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把衣物都堆積到牆角的費奧多爾起初想提醒對方人頭氣球怪談的共傷性,但是看對方打了這麽久都沒事的情況,索性又把想說的話吞了回去。對方哪怕是在當人類的時候都沒有死亡,更別提對方現在都已經是怪談靈異了,那力量應該隻增不減。出完氣的岑言再次把這兩個分開的人頭氣球鋼索係在一起,這一次直接從上到下打了大大小小十幾個蝴蝶結,在最後想要鬆手放開的時候又像是想起什麽似的重新抓緊。這兩個氣球好像也是怪談來著,既然敢送上門,那就別怪他不客氣了。岑言反手從背包裏掏出了一個怪談球砸了過去。「恭喜您獲得怪談夥伴,a級人頭氣球(其二)。」看著彈窗裏的“其二”,想起了之前的四十分之一,原來所有捕捉十分輕易、不用戰鬥的怪談靈異都是需要收集的嗎?岑言隨手把裝了東西的怪談球揣進塑料袋裏。腦海中回放著剛剛帥氣的動作使用投擲砸人頭氣球,怪談球在被人頭氣球反彈回來的過程中打開把人頭氣球收了進去,收完後又繼續順著反彈軌跡彈回房間裏被他接住揣進塑料袋,整個動作一氣嗬成。不愧是他,岑言感覺自己已經有了捕捉大師的雛形,越來越熟練了。這樣下去成為怪談之王指日可待!再一次目睹對方拋球捕捉怪談靈異的費奧多爾目光落在對方手裏提著的白色塑料袋上,那個袋子看起來就像是在台風天從半空中撿的一樣,透著幾分草率與敷衍,如果不是親眼目睹,誰都不知道廉價塑料袋與似玩具球一般的東西裏裝著的是令橫濱所有人都頭痛欲裂的怪談靈異。“那是什麽?”“什麽?”岑言順著師父一號的視線看見了塑料袋裏的怪談球,他下意識晃了幾下手裏的塑料袋,“這個嗎?這個是專門裝怪談夥伴的球。”“怪談夥伴……?”費奧多爾回想了一下剛剛對方怒錘人頭氣球的模樣,怎麽想都覺得跟“夥伴”這個詞不沾邊。“沒錯!”提起這個岑言忽然來勁了。他當即從塑料袋裏掏出了一個怪談球開始給對方演示,“看好了,師父,當我們需要它們幫助的時候,就要這樣舉起怪談球,然後丟出去,這個時候有一個很重要的事情,我們一定要說‘就決定是你了!川上富江!’。”伴隨著熱血的嗓音,岑言丟出了怪談球,球在地上滾了兩圈亮起白光,最後出現一個披頭散發衣服也破破爛爛的女人。岑言疑惑了一瞬間,這個川上富江她頭發長得這麽快嗎?不愧是怪談靈異!費奧多爾沉默地看著眼前這個打扮明顯是怪談中裂口女的非人之物,而那個青年像是完全沒有發現自己認錯了人似的,走過來一手撈住了裂口女的脖子,重新把對方收容進了球裏,自信地對他說道。“這樣我們就能獲得川上富江的助戰啦,學會了嗎?師父?”費奧多爾:……“那個口號其實不是必須要喊的吧。”畢竟對方連名字都喊錯了。“沒錯。”岑言爽快地點頭承認了這一點,他激動地比劃著,“但是師父你不覺得這樣說很酷嗎?就很帥啊,有一種深思熟慮之後的果斷。”什麽是深思熟慮之後的果斷?費奧多爾有些困惑,但是眼前這個青年說的很多話都沒有需要深究的必要,以對方的性格大概隻是隨口一說。相比之下……倒是有其他更重要的事情。“在應對人頭氣球的時候,您為什麽表現的那麽憤怒?”費奧多爾抬起眼眸看向那個找了支筆正在球上寫字的青年。“因為它模仿我聲音。”岑言頭也不抬地說道。“真的僅僅隻是因為模仿您聲音嗎?”費奧多爾進一步詢問。岑言思索了一會兒,“它還用我聲音騙你。”“原來是這樣,那……還有嗎?”費奧多爾微笑地注視著對方,紫羅蘭色的眼眸裏倒映出純粹如白紙的青年,如同要誘導出對方更多的情感般,嗓音輕柔。“就像是它所稱呼我那樣,如果我有了其他徒弟,您會怎麽想?”會怎麽想?大概是會想如果攜帶師弟師妹會不會有加成,如果戰鬥的時候師弟師妹陣亡了,他會不會獲得短時間內的數值提升效果。一提起這個,岑言就想起了自己要收徒弟的事,“師弟師妹能喊我師父嗎?”費奧多爾:?“好吧。”費奧多爾輕歎一聲,“那我換一個比喻,如果我對其他徒弟比對您好……您會怎麽想?”那大概是會悼念死去戀愛線然後封心鎖愛的地步了。而且這是什麽後來居上的狗血愛情劇本啊!岑言表情逐漸胃痛了起來。費奧多爾看著對方神色的變化,勾起唇,“就如同您所想的那樣,我對您其他師父也是這種看法。”“可我對你比其他師父都要好。”岑言直白地說道:“畢竟我隻喜歡你,師父。”“但是……您了解我嗎?就像是您所買的那堆衣服一樣,有近大半的是我穿不了的。”費奧多爾目光看向牆角堆積成山的衣物,似低落般輕輕歎息一聲,“喜歡是要相互了解為基礎的,岑言。”岑言愣住,岑言逐漸陷入了沉思。沒等費奧多爾再接再厲,給予對方更多的誘導和啟示走向自己期望的結果,隻見對方像是忽然頓悟了什麽似的握住了他的手,擲地有聲地說道。“師父,我悟了!那事不宜遲,我們再來一次深入交流吧!”第119章 「怪談時間」橫濱費奧多爾為對方這番看似飽含深意的邀請微微愣了片刻,目光落在那雙剔透漂亮的金色眼眸裏,其中的神色純粹直白,完全沒有任何欲望存在。他麵無表情地開始思考起對方說的“深入交流”和之前的“深入了解”是不是同一個意思。最終對方的深淵腦回路還是讓他放棄了推測對方的想法,“您又想吃飯嗎?”事實證明,眼前這個青年的認知與想法果然都很奇怪,隻見對方臉上流露出些許疑惑,嗓音帶著關切,“師父,原來你餓了嗎?”這聽起來不像是要一同吃飯的意思了。費奧多爾順著對方的話繼續往下,似單純的疑惑般,“您的深入交流不是一同吃飯嗎?”“那是深入了解,深入交流和深入了解不一樣,深入了解主要是靠氛圍、感覺,和其他神秘力量,深入交流主要是靠語言的!”岑言煞有介事地給對方逐一解釋二者的不同。費奧多爾沒有讚同對方這番話,同樣也沒有反駁,他模棱兩可地問道:“是嗎?那麽您想怎麽深入交流呢?”岑言環顧了一下周圍,這一處房間陳設十分簡約,去除電腦桌椅,就隻剩下床頭櫃和床,連個正兒八經坐著交談的地方都沒有。岑言拉著費奧多爾走到了床邊,後者也順應對方的力道和意願坐在床沿,紫羅蘭色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盯著對方,輕聲問道:“接下來要做什麽?”“接下來我們就可以深入交流了。”岑言把電腦桌前的椅子拖了過來,坐在了對方麵前,表情認真地開始說起詳細,“現在我們開始相互提問、認真回答,因為是深入交流所以不能說謊。”費奧多爾配合地點頭,“好,那麽如果遇上被提問者自己也不知道的問題該怎麽辦呢?”啊?還會有這種連自己都不了解自己的情況嗎?岑言有些質疑,但是顧及師父一號給他留下的那些內向靦腆偶爾又喜歡欲擒故縱的性格,他選擇聽聽對方的想法,“你覺得要怎麽做?”“唔……”費奧多爾思索了片刻,緊接著像是找到了好的解決辦法,“那就由被提問者完全配合提問者一起去得到答案吧,您覺得怎麽樣?”“那當然很好啊!”岑言十分讚同,甚至有些迫不及待,“那我們開始吧,我先問。”費奧多爾隻需要對方答應自己的提議就夠了,至於誰先誰後他都無所謂。沒等費奧多爾點頭同意,對方的第一個問題讓他唇邊的弧度和點頭的動作一起僵住。“師父,你是男人嗎?”岑言想起了對方信息板麵的一堆問號,問出了最為關鍵的信息。費奧多爾:?他知道對方心很大,同時也不受常理約束,但是這並不意味著他能夠想到對方至今連他性別都沒弄清楚。“您……”聽見的問題過於驚世駭俗,導致費奧多爾連開口都有些辛苦,“您說喜歡我,卻連我性別都沒弄清楚嗎?”性別這個問題很怪嗎?這年頭畫男硬說女,畫女硬說男的不都已經是常態了嗎?而且這個世界還有異能設定,那花樣不就更多了嗎?!但是從戒指所感知到屬於對方的那些情緒過於複雜,讓岑言也不免有些心虛,他目光遊移了一下,繼而堅定地安慰道:“因為我愛的是你的靈魂,所以才從來沒有在意過師父你的真實性別。”“是這樣嗎?”費奧多爾唇邊的弧度重新展露,但卻不知為何帶著幾分危險氣息,“那好吧,我確確實實是男性,跟您有著相同性別。”岑言打開聯係人板麵,調開了屬於對方信息詳細,性別那欄從問號轉變成了男性,勢力所屬也已經變成了「死屋之鼠」,好感度也早已不是之前的問號,而是有了詳細數字,按照他的遊戲經驗來看,好感度應該是為負的時候會是問號。這遊戲還蠻照顧玩家情緒穩定的。費奧多爾輕咳了兩聲,喚回了對方的注意力,“接下來到我提問了,您知道自己的身世嗎?”岑言:?怎麽覺得這個問題似曾相識,他試探著回複,“我是命定的救世主。”“這不算是您的身世,這頂多算是您的目標。”費奧多爾搖了搖頭,悉心為對方解釋,“身世是指人生的經曆、遭遇,比如說您需要告訴我您的父母是誰,又或者……您是如何來到這個世界上的。”原來如此。岑言明白了對方的意思,但是……沒有具體角色扮演劇本的玩家都是孤兒啊!而且這個“孤兒”在遊戲裏通常都有雙重含義,一層是這個角色他真的是個孤兒,另一個則是玩遊戲的那個玩家太菜,被“關切”地問候成孤兒。這難道要震聲說出自己是孤兒嗎?這話說的跟像是在罵自己一樣啊!岑言在深思熟慮後謹慎地說道:“沒錯,我其實是響應大眾願望而生的。”費奧多爾仔仔細細回想了一下對方所有行為舉止,在發現對方似乎從來沒有刻意去幫助過誰時,平靜地看著對方,問:“您響應了誰的願望?”“這個世界……呃,這個橫濱所有人的願望。”岑言原本想說這個世界,但是又想起這個遊戲隻有橫濱一張地圖的悲慘情況,被迫中途改口。他雙手交叉支撐在下巴處,表情帶著某種宿命氣息的肅穆感,“師父,你相信世界上有神嗎?”費奧多爾已經不再會被對方這種表現騙到了,他配合地問道:“嗯?您是想說自己是隻響應這個港口城市橫濱所有人願望的神?那方便告訴我橫濱所有人的願望都是些什麽嗎?”什麽神才管一座城市啊?那是土地公吧!不對,按照他現在是怪談靈異的情況,他連土地公都不算,隻能算作地縛靈。岑言開始覺得這個破遊戲不擴容地圖真的沒法玩。但是事已至此,沒有人設就要給自己捏造人設!氪金玩家都是無所不能的!於是岑言理所當然地說道:“很簡單,他們的願望是希望能夠有刺激的事情發生打破他們平靜如水又一成不變的生活!”費奧多爾:……他回想了一下商業街那些人的表情,又回想了一下異能特務科那些人每天頭痛欲裂的反應,以及整個橫濱都雞飛狗跳即將把絕望當做常態來適應的趨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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