑問,雲二叔一路帶著雲綿綿兩人到了鎮上,停下拖拉機的時候,雲二叔忍不住問了出來。


    “丫頭,你和叔說說,你怎麽就上大學了呢?小茹現在才高二呢。”雲二叔搓了搓手,對著雲綿綿嘿嘿一笑,帶著些忐忑詢問。


    雲綿綿笑道:“叔,我是參加了物理比賽拿了第一,所以才會被大學提前錄取的。”


    聽到物理比賽這四個字,雲二叔恍然大悟,他雖然不知道物理到底是做啥的,但是一聽就很厲害,雲綿綿又拿了第一,能被大學提前錄取也是正常。


    “叔明白了,你快去等車吧,你霍叔不是說你們要去市裏?下午要是回來得早,叔還能帶你們回去。”雲二叔樂嗬嗬地催著兩人,然後下了拖拉機。


    和雲二叔道別後,雲綿綿就跟著霍憲去車站等去市裏的車了。


    遠遠就瞧見雲綿綿的雲建軍早就躲在了角落,等到雲綿綿離開後,他才從角落出來,跟上了雲二叔。


    “二哥,剛剛那是綿綿和霍家那小子?”雲建軍在雲二麵前也是要叫一聲二哥的,他手裏拿著旱煙,整個人瞧著老了二十歲。


    看見雲建軍這幅蒼老的模樣,雲二原本斥責的話都說不出來,推薦他詢問雲綿綿的話,忍不住歎了口氣。


    “是啊,那孩子據說參加了什麽物理比賽,拿了第一後就去讀大學了,昨天才回村裏。”雖然斥責的話說不出來,但也不妨礙雲二把雲綿綿現在的成績拿出來在雲建軍麵前炫耀,好叫雲建軍後悔一番。


    果然,雲建軍臉上露出了一絲愧疚。


    “你呀,等長財那孩子出獄,就好好看著他,叫你那婆娘也不要作妖了,好好的過日子,這不比什麽都強。”雲二勸慰雲建軍的話裏,隻字不提雲嵐,在他看來,如果沒有雲嵐那個丫頭,雲建軍也不會落到現在這個地步。


    雲建軍搖了搖頭,什麽話都不說,默默地離開了這條熱鬧的街巷。


    看著雲建軍的背影,雲二冷笑,別人勸的都不聽,淪落到現在這個地步還能怪誰呢。當初雲嵐被抓之後,村裏都勸他們別鬧幺了,誰知道蔣素華就是不肯罷休,這下好了,一家四口,三個入獄,留下這個還不覺得是自己的錯。


    鄉下的公交搖搖晃晃的從路的那邊開了過來,雲綿綿向售票員買了兩張票後,拉著霍憲就到最後的位置坐下,兩人坐在角落裏,親親密密地挨著聊天。


    “雲叔剛剛在對麵。”霍憲一開口就說了這麽一句話。


    雲綿綿想了片刻才反應過來霍憲說的雲叔是誰,她笑了笑:“他大概是來買年貨的。”


    現在那一家子就剩下雲建軍一個人在家了,她不至於覺得人家出來買年貨都是要來對付她。


    霍憲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舅舅那晚和我說雲家都入獄了,讓我以後帶你回來盡量不要碰到他們。”


    “別怕,他們做不出什麽事的。”雲綿綿握著霍憲的手,拍了拍他的手背,笑的像個小流/氓,“這麽擔心我呀。”


    婉轉纏綿的語氣就像是柔軟的蠶紗纏繞在他的心上,霍憲握緊了雲綿綿的手,眼神晦澀不明。


    “我再睡一會兒,到了你記得叫我。”雲綿綿打了個哈欠,昨晚做了噩夢讓她沒睡好,現在急需補覺。


    霍憲攔住了雲綿綿的肩膀,讓她靠在自己的懷裏睡覺。


    鄉下的路並不好,公交車開的顛簸,窩在霍憲懷裏的雲綿綿倒是睡得安穩,一直到下車的時候,雲綿綿的臉頰紅撲撲的一片,瞧著就像是剛剛睡醒的。


    回到了在市裏的房子,雲綿綿一打開,院子裏的雞鳴狗吠就傳入了她的耳朵,她站在門口愣了好一會兒,才在樓小鳳的聲音中回過神。


    “雲小姐,你回來啦。”樓小鳳這會兒正好在樓下的大廚房做飯,聽到外麵狗叫連忙就跑了出來,看見是雲綿綿,她有些不好意思,“我看院子還很空,就養了些雞,你放心,我處理的很幹淨,沒有怪味的。”


    “沒事,要過年了,我回來看看。”雲綿綿擺了擺手,倒是沒在意養雞這個問題,她的眼神倒是落在了被拴著的狗身上,“這隻狗倒是好狗,是你買的嗎?”


    “不是,不是,我拿買得起狗,是孩子的叔叔在鄉下養的狗生了崽子,我想著院子要個看門狗,就抱了一隻回來。”樓小鳳有些戰戰兢兢地回答。


    雲綿綿點頭,沒再說什麽。


    她和陳二離開海市的時候這裏來了三戶租戶,除了樓小鳳其他兩戶都是在四樓,四樓上去還有半個天台,那是給另外兩戶用的。雲綿綿上到天台,沒見到有什麽稀奇古怪的東西後就鬆了口氣,和另外兩個租戶說了些話後,她就進了自己的房間。


    屋內的家具都鋪上了布,棉被之類的東西也都收到了箱子裏,雲綿綿掀開布,打開了箱子,從裏麵拿出了一個小盒子,這裏麵裝著的是她剛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從雲建軍還有蔣素華手裏拿來的錢,後麵又放進了雲嵐還回來的錢,算算也有小幾千塊,這就是她回來的目的。


    “怎麽辦,我參加的比賽拿的獎金都不少,現在我比你有錢,以後你可要聽我的,不然我就不給你買衣服。”雲綿綿拿著盒子坐走到霍憲身邊,笑眯眯的看著他。


    霍憲也不惱,他攔住了雲綿綿的腰低頭看她:“還有我的存折。”


    霍憲在特殊部隊是領國家工作的,因為他的特殊性,每個月工資都不少,還有各種補貼,國家又包飯,要是真算算,大概他存折裏的錢比雲綿綿還多。


    想到霍憲很早以前交給她的存折,雲綿綿笑道:“你不說我都忘了,你的存折我可鎖在舅舅家的櫃子裏了,等到時候買了我們的房,我可要把他藏起來,以後交給我們的孩子。”


    “好。”聽到孩子和未來,別說是把存折藏起來,就是雲綿綿說把霍憲給埋起來,隻怕他都會高興的自己挖坑了。


    到底是過年,雲綿綿和霍憲去附近的供銷社買了些糖和糕點,給三家租戶送了過去。


    處理了房子的事後,雲綿綿想著過年大概是逃不了走親友的,於是拉著霍憲又去了市裏的百貨超市又買了好些東西,這才擠上公交回到鎮裏。


    到鎮子上的時間還早,雲二的拖拉機依舊放在原來的位置,不用想都知道他還沒有回來。


    “不如我們先去吃些東西,等會再回來?”雲綿綿和霍憲都是大包小包的,也不適合再去鎮子上的集市逛逛。


    霍憲正要點頭,雲建軍的聲音就從雲綿綿背後傳了過來。


    “綿綿,你長大了。”雲建軍看著已經抽條,眉目比在家時更加精致的雲綿綿,不由感慨。


    京市到底是個養人的地方,雲綿綿這才去京市多久,單看穿著和一身氣質都已經和這種小地方的姑娘很不一樣了。


    雲綿綿回頭看向雲建軍,到沒有多少憤怒的情緒:“叔叔。”


    聽著雲綿綿疏遠的稱呼和冷清的聲音,雲建軍又有一種想要落淚的情緒,他控製住了自己,笑著開口:“難得回來,到叔叔家裏坐坐?”


    “不用了,雲二叔叔回來了,我們要趕著回村裏。”雲綿綿還在想著要怎麽拒絕雲建軍,轉頭就看見了雲二叔正往這邊過來,當場就拒絕了雲建軍。


    雲建軍有些沮喪,他也不能強留雲綿綿到家裏去:“那你們回去路上小心,要是有空就來叔叔這裏坐坐。”


    “謝謝叔叔,有機會一定來。”雲綿綿含笑對雲建軍點頭,轉頭就帶著霍憲往拖拉機方向走。


    雲二也剛好來到了拖拉機邊,他看了看已經離開的雲建軍,笑道:“這是特意在這裏等你的。”


    “二叔怎麽知道的?”雲綿綿看著雲二叔,問道。


    “因為早上送你們過來的時候,我就遇到了,你別放在心上,他啊就是沒人陪,現在想要你陪陪他呢。”雲二叔擺了擺手,不怎麽在意雲建軍。


    雲綿綿笑笑,沒有繼續這個話題。


    雲二叔把兩人送到霍家門口後才開著自己的拖拉機到村支部去,年關將近,村裏也有用到拖拉機的地方,雲二叔今天算是有事才能用上半天的拖拉機,下午還得送到村支部裏給他們用。


    進了屋,霍老叔看見兩人又是大包小包的,有些心疼錢。


    “家裏已經有東西備著了,你們自己的錢可要省著用,叔這兒還有錢。”霍老叔歎了口氣,“你們快坐著熱乎熱乎,外麵可冷了吧。”


    “沒事,叔,這些是我們買的,昨天帶回來那些是我舅舅要給您的。”雲綿綿理解老人家省錢的心思,也不覺得霍老叔多管閑事,而是挽著他的胳膊笑著安慰他,“別看我們買的多,東西都便宜,沒話多少錢,不信你問問霍哥。”


    很好,雲綿綿將火力全部集中到了霍憲身上。麵對叔叔的目光和未來媳婦兒的眼神,霍憲人生第一次說了謊,他點頭承認了雲綿綿的話。


    霍老叔怎麽可能不知道霍憲是有意附和雲綿綿,他笑笑,拍了拍雲綿綿的腦袋。到底是孩子的一片孝心,他這個做叔叔除了提點兩句也隻能接受這片好意,索性他一個孤老頭子平時吃的也不多,這些年霍憲也會寄錢會倆,他存了不少,等到過幾年兩個孩子結婚,他也能全部補貼給兩個孩子。


    這樣想著,霍老叔已經開始想著開年要不要去鎮子上找個工作,這年頭種田也賺不到多少錢,還不如去工廠,那裏還能賺得多一些。


    雲綿綿到底還沒有嫁過來,也不好說給霍老叔錢,她從匣子裏拿了五百塊錢給霍憲,讓他等到她不在的時候給霍老叔。


    霍憲看著那五百塊錢,沒有拿。


    “你拿著呀,說好了,這是你存折裏的錢,叔辦年貨恐怕花了不少。”雲綿綿把前塞進了霍憲的手,“到時候還要走親戚,叔也可以用上。”


    在雲綿綿的強硬要求下,霍憲收下了這五百塊錢:“我有給叔叔寄錢。”


    雲綿綿耳朵一動,她故作生氣,鼓起了腮幫子:“原來你還有小金庫了?”


    “那是部隊裏的飯補。”霍憲握住了雲綿綿指著他的手,解釋道。


    一聽到還有飯補,雲綿綿來了精神,她坐到了霍憲身邊好奇地詢問:“還有飯補?福利挺好的。”


    “還不錯。”霍憲眼底含笑,定定的看著雲綿綿,“我還能申請家屬樓,等到時候你隨軍,我們就有三室一廳可以。”


    “研究院也能申請,不如你到我這裏來?”雲綿綿笑著握住霍憲的手,打趣道,“這下可糟了,我倆都能申請到房,以後孩子要住哪裏呢。”


    “要是像我就住部隊,要是像你就住研究院。”


    兩人這都還沒結婚,就已經想到以後孩子住哪裏了。


    過年總是很熱鬧的,除夕的早上,家家戶戶都升起了炊煙,整個村子都籠罩在炊煙裏,小孩都穿著紅豔豔的新衣服在村裏到處亂跑,這個時候是他們最開心的時候,因為他們的口袋裏都裝滿了糖果,裏麵有家裏的糖果也有其他叔叔阿姨給的糖果。


    白天的時候,小孩子們都沒有拿到壓歲包,所以隻能揣著糖果到處跑,等到他們收到了壓歲包以後,村裏就會到處響著小火/炮的聲音,熱鬧的緊。


    一直忙碌到晚上,飯菜都上桌了之後,一家人圍著桌子坐著吃年夜飯,吃到一半,那些早些吃完的人家就開始放鞭炮了。


    雲綿綿吃的少,沒吃多少就停了筷子,她聽著外麵鞭炮的聲音忍不住就往外麵看,在現代,她幾乎已經聽不到放鞭炮的聲音了,那些小時候的記憶似乎已經很遠很遠了。直到現在,第一聲鞭炮響起的時候,她才知道,這些都是刻印在基因裏的東西,隻要聽到就會回憶起來。


    吃完了飯,雲綿綿拿上了一袋子的糖果出門遛彎去了,霍憲和雲綿綿並肩走著,他可以放慢了腳步,生怕雲綿綿跟不上。


    果然,年夜飯之後,這群孩子都從家裏出來,宛如脫韁的野馬到處亂跑,孩子太小,記憶力不好,雲綿綿離開村裏都一年了,他們不認識她也很正常。那些大一些的孩子倒對雲綿綿很有印象,不過他們的印象並不是因為雲家的那些事,而是這一年家裏人對他們的耳提命麵。


    是的,村裏人最喜歡那雲綿綿考了全市第一來激勵自己家的熊孩子,這導致這群熊孩子一看見雲綿綿就忍不住顫抖。


    “別跑呀,糖要不要了?”雲綿綿看著那個大孩子帶著一群小尾巴往這邊跑,一看見她立刻就轉頭想跑,她直接就把人給叫住了,“姐姐這裏有很多糖哦,還有牛奶糖。”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八零真千金是學神[穿書]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晰兮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晰兮並收藏八零真千金是學神[穿書]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