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淼淼震驚得說不出話,她到底做錯了什麽,要在新婚之夜,聽這些事情。


    沈星辰繼續,“但是我娶你,確實有受這件事的影響,你跟我說,如果不嫁給我,就要離家出走,我特別緊張,淼淼,很多重要的人都曾經在我眼麵前消失過,那種感覺太痛苦了,我不想在你身上再經曆一遍。”


    “所以你沒有把我當成楊欣?”


    “你們真的一點不像,她很文靜,沒有你那麽活潑,不過經過趙小青提醒,你們側臉是有點相似,特別是鼻子這一塊。”


    溫淼淼轉頭哼一聲,算了,她沒有必要跟去世的人去爭,再說,楊欣應該算為國犧牲的烈士了。


    “所以你要跟我結婚,不是因為喜歡我,是不忍心看我受傷。”


    沈星辰想了一下,“也不完全是”,還是帶著喜歡的吧,他從一開始就沒討厭過溫淼淼,其他女孩稍微靠近他一點,沈星辰就很反感,但溫淼淼經常對他說些“過分”的話,他也就嘴上讓她自重些。


    這個答案溫淼淼並不滿意,“不完全是,那就是有這部分的原因嘍,沈星辰,在你沒有真正喜歡我之前,我覺得我們需要保持適當的距離,因為我是喜歡你才嫁給你,我要的婚姻是平等的,一個人付出沒意思。”


    “所以現在請你出去,等你哪天想通了我們再來溝通。”


    沈家是還有一個小屋子,裏麵隻能放下一張單人床和一個書桌,溫淼淼扔兩床被子給他,當著他麵關上門,將房門栓拴好。


    溫淼淼筋疲力盡地躺在床上,睡不著翻來覆去地來回翻身,在趙小青與沈星辰之間,她還是選擇相信沈星辰,其實這樣也好,溫淼淼有信心,沈星辰遲早有一天,會愛上她。


    第二天一早,六哥和楊誌雄過來告別,現在溫淼淼知道,他們這群人都在西北待過,隻不過他們被分配在其它地方工作,沈星辰來這兒則是自己申請的,他想帶著嬌嬌遠離那塊傷心之地。


    一大清早,沈星辰已收拾妥當,家裏都打掃完畢,還給他們泡了兩杯茶。


    六哥問道:“嬌嬌是不是還沒醒?”


    “應該還沒,哥,要進去看看嘛。”


    “算了,別打擾她休息。”


    “星辰,我昨天想了一夜,你能結婚,是好事,不管因為什麽理由,起碼有了一個新的開始,那些過去的事情,放在心裏就好,我們都得要向前看才是。”


    “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嬌嬌,如果你要是覺得撫養嬌嬌吃力的話,一定告訴我,我們會想辦法的。”


    沈星辰看著嬌嬌房門簾:“不會吃力,哥,嬌嬌是我的女兒,這一點永遠都不會改變。”


    楊誌雄插著話,“辰哥,以後你會有自己的孩子,你能一碗水端平,你愛人就不一定了,希望到時候出了什麽事,你可以聯係我們。”


    按照道理,新媳婦第一天起床要煮早飯侍奉父母的,可溫淼淼這一覺睡醒,推開門,六哥和楊誌雄已經喝過茶,正準備離開。


    楊誌雄打聲招呼,“嫂子,早上好。”


    “就在這兒吃早飯吧。”


    “不用了,我們那邊還有事情沒處理,得要早點回去”,楊誌雄想起什麽,問道:“對了,辰哥,你把趙小青怎麽了,早上讓她來她死活不願意。”


    昨晚的事情,沈星辰一秒鍾都不想再多回憶,“趙小青同誌的態度你們要好好管教一下了,讓她別整天把心思放在其它方麵。”


    楊誌雄應了一聲。


    溫淼淼站在沈星辰身邊,一起送他們離開,臨行前,溫淼淼讓他們放心,“我知道你們是嫌棄我沒文化配不上沈星辰,不過大道理我還是懂的,既然已經嫁給他,我一定會把淼淼當成自己的孩子,不會讓她受罪。”


    六哥忍不住向她看一眼,溫淼淼麵帶笑容,沒有新媳婦的別扭,表現得落落大方,他似乎有些明白沈星辰為什麽會娶她,“淼淼同誌,昨晚的事情,我要向你說聲抱歉。”


    溫淼淼笑著說:“我接受了,昨天我確實不太開心的。”


    溫淼淼,“我還有個問題請教你們,你們覺不覺得我像一個人?”


    楊誌雄疑惑,“像誰啊?我們認識嗎?”


    溫淼淼又放下點心,看來說她像楊欣,絕大部分理由是趙小青為自己找的借口,她接受不了沈星辰結婚,非要把理由往楊欣身上帶,好讓自己舒坦一些。


    溫淼淼送到門口,沈星辰則一直將他們送上車,等他們離開才回來。


    他到家時,嬌嬌已經醒了,溫淼淼正在給她穿衣服,灶台的鍋內正煮著玉米粥,嬌嬌伸出膀子,“淼淼姨,我爸爸呢?”


    “爸爸馬上就回來了。”


    嬌嬌抬頭,真見到沈星辰的身影,歡快地喊道:“爸爸。”


    溫淼淼見著他,卻沒有一絲反應。


    今天是沈星辰休婚假,可以不用上班,三個人坐在一起吃早飯,也沒有任何交流,最多是沈星辰問一句,溫淼淼淡漠地回答一句。


    飯後,溫淼淼回房間,沈星辰跟在後麵進去,她生氣道:“出去。”


    “淼淼,別這樣。”


    “沈星辰,昨晚我跟你說的話,一句玩笑都沒有,在咱們不平等前,這個門你最好一步都不要踏入,你要是實在想在這裏,那就讓你給,我出去好了。”


    “不用”,沈星辰喪氣地主動離開。


    沒一會兒,嬌嬌趴在門口,兩隻圓溜溜的大眼睛朝著裏麵看,溫淼淼主動抱她進來,“嬌嬌怎麽了。”


    “淼淼姨,爸爸是不是惹你生氣了?”


    “是的”,溫淼淼告狀,“爸爸不是個誠實的孩子,所以嬌嬌不能向他學習,誠實守信才是好孩子應該做的事情。”


    嬌嬌點點頭,“那我聽你的。”


    雖說現在是沈星辰休假時間,到下午,他又開始不放心實驗室裏的數據,打算還是回去工作,臨走前,和溫淼淼說一聲,得到的還是冷漠地“嗯”一聲。


    見他回來,一遭單位同事都很吃驚,“星辰同誌,你這種做法你愛人不會有意見嗎?”


    她才不會有意見,在家裏溫淼淼也不會搭理他,表麵上,沈星辰穿好製服,幸福地說:“我愛人很支持我工作。”


    然而還是有人對他的同情,家屬大院就那麽大點地方,昨晚事情被傳得沸沸揚揚,不少人都知道,沈星辰娶了個悍婦。


    *


    剛結婚的女人,第一月除了娘家和婆家,不允許串門。


    第一天溫淼淼在家中度過,幸好有嬌嬌陪著,一大一小坐在小院落裏欣賞夕陽,倒也很愜意。


    第二天就是回門的日子,所謂回門,得要以出嫁姑娘的身份回娘家,錢梅花前一天就在做準備,買好了菜,一大清早,溫芳芳就回來幫忙燒飯,小妹結婚,她一連在家忙幾天,前天下午剛回去,今天又來了。


    不過她忙著也高興,錢梅花燒火,溫芳芳切菜,錢梅花叮囑道:“中午說過讓文軍過來吃飯了吧?”


    溫芳芳扯著嗓子,“說過了,下班他就過來。”


    “那就好,今天也算是吃團圓飯,就是小國在北京,那麽遠的地方,他三姐結婚都回不來。”


    溫淼淼出嫁後,錢梅花的心思就撲在溫偉國身上,就光這幾天,她已經念叨過無數次這名字。


    溫芳芳鍋裏熬著湯,嚐一口,一邊說著:“媽,小國不需要你擔心,他在首都啊,將來肯定是國家棟梁之才,不會差的。”


    說得也是,溫偉國是幾個孩子中最不讓操心的,當年他考上首都大學時,那方圓十裏路,誰不羨慕她養了這麽個好兒子。


    溫芳芳嚐了一口湯,覺得有些淡,又少少倒了些鹽。


    錢梅花看著溫芳芳,當初她出嫁時,她以為大閨女嫁得最好,再來對比兄妹幾個,溫偉民是單位裏的骨幹技術人員,淼淼對象是航天工程師,溫偉國是科技人才,她不放心地問:“芳兒,文軍在那單位也幹不少年,怎麽一直都沒有升職。”


    錢文軍從不會和溫芳芳說單位事情,他瞧不上她沒文化,是個鄙夷之人,連應付都懶得應付,不過跟她媽,溫芳芳肯定不會說大實話,“文軍他們單位裏人才多,想升職比較難。”


    “那要不讓你爸去找找人,當初他那領導不就是你爸一起當過兵的戰友嗎?”


    溫芳芳一聽這話,心裏十分高興,“今晚回去我就問問文軍情況,如果爸能出麵,他肯定也開心。”


    這麽想著,錢梅花覺得自己這一家都過得都很興旺,一下又想到她唯一的心病,兒媳婦沒有孩子。


    錢梅花,“對了,上次你說的給春麗喝生子偏方那事,後頭怎麽沒有下續了。”


    “文軍不讓我去拿,說是農村裏偏方,拿不上台麵。”


    “這有什麽拿不拿得上台麵,多幾種辦法試一下總歸好的,不行我也不會責怪誰”,錢梅花添著柴火說:“你說家裏現在有個小娃娃,那有多熱鬧,往後淼淼不在家,不就生我一個人整天守著這兒。”


    溫芳芳一聽有道理,溫家到現在沒後,她作為大閨女,心裏也是著急的,突然想到什麽,一拍腦袋說道:“我想起來了,文軍他表姑最近在城裏探親,一直說邀請她上家裏吃飯又沒時間,要不趁著今天,我把她請過來,等下午問問她那事,她在村裏,曉得比我有多。”


    今天準備了不少的飯菜,又聽到是錢文軍的表姑,錢梅花一謀和,決定把她中午帶過來,還能省了芳芳的一頓飯錢,“住的離這兒遠嗎?不遠你去帶一下。”


    “不遠不遠,那我等下就過去。”


    溫芳芳將錢文軍表姑顧氏帶回來時,正好在小巷口看到溫淼淼回門,隔得老遠,她就喊道,“淼淼。”


    沈星辰騎著自行車,前麵還坐著一個小娃娃,就是嬌嬌,溫芳芳都熟悉,走近時,讓表姑跳下自行車,她自己推著過來,還介紹著:“表姑,這就是我剛出門的妹妹淼淼,這是她愛人沈星辰,在航天所上班,是個工程師呢。”


    那表姑長得很瘦小,後麵頭發揪一個圈,看起來十分普通,聽到航天所,忍不住點點誇讚,“呦,那姑娘嫁得真好。”


    沈星辰先與溫芳芳說話,改口喊了聲,“大姐。”


    溫芳芳笑眯眯道:“這是我表姑。”


    沈星辰:“表姑好。”


    溫芳芳:“別處在這裏,咱們一起進屋吧,媽等你們半天了。”


    溫淼淼盯著顧氏忍不住多看兩眼,原著中,這可是個不得了的人物,看似瘦弱矮小,心裏壞主意一個多過一個。


    她有個最小姑娘,長得還行,顧氏一心想把她嫁給城裏人,在見過溫偉民之後,她就把注意打到他身上,借著春麗不生孩子,多次和錢梅花挑撥離間,偏偏錢梅花是個軟耳根子,別人說什麽她都相信,被顧氏耍得團團轉。


    後來溫偉民自甘墮落娶的第二任妻子,跟她也有很大關係。


    錢梅花見到溫淼淼,開心地圍著她看一眼,“還真的有做妻子的樣子,在那邊還習慣吧。”


    溫淼淼答道:“挺習慣的。”


    沈星辰叫一聲媽,把錢梅花哄得更是開心,甚至主動接手嬌嬌,“小手冰涼的,都快進來,外婆給你找糖吃。”


    溫芳芳:“媽,這就是文軍表姑。”


    “表姑好,經常聽芳芳提到你,有空多來家裏玩啊”,這時,錢梅花還沒太將她當回事,一個從農村過來的遠房親戚而已。


    顧氏羨慕道:“剛在路上我就和芳芳說,你媽福氣真大,這孩子們一個比一個優秀。”


    錢梅花最喜歡別人誇她這些,又熱情了一些,“你先坐,芳芳,去倒茶,我給小娃找些吃的。”


    她去櫃子裏翻出準備好的糖果,溫淼淼也跟著進去陪嬌嬌,錢梅花隨意抓了一把,嬌嬌抬起頭和淼淼說:“淼淼姨,我想吃這個彩色的。”


    糖果外層有一個包裝,各種各樣顏色都有,溫淼淼在裏麵找了個彩色糖紙的剝給她。


    錢梅花卻在聽到這話後,臉色立即變了,“嬌嬌,你怎麽還叫她淼淼姨,你不是叫星辰爸爸嗎?這是你的媽媽。”


    嬌嬌聽到新媽媽就不太高興,溫淼淼抱起她,“媽,你別嚇到孩子,一個稱呼而已。”


    “什麽一個稱呼而已,你給人家做媽,結果卻連個媽都落不著,這是稱呼的問題嗎?”


    溫淼淼帶著嬌嬌出來,錢梅花一氣之下,將糖果全收藏起來,再回來,臉色也沒有之前那樣熱情,特別是對嬌嬌,故意忽略,“你們在這兒坐著,我去廚房繼續做飯。”


    顧氏主動站起來,“我跟你們一起,還能做個幫手。”


    錢梅花,“芳兒,你這個表姑還真的是客氣。”


    溫淼淼和沈星辰還處在她冷戰階段,隻要一沒人,她搭理都不願意搭理他,回到自己房間,繼續跟嬌嬌玩耍。


    沈星辰站在門口,隻好先和嬌嬌說話:“嬌嬌,在玩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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