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綿綿,你就因為那五百塊錢記恨上媽媽了?”蔣素華這會兒終於冷靜了下來,開始對著雲綿綿打感情牌了。


    雲綿綿卻是冷笑,她看著蔣素華,難得沒有再對她露出那副假裝的微笑:“您到底有沒有為我想著,您心裏不是有數嗎?”


    見雲綿綿如此不給麵子地反駁了她,蔣素華氣得捂住了胸口,指著雲綿綿的手指都顫顫巍巍,半天沒有說出話。邊上雲嵐眼疾手快地扶住了蔣素華,然後一臉氣憤地看著雲綿綿。


    “綿綿,你這話說得太過分了!”雲嵐看著蔣素華臉色不太好看,假意地訓斥雲綿綿。


    曲鳴一卻是不給她們再找雲綿綿事兒的機會,伸手把雲綿綿給擋在了身後,居高臨下地看著麵前的母女:“看在你在我姐那兒待了十五年的麵子上,今天我不和你計較,再有下次,我就不是這麽好說話的了。”


    對上曲鳴一,雲嵐一個哆嗦,竟是真的不敢再說話。


    如果說在京市她最不敢惹得是大舅,那麽她最害怕的就是這個小舅。在走三步一群高幹子弟,走十步一群政委的京市,曲鳴一都算是個傳奇,他打小就被曲老爺子給丟進部隊,還隨著部隊去過戰場。


    後來國家安定後,他從部隊退出,明麵上看著他似乎遊手好閑無所事事,但是已經經曆過兩輩子的雲嵐知道,這個男人,是她窮極一生都無法探索的人。


    她拚了命地想要和曲鳴一打好關係,遺憾的是這人無論是哪輩子,都看她不順眼,特別是她第一次重生去參加雲綿綿還有雲家夫妻的葬禮時,曲鳴一看著她的眼神就像是要吃了她一樣。


    可明明,那兩輩子,過來接雲綿綿的都是二舅啊……


    “小舅舅……”雲嵐心裏在打鼓,但還是裝出了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樣,眼淚滑過臉頰,竟是真的有三分可憐楚楚的味道,“我以後不會再麻煩您了。”


    回答她的卻是曲鳴一的背影,看著被曲鳴一嗬護的雲綿綿,雲嵐握緊了拳頭。


    憑什麽,明明她才是在京市陪了他們十五年的人,就因為她不是雲家的親生女兒嗎?雲綿綿哪來的資格壓她一頭。


    和曲鳴一離開醫院後,雲綿綿本打算和曲鳴一分開,去趟市圖書館,隻是曲鳴一說不放心她一個人,非要跟著。


    市圖書館並不大,遠遠沒有現代的圖書館規模,但是陽光透過玻璃窗照進來的時候,有一種屬於這個年代特別的味道。詢問了管理員辦理借書卡的資格,雲綿綿將隨身攜帶的一中錄取通知書和初中畢業證都拿了出來,交給了管理員。


    看到了名字和照片,管理員有些驚訝:“你就是今年全市的中考狀元,有一中的錄取通知書,辦借書卡隻要一毛錢。”


    快速地登記好,拿了一張新的借書卡給雲綿綿後,管理員笑道:“辦好了。”


    “謝謝。”雲綿綿把一毛錢遞給了管理員,微笑著道謝。


    “還有哪裏想去的嗎?”曲鳴一瞧著雲綿綿借好了書,拍了拍她的腦袋,問道。


    雲綿綿在自己的腦袋上揮了揮,瞪著曲鳴一:“雖然你很可能是我小舅舅,但是別人的腦袋不能輕易拍你不知道?容易長不高。”


    “行行行,不拍你腦袋,既然你叫我小舅舅了,那小舅舅就帶你去一個好地方。”曲鳴一被雲綿綿的一個稱呼哄得樂開了花,拉著小姑娘就開始跑。


    他去雲溪鎮之前,在海市住過一天,已經把這裏最好玩的地方都給打聽清楚了,現在小外甥女也在,他當然要把小姑娘給哄高興了,以後回京市,他也有一起玩的小輩了。


    年過三十並且還沒有結婚的曲鳴一完全不知道家裏哥哥姐姐們的心裏,他就是一個長不大的混小子,除了做好自己的事外,腦子裏就隻有玩了。


    逛了一圈百貨超市,曲鳴一給雲綿綿買了一個黃金羊手鏈後,又重新給她買了一堆時下小姑娘最喜歡的衣服,這才心滿意足地帶著她回去。


    大概是這個年代除了公安機關破案會用到外,一般人很少會做親子鑒定,不過兩天,醫院那邊的親子鑒定報告就送到雲溪鎮公安機關林隊的手上,看著這個結果,林隊沉默了。


    那個婦女還一口咬定人家小姑娘就是她的孩子,現在想想,很有可能當年就是故意抱錯的,身為一個警察,辦案多年的林隊心裏已經有了各種猜測,回想到曲鳴一打電話過來的時候,所長都特意交代了他,林隊已經了然。


    那戶人家應該是京市有頭有臉的大戶人家,這個婦女很可能是看上那家人的權勢財力,才會想著把女兒給換過去。如果當年一起生產的事都是被她設計好的,那就很可怕了。


    想著,林隊先打了電話到招待所找了曲鳴一後,拿起鑰匙就準備出去。


    “林隊,你去哪?”上次跟著一起出警的小警察看見林隊準備出門,連忙叫住了他,有些好奇。


    “上次的案子,親子鑒定報告醫院那邊已經送過來了。”林隊揚了揚手的資料,說道。


    一聽到是上次的案子,小警察連忙戴好了自己的警帽,追上了林隊:“我也和你一起去,怎麽樣,這件事到底是怎麽回事。”


    “找過來的人的確是雲綿綿同學的舅舅,那個婦女在說謊。”林隊騎上了摩托車,插上鑰匙,準備出發,“還不快上來。”


    小警察連忙爬上了邊上的鬥,一臉期待地等著林隊開車。


    找到雲綿綿的時候,雲綿綿正和霍憲在一起商討訂婚擺酒的事。無論她要不要回京市,在黃雲村擺酒是必然的,隻是現在情況複雜,具體要怎麽擺酒,還需要和霍家好好商量。


    至於曲鳴一,在聽到雲綿綿依舊要和霍憲定婚的時候,他就差來霍家掀了他的屋子,把霍憲給炸飛了。所以今天,雲綿綿並沒有叫上曲鳴一。


    遺憾的是,雲綿綿這才坐下沒有多久,曲鳴一就找了過來。


    “小舅舅!”眼看著曲鳴一就要和霍憲打起來了,雲綿綿立刻站在了兩人中間,伸手挽住了曲鳴一的胳膊,“你怎麽過來了,是不是親子鑒定出來了?”


    被雲綿綿這麽一拉,曲鳴一立刻就拋卻了對霍憲的憤怒,笑著揉了揉雲綿綿的腦袋:“對,林隊等會就帶著資料過來,約好了在村支部見麵,我來帶你過去。”


    話題已經轉移,雲綿綿背著手對霍憲做了個手勢,拉著曲鳴一就離開了霍家。


    這兩個人要是再待在一塊兒,隻怕是十來個霍家都不夠他們造的。


    接收到了雲綿綿的手勢,霍憲眼底滿是笑意,他乖乖地站在原地,沒有跟上去。


    這是雲綿綿家裏的事,霍憲不能插手,何況他看得出來,曲鳴一是個殺伐果斷的男人,在這件事中,肯定不會讓雲綿綿受委屈。


    來到村支部的時候,村長和村支書都在裏麵,看見兩人進來,連忙給倒了水,四個人麵對麵坐下。


    “這事要真是他們家做得不對,你放心,我們一定給你們一個交代的。”村長如是說道。


    曲鳴一還來不及回話,蔣素華那帶著哭腔的大嗓門就在外麵響了起來。


    第17章 結果


    蔣素華哭哭啼啼地走進來,身邊的雲建軍見她實在是不像話,嗬斥了她一聲後,蔣素華這才停止哭泣,老老實實地坐到了邊上。


    不得不說,林隊過來的速度還是很快的,從打電話到現在也不過半個多小時,他已經去了雲家把蔣素華和雲建軍都給叫了過來,這會兒一行人已經排排坐在村支部大眼瞪小眼,誰也沒先說話。


    “親子鑒定已經出來了,這位女士,上麵顯示你和雲綿綿沒有任何親屬關係,和雲嵐是母女關係。”林隊拿出了親子報告,一份給了蔣素華一份給了村長,至於曲鳴一,他雖然早就表示不需要,但林隊依舊給了他一份,“曲先生和雲綿綿有親屬關係。”


    資料擺在這裏,村長這下是徹底惱了。


    “你們說說,這是怎麽回事!”村長看著上麵的資料,頓時覺得這家膽子也太大了,這樣的事都敢做,“你們要不是故意換孩子,那雲嵐會自己跑回來?”


    被村長一通懟,蔣素華低著頭,半天不敢說話。


    雲建軍知道這事是瞞不下去的,大概是對蔣素華還有些感情,自己站了出來,把事情給獨攔下來。


    “這事兒我們也是不久前才知道的,那家因為有事,才沒有立刻把孩子換回來,和我妻子無關。”雲建軍還是一個比較有擔當的男人,他的手拍了拍蔣素華的手背,說道,“我也不知道家裏出了這麽多事,這是我的責任。”


    “你說的倒是好聽,蔣女士說你們家拿的一千塊錢是給雲嵐的生活費?那還有一千塊錢呢?”曲鳴一卻不會因為雲建軍有擔當就不找他們的事,他敲了敲桌麵,言辭犀利,“還有,我家綿綿才十五,你們就要讓她結婚,獨吞彩禮,這是犯法的你們知不知道?”


    一聽是犯法的,蔣素華就坐不住了:“這年頭誰還不是先定婚了?而且他們彩禮也沒有拿過來,什麽叫我們獨吞了?”


    “再說了,你說的兩千塊也不過是誇大,我們拿到手的隻有一千塊。”


    蔣素華叭叭叭的一通,聽的林隊都目瞪口呆了。哪裏有這麽理直氣壯的做著違背道德底線的人,就算沒有讀過書,也不該連點常識都不懂。


    “的確是兩千塊錢,還有一千,是他們留下來給綿綿讀書的。”雲建軍沉默了片刻,把蔣素華給拉到了座位上,他想抽旱煙,但是半天沒有摸到,就放棄了,“我沒有告訴你,就是怕你多想。”


    說是多想,還不是怕蔣素華把錢全部拿捏著,不給雲綿綿讀書。


    猜到雲建軍的想法,蔣素華臉色一白,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的丈夫:“你,你是不是早就防著我了?”


    “現在我們說的是讓人家把姑娘帶回去的事,這些事你們自己私底下調節。”林隊皺眉,敲敲桌子,不給蔣素華繼續說話的機會,“結果已經出來了,你們抓緊給人家姑娘換戶口,不要拖著。”


    “我不換,就是死,我也要拖著她!”蔣素華就像是個被丈夫和孩子拋棄的女人,赤紅了眼睛,死死的瞪著雲建軍,“雲綿綿就是我的孩子,這個什麽親子鑒定的,什麽基因的,我聽都沒聽過,肯定是你們收了錢,故意來攪和我們家的!”


    雲建軍臉黑的就像是個鍋底,他和林隊說了一聲後,直接抓著蔣素華的胳膊,半拖半拽的把人給帶了出去,至於後續如何,那就不是他們該關心的事了。


    “轉戶口這事,我們會配合辦理的,你不要擔心。”村長對曲鳴一露出笑容,不再像以前那樣端著架子。


    這事到底是他的村民做事理虧,能夠積極配合人家,他還是要積極配合的。


    “林隊,我也要報警。”雲綿綿眼見著村長和林隊說完了話,來到林隊麵前,說道,“雲嵐回來的時候,我聽她說偷了幾千塊錢還有票證出來,這應該不是一筆小數目了。”


    是的,雲綿綿沒有打算放過雲嵐,斬草要除根,不然春風吹又生。


    林隊長愣怔片刻:“你說的都是真的?”


    這一家子,都不是好人呐。


    “我姐姐家的現金和票證的確在雲嵐離家出走的時候都沒了,大概有七千塊的現金。”曲鳴一跟在雲綿綿的身後,悠悠的說道。


    既然雲綿綿不想讓雲嵐就這樣輕易的逃過一劫,那他這個小舅舅必然是要出力的。


    “這件事比較重大,我需要去局裏立案之後才能開始調查。”林隊聽到了這一筆數目,感覺自己的腦袋都大了。


    七千塊錢,這是什麽概念,務農的人隻怕是一輩子都不能存下這麽多錢,她一個十五歲的小姑娘是怎麽有膽子敢做出這樣的事。


    和林隊做好筆錄後,雲綿綿在村支部和林隊告別,轉身打算去霍憲家繼續早上還沒有討論完的事情。


    曲鳴一眼尖的看見了,立刻叫住了雲綿綿:“綿綿,你要去哪裏?”


    “小舅舅,我這兒還有些事要處理,你先回招待所吧。”雲綿綿按了按有些發脹的額頭,轉身對曲鳴一說道。


    眯起眼睛,曲鳴一哪裏還能不知道雲綿綿的那些小心思,他走到了雲綿綿身邊,攬著她的肩膀說道:“不就是去霍憲那小子家裏,走,小舅舅陪你過去。”


    說著,曲鳴一也不給雲綿綿反對的時間,直接拉著她就走了。


    坐在霍家客廳的時候,雲綿綿覺得氣氛有些壓抑,她看了一眼霍老叔,又看了一眼此刻正在針鋒相對的兩個人,頭大。


    “叔,不然我們兩個先出去,讓他們好好聊聊?”雲綿綿挪到了霍老叔身邊,壓低聲音說道。


    霍老叔好笑的拍了拍雲綿綿的腦袋,沒有說話。


    這兩天的事情,霍老叔也不是不知道,見雲綿綿的親生父母那麽厲害,她還願意和霍憲定婚,霍老叔心裏還是很感動的。


    所以,他就想著要對這個孩子好一點,這是一個懂事的孩子,他沒什麽能給的,除了對她好,也沒有別的了。


    “綿綿,既然這小子不打算好好討論你們的定婚,那我們就回家吧。”曲鳴一笑了,他站起來,對著雲綿綿招了招手。


    雲綿綿錯愕的看著曲鳴一,這兩人一坐下就大眼對小眼的,一句話都沒說,就能知道霍憲不打算好好討論定婚的事情了?她正要站起來,霍憲一把就抓住了雲綿綿的手,讓她坐到自己的身邊。


    “小舅舅,定婚的事情我和綿綿已經討論過了,隻要您和嶽父嶽母同意,我們隨時都可以開始準備。”霍憲拉著雲綿綿的手,緊緊的沒有放開,他認真的看著曲鳴一,說道。


    曲鳴一站在那裏,打量著麵前的男人。


    霍憲也是特殊部隊的軍官,麵對曲鳴一犀利的目光毫不畏懼,他坐的筆直,無動於衷。


    “那你倒是說說,你們討論了些什麽。”曲鳴一吊兒郎當的站在那裏,一副你說不動我我就要把小外甥女帶走的模樣,“就算我被你說動了,我姐和姐夫都不一定會同意。”


    “隻要綿綿願意和我在一起,就夠了。”霍憲一點也不害怕曲鳴一的威脅。


    曲鳴一被他逗樂了,走過來拉著雲綿綿就走,壓根不給霍憲再說話的機會。


    走出了大門,雲綿綿抽出手,揉了揉被捏痛的手腕,無奈道:“小舅舅,你嚇唬他做什麽。”


    “他都拿你威脅我了,我還不能嚇唬他?”曲鳴一嗤笑,拍了拍雲綿綿的腦袋,有些不太解氣,“定婚歸定婚,最後能不能結婚還不一定呢。”


    雲綿綿聳肩,沒有說話。


    這以後的事情,就交給以後的霍憲去頭疼了,當下的事情,就是要他說服小舅舅,然後讓小舅舅和她親生父母去說這件事。


    想到親生父母,雲綿綿停下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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