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伏景光看到這些變化時,才有了這樣的領悟能成為一個人的朋友真的是一件很難的事情。時機、運氣和緣分等等玄之又玄的因素也是實現交友的重要條件。不過,諸伏景光經常看到本他們仨人的小團體在一起吃飯聊天時,本弘一在神遊。“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麽?”有一次經過他們的時候,降穀零無意識地說起來。諸伏景光突然被嚇了一跳,因為降穀零說的話和他的心聲是一樣的,“什麽?”“就是本,他明明可以成為很好的警察的。”諸伏景光看到降穀零眼裏認真的光彩,忍不住苦笑起來他也沒有告訴過降穀零自己想要當警察的目的也不單純。不過他能理解降穀零的想法,以及很多教官的想法。有才能的人卻不在自己的領域上發揮所長,這真的會叫人很可惜。降穀零喃喃自語,“……更別說,他這樣也沒有多高興。隻有欺負人的時候才會開心地笑嗎?那家夥性格真的很糟糕。”別說降穀零,諸伏景光也沒有見過性格這麽惡劣的同學,但諸伏景光並沒有覺得自己很討厭這個人,反而覺得像是本弘一這樣性格的人,一定會有著別人都憧憬羨慕不來的熱烈而燦爛的精彩人生。隻是,諸伏景光也覺得這裏麵有著不協調的色彩。諸伏景光以為剩下的整個警校期間都不會和本弘一有任何更多的來往。結果在公共假期的時候,諸伏景光意外發現本弘一並沒有和他的兩個朋友一起出去玩,而是單獨待在學校裏麵。見他一個人去訓練場,一去就是待了兩個多小時,諸伏景光鬼使神差地有個想去單獨找他的想法。去找的時候,諸伏景光不斷地給自己找本弘一的理由,同時不停地給自己做心理建設。本弘一雖說不願意做推理,但是在情勢之下,他最後還是會去做。那麽,如果自己去拜托他幫忙的話,本弘一也不一定會完全拒絕。就算真的拒絕了,其實諸伏景光也沒有虧。諸伏景光才剛向他開口,就被他拒絕了。這一拒絕就像是沒有回頭的箭,諸伏景光心知沒有結果了,卻還在門口踟躕了兩步,腦海裏麵不斷閃過柳本將彥和南川晃一直追著本弘一跑的畫麵。如果本弘一真的想要拒絕的話,他就不會給對方留機會。也許,也不能說他不想拒絕,按他懶洋洋的性格,他可能會覺得拒絕很麻煩的時候,他反而就會選擇接受。諸伏景光還是決定站在門口等他。這一等果然來了轉機。本弘一答應了。這兩天相處,諸伏景光發現本弘一的一個特點。他雖然看起來喜怒無常,似乎對所有事情都有嚴重的意見,但本人非常好相處。倒不是說誇他,就可以哄順他,而是他基本不是真的生氣。他真的發脾氣的話,應該屬於那種不會說話的性格。除此之外,他還很喜歡看別人拿他沒辦法。有時候隻是故意歎一口氣的話,他就會沒心機地在笑,像一隻明明很聰明,卻又過分單純的小狐狸。諸伏景光這一趟相處下來,其實很想要和本弘一搞好關係。不單單隻是因為他能夠幫忙解決自己父母的那個案子,還有很多很多的複雜的想法。可本弘一對於過近的關係總是很排斥,會把距離和界限劃得很清楚。“諸伏景光總是說交朋友什麽的,但我不想交朋友,也不需要朋友。”晚上找到機會和本弘一單獨吃飯的時候,本弘一直接就說了,“就拿諸伏同學你為例子,你就連我的交友最低標準都達不到。”“……”諸伏景光這次被他搞得真的有些鬱結。於是時間來到了周日,東京時間晚上8:25p..。早在一個多小時之前,警校為了突擊檢查學生宿舍,召集學生以班級為單位活動。鬼班的教官選擇電腦室,學生可以用電腦自由活動。但此刻,警校鬼班37名師生集中在電腦室裏麵麵麵相覷。因為就在剛才,鬼班出現了一起價值90萬日元的勞力士手表丟失案。鑒於全班身份為預備警察,沒有人主動提前定性為盜竊案。報案人為南川晃,鬼班吊車尾。案件過程是這樣的。東京時間晚上7點半,南川晃明確自己上廁所之前,手表還在自己的口袋裏麵。因為他本意是想要拿來炫耀的,但又怕被鬼教官罵,所以一直放在外衣口袋裏麵。回教室的時候,他也肯定手表是放在自己的口袋裏麵的。之後,南川晃趴在自己原來的桌子上睡覺。中間他感覺有人碰了他的腿一下,但他因為睡得正好,心大的他沒有在意。結果,晚上八點十分,南川晃發現在口袋裏麵的勞力士手表失蹤不見了。南川晃所在位置是整個電腦室最角落且靠窗的位置。電腦室供給學生使用的電腦分布是呈正方形,共6橫6縱,靠著教室長線兩邊的電腦都是單獨桌,中間兩個兩桌並靠,即一橫行電腦桌分布為1-2-2-1。如果從左到右第一個學生桌為原點的話,南川晃所在的位置坐標應該為(5,1)。學生座位分布如下:(窗)(伊達)(走道)(1,2)(1,3)(走道)(1,4)(降穀)(走道)(諸伏)(窗)(2,1) (走道)(2,2)(2,3)(走道)(2,4)(2,5)(走道)(2,6)(窗)(3,1) (走道)(3,2)(3,3)(走道)(3,4)(3,5)(走道)(3,6)(窗)(4,1) (走道)(4,2)(4,3)(走道)(4,4)(4,5)(走道)(4,6)(窗)(南川)(走道)(5,2)(5,3)(走道)(5,4)(5,5)(走道)(5,6)(窗)(本)(走道)(柳本)(6,3)(走道)(6,4)(原)(走道)(鬆田)柳本說道:“雖然我一直在玩遊戲,但是我並沒有看到有任何人從我背後經過。”伊達航說道:“我坐在最前麵,一直和鬼教官在一起,並沒有留心坐在後麵的學生的情況。不過我確定沒有其他班級學生進過教室前門。”鬼教官也跟著附和說道:“中間有過來檢查紀律,看學生是否帶零食到教室的教官,伊達也跟我一起在前門待了也有三四分鍾。之後,伊達有專門去衛生間一趟,但很快就回來了。”諸伏說道:“雖然我沒有一直往外看,但我也能確定並沒有任何外人來我們班上。到中途確實有幾名學生離開電腦室。七點半後離開電腦室的學生除了剛才鬼教官說的伊達班長,有宮城、大田、櫻野。宮城和大田是在前門進教室的,櫻野”原說:“櫻野同學是從後門經過的,他剛好是坐在南川同學對麵。”宮城和櫻野是坐在同一排,一聽周圍的人都把視線聚在櫻野身上,說道:“他從我旁邊的過道過來,當然沒有必要繞過柳本同學位置的必要了。而且,誰知道是不是其他出去的人偷了,為什麽隻說我們三個?我記得降穀零、鬆田陣平和本弘一也出去了,諸伏同學是降穀零的朋友,難保他有沒有故意模糊時間。”這些話說明白了就是「全班都是嫌疑人」。南川晃兩手抓著一臉興致缺缺的本弘一,巴巴地望著本弘一,說道:“本大人,現在就是你破案的高光時刻了!”“這有什麽好找的,手表要麽就是在電腦室裏麵,要麽就是在電腦室外麵。”本弘一慢條斯理地說道,“沒找到,還可以給你一個教訓,何樂不為?”南川晃頓時想要大哭。報案人都這樣的態度了。鬼教官也不可能真的不找,於是說道:“這件事不可能沒有任何交代。但我也希望給學生一個可以改過的機會。等一下我會把電腦室的燈關了,我們全班學生排成一條隊伍,每個學生都從我身邊經過,並且和我握一下手。我希望有學生能夠主動把東西交給我。”在全班都是嫌疑人的前提下,這就是給偷竊的學生一個體麵。櫻野這個時候提起聲說道:“教官,但是本同學也說了,也許手表早就被離開的人帶到了教室外。既然我、大田和宮城隻是出去就被懷疑了,那我覺得離開教室的人都應該接受更多的審問,尤其是本。”本弘一被單獨點出名字之後,連驚訝的表情都懶得給,隻是一臉好笑地看著櫻野,“我在南川丟手表之前就離開了教室,就案發後才回來,我怎麽偷手表?”“我現在不能解釋你的犯案手段,也許你中途回來過,原同學沒有注意到呢?原本就是非常難注意到身後的人有沒有經過,中間回來過誰能注意到呢?再來,你如果不是心中有鬼,你一個人離開電腦室那麽久做什麽呢?”櫻野振振有詞,盯著本繼續說道:“最重要的是,你有明確的犯罪動機。本同學,你很缺錢,對不對?”這話一落,本原本隨意的神情也收了起來,目光冷厲地望著櫻野。平時見慣他閑散的姿態,此刻見他神色凝重,別說是周圍的學生感到有壓力,麵對麵和他對峙的櫻野喉嚨發緊,說不出話來。可偏偏就是本的表情變了,櫻野反而覺得抓住了要點,搶在本想要堵住自己發言之前,立刻開口。“本同學,把自己家的家具都變賣換成了錢了吧?如果不是著急用錢,你為什麽需要賣家裏的全部家具?”鬼班的學生因為櫻野的爆料,嘴上雖沒有說任何話,但臉色也發生了各種變化。鬼教官也是一驚,疑惑道:“本同學,你缺錢嗎?”在學生麵前,他很少直接喊本弘一為“小弘”。空氣裏麵彌漫著詭異的沉默,緊接著一聲冷笑就響了起來。“櫻野同學原來對那片商業街那麽熟悉的,看來櫻野同學應該是在那裏長大的,也許父母也在那裏的商店街經營。”本弘一嘴角噙著森然的笑意,道,“話說,那邊不合規的商家還挺多的,希望你的街坊鄰居知道是你正義之心及時舉報了他們。太好了,我們有這麽優秀,願意大義滅親的同學,隻希望你的鄰居們不會記恨你家就好了。”櫻野的臉色瞬間一白,說道:“本同學,你發什麽瘋?我說錯了嗎?”本學著櫻野的口吻說道:“我說錯了嗎?”整個班級頓時變得凝重起來。本幹脆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仰著頭說道:“繼續啊,櫻野大偵探,繼續說我偷了那破手表啊?你最好能有證有據地說出來,還找到贓物,否則我不會跟你就這麽算了的。”櫻野的表情越發難堪起來,朝著鬼教官投去求救的目光。鬼教官也不知道該說什麽。這個時候,南川和柳本的聲音立刻響了起來。南川直接推了櫻野一把,櫻野錯愕地退後一步。“你真的是有毛病。本大人真的想要的話,直接搶我的就好了,我會不給?哪用偷!”柳本也大開嘲諷模式:“櫻野同學,不是我想說你,你真的是不會說話就不要說話。開口就是偷,格局那麽小,簡直就是個low逼。”南川冷哼一句:“丟人現眼。”柳本也緊跟說道:“都說丟人現眼丟人現眼,你是不是發現你丟人了才能在我本大人麵前顯眼啊?”櫻野一口氣提到嗓子眼,臉又紅又白,剛想說話,就被兩人異口同聲地罵回去。“滾開啦,誰要和這個low逼講話!”南川還很狗腿地跑到本身後開始給他捶背捏肩,“本大人,你不要跟那個low逼過不去,氣到自己就不好了。”柳本將彥甚至用自己的身子擋著本的視線,不讓他去看櫻野。本弘一無語地看著兩個人在自己麵前耍寶,打圓場,緩解氣氛,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吐出兩個字“無聊”。這個小鬧劇讓整體的氛圍鬆弛了很多。可誰也沒有輕易地開口。本弘一環視周圍一圈,見所有人都在互相看眼色一般,朝著南川說道:“你的手表是被檢查紀律的教官收走了。估計晚自習結束之後,他會一一通報,你等著被罵就好了。”南川一愣。不僅是南川一愣,其他師生也跟著麵麵相覷。本抬頭說道:“這本來一開始就應該聽明白了吧。鬼班從頭到尾都沒有外人來過,出去的學生要麽及時回來,要麽錯過作案時間。那麽最不自然的就是出現了第三方人物檢查紀律的教官。”“但是風紀教官並沒有進教室啊?”別說是靠近門口的諸伏景光和原研二沒有看到,教室裏麵的學生們也沒有見到這麽個大活人在教室裏麵走動。“風紀教官除了要檢查紀律之外,他還要檢查零食,他還有異能力能透視所有學生的口袋嗎?”諸伏景光立刻反應過來,“風紀教官帶了狗。”本沒有看諸伏景光,隻是繼續說道:“伊達班長應該還和狗一起玩過吧,就在和鬼教官一起出教室跟風紀教官聊天的時候就和小狗一起玩過。否則,鬼教官不用單獨點出來說,伊達班長‘專門’去衛生間一趟。當時班長是去洗手了,對吧?”南川這下也明白了,“所以…我睡覺過程中碰了我的腿一下的是……風紀教官的狗狗?”“因為是小狗,低於自己的視線區域,處在自己的盲區,所以後排的學生們也沒有注意到這一點。而南川對麵的櫻野同學應該剛好是去衛生間,所以沒有撞見小狗吧?”本慢悠悠地說道,“另外南川身上也有證據,褲腿上粘著灰色的狗毛,到底眼睛是有多瞎,才會鬧出這麽個大陣仗出來?”說完這一句話後,他朝著南川的褲腿上揪了一下,翻手就可以看到一線灰色細毛。這一句話直接把全班都罵了,但沒有人反駁。離回宿舍的時間不到二十分鍾,整個鬼班還不能直接解散,緩解現在致命般的尷尬,整個電腦室如死一般的寂靜。本也沒有去看其他人的臉色,隻看著鬼教官說道:“我可以出去外麵透透氣嗎?”沒等鬼教官同意,本便走出電腦室。絕對不能讓本就這麽一個人離開……諸伏景光看著他的背影,想也沒有想,跟鬼也請了假,追上本弘一的腳步。本弘一走得很快,平常走樓梯的時候,他都是靠在扶手那邊懶洋洋地一步步慢慢踱,現下他一個腳步跨兩個台階,腳底生風似的。“本同學,你要去哪?”本弘一停下腳步,半麵沐浴著月光,神色叫人捉摸不透。他皺著眉頭看著諸伏景光,“你追著我做什麽?”諸伏景光也不說話,隻是望著本弘一。兩人就這麽不帶任何情緒地對望著,結果本弘一突然在對視中“噗嗤”一聲笑了。“嗯?”“我演得像嗎?”“什麽?”“就是那種被人挖了家底,還被冤枉的苦大仇深啊!”本弘一若無其事地說道,“我從明天開始,每天都可以收到長輩的生活讚助,還沒有人再敢質問我。這個時機真的是來得太過絕妙了。要抓住別人的錯誤和愧疚是很難的。你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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