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了什麽東西嗎?”


    “吃的都沒有了,其餘的東西少沒少我也不清楚,待會你再查一遍”。


    秋菊疑惑的走過來, 手裏還摟著小毛驢的狗頭, 真是, 這狗太衝動了, 狗膽也大,“偷了一場就把吃的偷走了?不是人吧?”


    “應該不是, 如果是人,不說全部偷走,在山裏這被褥和羊皮更招人喜歡”,鐵牛也在琢磨, 馬上就要入冬了, 偷被子是最劃算的, 被子好好的,應該是有毛的野獸是小偷。


    鐵牛順著小毛驢鼻子聞的地方查看,沒找到什麽東西, 但小毛驢被鬆開了它一溜煙的就跑了,秋菊和鐵牛相互看看,還是舍不得養了這麽多年的狗子,隻好拿著弓箭和砍刀追上去。


    還好天還沒黑,要不小毛驢一身黑毛在林高草茂的山上躥,秋菊和鐵牛也看不到它的狗影。


    不知道追了多久,秋菊已經跑不動了,也看不到小毛驢的影子了,兩人不得不停下來,回頭一看,回去的路都快看不清了,兩人也不敢高喊小毛驢的名字,生怕引來了什麽東西。


    秋菊彎著腰急促的喘氣,氣急敗壞的嘀咕:“這狗東西,平時的穩重勁兒呢?害死人了,拽著拽著還跑了,回來了我不揪死它,傻狗……”


    鐵牛打量著這陌生的環境,看著天色越來越暗,半摟著秋菊,暗暗使勁兒,“走吧,天黑了,趕緊往回走,再耽擱一會兒我們走過的印子都看不見了”。


    秋菊順著他的勁往回走,還一個勁的回頭,“我的狗怎麽辦?它會回來的吧?”


    鐵牛看她那恨不得走三步退兩步的樣子,拽著她胳膊帶她快步走,“它不傻,會認路,晚上它也看的見,會回來的”。


    不行,林子裏的霧氣起來了,一路跑過來的,再這樣慢吞吞的走,還不知道走不走的回去,鐵牛難得的垮著臉,衝秋菊吼了一聲,“別給我回頭看了,再不給我快點走,我倆晚上凍死在這兒喂野獸吃算了,狗狗狗,你就知道狗,你家裏還有兩個兒子等你回去呢,你還要不要命了?啊?”


    秋菊被鐵牛嚇的一激靈,難受的想哭,他吼她了,他從來沒大聲訓過她,小毛驢比滿月還大呀,她舍不得它啊。低頭掉眼淚的時候,發現已經快看不清路了,她也不再說話也沒再回頭,拉著鐵牛仔細的看地上被兩人踩過的印子,可別再走岔道了。


    不知道該說秋菊耐力好還是該說他倆倒黴,秋菊跑不動的時候兩人已經跑出去好遠,回去的時候兩人瞪著眼睛,時不時的彎腰瞅腳印,一路上兩人都沒說話,神經緊繃著,不僅要看路,還要注意周圍的環境,鐵牛握弓箭的手都出汗了,等回到背簍附近的時候天已經全黑了,兩人趕緊把火堆點燃,火苗飆起來的時候,才鬆了一口氣。


    好在已經在這兒過了一夜,搭的頂棚還是好好的,就著火光把被褥鋪好去,羊皮綁上,在這期間鐵牛跟秋菊說話試圖緩和冷淡的氣氛,但都沒得到和緩的回應。


    沒有小毛驢在,鐵牛也不敢睡覺,就坐火堆旁,不時的添柴,秋菊在被窩裏也躺不住,穿好衣服拿個火把站起來往小毛驢跑的方向踮腳望。


    鐵牛摸了把衣服,已經被露水打濕了,他走過去摟住秋菊,感覺到她在掙紮的時候,把她抱的更緊了,“是我的錯,我凶你了,我知道你擔心小毛驢有危險,但我擔心你有危險,擔心我倆有危險,擔心咱的倆兒子沒爹娘,你打我吧,凶你是我不對,別不理我”。


    秋菊睜著眼,看著他的側臉,一直憋著的那口氣瞬間散了個幹淨,是啊,家裏還有滿月和燭光等著呢,但想想不知生死的小毛驢,又是生氣又是心疼,“不怪你,小毛驢不見了你還吼我,我有點受不住罷了,是我糊塗了,狗跑了人怎麽追的上,而且還在深山裏不是家裏的山穀,我沒有警惕心,差點害了你”。


    “你說的什麽話,我倆都好好的,沒有誰害誰的說法,小毛驢也會好好的,它不是傻子,如果偷吃的賊是它對付不了的它也不會追出去,在山裏,動物的直覺是最準的,你別太擔心,明天早上說不定它就回來了,你躺被窩裏吧,你看衣服都被霧氣打濕了”。


    鐵牛跟秋菊在被窩裏躺了一會兒,等她睡著了他就起來坐在火堆旁添柴,天黑不知道周圍的情況,隻能把火燒大,嚇住隱藏在黑暗裏的危險。


    到了半夜,鐵牛困的眼皮都睜不開了,用冷水洗了個臉,拿著砍刀圍著火堆和羊皮頂棚轉了幾圈,隱約聽到遠處傳來的跑動的聲音和喘氣的聲音,鐵牛嚇的有些腿軟,他趕緊添了很多細木柴,抖著手把秋菊搖醒,“趕緊起來,我聽到奇怪的聲音了”。


    兩人手忙腳亂的穿好衣服,又引燃了兩堆火,可勁的添柴,兩人站在幾堆火中間,被烤得汗都要冒出來了,除了木柴燃燒發出的劈啪聲,那跑動的聲音時遠時近,還有樹枝晃動的聲音,以及吱吱聲。


    秋菊和鐵牛背靠背,一人手裏捏個砍刀,一直盯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直到聲音越來越近,突然響起了一聲略含痛苦的嗷嗚聲,秋菊和鐵牛被突然響起的聲音嚇得腿抖一下子,又反應過來這聲音是小毛驢的,秋菊高興的想跑出去,但被鐵牛拽住,“別去,不止小毛驢一個,我倆去了幫不上忙”。


    “去吧,我倆有刀還有火,山裏的野獸不都是怕火嘛,我們舉著火把去看看”。


    “不行,小毛驢能跑回來就說明它能打的過對方,你要實在不放心我去看都成,但你不能去”。


    在兩人還在商量去不去的時候,小毛驢跑了回來,見著人了膽子也肥了,氣勢瞬間就變了,站在火堆前麵,衝著樹上大聲的嚎叫。鐵牛也不知道怎麽辦,這麽大的聲音,他擔心引來猛獸,不讓它叫吧,不止管不住還擔心樹上是那啥東西下來。


    秋菊舉起一根燃燒的木棍,朝小毛驢走去,從沒見過它這麽糟糕的樣子,一看就知道它經曆了一場混戰,頭上身上禿了好幾塊兒,毛也亂糟糟的,秋菊看著都覺得疼。


    “樹上那東西怕火,我舉著火把過去看看,你別去,你過來把火燒大點,被褥下鋪的枯葉也給拽出來燒了”,鐵牛拉住秋菊,奪下她手裏的火把,順著小毛驢咬的方向走過去,燒著的木棍往樹上一杵,樹上的影子動了起來,吱吱的聲音再次響起。


    鐵牛抹把臉上的冷汗,是猴子啊,還好還好。


    “沒事了,是猴子,不是猛獸,不惹它們應該不傷人,我們把火燒大,它們應該會走”,鐵牛轉過身走回來,把木棍扔到火堆上,砸出來幾簇火星,鐵牛把坐著休息不再嗷嗚叫的小毛驢夾著抱回來,給它的狗腦袋狠敲一下,“傻狗,把秋菊嚇得呦”。


    秋菊按住趴它旁邊的黑狗,咬著牙脫了鞋在它肥厚的屁股上狠打了幾鞋底,看不清形勢的狗東西,該聰明的時候傻的像是沒腦子的蒼蠅。


    小毛驢挨了打,怏怏的趴在地上,也不衝著樹上亂動的猴子示威了,秋菊擔心它一下子發瘋又躥出去了,坐它身邊把腿壓它身上,它一動她就知道了。


    兩人一狗空著肚子在火堆邊靜坐了一晚上,不知什麽時候樹上也沒了動靜,想是猴子都走了,但兩人也不敢睡,實在是不放心小毛驢,它像是跟猴子有仇似的,猴子在樹上它還攆出去又帶回來。


    但得承認,兩人知道小偷是猴子後,最緊繃的那條弦鬆開了,最怕在深山裏見著人。


    好不容易挨到天亮,火堆熄滅了,主要是沒柴了,五堆草灰圍了個圈,兩人身上飄的都是黑灰。餓了一整夜,從家裏帶來的死麵餅子和小毛驢的狗食都被猴子偷走了,鐵牛不得不空著肚子帶小毛驢一起去打獵。


    到底放心不下秋菊,把背簍被子啥的都扔這裏,把秋菊也帶上,她啥都不用做,就待在鐵牛看得到的地方就行了。


    逮了三隻兔子兩隻雞,還有五六個雞蛋,秋菊抱捆木柴,回去繼續燒火烤肉,兩人肚子餓的咕嚕咕嚕響,而小毛驢已經啃上了剝了皮的兔子。


    香味兒剛出來去,猴子來了,就站在樹上盯著,小毛驢兔肉也不啃了,跑到樹下又開始嗷嗚嗷嗚,但猴子瞅都沒瞅它。


    秋菊和鐵牛也發現了,這些猴子想吃烤熟的肉,肉熟了兩人填肚子的時候,那些猴子又開始吱吱叫,還拽著樹枝蕩到其他樹上,要不是顧忌著燒著的火和樹下的狗,它們估計都跑下來上手搶了。


    難怪小毛驢被打的那麽慘,這猴子好大一隻,尾巴都有秋菊腿長了。


    沒辦法,秋菊和鐵牛打算提前下山了,這些猴子盯著他倆了,一吃肉就來,兩人一狗出去采集回來,背簍裏的東西又給抖摟出來了。


    背著背簍走的時候,還被猴子跟了好遠,秋菊和鐵牛餓著肚子趕路,樹上的猴子還在啃蘋果吃生肉,遇到不好吃的還往人身上扔,惹得小毛驢叫了一路,秋菊都想拿繩子把它嘴紮住,可別引來野獸啊。


    第63章 六十三章   白撿的鹿角


    兩人按著原路先回到石壁, 再沿著來時的路回去,山中草木深, 不敢隨意亂走,容易迷失方向。


    一直走到石壁,樹木減少,身後的猴子才不再追著跑,秋菊和鐵牛停下來,把背簍裏被猴子扔來的果核、死鳥給撿下來,秋菊收拾之前晾在石頭上的不知是野草還是草藥的東西, 用麻繩捆在一起先碼在背簍上,曬幹的草不重,不妨礙再收集其他東西。


    鐵牛一個人獨自去射了兩隻山雞,掏了個雞窩, 雞給烤了吃, 兩人一狗填飽肚子, 再把雞蛋丟火灰裏烤熟, 雞蛋裝背簍裏,路上餓了吃, 收拾好,就順著來時的道被迫下山了。


    已經快到來時過夜的地方了,秋菊鬆口氣,可算能歇歇了, 緊走慢走的趕了大半天的路, 腿都要跑斷了。


    小毛驢突然停下, 毫無預兆的躥到後麵衝著樹上叫,秋菊第一反應就是去拽住它,以防它一下子又沒影了。樹上的猴子現出了身影, 吱吱了好一會兒,兩隻猴子下了樹,鐵牛還在往樹上瞅,沒了動靜,看來隻有這兩隻半大的猴崽子跟來了。


    他動了動握弓箭的手,想把這送上門的猴崽子帶回去陪他倆兒子玩,這猴子可不常見,夠滿月和燭光風光好久了。


    秋菊碰碰他手肘,小聲說:“你看,它倆是來送果子的”。


    果然,一隻猴子上了樹,把兩個紅蘋果扔下來,之後就眼巴巴的盯著兩人,看倆人不動,又把蘋果往前滾了滾。


    “這是想換東西吃?”


    秋菊把背簍裏烤的熟雞蛋也給扔兩個過去,它們抓住了似乎還想要,秋菊還在猶豫給不給,鐵牛拉住了她,“想不想帶回去玩?挺聰明的”。


    “得了吧,人都沒果子吃,養不活它倆”,秋菊趕緊拒絕,人家又不是沒族群被拋棄的猴子。


    鐵牛還是想把這兩個離了猴群的猴子帶回去讓他兒子看看,“可以讓它們在林子裏找嘛,人搶不過鳥,猴子還搶不過?”


    “不行,我不要,小毛驢可看不慣它倆,而且以它們這看上東西就偷搶的行為,帶回去了家家戶戶都遭殃,說不定滿月還打不過它”。


    鐵牛想想也是,那就不跟倆猴子浪費時間了,“那趕緊走吧,別跟猴子浪費時間了”。


    秋菊拉著小毛驢先走,鐵牛砍根樹枝把猴子嚇走了,才去追秋菊,邊走邊回頭看猴子沒跟上來才放心。


    “先在這兒過個夜,明天出太陽了再進林子,太陽要下山了,我不敢進這林子”,秋菊把背簍放下,把之前燒的火灰從坑裏扒出來,今晚再燒火就不用挖坑了。


    “我也這樣想的,現在還看得見,到附近瞅瞅?”


    “嗯,累死嚇活的,就得到了一些山楂和酸棗,希望這草是好東西”,秋菊讓鐵牛把那捆草架樹杈上去,放地上晚上別再給當柴燒了。


    但想也知道,這個地方鳥這麽多,能吃的漿果都被吃了,就遇到了一大棵花椒樹,但這東西山穀山腳裏都有,哪還用在這深山老林裏摘?


    鐵牛看秋菊小心的避著刺摘花椒,“你摘這幹嘛?我記得家裏你已經存了一小罐了,我們一年要吃這麽多?”


    “吃不了,我好不容易來深山一趟,我非得嚐嚐這深山的花椒是不是味道好些”,秋菊說話手上的功夫也不慢,已經摘一大把了。


    鐵牛按住她的手,“行了行了,摘這點兒嚐個味兒就成,怪嗆鼻子的”。


    “不行,味兒越嗆花椒越好,這花椒樹看著不少年歲了,這東西肯定好,你也來摘,今年下山的時候帶下去賣了,藥鋪應該就收,這可是正宗的野山椒”。


    鐵牛被她說服了,反正也找不到什麽好東西了,但還是嘀咕強嘴,“我們平日吃花椒不是正宗的野貨?”


    “……”


    也是,除了糧食,吃的用的都是山貨。


    在熟悉的地方,小毛驢也在腳頭臥著,秋菊又睡了黑甜的一覺,早上醒來精神大振,身上都是勁兒。


    趁著霧氣還大,兩人一狗又去把那棵花椒樹褥了一遍,霧散的時候隻摘了半棵樹的花椒,這棵山花椒樹太大了。


    鐵牛嫌嗆,花椒都是秋菊在背,兩人收拾好就踏進了那片瘮人的黑樹林。


    踏進這個樹林,像是進入了另一個空間,空氣好似都是粘稠的。砍刀弓箭不離手,兩人緊繃著弦,不僅放輕腳步快走,還四處打量著,眼睛都要盯花了。秋菊不時瞅眼小毛驢,覺得鐵牛那番話是對的,之前遇到的是猴子,它火急火燎的就追了上去,現在它就夾著尾巴,時刻戒備著,也是不敢發出聲音,進林子後它連尿都不撒了,可見它是不敢在這地盤做標記。


    感覺路走一半了,但來時那奇怪的“敲兒”聲始終沒聽到,鐵牛心裏懷疑是不是走岔道了,但看看緊繃著的秋菊,他沒敢說,隻能更加留意周圍的環境,以防走不出去了要走回路。


    走在前麵的小毛驢忽然停下,對著前方使勁嗅嗅,秋菊和鐵牛看它的動作也是立馬頓住,把握著砍刀的手彎到身前,然後看到小毛驢有些猶豫的往前走,兩人相互看看也跟了上去。


    入眼的是有些腐爛的鹿頭,身子沒了,隻有大大的鹿角插在地上,死相有些慘,看著不是被野獸咬死的,脖子下麵的肉都腐爛了,而鹿臉還好好的。小毛驢一直沒敢過來,隻是離的遠遠的,狗爪也是不安的走動,鐵牛冷汗都下來了,從肉腐爛的程度看不出這隻鹿死了多少天,而兩人也是兩天半前才從這兒走過,鐵牛把手心的汗蹭掉,使勁捏了捏拳頭,手總算不抖了。


    他碰了碰秋菊,“趕快走,感覺不太好”。


    秋菊分辨不出肉腐爛的不正常,但也知道這林子裏的東西人對付不了,她也沒想留在這兒,但她看中了鹿角,拉著鐵牛蹲下來,把砍刀遞給他,“快剁兩下子,鹿角值錢,我們把鹿角提走”。


    鐵牛沒敢耽誤,一手掌著鹿角,一手揮起砍刀,兩三下,手臂長的鹿角帶點殘肉被剁了下來,秋菊提著,鐵牛把砍刀弓箭都拿他手上,跟著小毛驢趕緊繼續趕路。


    不敢回頭,一路猛走,終於能看到外麵的陽光了,兩人激動的跑了起來,出了林子,第一反應就是冷,風一激才感覺到裏麵的衣服好似汗濕了。


    秋菊坐下來歇會兒,“怎麽感覺林子裏還熱一些,分明日頭還照不進去,難道是葉子厚了,裏麵不進風?”


    說到葉子,兩人看麵前的樹葉子都掉的差不多了,沒掉的也泛黃了,回頭看,葉子也黃了,但林子深處的葉子還是綠的,地上還有青草。


    越想越害怕,也不歇了,站起來提起東西就跑,屁股上粘的灰都沒拍。


    濃黑的林子邊緣,一條水桶粗的黑蛇感受到外邊的冷風,纏在樹幹上停頓了一會兒,轉頭遊走了,地上的青草被壓倒,留下一條彎曲的印子。黑蛇遊到腐爛的鹿頭邊,看紮嘴的叉子已經沒了,張開嘴巴,把剛死沒一天的鹿頭吞下肚。


    兩人跑出好遠才發現這不是來時走的路,好在都是下山,不管怎麽走都能下去。


    等到了出發那天吃午飯的地方,太陽也開始西斜,兩人沒停留,把背簍裏的烤雞蛋拿出來邊走邊吃,爭取在天黑之前能趕回去。


    進了這座山,小毛驢就徹底的放鬆了,溜達溜達的一路小跑,跑遠了還停下來等等走在後麵的兩個人。


    鐵牛和秋菊也鬆懈下來,有心情打量手上的鹿角了,鐵牛拉著秋菊走,擔心她沒勁走路了。


    有鐵牛拽著,秋菊的確是省力很多,她長歎一口氣,“再也不進深山了,嚇人的厲害,我覺得咱倆能全頭全尾的回來,已經用盡了這輩子的運氣”。


    “你能這麽想就好,你不說我也不打算再由著你的性子來了,那黑樹林不得了,以後想找新鮮的東西,就在這座山就行,這山也大,我們打獵都沒往這裏來過”。


    鐵牛看秋菊點點頭,接著說:“至於那大夫說的值錢的藥草,能碰上是咱們走運,碰不到就讓它繼續長山裏,山裏好東西多了去了,咱們祖祖輩輩沒有吃那東西也都活的好好的,再說我記得你也是不打算下山生活的,咱們攢那麽多錢也用不出去,至於孩子們,看他們自己,想下山那就自己奔,能掙到買戶籍買田地的錢,他們才能在山下活下去,指望我倆給他們買戶籍,還是老老實實的住山裏打獵吧,好歹有命能喝口肉湯”。


    秋菊也不看路,就仰著頭看著他,眼睛水汪汪的,鐵牛注意到她的眼睛,不自在的想摸鼻子,但手上還拿著弓箭,隻好背著她抿著嘴無聲的笑兩下,又強硬的把臉繃著,轉過頭,“別這麽看著我,你肯定不知道你臉有多髒,我對著你的花臉沒反應”。


    秋菊嘴裏的“哥哥你懂的道理真多”還沒說出口,被他生生的給噎在嗓子眼。


    慪死了。


    秋菊用鹿角戳了他腰一下,嘲諷道:“枸杞酒是斷不了了啊”。


    看鐵牛無話可說,秋菊扳回一局,還有有心情去哼不咋正經的山歌了。


    走在前麵的小毛驢突然蹦噠起來,嗷嗚嗷嗚的叫起來,但不似對著猴子叫時的暴躁,現在它的聲音裏含著興奮,秋菊看它那樣子,懷疑它是聞到熟悉的味兒了,她問鐵牛:“快到你們打獵的地方了?還是小毛驢的狗崽進山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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