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勞而獲得到的東西太過讓人不安,愛和其他都一樣。


    他也在嚐試竭力抗拒那種不安與未知的危險,可宿命之所以被稱之為宿命,往往因為它殊途同歸不可逆轉。


    你看,明知撲火會死的飛蛾,仍舊會向著火苗奮不顧身飛撲而去。


    這是本能,就像我們渴望愛與被愛,渴望溫暖與期待。


    有了懼意與軟肋的神明,就隻是套著菩薩外殼的凡人。


    當神明跌下神壇,陷入紅塵的淤泥中,會是怎樣的狼狽,可即使這樣,在麵對明確炙熱的愛意時,還是選擇牽住了那雙手。


    「誰要在分離出萬般悲喜的世間,做一尊木菩薩。」


    第22章 心動第二十二天   “我剛剛夢見你了。”……


    你明明心動x22


    *


    ·


    最近幾天, 趙唯一一直待在家裏,趙傑名對她腿傷還沒好的事情很上心,特意陪著趙唯一複查了一遍, 確定傷口愈合的不錯, 已經好的差不多才放心下來。


    看到他這麽重視, 趙唯一坐在一旁摟住他的手臂,倚在他身上,笑道:“爸,我都說我快好了, 你還不信。”


    趙傑名不認同皺起眉, 板著臉:“你這都多久了, 這麽大的口子在小腿上,你還愛美,以後留疤你到時候別在我這哭。”


    “那我肯定在你這哭。”


    趙唯一仰臉看他, 一臉也不怕他嚴肅板正的模樣,反而笑得一臉小女兒嬌態。


    趙傑名也嚴肅不下去了, 慢慢笑了起來, 看著女兒還在摟著自己胳膊, 嬌氣兮兮地撒嬌笑鬧。


    突然之間,就想起小時候,她也是這樣拉著自己的手,委屈巴巴地撒嬌。


    好像在一夜之間,她就長大了。


    趙唯一看到爸爸的眼神飄忽,神情慢慢悲傷起來, 猜到他大概想媽媽了。


    其實她一直都知道,爸爸一直都很想媽媽。


    家裏的陳設這麽多年,還維持著媽媽之前喜歡的樣子, 書房的很多擺設也都沒動,好似一切都沒變,媽媽隻是外出長遊。


    這麽多夜晚,獨自思念一個人的感覺也很難熬吧。


    一抬眼,趙唯一就看到外麵大片大片的陽光,把鬱鬱蔥蔥的樹木草叢照得一片翠綠。


    夏天快來了呢。


    趙唯一搖搖趙傑名的胳膊,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他,“爸爸,我給你畫幅自畫像怎麽樣?”


    ·


    趙傑名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趙唯一拉到外麵的小花園裏,他坐在花園裏一根大樹下麵,旁邊的桌子上放著剛泡好的紅茶,周圍有含苞待放的花苞。


    大片的光從樹葉下麵漏出,在他身上投射出光塊。


    在他不遠處,趙唯一支起畫架,手裏拿著畫筆,對著趙傑名比劃構圖了幾下,“爸,你整個人往前移一下,不要坐在樹下……哦,對了,桌子也一塊移一下。”


    趙唯一站在不遠處指揮著,坐在樹下也不是不好,隻是光線太好了,人坐陰影下麵反而少了意境。


    調整好一切,趙唯一正式開始畫畫。


    時間過的很快,趙唯一從下午一點畫到夕陽西下,而趙傑名因為坐的太久,被暖洋洋的陽光一曬,慢慢就睡過去了。


    在看他有困意的時候,趙唯一給他塞了兩個靠枕,讓他坐的舒服一些,所以在被叫醒後,趙傑名也沒有太不舒服,捏了捏鼻骨,“畫完了?”


    趙唯一給他捏捏肩,笑道:“差不多了,細節再修修,待會進屋你可以看看怎麽樣。”


    趙傑名笑著起身:“好,我倒要看看這一年你畫技進步的怎樣。”


    到書房裏,趙傑名看到了趙唯一那幅畫,她畫的很不錯,基本功很紮實,顏色也用得很有自己的風格,整個畫調溫馨清新,能看得出她的筆觸很有感情,不是那種照搬仿照式的刻板。


    隻是——


    “你怎麽畫了爸爸睡著的樣子?”趙傑名看到坐在椅子裏自己睡著的姿勢,有些不滿。


    女兒第一次給自己畫畫,居然畫的是自己不小心睡著時的模樣。


    趙唯一拍拍他的肩膀,一臉信誓旦旦:“哎呀,就算你睡著了也是帥的,再說了,這不是還沒畫好嗎?我保證,畫完你肯定喜歡。”


    趙傑名拿她沒辦法,笑著搖頭:“你說的啊。那我可要看看你還能變出什麽花來。”


    趙唯一歪頭,但笑不語。


    ·


    趙唯一確實不能變出花來,但她畫個人出來,確實不難。


    吃過飯後,趙唯一就窩在房間裏,把爸爸閉目小憩的畫作潤色,快完成的時候,她又偷偷溜去了書房,準備去找一下媽媽的照片。


    到時在爸爸身後把媽媽畫上,讓媽媽垂頭,一臉溫柔地看著爸爸。


    他肯定會很喜歡。


    時間已經快十二點了,書房也沒人,趙唯一把燈打開,憑著之前的記憶,認真地在書櫥裏翻找。


    意外發現了一張建築設計圖,趙唯一看到後,立馬翻出之前拍媽媽大學時期作品的照片,發現風格很相似,而這個人的署名是——吳知愛。


    *


    ·


    “吳知愛?”張寒今又重複了一遍,點了點桌子上的資料:“這人確實有本事,但也確實古怪。”


    趙唯一昨天第一時間,就給張寒今打電話了,還把自己拍的媽媽年輕時的設計圖一同發了過去,兩個人對比了下,發現確實有些區別,但是風格相似度很高,尤其還是在他爸爸的書房裏存放的。


    其實,趙唯一一開始還猜想這人會不會和媽媽有什麽關聯,但翻開張寒今給的資料,就明白自己猜想錯了,也發現了古怪之處。


    這人普通一本建築係畢業,畢業沒多久就進入她爸爸的公司,之前參與多是項目的邊緣人物,後麵兩年,迅速進入核心圈,並由她參與主導了不少當年比較大的項目。


    資曆太淺,而又晉升過快,背後有人推。


    最重要的是,這人在六年前就出國了。


    巧合的是,也是六年前,爸爸開始企業轉型,從建築領域轉到設計相關。


    “這人還能聯係到嗎?或者他的朋友之類的?”趙唯一皺眉問道


    張寒今喝口水搖搖頭,“……姑父轉型後,專業人員也都換了,而且,你家的領域,我上哪查的那麽清?”


    “真不行,你去姑父公司看看唄。”


    趙唯一低頭看著資料,思考了一下,“我肯定不能去公司的。”


    “一來,我這麽多年都不過問,這麽突兀過去,肯定非常顯眼。二來,就算我去了,我搞不懂那些程序之類的,反而立馬在我爹麵前暴露。”


    “那確實有點難辦。”張寒今摸著下巴,指腹來回摩挲,皺著眉頭看向趙唯一:“我姑父真的說,是早年普通有天賦的員工留下的,還把原稿要走了。”


    趙唯一點頭:“是啊,就是這個我才覺得我爸爸沒說實話,故意瞞我。”


    其實昨晚她看到手稿的後,心裏就有些疑慮,她直接在今天早晨問了趙傑名。


    趙唯一沒想到,她爹說謊了,她還看出來他說謊了。


    今天看到她拿著稿紙時,她爸爸明顯表情慌張,把稿紙拿過去,說是早年公司留下的,他保留下來作為紀念,畢竟他是熱愛建築設計的。


    “那爸爸為什麽後麵轉型呢?”以至於不再設計自己和媽媽喜歡的領域。


    趙傑名沉默半晌,才說了一句:“一一,有些時候,我們總有更重要的東西。”


    趙唯一不懂那句話什麽意思,但很顯然,他爸爸有事瞞她,而她媽媽建築設計事業的突然退隱,她隱隱覺得這其中有所牽連。


    兩個人討論無果後,打算擇日在議,張寒今表示他會再多途徑打聽打聽這人。


    *


    ·


    晚上的時候,趙唯一回了趟老宅,她爹再次出差了,她有點無聊,去回老宅看看爺爺奶奶。


    沒想到趙愛汝也回了。


    趙唯一和她打了招呼,兩個人一起陪爺爺奶奶喝喝茶下下棋,再閑聊回憶小時候的一些趣事,把兩位老人逗得心花怒放,留她們兩個多住幾天。


    得知趙唯一腿還沒好,又特意讓廚房燉了豬蹄湯補補,趙唯一一臉笑著說要好好補補,趙愛汝也關切了幾句。


    吃完飯,趙爺爺上樓練字,趙唯一趙愛汝陪著趙奶奶聽聽戲曲,八九點左右,趙奶奶上樓休息去了。


    趙唯一也慢悠悠地回房,準備洗澡。


    剛進門就再次收到了美國同學的信息,表示上次說的那個想購買她畫作的人,再次提出希望交易的請求。


    趙唯一粗略思考一番後,就同意了,隻是那人想和自己交流。


    加了對方通訊方式後,發現對方是個中國人,以及非常巧合的現在人在海市,希望可以麵談。


    趙唯一:“……”


    她找了借口回絕,更表示畫作其實已經委托給了畫行,不必經由她的同意。


    但那人意外堅持,表示喜歡自己的畫已久,有機會想認識一下。


    趙唯一拿錢鍾書先生早先說的“假如你吃了個蛋,覺得不錯,何必要認識那下蛋的母雞呢”,以此回絕對方。


    沒想到對方說:“自己是個俗人,倘若有機會,一定是要見的。”


    趙唯一:“……”


    她有些不喜歡這種逼迫感,尤其還是不熟悉的陌生人。


    原本想一口回絕的,沒想到,對方還給了一個趙唯一無法拒絕的信息條件——


    “聽說ynda正在找一幅關於西班牙畫家卡洛斯的畫?我認識一位藝術家似乎剛好收藏了,不知道現在ynda 可否賞臉?”


    ynda zhao是她的英文名,自己在畫作上也一直都是這個署名。


    趙唯一思考了下就同意了,準備明天約個時間見一下,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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