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仲萬萬沒想到。


    他把商容關在相府裏,也沒有阻止這個八十老頭兒繼續卷。


    很快,他就聽聞在朝歌城中。


    百姓全都在盛傳老丞相十日十夜不休息,隻為處理政務的美名。


    一時間,百姓交口稱讚老丞相賢名。


    而讓聞仲無奈的是,全城學子也有樣學樣,全都開始卷不眠不休地備考。


    殿上百官,也是一個個卷到極致,不但開始卷不眠不休,甚至開始卷不吃不喝。


    然而越卷越精神的商容,整個朝歌就此一人。


    剩下的不管是文武百官,還是全城備考學子,誰學商容,誰就會累倒。


    短短三日,太醫府以及朝歌城中三十二家醫館的數百醫者,忙到吐血。


    幾百名醫者到處救治累暈過去的人。


    聞仲最終不得不下達內閣批文,告知全城備考學子。


    再有不懂節製,因備考累倒者,取消參加科舉資格。


    對百官則是同樣的條件,有累倒者,直接罷官。


    這才終於把這場鬧劇給停了下來。


    聞仲身為仙人,曆經三朝,都從來沒見過這樣的事。


    老太師覺得,他應該是自三皇五帝至今,第一個下令不準萬民奮鬥之人。


    他將此事告訴商容後。


    商容得意地哈哈大笑,當天就直接從相府中搬到內閣。


    整整十五日不眠不休的老丞相,卻依然紅光滿麵,中氣十足。


    完全不像一個已經卷了十五天的八十二歲老頭兒。


    商容得意洋洋地對聞仲道:“聞仲老匹夫,老夫且先不與你計較。”


    “待鄉試結束,老夫再與你算賬。”


    氣勢十足地說完之後,他坐回內閣次輔的位置,繼續處理那永遠處理不完的政務。


    聞仲:……


    他現在已經不打算阻止商容了。


    他身為仙人,現在已經隱隱感覺到,商容應該是有了些變化。


    隻是這個變化,他暫時看不出來。


    他看著精神百倍的商容,最後喃喃自語道:


    “等大王出關後,再讓大王過目,大王興許能從商容身上看出端倪來。”


    “老夫現在,隻要保證這老匹夫不死在內閣就行。”


    “內閣次輔若是累死在內閣,太丟大王顏麵了。”


    商容就像是猜到了聞仲在說什麽一樣,突然抬起頭來,中氣十足地哈哈大笑,道:


    “老匹夫,老夫乃大王所托科舉事宜總管,豈會因為這點小事就累死?”


    “來啊,快把所有科舉相關的奏章全都拿來。”


    立刻,就有屬官抬著上百本奏章放到了商容的桌案前。


    聞仲:……


    這老匹夫,等鄉試結束,老夫再與他計較。


    這一夜。


    內閣又是燈火通明。


    五位內閣輔臣,六十八名屬官,再一次通宵達旦。


    這一夜。


    是帝辛十五年,八月初八,鄉試秋闈的前一晚。


    第二日。


    當陽光灑進朝歌城中時,晨鼓三通響。


    參與這一場人族曆史上,第一場科舉的學子們,已經在會場前排起了長隊。


    商容和聞仲領著百官也在會場觀摩。


    這是人族第一場科舉,他們當然誰都不想錯過。


    商容目光掃過排起長隊的參考學子,得意地道:


    “老夫此番設計的大考場中,又分下十四科分考場。”


    “每一個分考場,根據科目不同,各有不同布置。”


    “第一場科考的三日,學子們在考場中一切安頓,也都做足了一切準備。”


    “老夫更是請來仙工坊法戒主事,為整個會場布置下三百六十五件仙器。”


    “這些仙器可以確保所有學子安全,同時監督所有學子狀態。”


    “隨時保證學子們在最好的狀態。”


    “此番鄉試,必然萬無一失。”


    “老太師,老夫這番安排,你以為如何?”


    聞仲淡然看了商容一眼,道:


    “你已經整整十七日晝夜沒有休息。”


    “一旦鄉試結束,你莫要死在所有學子麵前就好。”


    商容一瞪眼,道: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後麵還有會試,殿試, 老夫豈會輕易倒下?”


    “老夫精神得很!”


    兩個白須白發的老人在會場前,互相瞪眼。


    他們一個是百官之首的太師。


    一個是文官之首的丞相。


    跟在後麵的文武百官,全都低頭不語,就當沒看到。


    就連武成王黃飛虎,都轉過頭當什麽也不知道,隻把目光往人群中看去。


    朝歌城這第一場鄉試,共有數萬學子參考。


    雖然內閣批文上說了,所有人都可以自由參與。


    但大商所有百姓,都很默契地把這第一場鄉試,讓給了年輕人。


    因此,不僅是朝歌城,帝畿中所有郡縣城邑的鄉試。


    參與者的九成,皆為年輕人。


    大商百姓經過第一個五年計劃的教化,已經懂得很多。


    這第一場科舉,把更多的機會讓給年輕人,不管從哪一方麵看來,都有巨大的意義。


    黃飛虎在數萬張年輕的麵孔中,逐一掃過。


    很快,他就在排隊的學子中,看到他想要尋找的人。


    長子黃天化。


    黃天化身邊是殷郊,殷洪,還有雷震子。


    黃飛虎上下打量了一下這四人的狀態,滿意地點了點頭。


    “天化修煉人仙武道,已經達到武士境界,等同於仙人中的地仙境。”


    “取得武科鄉試第一,應當沒有問題。”


    “太子與二殿下,分別也是醫科和農科翹楚,必然第一。”


    “雷震子雖然年幼,但老夫已經將所會軍略盡數傳給他。”


    “大王所立軍事一科,他也掌握,這軍事一科,雷震子拿第一也不成問題。”


    武成王心中盤算一番,滿意無比。


    他的目光隨之看向社稷宮。


    社稷宮上空,那個巨大的國運旋渦,比之半月前,又大了一分。


    尋常人無法看到的國運在社稷宮上,形成一個像是赤玄色獨眼的巨大旋渦。


    旋渦將整個朝歌都籠罩其中, 緩緩旋轉,攪動整個大商國運。


    有絲絲縷縷的氣運,從大地上升起,連接到那巨大旋渦上。


    黃飛虎目光順著那些氣運之絲,慢慢落下,最後落到了會場前那些參考學子身上。


    這數萬學子身上的氣運之盛,勝過半座城的其他百姓。


    黃飛虎明白,這是因為,這數萬學子就代表著大商的未來。


    隨著數萬學子有序地進入會場,進入他們所考科的分會場。


    這數萬學子身上的氣運,也是越來越強,漸有起風雲之勢。


    武成王喃喃自語道:


    “大王,臣現在才明白,你當初那句話。”


    “少年強,則國強!”


    “科舉,不但是為朝選拔人才,更是給了這些大商的年輕人一個努力的方向。”


    “這一場科舉盛事,將會開啟我大商,乃至整個人族的盛世!”


    “這一切,皆因大王而啟!”


    就在此時。


    黃飛虎聽到了會場中,有考官高聲喊道:


    “鄉試開始!”


    嗡!


    會場中。


    數萬氣運之絲化為風雲,直入朝歌上空的國運之山。


    大商國運,再次暴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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