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寫周日截止的作業寫得比較晚。”諸伏景光說道。我順勢再喝了一口茶水。我記得降穀零那組作業在最後一次監獄訪談的晚上就寫完了。沒錯,降穀零和諸伏景光後來和別人換了字母,兩個人又拚在一起寫作業了。年級第一交作業的速度也是年級第一。我知道這一點,都是因為鬆田陣平從原研二那裏聽來的消息。鬆田陣平學給我聽,說要是他和他們之一組隊,就不需要拖到倒數那幾天趕得那麽辛苦了。當時,我給他放了一首《命運交響曲》,所以印象極深。我現在隻能想著這麽說的諸伏景光,是為了不讓自己哥哥擔心了。諸伏高明說道:“還是要注意休息。”“哥也是。”兩個人在聊,我就在旁邊聽。因為太無聊了,我把送的小菜都吃完了。我喜歡那個炸的花生米。那上麵還有些白白的顆粒,不知道是糖還是鹽。鹽也合理,畢竟我吃出來的是鹹鹹的味道。但是糖也合理,因為我聽說有些炒菜也要加糖,說是提味。“上麵是鹽。”諸伏景光的聲音響起來了,“這是鹽花生米。”我下意識地看他,“……”我研究得那麽深,讓他看出來了嗎?“你喜歡的話,我會做。”諸伏景光繼續說道,“我可以教你。”“你會做嗎!”我驚訝了。他居然有這種技能。“對?”諸伏景光有點疑惑地看著我。因為他已經說過他會做,我還再問了一次,所以他自然有點疑惑。不過,我真的很驚訝。我之前知道他很會做家務,但我沒想到他會做小菜,“你好好啊!”就特別好的意思!因為我特別喜歡吃,又是廚房殺手,所以會做菜的同齡人或者小輩在我眼裏,都是非常厲害的大人物。諸伏景光被我的反應逗得笑起來了。他似乎還要說什麽,剛好中華餐館就開始上菜了。我吃飯不是特別愛說話,所以我就跟他們講清楚說,他們可以自己聊,不用管我。我不喜歡吃飯的時候說話。然後我就埋頭大吃。這家店還可以,下次騙大叔帶我過來吃。我吃飯的時候,還以為他們兩個會聊天,結果他們全程安靜。吃完之後,我以為諸伏高明會再說點什麽東西,結果我們一直到車門前。他才開口對我們說:“我還得回去,景光和本君能自己走回去嗎?”“哦,你去吧。”我都蹭完飯了。諸伏景光說道:“好的,我們之後用電話再聯係。”諸伏高明點點頭,之後又看向我,說道:“本,上次聽說你從毛利先生那裏拿了一些資料,可以給我嗎?”總算提到這個了。我還以為他忘了,昨天晚上他臨時叫我把毛利大叔在長野縣做實地調查的筆記帶過去給他。這上麵其實就是一些諸伏父母過去同事和鄰居對諸伏兄弟家長們的印象,完全推不出任何真相。上次把資料扔下摩托車之後,毛利大叔的那本筆記本就裂開了,還沾上了一些髒東西。我原本想著整本重新用電腦打出來,但覺得這樣很不真實,誰會拿著電腦去邊打字邊記錄訪談。所以我用新本子自己重新抄了一遍。老實說,他們父母真是好人。所有同事和鄰居給的都是美談。我把筆記遞給諸伏高明之後,就把背包扔在我的身後。而諸伏高明把筆記拿到手之後,翻了幾頁,就把本子給了諸伏景光。我的視線順著本子的動向轉了一圈。我覺得這沒有什麽奇怪的。這裏麵的東西其實某種意義上來說很有治愈意義。現在對於諸伏景光來說,很重要。諸伏高明也沒有和諸伏景光說明情況,而是說道:“我之前看過毛利先生的筆跡和這上麵的不一樣。”總不能是我從網絡上抄心靈雞湯吧?“我把毛利大叔給的那本弄壞了,所以重新抄了一次。你們要原件也可以,就比較髒。”諸伏高明說道:“那我可以要原件嗎?”“可以。”“那麻煩本君了。”“不麻煩。”目送完諸伏高明之後,我和諸伏景光才動了動身。諸伏景光問我說要回哪裏。我說要回警校。但我看他拿到筆記之後,整個人情緒似乎變化了,就變得更安靜。我想著他自己需要靜靜,所以他順著往東的方向走兩步之後,我就順著往西的方向走。“我走那邊。”我走完幾步之後,聽到後麵飛速趕來的腳步聲,背後的背包先被拽了一下。見我回頭,諸伏景光盯著我,一直盯著我,好久都不說話。“怎麽了?”我還沒有說完,他低著頭用握拳砸了我的肩膀一下,“本,你能稍微適可而止了嗎?我現在良心已經過不去了。”“……”我也不疼,就懵。這是幾個意思?第50章 我被諸伏景光捶了一拳, 完全是懵的。老實說要是鬆田陣平,我就把他摔過去。要是柳本南川他們,我不僅躲開, 還要賞他們友情破顏拳。但麵前是諸伏景光,我覺得我打他都是在家暴。就是那種,我打他好像是非常不道德的行為。當然,這前提得是這不疼。不過要是疼的話, 諸伏景光就死定了。“你在做什麽?”“……”諸伏景光估計是覺得自己失態, 在我說完之後,他又跟我說抱歉。“你要不要跟我講一下你怎麽回事?你現在把我弄得我手臂全都是雞皮疙瘩。”我皺著眉,不容拒絕地說道。諸伏景光長長地吐了一口氣, 用他那雙藍瞳認真地跟我說:“我哥都跟我說了。”我不知道大家愣住時具體有什麽感覺, 可這個時候, 我就覺得隻覺得有一個巨大的銅鑼在我腦袋後麵重重地一敲,不僅震得我什麽都聽不見了,後腦勺發疼, 全部的思考還都往外飛。隻剩下一個想法「我要殺了諸伏高明,將他粉身碎骨,挫骨揚灰」。我上次跟諸伏高明說的那些話, 是因為我信他不會說出去。我現在回想起來, 我都覺得我那時候說的話惡心死了。現在,他為了所謂改善我和諸伏景光的關係, 隨便亂說話。那我真的會非常不爽。當然, 因為我的話很多都和真相有所牽扯, 諸伏高明也不至於說太多話。可是現在也不能阻止我憤怒的心情。我要是手頭上有刀, 我會立刻架在諸伏景光脖子上, 警告他好好說話。我冷聲說道:“…他都跟你說什麽?你和你哥在設計我嗎?你今天在進餐時說的話, 也是在裝模作樣嗎?”諸伏景光啊諸伏景光,你居然是隻白切黑!?諸伏景光被我的反應嚇了一跳,連忙解釋道:“不是,你誤會了。我今天也不知道你會過來。”“……”我不滿意地看著諸伏景光,讓他接著說。“我哥隻跟我說,「你其實很關心我」。”“就這?”“就這。”諸伏景光篤定地說道。我拍著額頭,那家夥完全聽不進人話啊他。“我一開始不太信。”諸伏景光繼續說道,“其實那天和你發生爭執後,我發過短信給你,但你沒有看。我後來也發過幾次短信給你。你也沒有回。”我那會直接把人給放進黑名單裏麵,根本不知道他發過短信給我。現在翻回去的話,一定也看不到他說什麽了。我見諸伏景光似乎在等我給他解釋。我猶豫了一下,覺得沒什麽可以隱瞞的,反正他遲早都會知道。“因為你說不需要我繼續幫忙了,所以我把你的聯係方式加黑名單了。”“你不理我,我也不理你。這很公平。”我追加道。在他繼續開口前,我覺得我還需要和他澄清一件事,“我現在的立場和那天的立場是一樣的。如果你覺得在此基礎上,還有話想繼續說的,那我們可以繼續。”我對諸伏景光不太了解,“要是別人做對你好的事就認為對方是個好人,那真的是一個笨蛋。你不能聽你哥亂講話。”諸伏景光麵對我的話有些苦笑,“我實在很難跟你一樣做得那麽直率。真的……”我覺得這又不是大問題。因為人的性格不同。還有你是不是不理我剛才說的「不要聽你哥亂講話」……我不確定他是說完了,還是有下一句正在醞釀中,但我該怎麽說呢?先說有控場優勢。“我並不是那種說什麽都對的人,我說的話基本都是以自我為中心的,我知道很多時候我是不對的。但我本人不會自己承認,不代表你們思路也該跟著我走。我知道作弄別人,取笑別人,痛罵別人,毆打別人等等都是不被道德規範允許的。隻是我知道不對,跟我做不做沒關係。”“高功能反社會型人格?”諸伏景光疑惑地冒出一個詞。“隨便你怎麽想…反正大部分人都覺得我不正常,我隻是想說你不用勉強接受我的想法。”我最不習慣的就是像是降穀零、原研二和諸伏景光總會想著要去理解那些自己不接受的人的想法,以至於自己都不舒服。我就完全不理解為什麽要去接受自己都排斥的想法,讓自己也陷入沒有意義的煩惱和困擾。諸伏景光陷入了沉默,“……”我覺得他沒什麽話可說,也不計較,“如果你是在意我們發生矛盾,我對你產生惡劣的印象。那你完全不需要在意我的想法。”“我很在意。”諸伏景光突然說道,像是突然打開了一個轉換模式的開關一樣。我嚇了一跳。他跟我說話速度不一樣,我總是說得很快,有時候會像是點燃的炮仗一樣,每個字都在爭先恐後地往外蹦。但諸伏景光卻很溫和,就算說得多,也能做到字字清晰,不容聽錯。“我會生氣,也是因為我在意你那天說的「我們是陌生人的關係」。你說你不相信我,是因為一個月前,我們是陌生人。可是一個月後,你依舊不願意相信我。我忍不住會想,你是不是暗示我們現在還是陌生人的關係。”“我剛才在餐館裏麵也很在意你的反應,所以被你弄得心情上下起伏。我說你不要對我冷淡的意思,並不是想要你在我哥麵前說,我很知恩圖報。我其實想要和你坐同一排而已,我希望你可以恢複和我說話。聽到你說我很好的時候,我也很高興,可是你說過之後就跟忘記了一樣,不再繼續說了。還有你明明都做了那麽多事情,我剩下的都隻是感激了,你還是為了和我拉開距離,刻意避開。我其實被你真的弄得……”“?”弄得……?諸伏景光緊緊地盯著我,堅定地調整發言道:“我已經知道你不討厭我,但現在你還是與我保持距離的時候,我就很失落。”我其實在聽到他說他在意的時候,我腦袋就跟著空白了一下。但不幸的是,我全部聽完了,“……你不是說你不習慣直率嗎?”“因為你對我毫無保留,所以我覺得我再遮遮掩掩,就對不起你,也對不起我自己。”諸伏景光這個時候還很要命地在我麵前釋然地笑了起來,“周四的時候,我其實很擔心你會出什麽問題。我也怕是我影響了你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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