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柴尋並不清楚在場這些人複雜的心理活動,那一瞬間的變化太快了,更何況被赤井秀一抓住後,他的腦袋就被半壓在懷裏,哪怕隻是想要回頭看一眼都很難。不過如果自己能順利被赤井秀一帶去科修家族倒也是好事。問題就在於沒那麽簡單。安室透就在他們身後不遠處,因為被赤井秀一壓著腦袋的關係,羽柴尋背對著安室透,也看不見對方此刻的神態,但他的聲音比羽柴尋記憶中任何時候都要來得冷漠。“我再說一遍,鬆手。”赤井秀一靜靜地看了他一會兒,而後平靜地回答道:“他不能繼續留在組織裏。”安室透的瞳孔驟然收縮。赤井秀一知道安室透能聽懂自己的潛台詞,因為實際上,安室透恐怕也是這麽想的,而自己隻不過是先一步做了對方想做的事。幾瞬的沉默後,安室透開口道:“你沒有資格替他做選擇,我也不會把他交給你。”“你說的話前後矛盾了,”赤井秀一冷淡地反問道,“你阻攔他和我離開,難道不也是在替他做選擇?”“因為很明顯,他現在根本就不想和你待在一起。”羽柴尋忽然感覺自己的腦袋又被壓了壓,赤井秀一偏涼的指節微微掠過他的耳側,將他更緊地扣在懷中。從上方傳來的聲音卻與往常沒什麽區別。“關於這件事,我之後會去征求他的同意。”羽柴尋:“……”要不是他現在確實希望赤井秀一把他帶走,羽柴尋差點就要直接開始吐槽了,赤井秀一所謂的征求同意,就是先把他人先綁架了,然後再去征求他的同意嗎?而且考慮到對方之前和自己說過的那些話,羽柴尋強烈懷疑對方會直接無視他說不同意的那些話,並且表示隻有他說同意才算數。這是什麽強買強賣一條龍?!安室透直接冷笑了一聲,顯然沒把赤井秀一的鬼話當真。但正當他準備動手,外麵突然傳來一陣數輛汽車開過的聲響,以及一個在場幾人都熟悉至極的聲音。警笛。這個突然的聲音瞬間打亂了所有人的節奏,安室透和諸伏景光不用說,他們現在還在臥底,身上還一堆違禁武器,要是最後被他們那些不知情的前同行看見,那場麵想想都很要命。赤井秀一也差不多,先不說他這段時間正在臥底再就業,就算是fbi的身份,到時候也有得掰扯,更何況他車上的各種危險物品比安室透和諸伏景光加起來還要多。所以真要說起來,此刻看起來最沒有問題的其實還是真組織成員羽柴尋。沒武器,身上還穿著病號服,臉色蒼白,完全是標準受害人。反正怎麽看都比那幾位專業臥底要無辜得多。眾人:“……”警笛聲更近了,赤井秀一沒有猶豫太久,立刻帶著羽柴尋上了車,安室透剛要阻止他們上車,身後就傳來警車輪胎碾過水泥地的聲音,快速思考幾秒,他隻能放棄在這裏抓人,也和諸伏景光上了車,準備開車去追。在這地方再待一會兒,那些警察就該來抓他們了。看那些警車的樣子,大概率不是衝著他們來的,估計是附近又出了什麽大案,但要是被發現,他們現在的樣子完全就是嫌疑人候選。羽柴尋在車上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就聽見赤井秀一語氣嚴肅地開口:“係好安全帶,等會兒可能會比較危險。”羽柴尋剛想問是哪方麵的危險,一想到安室透的神奇車技,他迅速安靜了下來。赤井秀一是對的。將近一個小時的驚險刺激追逐戰後,赤井秀一終於甩掉了安室透他們的車輛,羽柴尋則感覺等自己回去多半要在醫院多待一個星期。醫生建議他最近一段時間要盡量避免劇烈運動,一般來說,坐車當然不算劇烈運動,但坐一輛正在被安室透追的車肯定算。羽柴尋有氣無力地往赤井秀一的方向看了一眼。雖然礙於赤井秀一盡往一些車多的地方開的緣故,安室透的車技終究還是有所限製,但赤井秀一最後居然真的能甩掉對方,可見他開車的時候也沒有正常到哪裏去。赤井秀一察覺到羽柴尋的視線,他回過頭,目光落到羽柴尋比上車前更加蒼白的臉上時,他立刻想到什麽,俯身過來調整副駕駛的椅背,讓羽柴尋先躺在上麵。他正要伸手解開羽柴尋的衣領扣子,但下一秒就被對方抓住了手腕。羽柴尋手上其實完全沒什麽力氣,甚至冰涼的指尖都有些微微發顫,赤井秀一聽見他的聲音裏帶著一點因為無力而顯得破碎的喘息。“……你要幹什麽?”赤井秀一沒有掙脫開羽柴尋的手,他微微垂眼,沉聲道:“你的傷口可能裂開了。”不是可能,是肯定。羽柴尋回想了一下自己剛才經曆的“瘋狂賽車”,感想是這些臥底多半是去遊樂園的過山車項目進修過車技。反正對他這個病患很不友好。“車上有醫療箱,”赤井秀一定定地看著他,“你現在需要治療。”但羽柴尋抓著他的手依然一動不動。盡管赤井秀一很輕鬆地就能推開他,但看見羽柴尋連呼吸都痛苦的樣子,他也不敢用太重的力道。如果羽柴尋不配合,赤井秀一要是繼續采取強製的手段,多半會讓他傷得更嚴重。“……還記得嗎?我剛才和你說的交易。”赤井秀一的動作停頓在半空。“我幫你的忙,”羽柴尋現在真沒什麽力氣,但還是一字一句盡量清晰地開口,“你放我走。”“因為很明顯,他現在根本就不想和你待在一起。”安室透的那句話突兀地在赤井秀一的耳邊響起,這句話是挑釁,但同樣的,這也是事實,赤井秀一自己也知道。赤井秀一避開這個話題,說道:“先包紮。”羽柴尋搖了搖頭,他不想拖延時間,雖然便攜通訊器已經在剛才被他扔掉了,但他也不能確定安室透他們等會兒會不會追上來,隻有讓赤井秀一把他帶到科修家族的基地,事情才算是告一段落。進了基地,安室透他們就算找到了地方,也不可能直接闖進來。等他們過段時間再來救他,羽柴尋估計自己的情報也搜集完畢了。“在你答應我之前,”羽柴尋決定和赤井秀一之前一樣開始耍無賴,“我其他什麽事都不會做的。”赤井秀一忍不住皺了皺眉:“你的傷很嚴重。”“我還有過更嚴重的時候,”羽柴尋說道,“隻是一下子不管也不會死。”不知道過了多久,赤井秀一終於開口。“我明白了,我答應你。”羽柴尋抬頭看向赤井秀一,聽見他說道:“傷口包紮完之後,我會把你送回去。”羽柴尋從這句話裏意識到什麽,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後迅速追問道:“那我們的交易……”“不用交易,”赤井秀一打開醫療箱,拿出嶄新的繃帶,“我會送你回去。”羽柴尋:“……”雖然很感動,但這不是又回到了最開始嗎?!“那你要怎麽辦?”羽柴尋伸手抓住赤井秀一的手臂,“你的身份會暴露的。”赤井秀一靜靜地看了他一會兒,他看見羽柴尋眼中一閃而過的慌亂,看起來簡直就像是在擔心他一樣。大概是也覺得自己的態度不太正常,羽柴尋頓了頓,解釋道:“我沒有別的意思,你畢竟曾經是組織的代號成員,要是你被科修家族那邊發現身份,到時候對組織也沒有好處。”“況且,如果幫你拿到情報,組織最後也可以拿到一份情報,”羽柴尋認真地看向赤井秀一說道,“我認為這是雙贏。”這話基本上都是羽柴尋的真心話,隻是把自己替換成了組織,他確實可以用自己還對赤井秀一還餘情未了這種理由來解釋自己不合常理的態度,就像他以前說的一樣,戀愛腦是個非常萬能的借口,但羽柴尋覺得現在已經沒必要了。從赤井秀一叛逃那天起,他們兩個人之間虛假的戀愛關係就已經結束了,既然如此,再扯感情也沒有意義。還是純粹的利益互換關係更適合現在的他們。暫時的合作,而等合作結束,他們再回到之前敵對的立場,哪怕是立刻朝對麵開木倉也不用有任何的猶豫。赤井秀一看出了他的態度。羽柴尋可以和他心平氣和地說話,甚至配合他的計劃合作,但就是不願意牽扯更多的感情。赤井秀一忽然問道:“你對所有和你分手的人都是這樣?”羽柴尋想過赤井秀一會做出什麽樣的回答,但這個問題顯然不在他的預料之內。羽柴尋心說他們當時的戀愛關係不就是各取所需,赤井秀一現在提起分手總感覺哪裏怪怪的,在羽柴尋看來,還是合作破裂這種形容更貼切。不過說分手也沒什麽問題就是了。話說回來,這個問題和他們剛才談論的事情有什麽關係嗎?而且什麽叫所有和他分手的人……羽柴尋心說加上他和赤井秀一這段虛假戀愛,他滿打滿算也就隻談過一次戀愛啊?!赤井秀一這話說得跟他談過好幾次一樣……羽柴尋忍下自己心中強烈想要吐槽的欲望,畢竟他現在的狀態就連說話都很費勁,還是省點力氣比較好。話落後過了一會兒,赤井秀一也意識到這個問題出現在這裏特別莫名其妙,他轉開話題:“既然你堅持,我答應你。”赤井秀一歎了口氣:“現在可以讓我檢查你的傷口了吧?”羽柴尋沒再繼續反抗,雖然過程有點糾結,但好歹是達成目的了。不知道安室透那邊怎麽樣了。*“這就是你可笑的計劃。”空曠的會議廳內,皮斯科頭痛看了眼站在自己兩邊的人,他有意想說點什麽來緩解一些緊張的氣氛,皮斯科先是看了眼臉色異常糟糕的朗姆,而後又轉頭看向琴酒,但剛要開口,琴酒冰冷的視線就掃了過來。皮斯科在組織裏是真正的老人,不論是地位還是重要性,他和朗姆其實相差無幾,所以和其他代號成員不同,皮斯科對琴酒當然也談不上畏懼,但此刻,連皮斯科的背後都不由自主地出了一身冷汗。琴酒今天的火氣可不是一般的大。皮斯科毫不懷疑,如果待在這個房間裏不是他和朗姆,在聽見朗姆提起羽柴尋被抓的那個瞬間,琴酒恐怕就已經拿木倉對著他們了。不過皮斯科也不是不能理解,畢竟他剛剛聽到羽柴尋被科修家族的人帶走的時候,也是差點兩眼一抹黑。羽柴尋對組織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如果他落到組織敵對勢力的手裏,組織各大基地的安全防禦係統都會非常危險,而這僅僅隻是其中一部分。而這一切的起因,都是因為朗姆的那個誘餌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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