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鐵牛已經高興的咧嘴傻樂了,哪兒分的清他丁點大的兒子會不會說的出這樣的話,連說了好幾個“我兒子…”,最後還是忍不住,爬起來把他兒子偷摸摸的抱過來睡在他懷裏,啪啪的親好幾口,不時的發出嘿嘿的笑聲。


    秋菊都快睡著了,鐵牛的聲音響起,“媳婦兒,真高興能娶到你,漂亮能幹懂的多,還給我生了這麽好的兒子”,秋菊聽著有些噎的慌,都成親四五年了才發現她的好?而且咋還感覺人家主要是在謝她給他生了個好兒子?


    好在他一直都對她好,就當他嘴拙舌笨吧,趁著這個機會也要給他敲打敲打,“鐵牛,滿月是我們的第一個孩子,是帶著我們最大的期待出生的,我明白你有多愛滿月,但你現在不止他一個孩子,你還有個兒子叫燭光,將來還會有其他孩子,你要做到足夠公平,燭光小沒感覺,也依賴我,但他會長大會懂事,會感覺到你對他沒有對他哥哥那樣有耐心,你也是有兄長的人,你懂那個滋味,我不希望我的孩子因為他爹而感情不好,你懂吧?”


    鐵牛久久不能平複的激動心情迎來一瓢冷水,終於能靜下心了,是他偏心了,有滿月在前,不會說話的燭光的確被他忽視了,“好,我知道了,燭光和滿月都是我的兒子,是我的錯”。


    第52章 五十二章   馬?狐狸精?


    在得到鐵牛的保證後, 秋菊沉沉的睡去,鐵牛回來了, 退熱了,她終於能安心的睡覺了。而鐵牛卻是在摸著滿月肉乎乎的背反思自己,他差點成了自己最討厭的樣子,小時候被爹忽視的時候,渴望得到眼神關注、語言誇獎的心情現在都忘不了,懂事後暗自發誓將來自己當爹了一定不能像他爹一樣,要對所有的孩子一樣好。然而對燭光做的遠沒有對滿月做的多, 雖然與燭光生在打獵季有關,但這不是借口,鐵牛試想了一下,如果滿月是生在夏天, 他會像對燭光一樣對滿月嗎?不會, 他會在空閑時候抱著孩子不撒手。


    燭光比滿月安靜, 雖然哭的時間長, 但哭的聲音小,打獵回來累了晚上睡的沉, 燭光的哭聲壓根吵不醒他。再加上滿月能說會跑,機靈活潑,在家的時間都陪滿月去了,唯一為燭光做的就是洗褯子, 但洗褯子也沒給滿月洗的多。


    張鐵牛啊張鐵牛, 兩個兒子都是你一個肚子出來的, 都是你在簾子外守著出生的,你怎麽偏心了呢?鐵牛想扇兩下頭給自己個教訓,但想著睡著的三個人, 把手挪到耳朵上,扭了半圈。


    嘖,才扭了半圈怎麽比秋菊扭一圈還疼?


    第二天,除了夜裏喝了兩次奶的燭光還在睡,其他三個人都醒了,鐵牛想蹲茅廁了,但腳穿不進靴子裏,秋菊把錘軟的草放床上,讓鐵牛編個比他平時穿的大的草鞋,她去燒火做飯,滿月靠在他爹身上看他爹利索的編草鞋。瘦肉粥熬好了之後,秋菊把粥裏煮好的鹹蛋撈出來洗洗,剝掉蛋殼放碗裏,把粥和酸菜鹹蛋端進山洞,滿月和她在炕下的桌上吃,鐵牛坐被窩裏吃,被子上鋪兩張他小兒子洗幹淨的褯子 ,免得粥落在了被子上,那可就要一髒一個冬天了。


    飯後,隻把小毛驢和肥肥喂上,碗都來不及洗,秋菊拿起鐵牛編好的那隻草鞋,往裏蓄蒲絨,蓄好了之後拿針線給縫一圈,草鞋外邊再包一張兔皮,兔毛朝裏,隨便拿草繩一紮,出去上茅廁就不會打濕鞋,進山洞後再把繩子解開,兔皮放門口,鐵牛穿蓄了蒲絨的草鞋,腳也不會被刺撓的癢。


    鐵牛腳腫了,秋菊擔心他蹲時間長了起不來,別再給掉茅坑裏了,那可麻煩大了,以防出現這種情況,她把懷孕時專門掏空的寬板凳拿出來,搬到茅廁裏去,再把尿桶也提過去,讓鐵牛坐凳子上拉屎。鐵牛青灰著臉,滿臉都是抗拒,卻不得不屈服在腫脹的腳底板上。


    鐵牛養病的日子是秋菊最累的一個冬天,要洗碗做飯洗褯子,還要鏟雪,好在燭光有他爹和他大哥哄著,她隻需要喂喂奶,不時的露個麵,讓燭光知道她娘沒丟,但這也把她累的夠嗆,隻有在燒火的時候能坐下歇歇。


    一直到半個月後,鐵牛才算真正的病好了,知道餓了,想吃各種肉,腳也消腫了,能正常走路,但秋菊每晚還是給他熬草藥水泡腳,洗臉洗手的水也都是黑乎乎的藥汁,時間久了他的被窩裏也不再是臭呼呼的,按滿月說的,“我爹的腳有股枯草香”。


    鐵牛好了之後就接手了鏟雪的活兒,把燭光包裹嚴實綁在胸前,滿月也拿了個短小的木鏟子,跟在他爹後邊鏟雪。鏟出一條道了,用勁的爺倆都熱出汗了,還不想進屋。


    秋菊站在山洞門口,風吹在臉上像刀割的一樣,縮著脖子衝兩人喊:“快進來,出汗了容易著涼”。


    鐵牛用鍬把雪都往山穀裏推,聽到秋菊的話直擺手,“我剛活動開,骨頭架子舒服多了,你不用管我”。


    跟兩隻狗瘋跑著玩的滿月都顧不上搭理他娘,秋菊看他要把圍在嘴上的布巾子給揪掉,跑出去把他揪進來,看他還在瞅他爹,“鐵牛,進來我給你活動你的骨頭架子,把我兒子給我帶進來”,然後用雞毛撣子把滿月身上的殘雪給掃幹淨,鞋子給脫門邊,抱著他往裏走,讓他趴在炕上,把他弟弟的褯子給塞進他的衣服裏,對著他那肉嘟嘟的屁股拍兩巴掌,“再把娘的話當耳邊風,娘給你喝苦苦的藥,坐炕上玩一會兒,待會我倆給你爹踩踩”。


    忙完小的,再去看大的,這麽久了還沒進來,開門一看,外麵沒人,聽狗窩那裏有聲音,把門關好走過去一看,好家夥,隻有身子在外麵了,她走過去對著翹起的屁股踢一腳,“哎哎哎,可不是我不進去,是你小兒子眼饞你大兒子的狗,一個勁的要來看”。


    “他是會說還是會走?少給我找借口,你這要是再著涼了,等著吧,熬的藥裏麵我非給你加兩斤黃連”,秋菊接過被他爹遞進狗屋裏的小兒子,拍掉他手裏的狗毛,點點他的額頭,有些無奈的說:“混小子,你就不能溫柔一點,摸一次狗,狗毛都要揪掉一手,狗見你怎麽會不躲著走?”


    鐵牛跟在後麵,還在嘴賤:“有兩斤黃連拿去換錢不好?給我喝糟蹋東西了。”


    “……”


    滿月正在炕上跟他衣服糾纏,看著他娘了就開口求助,“娘,快來給我脫衣服,穿這我動不了了”。


    鐵牛大踏步的走過去,“我來我來,爹給你脫”。


    滿月往炕裏麵躲,“不要,你會給我弄疼”。


    鐵牛把蓄了蒲絨的草鞋一甩,攆到炕上,“嘿嘿嘿,今天我給你脫定了,看你往哪躲”。


    滿月又是笑又是在炕上爬,還回頭看他爹,急得大喊娘。


    秋菊笑著站旁邊看他父子倆瘋著玩,懷裏抱的這小子也喜的咯咯叫,腿還在使勁,也想去爬。等滿月換好衣服,她把燭光的包被也給解開,把他放他爹背上坐著,“騎大馬去”,滿月看見了也猴到他爹背上,還摟著他弟弟靠著他,拍他爹的屁股,“大馬爹,跑起來……”


    秋菊坐旁邊看著,看瘋的差不多了,出去端兩碗水進來,剛好鐵牛累的趴炕上不動了,滿月把燭光從他爹背上拖下來,“來,馬和馬夫都飲點水”。


    鐵牛坐起來咕嚕咕嚕把一碗喝光,還把他兒子沒喝完的水也給喝了個幹淨,碗遞給秋菊,“傻婆娘,我是馬,你是什麽?”


    “喂馬的”。


    鐵牛等她進來,盯著她的眼睛啞聲說:“今晚馴馬嗎?馬饑餓好久了”。


    秋菊臉撲的一下子紅了,抬頭看滿月和燭光在玩,沒有聽見他爹的話,快步走過去,手伸到他胸前,摸了一把,聞一下,“我說怎麽騷裏騷氣的,原來是在山裏遇到狐狸精了,學了幾招?”


    “嗯,試試狐狸精的招數?”


    “那我可要嚐嚐鮮,你別給狐狸精丟臉了啊”。


    ……


    秋菊心神蕩漾的去做飯,就聽鐵牛跑進跑出的,出來一看,看他進了填炭的那個通道,也就不再理會他。


    晚飯後鐵牛積極的端水給他兩個兒子洗臉洗腳洗屁股,扔到炕上就左拍拍右拍拍,想讓兩個小子快點睡,滿月今天鏟雪了又跟他爹瘋玩了好一會兒,一會兒就睡了,但燭光還睜著圓鼓鼓的眼睛盯著他,鐵牛反應過來這個晚上是要他娘陪著才睡的,俯下身親一口,“咦,好臭好臭……”,下炕去廚房裏收拾,把秋菊推出去,“去,先哄你小兒子睡覺去,洗腳水我給你端去”。


    秋菊趴坐在炕上,輕輕的給燭光拍一會兒,他就睡了,看到鐵牛猴急的端兩個盆進來,把靴子蹬了,“給你兒子都洗了,也給我洗洗腳”。


    鐵牛把他的腳泡到另一個盛著藥湯的盆裏,勾下腰握住秋菊的腳,抬頭盯著她,“看你陪我睡覺的份兒上,我給你搓搓你這酸腳”。


    秋菊把他的手壓在腳底下,挑釁的回瞪他,“酸不酸,也隻有你知道”。


    鐵牛把她的腳擦幹,放到炕上,也不管他腳盆裏的藥汁還是熱的,提起來胡亂擦擦,踢拉著鞋過去,扛著秋菊就往外走。


    秋菊擰了他一把,“你瘋了?外麵的山洞沒炕,你要凍死我?”


    鐵牛沒理她,繼續往外走,慢慢的打開門,聽倆孩子沒動靜,把門關上,扛著一個勁揪他肉的婆娘鑽進旁邊的通道了,裏麵在燒炭溫度挺高,即使門是半開著,也不覺得冷。


    秋菊被躺著放下,摸到背下麵是被子,原來這莽漢子忙進忙出是在鋪這個,嘖,被他兒子嚇幾次長心眼了呀。


    ……


    早上,秋菊沒能起來,早飯是鐵牛做了給她端到炕上的,滿月還在問:“娘,你做的比我爹做的好吃,怎麽讓他做了?”


    鐵牛噗嗤一聲笑了,接話說:“你娘累了,腿軟的下不了地,手軟的顛不起勺”。


    秋菊證明給他看,下炕走到他旁邊坐下,擰他腰上的一點點肉,使勁一掐,低著頭小聲說:“再當著我兒子的麵說不三不四的話,我把你腰掐的直不起來”。


    轉頭笑著對滿月說:“娘照顧了你爹半個月,該他做飯了,娘也想躺炕上,你說可不可以?”


    鐵牛疼的擔心叫出來,大喝一口粥,堵住嘴。


    “ 好,那我不嫌爹做的飯不好吃了”。


    鐵牛把嘴裏的粥剛咽下去,就聽到他兒子的話,端起碗再喝一口,看了他兒子一眼。


    臭小子,自己不會做嘴還怪挑。


    從那早開始,鐵牛連做了十來天的早飯,自己都吃夠了自己做的飯,滿月每天早上還是端著碗一個勁的喝,鐵牛都懷疑兩碗粥不是同一個鍋出來的。


    臭小子,不是嫌你爹做飯不好吃嗎?別吃了,向你娘抱怨,快來嫌棄你爹。


    第53章 五十三章   發筆小財


    有了孩子後冬天也沒有印象裏那麽難熬, 每天去灶屋裏做飯,這就已經打破了守在山洞裏過冬的傳統, 外麵雖然冷,出來的時候雪光刺眼,進去後適應不了昏暗的油燭,會覺得眼花眼暈,但清新冷冽的空氣、壯觀的雪景、踩在雪上沙沙的聲音,會讓人的心情放鬆,不再憋悶。而且每次出來鏟雪, 隻有累的鏟不動的時候,就沒有不夠鏟的雪,完全可以把鏟雪也當成一種鍛煉,身體活動開後, 手腳都是暖和的, 出來玩也沒那麽容易受涼, 都是在山裏勞作的人, 身體沒有那麽差。


    每次鐵牛出來鏟雪,滿月也要跟出來, 他雖然嘴裏嚷嚷著幫他爹鏟雪,也就做做樣子,不是在滾雪球,就是在雪地裏攆著狗跑, 偏偏雪深, 一腳下去半條腿都陷進去了, 如果他爹看見了就會把他撈出來,放在已經鏟了雪的地方跑,沒看見他就跟著肥肥在雪地裏壕一趟, 玩夠了再喊爹喊娘去撈他。


    時間長了,秋菊有空了也會出去鏟雪,雖然才出去的時候冷的人發顫,在外麵待一會兒也就適應了,為此還專門縫了兔皮手套,從頭到腳裹的嚴嚴實實的。


    家裏的大大小小一共也就四個人,可每天也熱熱鬧鬧的,惹得周圍鄰居鏟雪的時候都望著他們一家,漸漸的也有小孩憋不住出來玩,大人也不再死拘著自家的娃,主要還是因為秋菊的醫術,男人們被凍成雪人了,個個兒回來都發高熱,但喝了秋菊的藥,時間或長或短的都好轉了,沒有死一個人,他/她們不再那麽怕受冷受寒發熱,心理上鬆動了,沒有人願意沒日沒夜的窩在山洞裏。


    滿月帶著兔皮手套,爪子不冷了就可勁兒的玩雪,滾個半大不小的雪球就推不動了,喊他娘幫忙,秋菊一時興起就想堆個雪人來羞鐵牛,也讓滿月想起那晚他爹的樣子不再害怕,她指使滿月繼續推雪球滾,“咱倆來照著你爹那晚回來的樣子堆個雪人,你會不會?不會就給娘打下手,娘來堆”。


    果然不受激,“會,我滾的雪球結實,我滾雪球”。


    秋菊把滿月滾的雪球加大,進屋去拿了兩個核桃,一個板栗,等滿月把雪球滾大了,秋菊喊鐵牛把小雪球抱到大雪球上,把核桃和板栗按進雪球裏,有了眼睛和鼻子,有那麽點意思了,滿月還跑進去拿了把雞毛出來,讓他爹抱起他,把雞毛插在了雪人的頭上,純白的雪人頓時變得猥瑣起來,他還念叨著好看……


    好在一場大雪下來,雪人埋了一半,頭上的雞毛也給蓋上了。


    但從那往後,滿月每天都要堆個雪人,沒有了他娘的幫助,雪人的肚子和腦袋總是凸凸凹凹的,還頂著一腦袋雞毛,讓秋菊好一陣擔心滿月將來帶個個醜媳婦回來。


    等到滿月生日那天,秋菊用純白麵給滿月做板栗糕吃,不知道是不是喜歡板栗糕裏甜甜的蜂蜜味,他突發奇想想吃甜甜的肉了,好在他娘見識的多,知道甜甜的肉可以吃。


    當初鐵牛下山賣肉的時候,氣溫已經很低了,秋菊就留了一扇排骨掛在雜物間晾著,隻過了道鹽水,現在烤著吃隻用洗掉煙灰,不用醃製了。


    直接在灶屋裏懸著陶罐的火坑上烤,抹了一遍從山下買回來的清油,這清油用花椒和麻椒炸過,火一烤,椒香味兒就出來了,肉快要熟的時候,挖一勺已經變成豬油似的蜂蜜放碗裏,加點熱水化開,給抹在排骨上,架火上繼續烤,那油亮的顏色看著就饞人,滿月早就端著他的木碗坐在他娘身邊等著了,就連鐵牛懷裏抱著的老二也是眼巴巴的瞅著。


    熟了之後,秋菊用刀把排骨切開,涼一些後,咬一口嚐了一下,味道挺好,表麵微甜,但被椒香中和了一下,醃的鹽味也進了肉裏,沒有被甜味遮蓋掉。秋菊直接把排骨劈成一根一根的,滿月直接兩手抱著啃,鐵牛也嚐了一塊兒,甜膩膩的,吃不好這個味兒,他還是更喜歡麻椒香的肉,把老二給秋菊抱著,他接著烤不刷蜂蜜的,秋菊吃的差不多了,看他那架勢要把排骨給烤焦,接過排骨她來烤,離的遠還不覺得,坐在火旁邊,煙子裏的麻椒味兒太濃了,“你這是抹了多少椒油?幹脆抓把麻椒烤了嚼了吃吧”。


    烤好後,鐵牛吃的賊香,滿月和秋菊都擠過去咬一口,咳,嗆嗓子,但等肉咽進去了,嘴裏麻麻的感覺太舒服了,秋菊要了一根,抱著孩子慢慢的嚼,但滿月受不了那個味兒,還是喜歡甜甜鹹鹹的排骨。


    滿月生日後不到半個月就過年了,今年出來鏟雪的人多,路上的雪早早就推到一邊了,鐵牛抱著燭光,秋菊牽著滿月,小毛驢和肥肥在前麵跑,時不時的有狗躥出來跟它倆蹭蹭,跟著跑一段路再拐回來,看到秋菊和鐵牛,也跑過來親熱的打招呼,不止狗,但凡山洞外有人的,見著秋菊都感激熱情的打招呼,還喊兩人進去吃點東西,往常一刻鍾都用不到的路被走了半個時辰,秋菊抹把臉,熱情的讓人吃不消。


    剛到公婆家沒多久,族長被他兒子背來了,家裏的十來個人匆忙的迎出去再跟進來。


    族長年紀比鐵牛爹還大些,麵容瞧著是個有智慧的老頭兒,他坐下喝碗熱水,沒有兜兜轉轉,直接了當的說:“老實,我今天來不是來找你的,是代表全村的人來感謝你小兒媳的,秋菊啊,老頭子也要給你說聲感謝,山裏不少人的命都是你救的,你也別謙虛推辭,老頭子不糊塗”。


    秋菊高興但又不能露出來,“族長,您太抬舉我了,我會這門手藝,能治的我肯定治,我也嫁進來這麽些年了,大家都是血脈族親,就像你們在山裏,有人遇到危險了,聽到的人不都要去幫忙嘛,這也是我懂點醫藥該盡的本分”。


    “好孩子好孩子,鐵牛能娶到你上輩子給菩薩塑金身了,但那些藥都是你辛苦采來的,大雪天的挨家挨戶的跑也艱難,不能你辛苦了還貼東西,我讓我大兒挨家挨戶跑了一趟,喝藥的人家都收了二十個銅板,他們都沒意見,這是你該得的,收下吧”,族長身邊的中年男人把腳邊的麻布包袱提起遞給秋菊。


    對方是男人,秋菊也就沒推扯,半低著頭接過來,中年男人鬆手後,秋菊差點被手上的包袱帶個呲咧,這重量忒壓手,好在被鐵牛接手了。


    族長又勉勵了秋菊幾句,就站起來打算走了,“今年過年,家裏人也在等著我,也不耽誤你們一家過年了,我們也走了,也祝你們新年大吉大利”。


    家裏的人都七嘴八舌的挽留族長,最後由鐵牛大哥跟著一起送族長回去。


    族長到家後,看鐵牛大哥已經在往回走了,轉頭對他大兒子說:“那個鐵牛也是命好,討了個好婆娘,聽她說話還像是個讀過書的,阿鬆成婚早了啊”。


    中年男人大誌說:“阿鬆娶的也還行,咱們說的她都聽”。


    族長走遠後,秋菊一行人進了山洞,每個人心情都很激動,一是因為秋菊他們一家被族長重視,二是鐵牛手裏的那包銅板。秋菊也沒把包袱打開,直接伸手進去抓一把給大薑,大薑還害羞的不接,“大侄子,快拿著,你送了一晚上的藥也是有功的,大男人了,別害羞”。


    其他孩子們聽了都笑大哥臉紅了,大薑他娘也推了他一把,“快接著,別讓你小嬸一直舉著手,以後你多給你小嬸跑腿就是了”。


    秋菊也讚同,給大薑銅板能贏得不少小孩的歡心呢,大薑接過後,秋菊又給婆婆抓一把,“娘,今晚在你家發財了,你也快來沾沾喜氣,免得我把你新年的財氣帶走了”。


    鐵牛娘一聽,趕快接住了,笑的嘴合不攏。


    “哥哥嫂嫂們,今天不在你們家吃飯,我就不給你們發了啊”。


    大嫂聽了連忙說:“可別給,大過年的小的給大的發銅板,我們可抹不開臉接,而且族長兒子沒到咱們家來,這裏麵可沒我們的銅板”。


    秋菊也不打算要,她現在是個富有的人了,不幹這傷麵子的事,“不要不要,以後我多找你們幫忙,你們可別嫌麻煩”。


    都笑著說讓她有事就來說,秋菊看了下,最喜歡酸別人的二嫂臉上也是真心實意的笑,看來隻有自己有個手藝,能養活自己,才能得到別人最起碼的尊重。


    大哥回來後,男的就著手開始燒竹筒,劈裏啪啦的聲音把燭光給嚇哭了,臉埋在他娘脖子裏,哼哼唧唧的小聲哭。耳邊嗡嗡的哭聲終於壓住了她激動驕傲的心情,冷靜下來,又成了慈愛的娘,拍著燭光的背,小聲的安撫他,等他不哭了才去吃飯。


    第54章 五十四章   春日閑情


    年夜飯後, 四人兩狗都飽著肚子往回走,天上還在飄雪, 兩隻狗的黑毛在雪天非常顯眼,走到半路,小毛驢和肥肥的毛就全白了。


    回到家,秋菊給滿月和自己撣雪,鐵牛去把兩隻狗背上的雪撣掉,進了山洞就脫靴子脫羊皮襖,換上輕便的蒲絨襖褲和草鞋。等滿月睡著了, 兩個裝睡的人爬起來,把桌子搬到外麵的山洞,興奮的去數銅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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