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洪一臉錯愕地看著殷郊,道:“當正神?”


    “是父王提到過的那種,比肩仙人的正神嗎?”


    他很清楚自己大哥的醫道造詣極深,就算不進行科舉,直接去太醫院,也足以勝任了。


    因此,他認為這第一次醫科的科舉, 大哥必然是狀元。


    但他萬萬沒想到,他還在著眼狀元的時候,大哥的目光已經看向了狀元之上。


    正神!


    殷郊點點頭,道:


    “父王曾說過,人族正神,就是吾人族自己的仙, 是為人族開辟未來,是守護人族的存在。”


    “吾乃父王長子,自當為父分憂,區區一個狀元無用,就算成為太醫院首,也無用。”


    “吾要當人族自己的第一個正神,吾要當大商藥王神。”


    “吾要庇護所有大商百姓,從此再無病痛,疫疾。”


    “父王說過,醫道者,懸壺濟世,以藥治天下,護萬民。”


    “這才是吾的目的。”


    “小小一個狀元,裝不下吾的誌氣!”


    殷郊這一番發言,擲地有聲。


    朝歌城上空,國運之山,再一次發出一聲奇鳴。


    赤玄色的國運如同初升之日一般,明亮放光。


    殷洪被大哥的話說得熱血沸騰,拍著胸口,道:


    “兄長說得對,弟弟我也當向兄長學習。”


    “人族第二個正神,穀神就是我了。”


    就在這時。


    一聲爽朗的長笑在不遠響起。


    殷郊和殷洪扭頭看去。


    就見兩個少年正向他們走來。


    發笑的是年輕大一點的少年。


    這少年身材高大,但臉上稚氣未脫,看似約十歲左右。


    其麵似羊脂,眼光明亮,頭挽抓髻,腰束絲絛,腳登官履。


    行走間虎形豹走,一看就是武者氣度。


    在這少年身邊,還跟一個眉清目秀,唇紅齒白,年紀更小一些,隻有八歲左右的少年。


    殷郊一見這兩位少年,當即露出笑容,道:“原來是天化弟弟與雷震子弟弟!”


    他對這兩個少年,自然是熟悉無比。


    一個是武成王黃飛虎的長子黃天化,一個是父王在燕山從叛逆姬昌手中救出來的雷震子。


    雷震子後來被老太師收為義子,所以殷郊也以兄弟相稱雷震子。


    殷郊記得當初父王說過,仙神要害他、洪弟,天化弟,雷震子。


    所以很長一段時間,他們四個都在皇宮中一起生活,由父王敕封的神靈守衛。


    一直到父王燕山斬仙之後,父王才放開禁製,準他們四個在朝歌中隨意走動。


    正因為年幼時他們四個都在一起,所以關係極為要好。


    雷震子性子有些靦覥,來到近前,連忙抱拳一禮,道:


    “見過太子哥哥,見過洪殿下哥哥。”


    黃天化卻是性子大咧咧,他哈哈笑道:


    “太子哥哥說得極是,大王說天生我材必有用,吾等身為大王臣子,要為大王效命。”


    “豈能滿足於一個狀元?太子哥哥要當人族第一個正神,要當那藥王神。”


    “洪二哥要當第二個正神,當那個穀神。”


    “那吾黃天化就當人族第三個正神,當那個武神!”


    雷震子眨眨眼,很是靦覥,但還是堅定地道:


    “那,那我就當那第四個正神,當那軍神!”


    四人相視一笑,同時伸手握在一起,齊聲道:


    “好,我們約定,一起成為我人族最初的四大正神。”


    “待我們成為人族正神時,定要為父王(大王)效命,為庇護人族而奮鬥!”


    四個年輕人的誓言,再一次引得朝歌上空的國運之山發出輕鳴。


    下一刻,四個年輕人都感覺到肩膀上,微微一沉,似乎有什麽重物壓在了肩上一般。


    殷郊心有所感,看向朝歌上空。


    自從修煉了浩然正氣後,他也能看到國運。


    更因為他身為太子,因此對於國運變化遠比其他人敏銳。


    他能看到,他們四人頭頂的浩然正氣,正直升半空,與國運之山融合在一起。


    而國運之山上,也降下赤玄色的國運,落在他們身上,成為他們的庇護以及責任。


    他看得清楚,在他們四人的誓言說出口的瞬間。


    國運之山就降下了更多的國運在他們身上。


    誓言已成,因果糾纏。


    國運會更加庇護他們,不讓他們有失。


    但同樣,也會有更多的責任壓在他們身上,鞭策他們完成自己的誓言。


    他們剛才感覺到落在肩膀上的壓力。


    其名曰:責任!


    殷郊的目光從國運之山轉移向社稷宮的方向。


    他知道,父王在社稷宮中,正在煉化九鼎。


    在他眼中,朝歌上空的國運之山已經將超過一半的國運,匯聚在社稷宮上空。


    他喃喃開口,道:


    “吾等隻是一個小小的誓言,就能清晰地感應到肩上的國運責任之重。”


    “父王挑起整個大商的責任,整個人族的責任。”


    “那是多麽沉重的國運之重?”


    “父王的強大,已經超出我的想象了。”


    太子殿下目光灼灼地看著社稷宮上空,如同一個巨大旋渦一般的赤玄色國運。


    他深吸一口氣,道:


    “父王,兒臣定會一直追趕你的腳步,成為你的左膀右臂。”


    說罷,他看向三個弟弟,道:


    “走吧,我們該去學習了。”


    殷洪,黃天化,雷震子三人齊齊點頭。


    四位年輕人整齊劃一地向社稷宮一禮,然後向帝畿學院的方向走去。


    為接下來的科舉鄉試準備,自然去學院了。


    殷郊在走向帝畿學院之時,最後扭頭看了一眼社稷宮,心中有一個好奇的念頭冒了出來。


    “父王煉化九鼎,到了哪一步了?”


    此時此刻。


    社稷宮中。


    帝辛正緩緩睜開雙眼。


    他周身籠罩著赤玄色的國運,國運中,又有明亮如同星辰一般的鑄聖庭力量閃爍不休。


    這些人間的色彩,映得他臉上罩上一層氤氳之色。


    他雙眼中,流動著奇異的光芒,臉上則露出一抹恍然之色。


    他看著眼前的兗州鼎,淡淡開口道:


    “沒想到,第二座九鼎的煉化難度,竟然比第一座難出數倍。”


    “看來,九鼎當年被打散功德,從氣運聖器變為凡物後,其實依然和九州冥冥之中相連。”


    “九州的所有變化,最終都會體現在九鼎上。”


    “九鼎上逐漸出現的銅鏽,其實就是九州衰落的變化。”


    “冀州雖然沒落,但畢竟是九州之首,四朝帝都所在。”


    “因此孤煉化冀州鼎時的難度最小。”


    “而從兗州開始,煉化難度必然會隨著各州變化而不斷增大。”


    他的目光從九鼎上掃過,仔細地打量了各鼎上的“銅鏽”覆蓋程度。


    果然,離冀州越遠之地,其代表的鼎上銅鏽越明顯。


    目前還在人間淨土籠罩南方兩個州,更是幾乎完全被青綠色銅鏽覆蓋掉所有山川圖。


    “距離帝都越遠之地,九鼎煉化的難度就越大。”


    雖然煉化九鼎出現了之前預料之外的難度,而且越到後麵難度越大。


    但帝辛對此並不在意。


    時間變長不要緊。


    難度增大也無所謂。


    這一場為了給人族開辟真正的未來,與仙神開戰,與聖人開戰的戰爭。


    打的就是持久戰。


    他再看了一眼麵前的兗州鼎,身後龐大的國運轟然湧入。


    社稷宮上空,那個巨大的國運旋渦,瞬間再放大一倍,旋轉速度也加快三分。


    刹那間。


    如此巨大的國運湧動,甚至帶著整個人間都在跟著發生變化。


    帝辛淡然開口,道:


    “煉化兗州鼎,預計還要六個月,這時間正好和殿試的時間重合。”


    “孤,就以此送給天下學子,一份誌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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