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瞬間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轉變了氣氛,一掃剛才被浸染的淒涼變得的溫暖歡快起來。


    “娘,你看,肚子裏的弟弟都說了,我明早去,沒事的。”蘇桐不失時機的柔聲勸著周芸娘。她真的不想失去這個出去的機會,再過幾天,大雪封山,想出去也是不能的了。


    蘇寶田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蘇桐,抓住周芸娘的手輕輕的握了一下:“芸娘,桐丫說沒事就沒事,你別多想,肚子裏的孩子要緊。”


    周芸娘的眼皮飛快的抖動著,強製憋回溢出眼眶的淚水,用力的點了點頭。


    蘇家人此刻誰也想不到,周芸娘肚子裏的娃娃,將來會有怎樣的成就,蘇家未來的崛起全在周芸娘的肚子裏。


    時過境遷,蘇桐萬分感念今夜做出的正確決定,很多年後,當她被關在狹小閉塞的院落了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時候,得虧她娘肚子裏的這個弟弟,給了她挺直脊梁的依靠。


    半夜裏,蘇桐小心的起來,本以為自已經起的很早了,起來才發現,蘇寶田和蘇映雪、蘇映梅兩姐妹已經先她起來了。


    三人見她起來,沒有說話,蘇寶田則不露聲色的暗自歎了口氣,起身進了屋。


    蘇映雪、蘇映梅懂事的一個打來熱水,一個將做好的熱餅子放進蘇桐手裏。


    “大姐,粥做好了,你吃吧!”蘇映雪懂事的看著她,舔著嘴唇說。


    蘇映雪、蘇映梅兩人都是少話,性子靦腆害羞的姑娘,平日裏兩人幹完活計後就躲到一邊坐著木呆呆的發愣,不吩咐她們,她們會坐上一天也不起身。


    蘇桐還曾猜測兩人的症狀會不會是上輩子所說的那種自閉症,後來才發現,她們倆人是餓的,沒力氣站著。最近蘇家有了吃食,兩人的性子在蘇桐的影響下,改變了許多,兩隻漆黑的大眼也不再是霧蒙蒙的,有了些靈動的色彩。


    兩姐妹對蘇桐很是崇拜,也打心眼了對這個大姐好,早早起床,給她烙好餅,卷上醃製的蘿卜條鹹菜,蘇映雪自己還悄悄收拾了小背簍,想要跟著蘇桐一起去。


    蘇桐摸了摸她們兩姐妹的頭,勸了好一會,才打消蘇映雪跟著她去的念頭,姐妹倆一起將她送到門外。她不放心的又對兩人叮囑了一句:“雪丫、梅丫乖,在家照顧好娘,娘肚子疼了要去叫李大娘,要燒熱水。”直到姐妹倆點頭轉身回了家,才放心的轉身大步向著後山的方向走去。


    周芸娘生產也快了,她得抓緊時間,趕在周芸娘生產前在多存點銀子,她其實也有些惶恐,覺得自己性子太急了。除了往山裏尋摸營生,她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麽法子能讓這一家子的生活改變。


    她年紀太小,鎮上、縣上又太遠,她一個女娃子,又不能長期離家在外,這地方重男輕女的思想那麽重,她今年十一了,在過兩年,年紀一大就該尋摸親事了,到時候她在往外走,村裏的口水唾沫能淹死人。


    所以,她不得不拿這十一歲還沒長開的身子拚一拚,不賭一把,沒活路。


    如果可以,她也想守著二十五兩的存銀休息一陣子,但她知道,她去鎮上賣了野靈芝的事情遲早會傳開。到時候,村裏的人怕都會一古腦的全上山采什麽藥材。乘著現在冬日了,不到最冷的天,村裏人還沒聽到什麽消息,她要去搏一搏。


    她有著上輩子三十年的心性,也打心底了接受了這樣一個窮困潦倒的,窮的如此絕望的家庭,但凡還能想到一丁點的辦法,她也不會用這樣的法子博生活。


    天色剛蒙蒙亮,但對窮人家來說,不算是很早了,臨近農曆十一月,快到深冬了,家家戶戶都在儲存柴火,山腳下的幹柴撿完了,壯年漢子們三個一群,五個一夥的拿著刀斧去山裏砍柴,村裏小孩也不閑著,個個背著背簍,沒多有少的撿拾幹草幹枝柴。


    第10章 好運並不是常常有


    蘇桐疾步走著,見著村裏上山打柴的鄰居們,她很有禮貌的見一個叫一個,蘇家做為村裏最窮的人家,說不準什麽時候就求到別人家門前了,她嘴巴得勤快點。


    村裏的人也習慣了蘇桐的變化,見她叫人,有的會答上兩句:“桐丫,起這麽早撿柴。”


    有的則疏離的看她一眼點點頭,有的則酸溜溜的說上一句:“你家有錢又糧了,咋還起那麽早撿柴。”


    聽到這樣不懷好意試探性的搭話,蘇桐大多是低下頭不回答,蘇家年末還了那麽多的糧債,在鬆江村很是引起了一陣轟動,加上蘇三嬸子又愛家長裏短的閑說話,背地裏肯定有人胡亂起猜疑的。


    蘇桐知道村子裏的人大都不壞,隻是冷不丁的看到鬆江村最窮的一戶人家有錢了,有嫉妒羨慕的心理是肯定有的。


    鬆江村是個地勢長條形的村子,村裏百十口人家也有不認識的。有認不出她模樣的,便會私下裏問:“誰家的娃,這麽懂事,叔伯大娘嬸子的叫,嘴這麽乖,就是不認識也是咧嘴笑嗬嗬的,待聽到是蘇寶田家的娃,便會嘴裏嘖嘖有聲。


    碰上幾個人走在一起的,便會看著她的背影說道幾句:“蘇家的大丫頭是個勤快的,蘇寶田也算有福氣,雖然爹娘不疼、兄弟不睦,但至少有個能生娃的好媳婦,孝順勤快的大閨女。


    “閨女多了也有好處,他媳婦先開花後結果,聽說他家三閨女,倆小子了,現在肚子裏還踹著呢?”


    “唉,生那麽多有啥好,他家就那麽二畝水田,地方也偏,交了稅糧,能剩下多少糧食,還有那麽個不省心的爹娘,那麽多的娃養的活嗎……”


    “你還不知道…..”


    “啥呀!”


    “蘇寶田家有糧了,聽說他家發財了。”


    “啊,這到沒聽說那,說道說道……”


    蘇桐盡管走的飛快,耳朵裏還是聽到了很多蘇家的閑言碎語,心裏不覺起了絲隱憂。畢竟,現在


    蘇家頂事的大人力量太薄弱了,她年幼的肩膀更是不行了。


    出了村子,遇到的熟人少了,蘇桐小跑起來,有了上次的經驗,她直接往上次采摘蘑菇和木耳的後山跑。


    一路疾跑著,冬日裏天黑的早,天冷的厲害,她這次不打算進很深的山裏,她現在的身子骨,雖然比上回強健了許多,但也經不住凍餓和嚴寒。她這次的主要精力還是放在尋找野靈芝、野人參草藥上麵,最好向上次那樣,尋摸到幾隻野靈芝,那就夠蘇家幾年不用發愁了,她滿心眼裏想著好事。


    事實證明,守株待兔的事情不可取,走了大半天,一直走到看見深山裏麵的深綠色的灌木叢,蘇桐才發現,好運的事情不是常常有。


    首先,上次采摘蘑菇的地方,並沒有新的平菇長出來,非但沒有新的長出來,上次沒長成的舊朵也枯萎了,變成了幹癟的黑色圓球,根本不能吃。木耳新發的少的可憐,隻摘了兩把,還不夠一頓吃的。


    蘇桐歎了口氣,是她想的太簡單了,這日子根本就不是長蘑菇的季節。上次那麽幸運的找到蘑菇吃,真是走了大運了。


    走了大半天,一停下腳步,便感到疲累的很,周圍荒蕪人煙,靜的嚇人,她雖然是個膽子大的,但一個人呆久了,免不了胡思亂想,她甚至想到了妖魔鬼怪,山魈精魅,孤魂野鬼之類的,在她看不見的地方飄來蕩去。


    所幸,天氣雖然清冷,但日頭很好,正當午的時辰,嗮在人身上暖暖的,瞬間就讓她將那些恐懼、害怕的念頭拋在一邊了。


    遠處的那座深山,能看到大片深綠色的矮木灌叢,那座深山看著很近,但要走進去,以她現在的腳程,起碼要三四天。


    冬天的山裏,三四天要怎麽過,深山老林,野獸出沒是常有的事情,人身安全就是個問題,就算想找點東西回去,那也得有條命在才行。


    這邊的山腳下沒有什麽人來,主要這裏沒有什麽吃食,要柴沒柴,要果沒果,村裏的人都不愛來。


    站在一塊突出的小土堆上往遠處張望了半天,蘇桐還是決定不去了,想不到自己這麽沒骨氣,她都想嘲笑一下自己,這麽快就打了退堂鼓。


    這裏她尋摸了一個上午,幾乎將草叢扒開了找了,也沒有發現野靈芝什麽的藥材,看來,上次是她碰了大運,撞著了。


    所幸現在天還很早,日頭很好,蘇桐決定去溪邊碰碰運氣,那地方離村子不遠,蘇家的水田就在那邊,收糧的時候原主常去,雖然路程不近,但熟悉路,天黑回家也不怕,說走就走,乘著現在剛啃了張大餅有力氣,她拔腿往西山腳疾走。


    蘇家的水田是離村子最遠的,差不多比村裏的人家遠六七裏路,鬆江村西山腳下僅蘇寶田一家一塊兩畝的水田在那擺著。田裏的水基本上是靠老天照應,若老天忘了下雨,要不多長時間田裏就幹旱了。


    但凡遇到夏天幹旱,就隻能從旁邊的一條小溪裏挑水,蘇寶田的腿腳不便,他守著溪邊打水,周芸娘一人挑水澆灌。為了全家人的口糧,精心的伺候著兩畝田,期望能多打點糧食,無奈田地貧瘠,收成有限,每年都是交完稅糧就所剩無幾,一家人多半年都得靠借糧度日。


    蘇桐找到水田旁的小溪邊的時候已經到末時三刻了,可惜的是溪水裏並沒有她想找的魚,跑了那麽大老遠,什麽也沒有找到,她心裏無不沮喪。


    從背簍裏翻出幹糧,心不在焉的啃了幾口,心裏頭堵得難受。


    今天真是出師不利,蘇桐找了半天,也沒在周圍找到可以吃的東西,這地方離山裏近,又都是山路,加上傳聞有狼,村民一般不會來。


    蘇桐看著嘩嘩響的溪水邊發了會楞,一咬牙,決定沿著溪邊往山裏再走一段,她堅信,有水就有魚。順著溪邊往山裏走了半天,終於看到了她要找的魚的時候,天色已經快到酉時了。


    冬日的天,酉時便傍黑了,這裏的魚個頭不大,蘇桐直接下水抓了幾條放進背簍,溪水冰寒,凍的她的手瞬間紅了起來。她搓了搓凍得紅腫的雙手,準備再次彎腰逮魚的時候,突然發現周圍的氣氛不對,抬頭一看,瞬間嚇的她一屁股坐進了溪水裏,下一刻,嗖的一聲又站了起來,直愣愣的看著溪水對麵不遠處那幾條灰不溜秋的東西打哆嗦。


    眼睛閃著綠瑩瑩的光,身子比狗長,獠牙外露,尾巴拖地,逐漸逼近的危險讓蘇桐意瞬間明白,她這是遇到狼了,還不是一隻,是一群。


    溪水對麵的那群狼看著蘇桐齜了齜牙,嚎叫了一聲,其餘的幾隻緊接著也跟著嚎叫起來,一瞬間狼嚎聲震四野,讓人毛骨悚然。


    “狼!”蘇桐心裏嚎叫著,身子卻像是被定住一樣不聽大腦使喚了,動也動不了。此刻,她真是萬分後悔不聽周芸娘的話,今天對她來說就是個倒黴日子。眼淚不受控製的流了滿臉,她努力的往後倒退著,試圖掙紮著跑起來。


    但她失敗了,身子紋絲不動的告訴她,腦袋裏想的逃跑念頭絲毫不管用,她還是得死在這裏,讓群狼撕扯著給吃掉,真是沒想到,她蘇桐這麽淒慘的死去。上輩子,她救死扶傷了半輩子,難道就落到這麽個結局。


    隻見那群狼與她對視了片刻,頭狼齜了齜鋒利的尖牙,後腿微屈,前腿向前伸出,兩隻眼睛裏發出幽幽的凶光,擺出一副俯衝過來的架勢。


    眼看著群狼瞬間便撲過來,蘇桐的腦袋終於轉了過來,蹲下身子準備撿了塊石頭防身,卻不料那頭狼猛然撲了過來。


    蘇桐隻覺的眼前一黑,忙用手抱住頭,聲嘶力竭的喊了一句:“老天爺,行善積德有沒有用……”


    她話音剛落,隻聽“砰”的一聲巨響,狼的屍體落在了離她不遠的溪水裏,緊接著一陣混亂的嚎叫聲,夾雜著人的悶哼聲,亂七八糟的聲音響了起來。


    蘇桐放下抱著頭的手臂,捂著眼睛不敢看,直到狼叫聲停止,她才抬起頭。


    溪水對麵有個高大的人影,正在拿著布條纏著受傷的手臂,他身穿一襲黑色的短打,背著弓箭,腰間掛著刀,身旁亂七八糟的躺著四五條狼的屍體。離他最近的幾頭狼,大如花豹,足足比動物園裏見到的狼粗壯一倍。


    “需要幫忙嗎?”蘇桐緩過神,看了眼將黑的天色,努力的讓自己的聲音不顫,眼前的人救了她的命,自己還受了傷,她要做的是過去幫忙包紮傷口,而不是站著發呆發愣。


    那人沒有答話,將身上的衣服料子撕了,將被手臂上的傷口動作麻利的纏好後,將狼屍利落地提了起來,拿起手裏的刀,動作迅速的將肉和皮剝離分開。


    蘇桐猶豫了一下,還是拖著背簍走了過去,走近了她才發現,她還是高估了自己的自製力,眼前滿是狼頭內髒血肉的畫麵著實讓人頭皮發麻,眼暈耳鳴,心裏犯嘔,她閉上眼睛,好一會才冷靜下來,選擇不插手幫忙。


    第11章 倒黴的一天


    黑衣人眼皮抬都沒抬,當站在旁邊的她不存在似的,手起刀落,動作迅速,轉眼之間,幾隻狼便全被剝了皮。然後將剝了皮的狼屍體挨個的捆起來,一個個的都仍到樹上吊了起來。做完這些,那人將剝離好的狼皮疊起來,用繩索捆好,往背上一背,才衝著她說了句:“快走。”


    蘇桐沒有出聲,背起背簍,跟在他的身後下了山,走不到半裏,天已經完全黑了,山道窄,路麵彎曲,男人背上六七隻狼皮和三隻野兔、六隻野雞,腳步走相當穩健,一看就是走慣了山路的。


    蘇桐就不行了,一連摔了幾個跟頭,摔得她齜牙咧嘴,她心裏知道,腿和胳膊上肯定是摔淤青了,加之剛才被狼一嚇,她一個屁股蹲坐進了溪水裏,.衣裙全濕了,疾走了一陣子,凍得牙齒直打顫。


    “休息。”黑衣人看了她一眼,突然站住身子,將手裏點燃的火把遞給她,往她身後看了一眼,直接將她背簍上背著的柴火拿了過來。


    蘇桐知道這人是顧念著她路上摔了跤,好心的讓她休息一會,她打量了一下四周,這是一個背風的小樹林,遠處隱約能聽到野獸的吼叫聲,還有大風吹動樹枝發出的呼呼響聲。讓人聽了毛骨悚然,若是隻有她一個,深山密林,沒有人煙,天一黑,這裏的夜晚簡直能將人嚇死過去。


    黑衣人動作熟練的將火堆點燃,然後又在四周點上三堆,這樣前後都可以烤到火。蘇桐身上頓時暖和了好多,她將身上的棉衣脫下來,烤了一會,用手摸著著半幹了,才穿上。


    黑衣人始終沒有說話,也沒有理他,隻將手裏烤著的野雞肉來回的翻動著。


    一路上,天冷加天黑辨不清清方向,蘇桐沒有注意到黑衣人的臉,現在停了下來,火光的映照下,男人的麵容清晰的顯露了出來,竟然是給“天香居”送野味的獵戶趙俊生。


    “趙大哥,怎麽是你!”蘇桐叫了一聲,見他衝自己點了點頭,沒有說話,便起身走到趙俊生身邊感激地:“趙大哥,謝謝你救了我,你好厲害,那群狼真的是太可怕。”


    趙俊生對她表示的感激之情並不敢興趣,隻簡短的說了一個字:“吃!”說著,將手裏烤熟的野雞肉遞給了她。


    蘇桐接過來啃了一口,味道不錯,她走了一天,又被狼嚇破了膽,又冷又餓,眼下有吃的,也顧不得矯情,先填飽肚子再說。


    趙俊生性子悶,不多話,兩人各吃各的,吃飽喝足後,蘇桐才注意到他胳膊上的傷口,不由得暗自埋怨自己,粗心大意,便走到他身邊說:“趙大哥,我幫你處理一下傷口。”


    “不妨事,走吧!”趙俊生淡淡的掃了她一眼,眉眼間透著疏離,並不將她的話當做一回事,手裏的活計也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將狼皮和獵得的野味捆起來背上。


    好吧!蘇桐意識到對方將她當做了小孩,她看了一下自己瘦弱的身子,也不強求,準備背起背簍跟上。未成想,剛一起身,隻覺的肚子一陣絞痛,估計是剛才烤衣服的時候涼到了,她站住身子,不敢在動,怕肚子控製不住拉出來。


    那邊,趙俊生絲毫沒覺的什麽不妥,見她站住身,簡短的說了句:“走!”便轉身走了,他身高腿長,轉眼便走出了很遠,


    蘇桐舉著手裏的火把,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咬了咬牙,忍著羞惱蚊子叫似的的說了句:“趙大哥,我方便一下。”說完,顧不得害怕,轉身往旁邊的樹叢中走了過去。


    趙俊生很君子的一直沒有轉身,也沒有再往前走,隻遠遠的站住身。


    火把的亮光映照著枯樹灌木,照出影影綽綽的暗影,黑暗中傳出一陣時有時無的微弱的呼喊。蘇桐係裙帶的手頓了一下,看著遠處趙俊生舉著火把的影子,迅速的收拾好衣服向他疾步走去。


    若有若無的聲響再次響起,聽起來像是喘息聲,蘇桐隻覺的頭皮一陣發麻。


    山裏麵能發出喘息聲的會是什麽,恐怕除了猛獸還是猛獸,頓時,她身上不受控製的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心裏無端的生起一絲恐懼,猛然將手裏的火把舉高,小跑起來。


    突然,枯樹叢中突兀的伸過一隻手臂,一把抓住她的腳踝,蘇桐恐懼到了極點,聲音不受控製的尖叫起來,抬腳便往抓住腳踝的手踹去。


    她嚇得失了心神,顧不得其他,用盡全身的力氣向那隻抓住她腳踝的東西狠踹,驚嚇慌亂了之下,絲毫沒有聽到有人微弱的慘叫聲,隻聽到“砰”的一聲,響起一個東西落地的聲音,蘇桐明顯的感覺到自己將什麽東西揣進了一個洞裏。與此同時,遠處的趙俊生縱身飛躍過來,看著臉色青白慌亂的蘇桐:“怎麽回事。”


    蘇桐緩過神,長按住砰砰跳的心髒,緩了好一會,才指了指地下,聲音微顫地說: “有什麽東西抓我,被我踢到洞裏去了。”


    趙俊生麵無表情的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探身撥開灌木叢,火把的映照下,一個黑呼呼的大洞顯了出來,是獵戶們冬日裏挖的獵捕猛獸的陷阱,裏麵下了夾子。此刻,洞裏隱約躺著一個東西,發出微弱的喘息聲,聽動靜看輪廓,像是個人。


    火把的亮光,尚且照不到洞有多深,但從洞的深度猜想,真若是人掉下去,不死也得丟掉半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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